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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蝉站在门边,神色有一丝丝的落寞。
“为什么不告诉他?”子皓半倚进椅背里,对于骆蝉的动作颇有些不解。
却原来刚刚那阵脚步声的主人是南宫瑾,他是来向骆蝉道别的,就像她说的南城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他。骆蝉垂着眼睑盯着微微发白的指尖,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回眸笑得有些涩然,“我不想再成为他的牵绊,他并不欠我什么。”倒是她,一直以来都觉得欠了那个人很多很多。
忽视掉子皓玩味的挑眉,骆蝉重新掩上门,坐回到他对面,接上了刚刚的对话,“不打算继续吗,秘术之法。”
此话一出,子皓眉间的神色又纠结起来,余光淡扫过方才南宫瑾来过的地方,考虑着骆蝉的“建议”。
“怎么?”很好奇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子皓如此犹豫不决,骆蝉俯身近了几分,细细的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我在考虑如果把这个方法告诉你,我会有什么麻烦或者说下场。”子皓收回目光,有些自嘲的摇摇头,且不说把守护骆蝉当做承诺的南宫瑾,就是他那位性情淡泊的挚友风旒毓都不一定会轻易原谅他吧。
“啧啧......让我猜猜,你是怕那两个人?”看着子皓神色一窘,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尖,骆蝉撇唇笑了笑,喝了口热茶调笑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神医子皓也会有忌惮的人。”
“那就让我来猜猜这最后几个字的意思好了。”她抢在子皓之前开口,眸底的玩味已经被深沉的清冽所取代,“‘心血藏,经脉易,身可伐,天可逆’,这后两句应该是说这秘术的作用,真正的方法就只有前六个字吧?”
在子皓脸上得到了肯定的表情,她单肘撑在桌上,托着雪腮凝眉沉思起来。只有六个字,到底会是什么呢?无神水、缘丝蛊、婆娑树、逍遥散,据子皓所言这四种毒药无一不是天下罕见的奇毒,不是路数十分诡异就是毒性极烈,就比如说婆娑树,想当初她也是沾染了少许香味就差点命丧黄泉,那么要把这四种毒用在一个人身上还能让此人毫发无伤到底该怎么做呢?
难道是单纯的药性相克才会致死,但是即使药性相克也会在体内产生巨大的痛苦,她相信那也不是一般人类可以承受的范围。猛然间她瞥见自己细白手腕处若隐若现的青紫色线条,脑中灵光毕现,不可置信的长大了嘴。
“心血藏,经脉易!”难道是......想到这个可能性她不觉摸上腕上的银针,“封经易脉。”
骆蝉脸上的笑意是极少有过的无力,这个几乎只在武侠小说里才会出现的词,此时此刻却真实的那么具有嘲讽的味道,“你能做到?”
“你能做到?”子皓悠悠反问,封经易脉,淡单单是封了身上几条主脉这一点就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更何况还要改换脉象,这一场下来无异于剥皮拆骨,过程中亦不再是痛不欲生而是求死无门!他不敢肯定她一个女子是否能承受这样的痛楚,毕竟再坚韧强悍骆蝉她始终都是一个女子。
“只有封经易脉才能转移和封锁毒性的蔓延,药人才有机会活。”骆蝉握着的拳隐隐有些发抖,脸色像经历了寒冬腊月一般苍白清冷,她在阐述一个令自己都心颤的事实,只有这样才能兼容那四种奇毒还不至死,而只有她才有资格做那个药人,只因为缘丝蛊和婆娑树的余毒都在她身上!
“为了一个萧墨翎值得吗?”子皓脸色一青,不明白她明明知道那份痛,明明自己也胆怯的要死,为什么还要义无反顾!如果说因为爱,那么这就是他不愿涉足的原因,失去理智的爱在他看来都是傻瓜的行为!
值得吗?想起那双深邃的眸子,那眸子里深不见底的清寂孤傲,还有只为了她一人展现的缱绻深情,那是她最喜欢的漂亮眼瞳,在那双眼睛里她看到自己不是孤单一人,她也能被谁惦念着、爱着、守护着,更何况他也曾为了她义无反顾,她也有她承诺的不抛下。
“他救我时也未曾想过值不值得,还是你认为在爱情里什么才是值得的?”
子皓被骆蝉一句话问得表情一滞,心口隐隐有些作痛,别过头强自甩掉脑中纷杂的人影,僵硬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无神水!”
虽然讶异于子皓态度的急转,她更惊讶于他居然会有无神水,“你昨日急匆匆的离开行馆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你从哪得来的?”
“给你无神水你拿着就好,哪那么多废话!还是你不想要了!”
被子皓这么一喊,骆蝉讷讷的把无神水收入怀中,本来子皓居然在她面前狂躁的暴走就已经够匪夷所思,更为诡异的是她居然在他脸上发现了两片窘迫的红晕,看来这无神水的来历一定有一段别样的故事。
清了清嗓子,她问出了最为关心的最后一个问题,“那个......逍遥散?”
“我已经通知旒毓去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子皓闷闷的说完这一句屋子里便又恢复了尴尬的安静。
“封经易脉,你打算......”半晌,原本以为不会再主动开口的子皓忽然问道。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吧。”今天下午风旒毓要去安排银月城商会的事宜,走之前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正好给了她一个避开他的机会。
“不行让南宫瑾知道,不想让旒毓撞破,你顾忌了那么多人,怎么就不多替自己想想!”子皓剑眉一簇,声音竟掠上了一层不满和气氛,生硬的不祥是那个她所认识的放荡不羁的子皓。
“呵呵,这还是你第一次关心我呢。”斜了子皓一眼,本来有些紧绷的惶恐的心忽然就萌生出一丝轻松的笑意。
子皓闻言神色一僵,随即又变回了以前那个他,无所谓的翻了个白眼道,“我未时来找你。”说罢便不等骆蝉回应,起身离开了。
未时,骆蝉摩挲着腕间的银针,好看的唇边溢出一抹似有似无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