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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高悬,秋风送爽,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接上各色小摊成排叫卖,跨过这小街道拐弯就走近一条很宽敞的街道,豁然开朗。
慕紫烟一身淡雅的紫色长裙,衬托出婀娜的身姿,乌黑的宛如云般柔软的长发挽成高髻,是已为人妇的一种发式。
鳌阳处在阴寒地境,此时已为深秋,风大而寒冽,因此她的身外披着一条纯白色的貂毛大衣,蒙着面纱也难掩这天生般的贵气、高雅。
慕紫烟的身边只带着小落一个人,美其名曰出来重温曾经两个人逛大街,看行人的乐趣,但是,谁知道这两人到底是想干嘛呢!
原来是这样的,慕紫烟此次是要去见一个人,一个曾经对于她来说,是天,是地的人——沈梦溪。
不知道沈梦溪怎么找着了小落,并且托小落帮他捎了一封信去给此时身在慕府的慕紫烟;信上的内容,就只有沈梦溪和慕紫烟二人知道了。
但是不管信上写的是什么,慕紫烟都匆匆前来与昔日的情人,甚至是前夫相见了!
终于,来到一家由几个楼阁亭榭连绵相接,飞檐画角的大酒楼,此酒楼是鳌阳城的第一酒楼;终于,在店小二的引领之下,她们来到了一间雅间,伫留在紧闭的门前,她抬起来的手突然又放下。
楼下的一个台面上,有歌姬弹奏着淡雅宜人的古琴,檀香轻扬,琴声袅袅在酒楼之中回荡着;此地宾客繁多,几个身影潜在酒客里的人,状似喝酒,却又时不时的环顾四周,那神色很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小姐,为什么不敲门?”小落见自家小姐举起手停伫在半空之中许久,却有缓缓地放下,不禁出声问道;也许是小落的声音有些大,惊了雅间内那个一直在等待的男子,只听里面传来一声杯子滚动却不是破碎的声音。
慕紫烟闻声,赶忙拉着小落,转身便想要离开,恰逢此时,紧闭着的门唰地打开了,身后随即传来那道曾经最熟悉也是最令她眷恋的温柔嗓音,“既然都来了,为什么还要走?”
只要一个转身,她便会与他面对面,眼对眼,可是……
“我们说好了,不再见面。”她心中暗叹,为了他的那股执着,可是,他怎么会知道‘那件事’的?
沈梦溪略显憔悴的俊容上嘴角轻轻上扬,却是勾勒出一抹最深的苦笑,哀哀凄凄地终于还是开了口:“我只是担心你,小烟,我们能别那么站在门外说话吗?”
慕紫烟心觉既然都来了,那么就坦坦荡荡地面对吧,扭扭捏捏只会显得矫情,正如沈梦溪所言,那不是她做事的风格。
转身,与他相望;他颔首微笑,侧身让她走进了雅间;两倍清茶,一盘摆好的棋盘,正如以前他们相约时,两个人最常做的事情,一边下棋,一边谈天说地。
依然是原来的人,原来的模式,却不再是原来的心情,所要谈的更不是类似原来的内容。
坐下,首先拿起了一个棋子,她决定还是拿走主动权;他不慌不忙的接上,却说道:“小烟,你可还记得曾经你在皇宫捡到的那个莲香荷包?”
闻言,慕紫烟举起棋子的手一颤,手中的棋子掉落在地上,发出微微沉闷的响声,没有人急着去捡起,因为他们都没有那个心情。
“那个……太监原来就是你。”难怪她当初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是,她却在恢复记忆够也没有联想起来此事,是他隐藏得太好,还是她早已不在那么关注他?
神色依然平静无波,她淡漠地等待着他的回答;沈梦溪却是嘲讽轻笑,继续说道:“我以为,你总会联想起来这件事的。”
“梦溪,你怎么会知道我有病?”摒弃了那些不想也不适宜在触摸的话题,她直入正题,正如他信上所说的,其病果有神药医。
沈梦溪深深地盯着她绝美的容颜,心中苦涩万千,只是也如她的意,没有再提那些她不想再听到的事情,“我一直知道你的身体有病,但是在这之前没有明确的知道是这种病——心魔;只记得当初一位大夫说,问着清淡的花香味,你的病会减轻,也许,心魔本身就是一种跟人的心情有关系的病,而你向来深喜莲花。”
这也是沈梦溪的一片心意啊!
一经沈梦溪说起,慕紫烟才惊觉貌似有此事,每每带着那个莲香荷包在身上,心情愉悦的她便能感觉不到那种隐隐的心痛;可是,那只是一种雕虫小技,跟转移人的注意力而减轻身体的疼痛相类似。
病情越发的严重,那些东西都没有用,她最想知道的耶并非是这个,“梦溪,你所说的神药是什么?”
“曾听人说,魔宫曾有一神池,不管是什么病,在神池泡上七七四十九天,便可痊愈。”沈梦溪说道,眉头却也随之皱起来,“可是,世人未知魔宫到底处于何地,更别提神池!”
沈梦溪此番话,就跟先给了慕紫烟一个糖果,然后再给她狠狠一棒一样,太绝了!
两个人在雅间里呆了很久,除了此事,他们还聊了其他;也许,是沈梦溪终于看开了,只见两个人越聊越欢畅,在临别之时,两个人还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当然,这是在外人看来是如此!
慕紫烟方才踏出雅间门,沈梦溪便追了出来,用了仿佛这辈子最大的勇气般,狭长的丹凤眼带着令慕紫烟无法拒绝的恳求,说道:“以后……或许就真的不再见面了,小烟,我很高兴你找到了你的幸福,在离开前,能否给我一个最后的拥抱,哪怕……就当是给普通朋友的拥抱。”
慕紫烟眼角有些湿润,正如沈梦溪所言,也许真的不会再见面,他释然了便好,以后会有比她更好的女子去替她爱他。
“好!”她朝着他绽放最后一次温柔地笑容,扑向了他张开的两臂,为了他们那段长达三年多的爱情划下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