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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小玉树茫然的看着凌东舞。
“这首诗是说在烈日当空的正午,农民仍然在田里劳动,你吃的每粒粮食,每样东西,都是通过别人在太阳底下工作的汗水换来的。你怎么可以说丢就丢,不珍惜别人劳动成果呢!玉树,把鸡腿捡回来!”
玉树瞪着大眼睛,半懂不懂的看着凌东舞,但听着凌东舞说的有几分道理,并且很不想和这个失而复得的新妈妈闹别扭,所以还是勉强的把鸡腿捡了回来。
凌东舞见他如此为难的模样,不由的长叹一声,拉着玉树的手,说道:“还有,你不可以对姨娘们用这种语气说话知道吗,她们都是你的长辈,你对她们要有礼貌,如果你现在养成了这幅大少爷的脾气,以后怎么办?玉树,跟夏姨娘说对不起!”
这件事情对玉树来讲几乎是天方夜谭,从小到大,他都是镇南王府养尊处优的小王子,他虽然叫着夏茗锦姨娘,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明白,夏茗锦对于他来说,地位跟身边的乳娘没有多大的其别,就是骄傲跋扈的罗研歌也不敢将他怎么样的。因为他是镇南王萧昊天的儿子,萧昊天的这些妻妾,在他眼里几乎跟仆人一样,在这个府里,他除了萧昊天,谁也不怕的!
小玉树抿起嘴,即使是新妈妈命令他,他也不打算跟夏茗锦说对不起!
夏茗锦听了凌东舞的话,比玉树还要慌乱,急忙红着脸连连摆手,“凌小姐,这,这使不得,小王子怎么可以跟我说对不起?”
“他怎么不可以跟你说对不起,你含辛茹苦的抚养了六年,夏天怕他热着,冬天怕他冷着,一会儿惦记着他摔倒,一会儿又惦记他饿了,你把那么多心血,精力倾注在他的身子,他不应该,也不可以用这种语气跟你说话,这是目无尊长!萧玉树,今天你必须跟夏姨娘道歉!而且从今以后,你绝对不可以用这种语气对任何长辈说话!”
小玉树从见到凌东舞起满腔的爱恋热切都变成了委屈,他见凌东舞脸色认真没有缓和的余地,就把目光看向萧昊天。花厅里面萧昊天的一干妻妾,奴仆此刻也都把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萧昊天。
因为这种情况,以前是绝不曾发生过的,第一,没有人敢如此在萧昊天面前这么大呼小叫、指手画脚,更没有女人可以在他面前如此嚣张;第二,从来没有人敢对萧玉树如此呵斥教训。
自从凌东舞进府,所有人都在观察着她在萧昊天心中的地位,今天这个场面,无疑等同于试金石,要么凌东舞就在这个府上扬名立威,要么就在这个府上跟她们一样为奴为卑!
但见萧昊天脸色微微发沉,稍稍静默。可是只是静默这一会儿工夫,整个房间里气压已经变低,除了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没有人发出任何一点儿声音。
凌东舞此时才意识到,无论自己怎么说教,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萧昊天手里,自己在玉树面前的威信和在众人面前的形象都是要靠萧昊天赐给自己的。看着所有人看向萧昊天紧张兮兮和恭敬畏惧的目光,她也重新开始正视这个一家之主的萧昊天。
“玉树,无论以后娘亲说什么话,你都要听她的,娘亲的意思,就代表阿爹的意思,你明白吗!”萧昊天本来就不怒自威,整个人仿佛有一种天生的强大气场,让人不得不服从他的命令。此时他这么沉着脸把话说出来,徒然增加了几分凌厉的气势和威严。
花厅里上下的几十口人听了萧昊天的这句话,立刻明白,凌东舞以后绝对是这个府里面的NO.1了!飞扬跋扈的罗研歌虽然心有不甘,但见萧昊天的目光缓缓飘来,目光中,是那种狼一般的狠毒之色,饶是她一向颐指气使,此时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虽然平日里萧昊天对小玉树都是和颜悦色的,但萧玉树还是知道自己的阿爹是北漠的镇南王,领军作战的大元帅。阿爹在他心里是高高在上的神嫡,他对萧昊天由骨子里有着敬畏和仰慕,今天见萧昊天如此不拘言笑的说话,口吻好生冷硬,知道阿爹是和新娘亲站在一个战壕里了,吓的几乎哭出来。他又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身边同样一脸严厉的凌东舞,带着哽咽的声音对夏茗锦说:“姨娘,对不起!”
夏茗锦很不习惯的对着玉树僵硬的笑笑。
凌东舞虽然没有接触过小孩子,但还是清楚对付小孩子不能一味的严苛说教,还是要实施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政策的。她一伸手,把带着哭意的小玉树揽进自己的怀里,亲了一下他粉雕玉琢的小脸:“玉树,这才是好孩子,这样大家才会喜欢你。别委屈了,等吃过饭,娘亲给你讲笑话听!明天娘亲教你射箭好不好!”
小玉树被凌东舞如此一吓一哄,心中的委屈也去了不少,乖乖的点头。
萧昊天一听凌东舞要给玉树讲笑话,突然警觉起来,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懂的眼神横了凌东舞一下,意思你又要给儿子讲那些乱七八糟的笑话,被凌东舞毫不犹豫的一挑眉毛瞪了回去,意思我就讲你能把我怎么样!
可是两人这一来一往,看在别人眼中无疑的成了两情相悦的浓情蜜意,眉来眼去。连小玉树都看出了门道,他从来没有看见过阿爹和其他女人有个这样眉目传情的情形,见独独自己的娘亲可以得到阿爹的如此另眼看待,不觉高兴的咯咯笑起来!
用过膳后,凌东舞和萧昊天带着玉树往他们居住的院子中走去,小玉树一刻不肯消停的跑在前面,跑几步就会回头看看,自己的娘亲是那么的美丽,自己的阿爹是那么的英武,他们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好看,就像一幅最美的画一样!
凌东舞看着跑在前面的小玉树,对萧昊天笑着说:“王爷,谢谢你,如此善待他!”
萧昊天低头默默不语。
凌东舞又说道:“我,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对他这么好,一开始我听说你有孩子了,还以为,以为是你和夏茗锦生的呢!”
萧昊天抬起眼睛,脸庞上微带笑意:“没想到吗,这么多年,你是懒得去想吧,你懒得去想这个孩子,更懒得去想我为你所做的一切,所以你不信任我,怀疑我!”
凌东舞被萧昊天的目光逼视的有些不自在,她看着回头像她做鬼脸的玉树转移话题,说:“你怎么不管管他,你看看都把他娇惯成什么样子了?”
萧昊天伸出手来,他的指尖带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手指抚过她的额角,语气中带着无限温和怜爱的说:“我当初之所以把他带回来,是因为他是你留给我唯一的念想,我后来之所以宠爱他,是因为我在把他当成你来疼,一看见他我就会想起你,你让我怎么忍心管教他。现在你来了,想要怎么管教这个孩子,自然都听你的!”
他的声音幽幽的,如在叹息一般,凌东舞听了萧好听的话微微有些失神,心的跳动渐渐急促,怦怦怦怦直击着心脏,胸口像是有什么即将要迸发开来,她软弱的对着他一笑。
凌东舞和玉树几天相处下来,小孩子就对凌东舞产生了非常亲近的依恋的感觉,小孩的感觉最直观,最能发现生活中谁是真心喜欢自己的谁是讨厌自己的。他得到凌东舞无微不至的的照顾,这跟夏茗锦和乳娘的对他的好,对他的照顾是不同的。
玉树在夏茗锦其他人身边总是感受到她们对自己的那种小心翼翼的、带着些谨慎恭敬的好,但跟凌东舞在一起是完全不同的,凌东舞对他爱护有加,但却从来不娇惯他,他既可以过着小孩子那种无忧无虑、自由、勇敢的日子,又受着凌东舞正确的教导指引。
他觉得自己的娘亲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最温柔的最可靠的,只因为,她对他最好。
这天萧昊天刚下朝回来,远远的就听见一阵哈哈的大笑声,是从花厅里面传来的。
“娘亲,你写的字怎么这么,这么……”听声音小玉树有些为难说出口。
“这么什么?”凌东舞的语气中已经带着些孩子气的不满,萧昊天眼底不觉的泛起笑意,这个小丫头的字还真是不敢恭维,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人是出息了不少,可是这字却一点儿进展都没有,难怪玉树会挑剔。
“反正和阿爹写的不一样,娘亲你写的字好像……好像在画画!”小玉树吭哧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形容词。
萧昊天脸上带着笑意,慢慢的走过来,脚步很轻,只见花厅中间的圆桌旁,小玉树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拿着小毛笔在写字,凌东舞也坐在他的身边,拿着毛笔不知道在低头划拉着什么。
水悠悠忍着笑意在一边研磨,其他跟着凌东舞的一些下人都是眉开眼笑的在一边服侍着。
萧昊天见凌东舞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北漠族女装,紧身窄袖,完美的勾勒出诱人的身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玉树的眼神中透着温柔,那种神情气质,只让人觉的无以伦比的温柔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