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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谁也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凌东舞,更没想到周泽偷放凌东舞,引得萧昊天吐血旧疾复发,然后他又被凌东舞用剑刺伤,最后兵权被夺,时机错过,大势已去!
落日在西方透出腥红的光芒,那种红,仿佛将一天的精华凝聚成了一滴巨大的血!
萧昊天连续数日,高热不退。莫离,周泽等和他出生入死的将官一直守在他身边,整日陪着,军医官熬了许多草药喂他喝下,他的病也不曾好转,后来宫中赶来的御医来看过,说他征战奔波日久,劳损了心血,起码得好好休养两三个月才能复原。
莫离心中清楚,萧昊天的病,一大半是来自于心病,来自于一种壮志未酬的失意,来自和凌东舞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所以,缠绵病塌,总是难以复原。当初他执意让凌东舞离开,就是怕萧昊天对凌东舞动情,而影响了他的判断,可是最终也没有躲过这一劫,终究还是这个女人让萧昊天一败涂地。
现在他只有监督着身边的人,遵从御医吩咐,每天都熬好药,细心照顾萧昊天。
伊稚阔那日被凌东舞和穆紫城甩掉,心中气愤,不甘心的继续在后面寻找凌东舞,四处打听她的下落,追到衡阳城,恰逢南诏国已经撤军,一路追来了淮阳,没想到老天竟然把凌东舞送上了门。
伊稚阔看着凌东舞带着泪水的笑容只觉诡异,不由的一怔,她向来是惧怕自己,每次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为什么今天毫不慌乱,伊稚阔生平第一次感觉害怕,“小仙女,你怎么了!”
凌东舞此时已经万念俱灰,她知道自己现在孤身一人,无论如何是摆脱不开伊稚阔的,她现在连死都不怕,还惧怕什么伊稚阔,索性惨声对伊稚阔说道:“你曾数次救我于危难之中,而我又数次弃危难中的你不顾,咱们以前的恩恩怨怨就一笔购销吧,伊稚阔,你现在可还愿意跟我在一起!”
伊稚阔做梦也没想到凌东舞会如此和颜悦色的跟自己说话,并且问他这个问题,又是激动,又是受宠若惊,只是一个劲的点头,说不出话来。
伊稚阔身边跟着的那些胡兵,见他们的穷凶极恶的汗王在凌东舞面前竟然变得这么卑微胆小,在心里不由纷纷咒骂凌东舞是妖女,把他们好好的一个土匪汗王,彻底的改变了模样。
伊稚阔见凌东舞月光下哭过的眼睛明亮异常,几滴清泪还留在她白玉一般的脸蛋上,如带着露珠的花瓣一样,艳丽不可方物,鼻端是她身上熟悉的那种淡淡的体香,压抑多年的渴想如火山般喷发出来,伊稚阔哪里还忍得住,抢上前就要搂她:“小仙女,我当然愿意和你在一起了,你想死我了……”
凌东舞对于伊稚阔这种一见到她就发情的习惯早有准备,将腕上弓弩对准伊稚阔,“别乱动!”
伊稚阔不知什么时候,对凌东舞说的话开始言听计从起来,见她目光坚定,真的就后退了一步,甚至她握着对准自己弓弩的芊芊玉手都觉得好看异常,心神一荡,呵呵直笑:“小仙女,我只是想念你!”
“想念就想念,别乱动,要不然我不跟你走!”
伊稚阔听说凌东舞要和自己走,心中大喜,“小仙女,你终于肯跟我回去了!”
“嗯,但咱们先不回去,我想先去乌口城一趟!”凌东舞现在已经抱着必死的心,她想自己穿越过来就落在乌口城里,那如果选择死在乌口城,穿越回去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小仙女,现在北漠国和南诏两国打仗,去乌口城的路上兵荒马乱的,咱们还是先回绿珠城,等过一阵子消停了,咱们在去乌口城,到时候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旁边的胡兵听着一向粗声大气,高门大嗓的伊稚阔,竟然也会这样柔声细语的说话,可是他的柔声细语仍然跟打雷一般,突然听见感觉无比怪异,有两个胡兵忍不住笑出声来,伊稚阔当然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如果是往日他要么拳脚相向,要么出言怒喝,但今天心情太好了,也跟着嘿嘿笑起来,他这一笑,周围的胡兵都跟着笑起来。
凌东舞在他们这阵毫无恶意的笑声中也放松了几分,心里对他们残留的可怕印象也淡了几分,“不,我就要先去乌口城,那里有我的家。”凌东舞想起乌口城里萧昊天的镇南王府,自己曾经真的把那里当成过家,可是后来家没了,直到今日她也没有家,心里一阵伤感,眼圈不由一红,流下泪来。
伊稚阔只当凌东舞是想家了,伸着蒲扇般的大手就要给她来擦泪水,凌东舞急忙退后躲开,“小仙女,不哭啊,咱们这就启程去乌口,马上就走,你别哭啊!”伊稚阔紧张的满口应承,直到凌东舞破涕为笑。
一行人刚要出发,伊稚阔突然醒悟,豹眼圆睁的看着凌东舞“啊,小仙女,原来你当日说什么你家住在六里屯都是骗老子的!你知不知道老子派了多少人去找那个六里屯,你知不知道你骗的老子有多苦!”
这时天色已经微微放亮,凌东舞在晨曦中见伊稚阔面目狰狞的模样,心中不由有些害怕,情知此时自己绝不能示弱,否则,不知他会顺势将自己怎样,柳眉倒竖,直视着他的目光,厉声说道:“对,我就是骗你的怎么样,许你强抢民女,就不许我骗你!”
伊稚阔为人比虎狼还狡猾,见凌东舞的目光强做镇定,心想现在可不能吓到她,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小娇妻,如果就这样给吓跑可糟了,等回到绿珠城在好好管教她,不,不,就是回到绿珠城自己也不会在约束她,为难她,只要她肯乖乖的留在自己身边,她想干什么,说什么都行,让自己怎样惯着她,宠着她都行,谁让她是自己的小妻子。
想到这些,伊稚阔看着凌东舞突然又笑起来,在次如打雷般柔声细语:“好好,骗就骗了,让自己老婆骗也不是什么难堪的事情,如果是别人骗我,老子就一刀将他剁成两截!”凌东舞听他现在不在自己面前称汗王,又改称了老子,心想他终究是野性难驯狎,自己还是小心他一些为妙。
伊稚阔怕凌东舞改变主意,说走就走,几十人拍马在晨曦中离开。
从淮阳去乌口城,最近的道路是走太谷,衡阳,恒州,兖州,然后到乌口,如今这条路上兵匪横行,伊稚阔决定带着凌东舞从淮阳去太谷,然后由太谷城转道向西北,经修武后绕道甘宁府,从甘宁府去乌口城。
凌东舞见他们一行离淮阳城渐渐远去,心想自己此番一去,这一世都不能在见到穆紫城了,而自己现在每走一步,就离穆紫城远了一分,心中很是不舍,见路边有一家幸存的客栈,就借口说骑在马上辛苦,又渴又饿,要下来到客栈休息一下。
伊稚阔这些年一直跟在凌东舞后面到处跑,自然知道她受尽的奔波劳苦,心疼她的遭遇,听说她要下马休息,从马上飞身就跃到凌东舞的马前,向她热情的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想要抱她下来。
凌东舞见伊稚阔身形高大,却如狸猫一般,又狡诈又敏捷,急忙避开他热情洋溢的双手,翻身从另一侧下马。
伊稚阔一伙人走进客栈,见偌大的客栈此刻已经是人满为患,但他如铁塔般杀气腾腾的身躯往屋里一站,立刻有人自动自觉的给他让出位置,而他也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回头向凌东舞呵呵的温柔一笑,“小仙女,进来坐吧!”
凌东舞见因为伊稚阔的这声小仙女,让所有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心中气恼,沉着脸说道:“我不坐,我想先进屋休息一下。”径直跟着小二走进后堂。
伊稚阔见凌东舞在这么多人面前给自己难堪,啐了一口,自言自语道:妈的,这个小女奴,脾气怎么越来越大了?
伊稚阔也跟着凌东舞进了她的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屋里,立刻让凌东舞有一种阵非常压抑的感觉,冷声说道:“我要休息了,你出去!还有,以后你不准在叫我小仙女,我听了都恶心!”
“不叫你小仙女叫什么?”伊稚阔才不理凌东舞的吆喝,兀自找个离凌东舞最近的凳子坐下。
“我有名字,我叫凌东舞,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凌东舞见他坐下,不悦的大喊。
“好,以后我就叫你小舞,只有咱们单独在一起或者在床上是我在叫你小仙女!”
凌东舞怎么也没想到,伊稚阔这样膀大腰圆的人也会有这样恶寒的想法,不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不准叫,你就是不准叫我小仙女!”
伊稚阔见凌东舞对他防备甚严,时刻都警惕着他,丝毫不曾放松。带着箭弩的左手总是紧握着,伊稚阔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稍有逾矩,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一箭射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