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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八】三顾北疆行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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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渐渐回暖,转眼间苏夜涵离京已将近两个月。

    这两月来,可馨和静香待衣凰可算是小心翼翼,赶上她心情好的时候倒还好说,若遇上她心情低沉之时,便是想着法的哄她开心,若是情况严重、哄不了,那就干脆找个角落躲起来,免得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碍眼。

    自从洵王殿下也离京之后,洵王妃彤妃时常寻了空闲,带上逸莳进宫来看毓皇后,每一次都要顺带着在衣凰这边蹭吃蹭喝一顿才走。看得出来,如今的红嫣比之以往,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虽然逸莳非她所生,可她却待他至亲。许是因为身边有个孩子,她的性子也被消磨了许多,竟变得有些温婉,越来越像青鸾。

    洵王府中的下人嘴上不说,可这心里都明白得很,虽然如今傅雯嫣已经出了府,寻了座僻静的庵子带发修行,这么许久也未曾回来打扰过她,可是洵王心思并不在她们其中任何一人身上,他待彤妃这般亲和,更多是为了报答当初她拼力救下小世子之恩。而今她若是想要个自己的孩子,怕是太难。

    甫一想起孩子,衣凰又忍不住想起青芒来,细细算来,她腹中胎儿已有八个月,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末便可见到一个小生命的诞生。

    自从冯酉随苏夜涵离京之后,为了方便照顾青芒,衣凰本想让沛儿和青冉将她接到冰凰山庄,怎奈青鸾对她二人太不放心,硬是将人接到了清王府去。青鸾与衣凰交好这事诸位王爷都很清楚,加之青鸾是衣凰身边得力助手,冯酉又是苏夜涵近身侍卫,苏夜清自然是没有丝毫异议,还专门拨了两个丫头伺候着。

    苏夜涵与苏夜洵这一走,可算是将京中一众担子全交到了苏夜清一人手中。睿晟帝身体每况愈下,时时将大事交由苏夜清去处理,偶尔苏夜澜回宫,也会帮衬着些。可是最近衣凰却听闻苏夜澜是越来越很少回宫,为这事儿,靳妃娘娘没少责备于他,偏他毫不理会,整日跟着玄止大师修习佛法。

    各归各处,各忙各事,如今所有人都有自己可做之事,却独她一人,在这深宫高墙内,进无可进,退不可退。睿晟帝一天不发话同意她离开,她便一日出不了这皇宫。

    “郡主……”看着她正凝眉沉思,可馨小声喊着她,“郡主,你醒醒……”

    衣凰冷不丁地抬头瞥了她一眼,道:“有事便说来,我没有睡着。”

    “嘿嘿……”可馨讪讪一笑,伸手指了指外面道:“靳妃娘娘来了。”

    “靳妃?”衣凰忍不住愣了愣,这宫中所有妃嫔中,她只与毓皇后、德妃以及华贵妃有所交集,却很少与靳妃碰面,她来做什么?“在哪里?”

    静香从门外跑进来,边跑边喊道:“来了来了……靳妃娘娘来了……”

    话音刚落,便听得门外一声“靳妃娘娘到”,随后一众人拥着靳妃匆匆入内。衣凰正要行礼,却被靳妃上前一步拦住,她朝身后众人看了一眼,所有人立刻会意退到两旁,而后她才朝衣凰淡淡一笑,道:“本宫有事请郡主相帮,可否屋里一谈?”

    衣凰瞧她虽勉强笑着,可笑不及眼底,眼中满是愁云,心下已经猜到了几分,便挪身让开,道:“娘娘请。”而后又瞥了可馨二人一眼,“沏茶。”

    这几日一直在传十四王爷与靳妃娘娘不知所谓何事,时有争吵,以苏夜澜那般随和的脾性,能让他与之争吵,就必不会是小事。

    “娘娘有什么事,不妨说来。”

    听得衣凰这般清和的嗓音,靳妃娘娘蓦地眼睛一红,落了泪,她上前抓住衣凰的手,泣道:“衣凰,本宫知道你与澜儿交情不错,今日本宫请求你帮忙劝劝澜儿,让他莫要再与本宫怄气,做了傻事,可好?本宫知道,身为娘亲,本宫给他添了不少烦恼,他有自己的想法,本宫不该阻挠他,可是……可是他也不能这般与本宫对抗啊,本宫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本宫可该如何是好?”

    衣凰听得似懂非懂,懂的是,靳妃与苏夜澜之前确实闹了很多的不愉快,不懂的是,究竟是多大的事情,竟让她这般细声软语地与自己说话。“娘娘不妨先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靳妃眼角垂泪,垂首低声道:“澜儿……澜儿他要剃度出家……”

    好不容易以出宫探望师父为由,向睿晟帝请了出宫之令,衣凰便马不停蹄直奔着大悲寺赶去,终在之前玄止大师与玄清大师下棋的亭子里找到了正垂首一心研究面前棋盘的苏夜澜。

    “衣凰?你怎的来了?”他笑容依旧如初静淡清和,衣凰见了不由心中沉沉一叹,道:“我可算被你吓得不轻,方才在前堂看到方丈在为人剃度,还当那人是你,差点就坏了人家的仪式。”

    “哈哈……”不料苏夜澜闻言竟轻轻一笑,站起身道:“我是有那心思,可是时候还未到,方丈说要再等等。”

    衣凰不由得凤眉一凝,道:“你当真要出家当和尚?”

    苏夜澜收起笑容,微微垂首,一向平和的眸中竟闪过一丝无奈与伤感,走到衣凰身边道:“定是母妃去找了你吧。”衣凰无意瞒他,便点点头。苏夜澜又道:“衣凰,非我想要剃度,而是只有我剃度,才能断了她的念想。”

    言罢,他侧身看向衣凰,沉声一叹,“你我相识这么久,向来都能明白对方的心思,想必这一次也不例外……母妃她,她想让我做的事情我实在做不到,也无心去做,我只想安安稳稳过我的日子,对于权势、对于地位,我没有丝毫心思与兴趣,可是母妃她……”

    他没有把话说完,只是一声声地叹息。衣凰心下明了,结果与她所想相差无几,这君王帝位太有诱惑力,以至于有太多人想要得到它,而在后宫之中,对于她们这些妃嫔而言,最好的结果莫过于让自己的儿子坐上皇位,母凭子贵。

    即便是靳妃,也不例外。

    只可惜,例外的苏夜澜,这个全然可有丝毫争权夺势之心的皇子。睿晟帝所言不假,是他错投了帝王之家,又或者他的出现便是为了要减轻他们的争乱之苦。

    衣凰心下一声太息,道:“那你也不必非得剃度出家不可,带发修行做个俗家弟子不是更好?我想经此一时,靳妃娘娘也该看得出你的心意,不会再勉强于你。”

    苏夜澜没有答话,看着不远处的一簇白花,怔怔地出声。过了许久,他才轻轻开口,道:“衣凰,其实在你心里,早已有了认定的选择,是不是?”

    闻言,衣凰微微垂首挑眉一笑,见之,苏夜澜也跟着淡淡笑开,道:“也许,你的选择是对的。身在帝王之家,终会有太多不得已的苦衷,身受枷锁束缚,可即便如此,仍然有人可以活得那般潇洒,那般坦荡。也许,只有那个人是他,才可以免除这场兄弟相残。”

    衣凰只是轻笑不语,压在心里的话不知该从何说起。在她心里,从不曾希望他坐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可以却又不得这么选择。不论她的慕衣凰,还是凤衣宫衣主,这都是她最佳抉择,至少目前是这样。

    如今这时节,院里的花已经开了不少,衣凰目光落在红白相间的锦带花上,看着那白色花瓣已经呈粉色,不由微微一笑道:“我记得这株锦带花,还是好多年前种下的,那时我还在想是谁有如此好的雅兴,在这里种了这花。”

    “呵呵……”苏夜澜忍不住笑开,道:“是我。”

    衣凰先是一愣,而后回身朝他笑开。

    沉重的氛围终于稍稍缓解了些许,便在这时,有一位小沙弥匆匆跑来,“二位师兄请,皇上命人传了话来,让二位师兄尽快回宫一趟。”

    二人闻言,片刻不敢耽搁,即刻动身回宫。刚一进了紫宸殿,就见苏夜清及绍元柏等人皆在,二人顿感情况不妙。

    睿晟帝挥手免了他们的礼数,面色沉敛,与其余几人一道将目光投向衣凰,神色略有异样。终于,只听睿晟帝缓缓开口问道:“衣凰,朕听闻你自小就喜欢各种奇异阵法,对阵法颇有研究,如今你那冰凰山庄四周还布下不少看不见摸不着的阵,别人闯入不得?”

    衣凰垂首道:“寻常阵法衣凰倒是略知一二。”

    睿晟帝微微点点头,看了宗正一眼,宗正即刻会意,上前接过睿晟帝递来的信函转交到衣凰手中,“如今我朝大军在北方遇上一道怪异无比的阵法,便是涵儿也是无从下手,寻不到解除的办法。若是再这么耗下去,只怕我军要伤亡惨重。”

    衣凰一边听着他的话,一边迅速将信函看了一遍,蓦地,她神色一凛,瞪着眼睛看着信函,低声惊呼:“黑云阵!”

    “怎么,你知晓此阵法?”见他此番神情,睿晟帝眼睛一亮,“可有破阵的法子?”

    却见衣凰不答“有”,也不答“没有”,只是怔怔地看着信函片刻,眼中有一丝惊慌一闪而过,而后跪拜道:“恳请皇上允许衣凰北行,赶往三位王爷军中。”

    闻得此言,几人心下皆已明白,这阵法怕是不好应付,而且便是她也无十足的把握能破此阵。

    睿晟帝沉声道:“便是要去,也不该你一个女儿家前去。”

    “皇上……”衣凰急忙又道:“若是衣凰去了,兴许还有破除此阵之法,若是旁人去了,怕也只是多赔上几条无辜性命而已!”

    此一言出,顿时将在场几人悉数震住。即便他们未能亲眼瞧见那阵法,此时却也大约明白为何苏夜涵费时多日仍是未能破除这黑云阵。毕竟,这阵于自幼熟知各类阵法的衣凰而言,都是个未知难数,更勿论其他人。

    沉吟良久,睿晟帝目光始终不离衣凰,见衣凰竟是直直地看着他,满眼希冀,隐隐还有放不下的担忧,终于忍不住心下一动。

    呵!他明知自己阻止不了她,去年是如此,这一次想来亦是如此。

    大手一挥,睿晟帝正色道:“既是如此,那朕便让你走这一趟,你稍作收拾,朕会派一队人马与你同行,明日一早便动身出发。”

    “皇上……”衣凰张了张口,她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动身,只是迎上睿晟帝凌厉眼眸,终究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已经做出让步了,所以她不该再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