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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东昌尚有五十多里路的洛邑,此刻却是比不上章州来的安静、深沉。洛邑城外不远处驻扎了大批将士,烈风吹动营帐发出的“呼呼”嘶吼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主帅营帐内,刚刚送走了何子的苏夜洵轻轻踱着步子,目光沉冷,深不可测。
站在一旁的冉嵘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王爷,我们接下来有何打算?”
苏夜洵回身,淡淡一笑,道:“你可听明白了涵王的意思?”
“末将……”冉嵘低头,心中虽明,却不知该怎么说。
苏夜洵不禁笑道:“呵呵……涵王的意思是,我们到达东昌之后,留下镇守东昌,另派出一部分兵力助并州抗敌,至于收回登州之事,交由他来处理。换句话说,我们只要守好后方,做好防守,前线有涵王。”
呵!再说得不好听点,就是让苏夜涵领兵上阵杀敌犯险,他自己做缩头乌龟,躲在后方图安逸。
他好不容易辛苦求来了前来北疆的机会,难道就要躲在后方浪费掉吗?
看着苏夜洵似笑非笑的沉冷神情,冉嵘心中有数,不由轻声道:“王爷,想必涵王殿下是担心王爷前往章州会有危险,所以才会想出兵分两处之举。”
苏夜洵道:“本王岂会不知?七弟想来心善,对兄弟照顾有加。可也正因如此,本王又怎能放他一个人涉险?”
顿了顿,他看了看冉嵘,微微敛目道:“再说,难道冉将军就甘愿北疆这一行只乖乖守在这个没有危险没有战场的后方?以你这一身领兵上阵杀敌之能,若让你眼睁睁看着前线敌我交战,你却只能在这里傻傻守着,你的心里,当真能好过吗?”
被苏夜洵戳中心事,冉嵘不由弯起嘴角笑了笑。
“不敢有瞒王爷,末将自十五岁起便跟着家父南征北战,早已经过惯了这种刀口上添血的生活,若让末将只能看敌而不能杀敌,对末将来说确实是一种折磨。但是……”冉嵘说着突然一停,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只要是对我天朝有利之事,末将受这点小折磨也无不可。”
“哈哈哈……”闻言,苏夜洵不由得笑出声来,一双冷峻而深邃的眼眸紧盯着冉嵘,久久不言。
不得不承认,冉家对于天朝的忠心已经不是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之事了,从冉家祖先冉闵助天朝灭掉羯族至今,已然有三百多年。这三百多年来,冉家未曾有一人有过一丝反叛之心,且代代都出将才,战功显赫。若论功,冉家当属第一,若论忠,朝中亦无人能出其右。
良久,苏夜洵道:“冉将军如此为国,大仁大义让本王佩服。本王当真羡慕九弟,能得如此良将于麾下助他,想来九弟每战必胜也是有原因的。”
冉嵘道:“王爷谬赞了,我冉家世代受天朝恩德,末将是天朝的将军,所作所为皆为天朝,跟随涣王身边如此,跟随洵王身边如此,即便是末将一人,依旧如此。”
“好!”闻言,已经回到座上的苏夜洵不由一拍桌案,一声喝彩,“本王欣赏的就是将军这种宠辱不惊的性情。”
他说着在嘴角挑出一抹清爽的笑意,“传本王命令,今日全军好生修整,明日一早从外道进发,我们去登州,里应外合,助七弟一臂之力!”
冉嵘心中微微一惊,这是他早已料到的结果,“是。”
一向傲气孑然的洵王殿下,怎么可能甘愿躲在人后做一只缩头乌龟?
苏夜洵又道:“等等,另外挑出一百人,五十人留守洛邑,五十人一路往着东昌的方向寻去,务必找到十三王爷,并保其安稳,而后前往与我和七弟会合,不得有失!”
“末将遵命!”
经逆风坡一战,阿史那琅轩元气大伤。
以往他对于琅峫的那一套五行阵法根本不屑一顾,以为那只是小孩子的把戏,虽然也曾被他的阵法制住过,可是后来在与苏夜涣的银甲军作战中被破之后,他就更加瞧不上那些奇门遁甲布阵之术,道那只是些江湖骗术障眼法,信不得真。
而这一次,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伏羲九星阵就让他全军溃败,被困阵中险些丧命。
好你个夏长空,竟然搬出了一个这么厉害的救兵,竟连琅峫的奇门遁甲布阵之术都会,而且从上一次的情况看来,来人比之琅峫手下的能人异士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砰——”手中的杯盏狠狠摔在地上。
阵术阵术!琅峫留给他的各种布阵图,他已经足足看了七天了,却是一点头绪也看不出来。即便有看懂的,自己却布不出那样的阵来。
“二哥这是为何事发愁?”门外,一道清朗的男子声音传来。
候在门外的下人纷纷行礼:“小王爷。”
琅轩抬头,看见来人是琅峫,皱着眉指着面前的图案道:“这个东西,为兄已经看了许久,却始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三弟你来给为兄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目光触及到琅轩所指的图案,琅峫的脸色稍稍沉了一下,“原来传闻二哥败于逆风坡之事,是事实?”
琅轩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大老远地赶来,为的就是看我笑话?”
“怎么会?”琅峫故作无辜地撇了撇嘴,“为弟只是想为二哥分忧。此次父汗虽是派二哥出兵,可是作为弟弟,作为突厥的王爷,为弟对此次行军自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二哥不妨把情况详细说一说。”
琅轩这才稍稍消了消气,把逆风坡当日情况跟琅峫详详细细说了一遍,其中包括那九块怪异的黑石。
琅峫听完,浓眉已然紧紧皱起。
“二哥猜的应该没错,这确是伏羲九星阵,此阵佛门有路,三面死穴,柔中带杀。天朝里就我所知之人中,没有几个能布出这个阵……”突然他话音一顿,惊惑道:“难道,老皇帝派来了苏夜涵?”
琅轩亦皱眉,“我只知苏夜洛、苏夜涣和苏夜清,这苏夜涵是……”
琅峫沉着脸色道:“苏夜涵是老皇帝的第七子,传闻是个淡泊无争的幽雅君子,去年夏日却是不知为何突然随苏夜涣一同前来北疆,原本我五行军阵银甲军是难以破解的,但是他出现之后,只花了三天时间就破了五行军阵,让我失去了好几名得力之将!”
“是他破了五行军阵?”琅轩心里对苏夜涵的重视程度不由加重了些,“他也是如苏夜涣一样的帅将?”
“不。”琅峫摇了摇头,“他身不披甲,手不执剑,甚至……他由始至终都没有亲自上过战场。”
琅轩不屑道:“我道是什么人?原来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书呆子……”
“可是,他却在弹指挥袖之间,破了连驻守边疆数十年的凌阳昊都抵挡不住五行军!”琅峫的语气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渐渐变冷,嘴角浮上一抹恨恨的冷笑,“我有直觉,他不会只有军师之能!”
琅轩也注意到了琅峫的情绪变化,他虽然还未曾与苏夜涵照过面,可既然琅峫这番重视他,想必他必是有些能耐。
“那,你有什么计划?”
“哼哼……苏夜涵,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要见面了!”琅峫冷冷地说着,“派人通知父汗这里情况一切很好,我留下,助二哥一臂之力!”
他的眼中隐隐约约有寒冷的精光在闪烁,那是猎人发现了猎物、高手发现了对手时,不由自主所表现出来的警惕与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