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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王行军途中遭遇神秘人截杀,来人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来去有序,下手狠毒,且人数决不低于一百人。
洵王心知此时此刻北疆战事正紧,便主动提出领兵断后,好让苏夜涵及时赶至章州。
所幸苏夜涵到的及时,正好遇上琅轩攻打章州城,夏长空趁胜追击、遭遇埋伏,否则,铁墙章州这一次当真是要破城了。
章州总兵府内,一切与去年来时并无多大变化,只是彼时院子里盛开的花儿已经凋落,枝叶枯黄,隐隐抽出了新芽。
开春了,万物即将复苏,涵王援兵已到,章州暂时是安全了。
夏长空本想立马准备好酒好菜为苏夜涵及众将士接风,可是一看苏夜涵微冷的神色,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命人给随苏夜涵而来的二十万将士准备了酒菜,自己则取了地图找苏夜涵去了。
“所以,王爷的意思是,东昌总兵上官礼反叛了?”听了苏夜涵的一席话,夏长空又惊又怒,手心里也冒出一把冷汗来。
苏夜涵解去了披风,一身寒梅色长衫,素雅与贵气并存,他的手指缓缓从地图上的东昌划过,道:“我昨日傍晚便已悄悄到达东昌,走的是小路,何子前往城中打探情况时发现了异族之人,我便与他夜探东昌总兵府,发现上官礼与阿史那琅轩手下的副将秘密会面,所谈正是有关今日攻城之事。”
见苏夜涵微微蹙眉,收声不说了,何子点点头,接着道:“上官礼早有反叛之心,只是一直为寻着机会。昨晚他将你和他之前所谈的计划悉数告知了突厥副将,并与他商量好今日攻城之时阿史那琅轩假败,诱你出城追击,你自恃东昌援兵将至,必会抛开顾忌直追而上,殊不知他们早已在逆风坡四周埋下伏兵,只等着将你引入坡中,一举灭掉。”
夏长空听后,怒上眉梢,攥紧拳头恨恨道:“上官礼这个奸诈小人,亏得我还对他信赖有加,以为能借他之力一起击退突厥军,擒获阿史那琅轩!”
突然他话音一顿,想了想道:“所以王爷便先他们一步,在逆风坡布下伏羲九星阵,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何子点点头,“在突厥副将走后,王爷擒下了上官礼,并从并州外围绕道至逆风坡,布下阵法之后,王爷与我一直留在林子里,未曾离开,对突厥军的分布也算是了如指掌。”
夏长空又道:“那王爷为何不带领军队一同前往,也好一举擒住阿史那琅轩?”
闻言,何子看了看苏夜涵,只见苏夜涵微微抬眸看了夏长空一眼,却不带任何表情,“我知晓你的计划,亦知道阿史那琅轩和上官礼的诡计,我若带领大批将士前往,目标和动静太大,以阿史那琅轩的聪明必会有所察觉,他就不会按照计划行事,届时我们如何擒他?所以我便想以伏羲九星阵将琅轩困在逆风坡,由你擒住他。”
说到这里,眸色稍稍冷了些。
夏长空一见,心知自己误了战事,连忙行礼请罪:“是末将无能,未能擒住阿史那琅轩,让王爷的计划落空……”
“呵!”不料苏夜涵却轻轻笑出声来,“这事怪不得你,你以有限的兵力应付突厥大军,已经有些自顾不暇,却还要助陆骞守城,你能撑到此时,已经是十分难得。”
话虽如此说,夏长空心中却还是十分自责。
去年就是因为他,苏夜涵才会身受重伤,且在回朝途中艰难百出,他送以莲子,想表明自己的有苦难言,更想借着这一次守城表明自己的忠心,却不想,弄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苏夜涵的神情却淡然无比,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若清风的浅笑,手指在地图上缓缓游走,划到了登州所在的位置时,蓦然停下。
“霍韬现在何处?”
夏长空道:“霍将军现在在并州。”
苏夜涵冷了冷脸色,道:“让霍韬来见我。”
夏长空二话不说,立刻唤来部下,命他即刻赶往并州见霍韬。
苏夜涵到达章州之后,未进一粒米食,仅仅喝了些茶水,用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理清了前前后后的战况,并与夏长空商议出初步的作战计划。
待到他停下来时,已然是晌午十分。
夏长空看得出他虽面无表情,却遮掩不住他连日来奔波的倦意,加之昨晚一直守在逆风坡,一夜未眠,便劝他道:“王爷,你一路奔波劳累,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歇息一会儿?要迎战,首先要养足精神才是。”
苏夜涵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不用,本王无碍。”
说着看了看身旁的何子和邵寅,“你们先下去休息,换方亥来守着就好。”
二人本不愿,可是一碰上苏夜涵冷冽的眼眸,虽是什么也没说,却又似已经说了一切,二人片刻不再犹豫,应声道:“是。”
说罢转身离开了房间。
这二人去年夏长空便已接触过,却一直都摸不透他们的脾性与底细,他们竟与苏夜涵有着那么多的相似之处。此时见他二人乖乖听命,一句话都不敢多言,夏长空心中对苏夜涵不由又多了分敬佩之意。
苏夜涵瞥了他一眼,道:“现在这里就只剩我们两个人,你可以跟我说一说,当初你究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了。”
夏长空一愣,却见苏夜涵不急不忙从袖中取出一方手帕,摊开,里面是已经干枯的莲子,夏长空一见不由大吃一惊。
“这……这个东西王爷竟然还收着?”
苏夜涵却始终一副平淡的神色,轻声道:“库莫奚族人最容不得背叛,你的身上流着一半库莫奚族的血,我相信你定有难言之隐。”
夏长空直觉心头一暖,又惊又喜,思索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道:“王爷能相信末将,末将感激不尽。不敢有瞒王爷,末将当初设计陷害王爷,虽不敢推卸自身的责任,待击退了突厥,任凭王爷怎么处置,末将都绝无怨言,只是末将想要提醒王爷,王爷不想伤害别人,并不代表别人不想伤害王爷。虽然王爷向来淡然无争,可仍然有人将王爷视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苏夜涵俊眸如水,并无波澜起伏,淡淡问道:“谁?”
夏长空语气凝重道:“如王爷当初所料,并不是洵王殿下,但这个人与洵王殿下却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是毓皇后。”
苏夜涵俊眉不由蹙起。
夏长空又道:“当初三位王爷作战尚未结束,末将便收到京都使者送来的密信,让末将在三位王爷回朝时想办法将王爷和涣王殿下绊住,最好能除掉二位王爷……”
他顿了顿,后面的话欲言又止。
苏夜涵见之,语气清淡问道:“她以什么威胁你?”
夏长空垂首道:“末将的母亲。实不相瞒,家母本是库莫奚族一个身份卑微的婢女,因为有几分姿色,被主人的儿子看上,欲娶之为妾。家母不愿,于大婚当晚杀死了主人的儿子,并逃了出来,一路逃到了章州。家父在机缘巧合之中救下了家母,这才会有了后来我的出生……”
虽然苏夜涵依旧是面无表情,眸中却明显多了分深沉之色。
“后来家母一直隐姓埋名住在章州,直至家父去世不久,家母也随之而去。可是末将知道,这些年那家主人一直在追查家母的下落,若让他们知道是家父救了杀死他儿子的凶手,必会引起两族战争,届时受牵连的无辜百姓将不计其数。毓皇后要末将答应他们的要求,否则她就将这个秘密告知那个主人。可是,若末将能答应与她合作,虽会伤害王爷,可其实末将心中早已有了打算,即便王爷落在末将手中,末将也会找到机会救下王爷。只是,没想到……”夏长空说到这里,抬头长长叹了一口气,脑海中衣凰那张不屑一顾、目空一切的神色又一次浮现,“没想到王爷和郡主当真有超人之能,竟能从章州的严密排查下逃脱。”
苏夜涵道:“非我们有超人之能,是你从中斡旋,私自放走了我们。”
夏长空低头愧然一笑,没有答话。
苏夜涵又道:“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要告诉我?”
夏长空道:“我夏家三代效忠于澄太子,可是如今澄太子已亡,朝中势力动荡不安,只怕不久过后必会分出明确的分派。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末将亦想做一只良禽,只是不知王爷可愿为可栖之木?”
苏夜涵手中的动作骤然停下,微微抬眸看向夏长空,眸色微冷,夏长空变得淡然镇定起来,无丝毫惊慌之色。
“哼——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苏夜涵冷声问道。
“末将知道。”夏长空俯身拱手道,“可是末将还知道,王爷识人善用,手下都是有才能之人,即便王爷无心帝位,可是王爷是个恩怨分明之人,必有自己的立场。若王爷不弃,末将愿一心为王爷效劳,也能赎当初所犯之罪过。”
“呵!”苏夜涵再次笑出声,嘴角含笑,瞥了夏长空一眼,“劳烦你吩咐人准备些酒菜来,我想今日我可以放心休息一天了。”
夏长空先是一愣,继而喜道:“是,末将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