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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两位新夫人听了都顿了一下,除去了穿在身上的一身白衣。
其中一人道:“奇怪,方才夏长空竟然没有认出我们。”
另一人轻叹一声,手指按住面部及脑后的几处穴位,手指在穴位上走了一圈,面容立刻稍有改变,仔细一看,正是衣凰,虽然刚才的模样与她本来的面貌相差不远,然细细看来,却又确实有些不同。
衣凰说道:“他已经认出我们了。”
素冉已经恢复了她本来的模样,与之前的素冉倒确实有几分的相像,闻言不由得吃了一惊,“那为何他没有拦下我们?”
衣凰摇头,轻轻打开棺木,与青芒一起把里面的人抬出来,给他服了一粒药丸,不久那人便醒来了。
衣凰歉声道:“连累你们了,今后你们是无法在这北疆待下去了。”
冯大哥连忙摇头,紧紧握住青芒的手道:“郡主莫要这么说,你是内子的主子,便是我的主子,主子有难,我们帮忙也是应该的。若非郡主心思聪慧,我倒是真的要一死了呢。”
一句话让几人都放松下来。
衣凰轻轻笑了笑,走到棺木前,接过素冉递来的长剑,挥剑削出,结实的棺木竟然横着裂出了一条缝,衣凰复又伸出另一只手,只一推便将上面的那一块推来,下面竟然还有一层夹层,里面躺着的男子面容祥和安宁,静静地看了衣凰一眼,抓住她伸来的手,站起身走了出来。
衣凰笑道:“委屈王爷了。”
苏夜涵轻轻摇头,却没有说太多话,想来这一路颠簸得很是不舒服。衣凰看了看他的脸色,似乎会意了什么,朝几人说道:“这里离我们和楼大人会合之处尚有一段距离,我们得加紧赶路,越早与他们会合,我们就越安全。”
青芒二人点了点头,道:“就依郡主所言。”
素冉有片刻的犹豫,低头不出声,衣凰看了看她说道:“我不勉强你做什么,何去何从由你自己决断。你若跟我们走,我绝不会拒绝,但前提是你不会伤害涵王,若是你有伤害涵王的举动,回都城之后,我亦有法子动你的主子。”
素冉脸色大惊,想了想道:“我答应你,这一路上绝不会伤害涵王。”
衣凰微微一笑,不再说话,一旁冯大哥已经差不多将马车改动好了,这马车虽然速度不快,但总好过步行。青芒走到衣凰身侧小声问道:“衣主,你相信她?不怕她使诈吗?”
衣凰冷声道:“我相信的是我自己,至少我认为她不会傻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涵王动手。”
青芒点点头,不再多言,与冯大哥一同整理好马车,在四周围上了帘布,然后将苏夜涵扶上了马车,衣凰也跟着进了车里,回头看到素冉犹犹豫豫,有些无措,便了然一笑道:“你也上来吧。”
素冉依言上了车,却紧紧贴着车帘门口坐着,一言不发,看着外面一左一右赶车的青芒夫妇,眼中满是惊羡之意,不禁轻声念叨:“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声音沙哑低沉,满腹心事跃上眉梢。
衣凰听了只觉心下一凛,似乎已然明白个中缘由,再侧身去看苏夜涵,见他正定定地看着自己,一双墨绿色的深眸一望无底,静谧幽深,衣凰淡淡一笑,问道:“你有话要说。”
不想他依然只是摇了摇头,衣凰取出方才夏长空交给她的手帕看了看,便又交到苏夜涵手中,“你看看,这是夏长空留给你的。”
苏夜涵接过来打开一看,见里面只放了几颗莲子,莲子心尚且还在,只是已经枯掉。他看了看几眼,然后将手帕收起,低声道:“但愿来日再见面,他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衣凰点了点头问道:“王爷有何打算?”
苏夜涵道:“既然尚不知他受何人指使,我也没什么大碍,就先且不把他的事禀告父皇,待回宫之后静观其变。”
衣凰不由得轻哼一声,瞥了他一眼道:“没什么大碍?王爷这话说得可真是轻松,早知王爷没什么大碍,我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地又是找来青芒相助,又是假扮死人的,干脆让王爷直接闯过那章州城门得了。”
闻言,苏夜涵蓦地一怔,很是识趣地噤声不言了,倒是坐在门侧的素冉忍不住笑出声来,在总兵府相处了几日,她多少对这二人的相处方式有所了解,尤其是这位脾气怪异的郡主,你总是捉摸不透她在想什么,指不定一不高兴就说出什么教你无言以对的话来。
只听素冉嘻嘻笑道:“王爷这一次可不能怪郡主强词夺理,自从王爷受伤,郡主来到总兵府,便是没日没夜地照顾王爷,这两天为了躲开夏长空的追杀,郡主更是不歇不休地来回奔走,让青芒姐姐寻来药材,为王爷治伤。请恕我多言,郡主对王爷的这份情意,当真是非常人所能及。”
一席话,教车里顿然沉默,衣凰将头斜靠在一边假寐,不去看苏夜涵,倒是苏夜涵眼底考究之色深浓,一抹邪魅的笑纹浮上嘴角,盯着衣凰的侧脸看了半晌。
素冉似乎察觉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吐了吐舌头,时不时地听到车外的嬉笑声,便撩起车帘看了看二人幸福的笑容,不由得心中一沉,悲从中来,靠着车门不说话了。
直到傍晚酉时,马车才渐渐临近距离并州十里之处,此时天色已暗,五丈远外便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几人都很自觉地收声,小心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四下一片寂静无声,一时间便只剩下马蹄声和马车行驶的声音。
衣凰看了看苏夜涵,见他先前的倦意已经一扫而空,眼中精光闪烁,凌厉如锋,一点不像个受了重伤的人,她不禁苦苦一笑,这便是皇家的子孙,上过疆场的将士,总是会在危险的时刻保持着最高的清醒,之前刚刚逃出总兵府如是,现在亦如是。
悄悄叹了口气,突然就感觉到苏夜涵投来的疑惑目光,衣凰侧身瞥了他一眼,低声道:“王爷认为何子几人现在会在何处?”
就在她说话的同时,车外传来几声鹰隼的叫声,凄厉高亢,撕开了这一片寂静。
苏夜涵淡淡一笑道:“来了。”
说着从掏出一块青玉,那青玉在黑暗之中竟是闪闪发光,苏夜涵将它交到衣凰手中,说道:“把它放到车帘外面,何子他们看到了会出来接应我们。”
衣凰并不多问,接过青玉伸到帘外轻轻摇了摇,马车再走出几丈远突然停下,只听冯大哥警惕地问道:“什么人?”
未等有人答话,便听衣凰朗声道:“同路人。”
说罢撩起车帘,与素冉一同下了车,何子几人一见,都是一喜,正欲参拜,却被衣凰挥手示意阻止了,衣凰说道:“此处非久留之地,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才是。”
何子答道:“是!”
顿了顿复又问道:“王爷可好?”
车内有人沉声答道:“我很好。”
衣凰闻言,便走过去将车帘撩开,却并没有扶他下车的准备,说道:“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车上吧,有什么要与何子他们说的,待到了安顿的地方再说不迟。”
车里的人“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衣凰回身看了看,只来了何子和易辰二人,何子似乎看出了衣凰的诱惑,答道:“我们暂时借宿在郊外一户农夫家里,邵寅、方亥和曾明留下,一来保护楼大人的安全,二来,我让他们备了些吃的,想必郡主和王爷赶车都很累了吧。”
衣凰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前面带路吧。”
何子所说的那户农夫的住处,确实处于偏僻的城郊,然进了屋前后左右巡视了一圈,衣凰并未发现任何农夫的身影,她无奈地笑了笑,这哪是借宿?分明是趁着房屋的主人不在,就鸠占鹊巢。
楼陌均的内伤似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一见到衣凰就微微行了礼,衣凰闻了闻,屋里确实有她曾经开给楼陌均那个药方里的药味,便知他早已心细地记下了药方,当下看向楼陌均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欣赏。
方亥一见冯大哥顿时好一番激动,叫嚷道:“这不是冯大哥吗?怎会在此?”
冯大哥亦是又惊又喜,道:“当年我受了重伤,就在章州住下了,一直未有机会回都城,此次还是因为遇见了郡主才决定回去,却不想在这里遇见你。”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众人方明白他二人原来本是邻居,当年投军时,一人投到了涣王部下,另一人则跟随了涵王。末了,方亥朝苏夜涵行礼道:“王爷,我这位冯大哥是条好汉,虽然他瘸了一条腿,可他手上的功夫很是厉害了得,不知王爷能否将他收下?”
苏夜涵沉吟了片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冯大哥凄凄一笑道:“名字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在章州这么多年,大家习惯叫我冯大哥或者冯小子,名字什么的早已忘了。”
众人明白他是不想说,想必当年受伤定是吃了不少苦。衣凰看了看青芒担忧的眼神,不由笑道:“既然你日后便要跟着涵王,丢掉以前的琐事也不是什么坏事。弗如我重新帮你取个名字如何?”
冯大哥惊喜地看着衣凰,似乎有些受宠若惊。
衣凰淡笑,看向苏夜涵问道:“何子,邵寅,易辰,方亥……不知还缺不缺‘酉’?”
旁人听得毫无头绪,倒是被念叨名字的几人都顿然一惊,全都惊讶地看着苏夜涵,等他的回答,却见苏夜涵不慌不忙,想了想道:“缺。”
“那就好了。”衣凰忽略众人怪异的目光,朝冯大哥说道:“既然我们这一行人在酉时会合,以后你便叫冯酉,是涵王的随侍,你可愿意?”
冯酉一听,立刻勉强单膝跪地,朝苏夜涵行了个军礼,拜道:“属下冯酉日后定为涵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若有违背,众人可诛!”
苏夜涵虽然眼神依旧冷淡,眼底的欣赏之色却已然很明显,淡然道:“你随方亥一起,有些事情他会一点点交给你,你只要跟着用心学即可。”
青芒与冯酉一起跪下,拜道:“多谢涵王,多谢郡主。”
衣凰和苏夜涵相视一眼,在彼此的眼底都看到了一丝意味深浓的情感,然二人都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这么淡淡地对视了一眼,不再作声。
倒是一旁的众人瞧了,都不由得低下头去,不去看他二人,人人眼角都是然于心的笑意,都传达了同样的意思——衣凰二人的对视相望的情境,正如一对两两相望的夫妻般,再多的话语都已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