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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周大乾将当年他们伺候先帝,后来先帝好端端的,突然中风病倒,竹灵和韩烈暗中控制了先帝的事全都讲了一遍。
又将先帝死后,他们被人打晕带走,送到巫女那里做蛊奴的经历都讲了。
末了,周大乾道:“奴才的师傅,在弥留之际,将先帝的玉扳交给奴才。告诉奴才,说先帝临终前,偷偷将玉扳指交给他,让他想方设法交到大王爷手中。”
“让大王爷凭着玉扳指来宫中继承大统。”
众人听罢,全都震惊地无以复加。
莘王道:“也就是说,先帝其实是想要传位给浩云的。是竹氏和韩烈谋害了先帝,谋得了皇位。”
胡子花白的吏部侍郎道:“现在想来,当时先帝突然中风病倒,朝中不少人都觉得奇怪。当时老夫也曾怀疑过那病蹊跷,可又没有切实的证据。没想到,竟是被这毒妇和韩相给谋害了!”
众人也都激动地议论起来。
与此同时,原本站在林相身旁的韩烈,用袖子遮掩了头脸,弯着腰,就要悄悄溜走。
夏妙元坐在二皇子的肩膀上,恰好捕捉到了这一幕。
她当即扯开嗓子高喊道:“韩大人要跑啦!韩大人畏罪潜逃啦!”
越浩云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扽住了韩烈的衣领,“韩大人,莫走!”
众人的目光都投到了韩烈身上。
林相眼眶通红,捶胸顿足道:“韩大人,你我同朝为官数十载,我道你虽然不够清廉,可也是个忠君爱国的官,你竟做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莘王也愤慨道:“当年,是我皇兄慧眼识珠,提拔你,你才成为了大越的宰相、权臣,你怎忍心对他下此毒手!?”
众大臣也争先恐后地指着他大骂,“韩烈,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韩烈,你这个乱臣贼子!”
韩烈辩解道:“我如此做,也是迫不得已!先帝在世时,大王爷同我一向政见不合。”
“若是他继位,他不可能容忍我坐在宰相之位!”
“我韩烈,从一介白身,拼尽半生力气,坐到了一国大员的位置上,又怎能这样被赶下台!”
林相指着韩烈,顿足道:“韩烈,你糊涂啊!”
“就因为一己之私,就可以联合竹氏,谋害先帝。你要置国法与伦理纲常于何地?!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呀!你当真糊涂啊!”
越浩云死死地瞪着韩烈,一字一顿道:“韩大人,我越浩云,当年是同你政见不合,但我也并非是那等小人!”
“你为宰多年,对大越的功绩有目共睹。我虽不赞同你的一些政见,却也是欣赏你的。”
“你若真是因为忌惮本王,而选择谋害了先帝,本王当真是错看了你!”
韩烈侧过脸,躲避着越浩云的目光,一言不发。
此时,知道了当年真相,林相同几个老臣都被气得不轻,年轻的官员们,赶忙上前,帮他们拍背顺气。
孟勇搀扶着林相,给他拍了好半晌的背,他才缓过来一些。
林相强压着怒火,尽量语气平稳道:“诸位,今日咱们既然已经知晓了当年的真相,便是该拨乱反正了!”
“让三皇子越浩明继位,实非先帝遗愿。”
“陛下!”林相朝着小皇帝高呼了一声。
被宫女架着的越浩明,绝望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林相的声音继续,“还请陛下自行退位,将皇位归还于大王爷!”
众王公大臣也开口齐道:“请陛下自行退位,将皇位归还大王爷!”
上百个人齐声呼喊,喊声震天,极具威慑力。
小皇帝被这阵势吓到,当即浑身微微颤抖起来。
“你们都是些乱臣贼子,你们这是逼宫,是造反!”竹灵面目狰狞。
随即,她又冲自己的儿子道:“明儿,不要答应他们!不要退位!他们若是敢杀你,就是大逆不道!”
孟勇咬牙切齿地薅住了竹灵的衣领,恶狠狠道:“你这毒妇,我现在就先替先帝报仇,手刃了你!”
说着,就从靴筒中抽出一把利刃。
小皇帝哭喊道:“不要!求孟大人不要杀她!你们若是答应留她一命,朕就答应你们签退位诏书。”
越浩云正义凛然地看着小皇帝,一字一顿道:“你我的父皇,是这个女人杀的。若非她下此毒手,我们的父皇至少还可以活二十年,执掌大越二十年。”
“是她,害父皇早逝。你身为父皇最疼爱的小皇子,竟然有脸替她求情?!”
小皇帝已是泪流满面,哭得不能自已,“无论如何,她都是朕的生身母亲啊!”
越浩云气极,冷哼一声,转过了身。
林相沉声道:“竹氏谋害先帝,罪无可恕,必定死路一条。陛下,这退位诏书你必须签,竹氏她也必须得死,没得商量!”
说罢,林相就吩咐一个年轻的学士,即刻去拟一道退位诏书。
越浩云的手下,早已经将空白诏书和玉玺拿了过来。学士稍作酝酿,刷刷点点就写好了退位诏书。
越浩云命宫女松开了小皇帝,将退位诏书递到他面前,冷声道:“签了吧!为兄念在你年少无知的份上,可以留你一命。”
竹灵的鬓发披覆在脸上,礼服也早已被扯得皱皱巴巴,此时显得异常狼狈,她如同疯妇一般呼喊着,“不要签!”
“明儿,千万不要签!签了,你便成了任他们宰割的鱼肉了!”
小皇帝抹了抹眼泪,看看自己的母亲,又看看诏书,颤抖着手,从旁边接过了毛笔。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支笔,眼见那笔尖离诏书越来越近了。
就在这时,只听半空中传来一道高亢的女声。
“娘娘、陛下,本座来救你们啦!”
众人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纷纷抬头看去。
只见半空中,一个身穿红色束袖衣裤的女子,带领着八个年轻女子施展轻功朝这边飞过来。
再仔细一看,竹灵身边的那个叫梅儿的宫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们悄悄救下,此时,梅儿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