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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梵无奈又悔恨地抱着双臂,站在一地的碎瓷片前。事实上,在一分钟前,它们还是一个泛着淡蓝色光晕的乳白色茶盏;而这一切的灾难,如果一定要追根溯源,则都要归罪于不知去向的凯文头上。
遥想当初梦梵还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她就暗暗发誓,绝对不能让凯文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从自己身边跑开,虽然这有点“妻管严”之嫌,但至少知情能让她产生安全感。然而事实却是,同轩辕冷焰聊得正欢的梦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凯文不辞而别地跑出房间,这次甚至连招呼一声都直接省略掉了,比上回在图书时更过分。不要以为自己是吸血鬼,就可以把女友随随便便地丢下自己提前跑路;梦梵能成为吸血鬼的女友,自然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仿佛下定决心般,她猛然起身,准备不顾淑女形象直指凯文背影将他痛斥一顿;然而似乎是过于激动的缘故,动作幅度明显大于往常,刚一抬手,便连杯带茶的直接从藤木桌上翻了下去,梦梵尚未出口的话瞬间被一阵刺耳的瓷盏破碎声堵了回去,弱弱地望向脚下,已是一片狼藉。
超级不好意思地不停鞠躬同轩辕赔不是,梦梵心里却痛骂着罪魁祸首的凯文,要不是他突然跑开,自己也不可能在她家阳光美男冷焰面前出这么大的糗——话说,轩辕什么时候成“她家”的了?
似乎被对方道歉的架势吓住了,善解人意的轩辕赶紧阻止准备继续鞠躬下去的梦梵,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只是小事一桩”;此话一出,梦梵更觉过意不去,随即掏出钱夹点起钞票来,她觉得不赔点什么以后就再也没脸来这里了。可是,这也被轩辕拒绝,并假装生气威胁着说,倘若梦梵要再这样自己就不欢迎她了,才令这个觉得自己愧对整个世界的女孩停止下来。
轩辕让梦梵稍等片刻,自己则去找扫把将碎片清理一下。然而,依旧倍感愧疚的梦梵怎能安然的坐在那里?轩辕冷焰的完美形象在她的心中再度升级,她必须为自己的白马王子做些什么,再小的事情都可以,不然她会带着这份愧疚一生直至结束因此而残缺的人生。绞尽脑汁、来回踱步的梦梵最后意识到,她完全可以帮轩辕清理自己制造的一片残局,至少这个再合理不过的要求,不会又遭到对方的拒绝了吧?
这样想着,梦梵便开始四处寻觅着拿着扫把的轩辕踪影;然而,此刻站在会客厅正中央的她突然发现,由于刚才一直在自寻烦恼,根本就没注意到对方是从哪个门出去的,如今只好撒网式排查,碰碰运气好了,但愿轩辕因自己到处乱闯而生气。
可是,待她将外面画廊上的几个房间都转了个遍,却也始终没见到他的踪迹,只得再次回到原点,如今只有会客厅另一端一个虚掩着门的房间未曾去过了。
梦梵小心翼翼地向那扇不起眼的门悄悄靠近,有点做贼心虚的小紧张,然而门缝透出的点点红色的微光却坚定了她“轩辕定在里面”的信念,出于礼貌轻轻敲了敲门,却没料到房门就这样被自动推开了。
黑暗的房间里,在片片红光的映照下,一个身着如火焰般红色长裙的少女,正将她微微扬起的柔美朱唇吻向一颗正淌着鲜血的心脏!
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梦梵突然失声尖叫起来,整个人随之颤抖起来。然而,一个温暖地胸膛随即从身后将她紧紧抱住,温柔的呼吸轻吹着她的发际,令人安心的轻柔话语随即响彻耳畔,充满了使人平静幸福的磁力,恍若情人间的喃喃低语:“不要怕,梦梵!不要怕,我就在你的身边。那只不过是一张普通的画作,没有什么好可怕的。”
说着,轩辕随手将房间里的白炽灯打开,明亮的白色光束盖住了所有的红光,调低的画架上摆放着一张被照的有些惨白的画作,中间的人物部分已基本完成,而周围却还是一些不确定的浅**块铺就的草稿。画作的周围则是随意堆放着的画板、调色盘之类的东西,毫无疑问,这里便是轩辕将所有灵感转化为笔触和画卷的工作室。
缓缓地,梦梵安静了下来,她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娇羞地红着脸从轩辕的怀抱里脱离出来,随即低着头不敢直视对方地眼睛,一脸愧疚和歉意地喃喃说诸如自己不该乱闯、又给他添麻烦云云的话。
然而,轩辕却谅解地笑笑,如同春日里融化坚冰的阳光,轻轻拉住梦梵的手走进画室,柔声道:“既然被你发现了,就不妨带你参观一下好了,不过你可不能嫌我这里太乱哦!”
仿佛是被对方的幽默逗乐了,梦梵微笑着接受了轩辕的邀请,一进去她便东瞅瞅西看看,如同一个对什么都充满着好奇心的孩子。但是,那副之前吓到她的画作,即便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依旧让她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不由地皱着眉头发问轩辕,为什么要创作这样恐怖的作品。
有些为难的笑笑,他竟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思忖了一小会,轩辕却问了一个似乎毫不相干的问题:“你知道中国古代所倡导的五行学说吗?”
“你指的是我们常说的金木水火土吧?就是那个相生相克的五角星……”梦梵一脸认真的回答着,甚至用手指在空气中花了个五角星的模样。
“你说的没错,”轩辕肯定地点点头,顿时让得到认可的梦梵有些飘飘欲仙,“五行学说认为大自然是由这五种要素构成的,因而每种要素的盛衰都将使大自然产生变化。它不但影响着人的命运,同时也使宇宙万物循环不已。”
梦梵长见识地认真听着,生怕不小心漏掉任何一个细节,却也少不了提问题,否则也不会被凯文称作“问题少女”:“可这跟你的画有什么关系?难道你的灵感来源于此?”
“说的正是。”轩辕仿佛找到知音般激动地握住对方的手,不太搞得清楚状况的梦梵配合着,四目深情对望,恍若有无数电流在其间交错融合,化为一份特别的情愫传达到梦梵的心底,两个人不自觉地越靠越近,似乎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将他俩步步推近。然而,就在双唇即将触碰的一刹那,梦梵猛然低头错开躲了过去,有些尴尬地低着头,不带任何腔调地说道:“我还是不太理解,要不你具体说说最初的创作构想吧?”
“哦……好的,”被刚才的情况弄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的轩辕,顺着梦梵给的台阶往下走,“历代医家为了说明人体内外的整体性和复杂性,也将人体的脏腑组织、生理活动、病理反应,同自然界作了广泛地联系,将金木水火土五行分别对应肺肝肾心脾五种器官。就拿我尚未完成的这幅画而言,心脏阳性温煦,同温热的火的性质相同,因而我采用了红色的基调,并将模特的衣服表现出火焰燃烧的感觉,以同滴血的心脏相呼应。”
“模特?”梦梵皱了皱眉头不确定地问到,“难道你让她捧着一颗心脏摆了这个造型……”
“我的确请了个女模特,不过实际情况绝非你想象的那样,”轩辕赶紧打断梦梵的遐想,努力地解释道,“我画的时候实际上让她捧着的是一个红苹果,心脏的部分是我后来仿造菜市场买的猪心的模样拼凑上去的,你千万不要误会了。”
听到这样的解释,梦梵不由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自己的白马王子是个有奇怪癖好的怪人,倘若是出于表现需要创作一些略带血腥的画,她还是可以理解和接受的。然而,对方接下来的请求却让她大跌眼镜,几度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没有听清——
“不知道梦梵你有没有兴趣做我的模特,帮我完成其中的一副作品。”轩辕一脸诚恳地请求道。
“你说我?”梦梵不确信地指了指自己,立刻便得到了对方的首肯,“还是算了吧?你看我相貌又不出众,身材也不火辣,你这纯属是想拿我开涮吧?更何况,我暂时还不想出现在某幅画里手捧着某种血琳琳的器官,光是这样想着我都觉得会吓到自己。”
轩辕突然笑了,他似乎能理解对方的忧虑和无奈,却并不想就这样放弃:“你不喜欢血腥的画面我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女生对这些东西都比较敏感。不过,我最初打算让你做模特的那副画,事实上什么东西都不用拿,也就是说在有你的画面上不会出现任何血腥暴力的元素,仅仅是单纯的唯美,你看怎样?”
有这等好事?梦梵顿时觉得自己有被馅饼砸中的感觉,正想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却又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太随便,于是故作矜持地问了一句:“你说的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轩辕拍着胸脯,一脸认真地承诺道,“本来这个系列预定创作六副制作成组图,除了你所担心的五张带血腥倾向的外,还需要一张完全纯净的主体图,我就是想让你成为这张画的模特。”
“那……好吧!就算我赔你的茶杯钱了!”梦梵歪着脑袋欣然地答应了。
“你能答应真是太好了,”轩辕兴奋地击了一下掌,随即向房间中间指了指,“那么我们事不宜迟,你站在那里,我去换一块画布,我需要先把头脑里大致的构想勾勒出来,你的出现实在是让我太兴奋了。对了,你能否先帮我把你身后的油画铲递过来一下,谢谢了!”
“是这个吗?”梦梵抓起一个长得像铲子的东西询问道,然而还未等她得到答案,却突然感到指尖一阵刺痛,随即将铲子丢在了地上,查看起开始往外缓缓沁血的伤口,好在划的并不深,压一会儿说不定血就可以止住。
刚准备再画布上起笔的轩辕,见除了状况毫不犹豫地丢下画笔,跑到梦梵面前蹲下一脸关切地询问情况;当得知是被自己的油画铲划伤的,不由自责地道歉起来,忙前忙后的帮梦梵处理伤口,甚至还特意贴了个创可贴,搞得没把事情做好的梦梵怪不好意思的。
就在他们两个蹲在一起认真处理着小小伤口的时候,突然轩辕斋的大门被人用力地打开,猛力地碰撞墙面发出巨大的声响,就在他俩回头向搞清楚到底是除了什么状况的时候,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的凯文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他邋遢的样子顿时让梦梵惊讶地捂着嘴站了起来。
“梦梵,你没出什么事吧?”刚一见到对方,凯文便一脸惊恐地钳住她的胳膊,急忙地上上下下地看着,仿佛眼前的人儿真的少了什么一般。
“如果这个算数的话,我的确受伤了。”梦梵举起不小心划破的伤口,担忧地看着破衣烂衫的凯文,“我想真正有事的是你自己吧?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说来话长,我们现在就回去吧!”凯文变得有些心浮气躁地不耐烦。
这个提议却让梦梵有些不满,她有些犹豫地推脱道:“可是,我已经答应轩辕做他的模特,以我为原型创作一幅作品,他什么都还没画就这样走了不太好吧?”
“就算送我回去,可以不?”凯文皱着眉头恳求道,无论如何,他都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我想轩辕冷焰也不赶着今天这一点时间吧?等过两天有空了,我专程带你过来让他画,总可以了吧?”
实在说不过凯文,梦梵也只好悻悻地答应了,在轩辕的护送下,她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油画小店。
待两位客人真的走远,轩辕冷焰急忙转身跑进画室,把之前划破梦梵手指的油画铲小心翼翼地装进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仿佛是件急需要认真保管的宝物,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随即泛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