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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来时厉兵秣马,看似汹涌,不过只得一场虚火。
武媚三月不知肉味,要的是狂风暴雨,盼来盼去,真正来到的,却只是点滴露珠,没的拨得心头火起,岂不叫人奇痒难捺。
这个时候撞来一个王二,比不得雪中送炭,也当得上是锦上添花了。
偏偏这一对冤家,在感业寺塔林之中,已是有过半真不假的一段露水嬉闹,这一上手,倒也自然流畅。
。。。。。。
一切复又静了下来,
若说房内头先似小偷光顾般零乱,现今放眼瞧去,俨然遭了兵祸,一片狼籍。
虽然都是年轻,王二的血气,自然不是向来体弱的李治所能比拟,这一点,只要瞄一眼此刻的武媚,那安静卷曲小猫模样,当是不难看出。
安静的武媚趴在臂弯,王二脑海中细细品位的,却是那狂野的撕咬,令人神醉的疯狂。
小昭固然娇俏,任仁瑷也算多资,却怎比得上武媚的巧技。
武媚生母,隋杨宗室之后,颇有宫帏床第之术,武媚进宫之前,已是刻意授传,只可惜,文皇年迈,当今体虚,空有一身好本领,却无一施之方寸。难得遇到个王二,倒是旗鼓相当,兼而久旱逢甘雨,还不尽展所长一试高低。
王二哪享过这个福,自是天也不是天了,地也不是地了,发觉原来同样的事,滋味竟是如此的不同。。。。。。
心满意足的王二回到自己房中,疲惫的神色任仁爱看在眼里,却只当他是这几日多有劳累,现下事儿办下来了,心里一松,不免显现倦意,哪里想得到这厮干了什子勾当。
小昭倒也乖巧,打来滚烫热水,帮王二除了鞋袜,小心地试着水,慢慢浇着,直至水温堪堪好,放由着王二将一双脚沉到水里。
当真是舒坦!
任仁瑷瞧他没那么困了,在一旁咬着话梅儿道:“万岁爷怎么说?”
王二明白她问的是武媚一事,摇摇头,道:“没说啥,瞧那意思,估计得在这住了段日子了。”
任仁瑷有些急了,“可真是有些麻烦,万一。。。。。。”
王二现在倒巴不得武媚长住于此才好,脚下划着水“哗哗”生响,“万岁爷不拿主意,咱也不敢去问这事。”终是有些心虚,又备不住隐隐后怕,“看来~得等她头发生齐了罢。”
任仁瑷脱口道:“那还不得个一年半载的!阿弥陀佛~老天爷保佑,可千万别生出什么事儿。”
王二随口应着,“能又什么事,她一个人在后院住着,又没外人知道,怕什么!”
任仁瑷显然没他那么想得开,不无担心道:“你说得轻巧,又不只三、五日工夫,这日子一长,万一她要是耐不住烦,没事也得生出点事儿来。”
王二倒是没想得这么长远,闻听此言亦是有些为难,“要不~平日里,你们几个多抽点空暇陪她说说话罢,也免得她一个人在后院寂寞。”
任仁瑷叹道:“也唯有如此了。起居饮食方面,有我和小昭留着心思,倒是无妨,下人里头,咱只当她仍是翠儿。不过~我看她跟你倒是挺有话说,你自己以后也别整天到处乱跑,空闲下了,挑些有趣的话儿说与她听,只要她高兴了,咱们全家上下都省心。”
王二正愁着没有借口去钻后院,闻得她这么一说,心中登时乐开了花,这么好的夫人,可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呀!
任仁瑷也是逼不得已,一来王二素来能说会道,别的本事没有,嘴皮子的工夫倒是不错,有他去陪武媚解闷,肯定强过自己几个人;二则既是对外言称翠儿,大家都是知晓,那翠儿可是王二打莹翠楼赎回来的,要是老也不见王二去,下人中难免会有觉得奇怪的。
这点倒是没错,王二可不是解闷的高手么,刚刚才从那解了闷回来的。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唠着,任仁爱自觉担心亦是没用,唯有以后小心些,走一步看一步罢。
第二日醒来,
念着徐有功即将赴任,王二领着他与王虎,上街去买了些路上用物,又将昨日与任仁瑷商量的结果说与他二人听。
婉儿留在王府,自是比跟着自己要强,徐有功原就有这个心,只是不好说出来,如今听了王二的意思,哪里还有甚意见,反倒颇为高兴,只是难免有些舍不得。
王虎这厮果然被任仁瑷说中,颇为不情不愿的样子,不过见王二主意已定,又得王二应诺给他一笔数目不菲的银子,细一想想,其实也不错,只要银子在手,去哪不都照样可以胡混,况且离了京没人管了,说不定比在长安还爽呐。如此一比较,倒巴不得即刻便动身才好。
三人正说着,频儿慌里慌张跑进来,“你们看到婉儿没?”
王二被她问得莫名其妙,“刚刚不还看见跟你玩吗?”
频儿急道:“是了,一转眼就不见了。”
“大白天的还能把人丢了不成?”王二笑道:“再找找罢。”
频儿跺着脚道:“四下都找遍了,就是没看到。”
一旁收拾活计的张嫂道:“频姑娘别急,刚见着她往后院去了,估计在后面耍呢。”
频儿道:“我才打后院过来,没有!”说着话转身朝柴房方向冲了过去。
“找人找得跟杀人一样。”王二嘲笑着道,突然心里一动,倒想到个所在,莫不是在她那里?
果然猜得没错,
小婉儿正静静的趴在案上,认真地一笔一划描着字儿,武媚饶有兴致地在一旁帮她磨着墨,就连王二进门都没听到,直到王二在她后脖轻轻吹了口气,方自发觉。
武媚不想见人,婉儿却是专心致志写字,房内除了沙沙纸笔再无其它声响,频儿又没推门进来看,难怪寻不着。
见是王二,武媚手指指婉儿,示意别乱动手动脚,只轻声道:“这小姑娘叫婉儿?”
王二点点头,嬉笑着伸手去摸,却被武媚一掌打开,“正经些,小姑娘聪明的紧~“见王二总算是老实了,起身离得婉儿远些,问随后跟来的王二道:“这女孩哪里来的?”
王二瞧了瞧婉儿,压低声音将并州一事大致描述了一番,听的武媚咋咋称奇,又止不住叹息不已,想不到这其中竟是如此曲折,小小孩儿当真是可怜。难怪问她什么都不吭声,便是名字,亦是头先听见频儿在外头唤呼才猜到的,不过这孩儿虽是寡言,眼珠子里却透着机灵。进得房来,别个不要,却垫着脚尖,看看武媚,又望望纸笔,显然是探询武媚能否教她识字描书。
武媚本是在房中闲得无聊,突然见冒了这么一个漂亮小姑娘来,自是欣喜,倒安下心来教授于她。
如今听王二说起来历,向来自觉境遇坎坷,不想这孩儿年纪幼小,便已是所遇不堪,禁不住内心一阵唏嘘,倒生出几分同命相怜的感觉来。
武媚感慨道:“你这并州一行,倒是办了件好事。”
王二遭了她的情绪感染,少有的谦虚着,“说起来,还得多谢老狄和老徐,要不是他们,婉儿这条小命怕是就丢在并州了,更别提她父母的冤仇。”
武媚点点头,深有同感,“那狄仁杰狄大人现今还在并州?”
王二“嗯”了一下算是应答,又道:“老徐就在这府中,不过明日便要启程,去赴他蒲州司法参军的任。”
武媚长长地“哦”了一声,若有所思,“难得~难得~难得人才,难得人品。”转而道:“更你商量个事儿。”
王二笑道:“什么商量不商量,有事就直说罢。”
武媚望着婉儿,道:“要是没什么不方便的话,以后便让婉儿每天都来我这呆会儿~这孩儿倒是挺喜欢学文识字的。”
原来是这事,王二笑道:“没什么不方便的,你以后就当个先生。”
这样也好,有点事做,总强过呆坐着。
武媚原只是觉得婉儿甚投己缘,又是可怜她身世,再则说给自己找点事忙也好打发时间,倒是没有“先生”一说,不觉笑道:“那婉儿就算是我这个先生的第一个学生了。”
王二颇为严肃道:“错了!错了!”
武媚诧异道:“哪里错了,可不是第一个么?”
王二装模作样道:“我才是,她顶多也就排在第二。”
武媚笑道:“你这厮一看就知不是读书的料,就别在这瞎搀和了,况且,就算收了你吧~也是排在人家婉儿后面。”
王二嘿嘿一笑,“谁说的,昨晚可不是先教了我么?”说话间,一双贼眼滞不住往那粉红罗帐瞟去。
武媚哪曾想到他说的是这事儿,愣是被他绕了进来,登时又羞又气,跺着脚狠狠呸了一口,直骂王二“不要脸”,嘴里骂着,心里却是不争气,忆起那动人画面,禁不住一阵心神荡漾。
王二瞧在眼里,趁机伸爪朝那柔软之处探去,却闻得频儿由远而近唤喊婉儿之声,想是别出寻不着,复又回到后院,王二一惊,眼看快要得手,也只得飞快缩回,出得房门,“别喊了,在这儿呢!”
身后却传来武媚窃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