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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听方敬业口中虽说“只随便用了些手段”,心里明白那谢非还指不定吃了多少苦头,不过怎么说他谢非能把自己亲爹老子都给卖了,这点着实是让人瞧不起。
不过这些终究是人家家事,既然现今有这个机会,少不得还要向方敬业讨个人情,把他带回去,也好在冯宾茹面前卖个乖,何况此处绝非久留之地,万一方敬业心生悔意,岂不糟糕。
王二“咕嘟”喝下一大口茶,把茶杯往桌上一顿,“方大哥,时候也不早了,既然事情已经谈妥,我还是早点回长安给太子爷回个话,你看~”
方敬业道:“好说!好说!太子爷那王兄弟还得替大哥我多多美言才是!两位姑娘应该差不多醒了,我这就让人请她们过来,至于姓谢的~”
“方大哥若是方便的话,就给个顺水人情罢。”
方敬业拿住谢非无非是想要挟冯立等人入伙,以图后着,既然现在已经攀上太子李治了,再留他也是无用了,就是王二不开口,也会做个顺水人情放了他。方敬业一心要讨好王二,既已揣摩到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眼珠子一转,便有了计较,“人~王兄弟随时可以带走,不过哥哥倒是有个提议,不知道王兄弟意下如何?
王二“哦”了一声,有些疑惑地看着方敬,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方敬业嘿嘿笑道:“我看这人不能由我来放,好歹得使个法子让兄弟你‘救’他出去,这样方能显出王兄弟的手段,也叫冯姑娘等人不敢小瞧了王兄弟。”一边说一边观察王二反应,见他眼角冒光,情知马屁拍到正点,不由得心里一阵偷笑。
王二忙道:“大哥有什么好办法?”
方敬业笑道:“法子倒是有,只使得委屈一下王兄弟。”见王二听的凝神,继续道:“一会儿我再把兄弟你和两位姑娘绑上,再一块送到关押谢非那小子的地方,等到了里面,兄弟突然挣开绳索,抢过匕首要挟住哥哥我,到时自然。。。哈哈哈。。。”大笑着拍拍腰间的匕首。
王二闻言大喜,心想此人倒果真是同辈中人,看来回去还真得在太子爷面前替他说说情,看能不能保住他一条性命。
当下二人依计行事,方敬业亲自将王二虚绑一番,又令人将冯宾茹及频儿捆上再用冷水喷醒。待一切妥当之后,这才由方敬业亲自带人将三人押往扣押谢非的后山洞。
一路上,频儿只顾上下仔细观瞧王二,担心他吃了苦头;冯宾茹他性子刚烈,只是女儿家不善粗口,便一直怒目瞪着方敬业。
方敬业也不以为然,只装着没看到,假意呼呼喝喝将三人押进山洞。
一对小情人此时此地相见,自是一番感人情怀。
冯宾茹看着谢非一身血污伤痕累累模样,哪里还能忍住,不禁对方敬业是破口大骂。
方敬业徉作恼怒,直身上前照着谢非“啪啪”就是两个大耳光。
冯宾茹见他打得凶狠,怕心上人多吃苦头,心中虽恨,却不敢再出声,她又哪里知道方敬业是打给王二看的,在帮王二出气呢。
趁着其随从在一旁幸灾乐祸仰头大笑之际,王二双手一摆,绳索顿开,一个箭步蹿上去,从方敬业腰间拔过匕首便架在他脖子上,口中大喝,“全部别动。”待低头看到手中匕首时,王二差点没乐出来,方敬业居然不知什么时候换了把钝得就快要生锈的匕首,看来他也怕死,生怕王二真心或假意的抹到他脖子上。
王二对方敬业越来越有兴趣了,心中大生知己之意。
方敬业果然是极力配合,一脸的惊慌失措,大声喝退准备逼上前的随从。
王二自然是一副英雄好汉模样,喝令将二女及谢非解开。
谢非受了这么久罪,刚得解脱,摇摇晃晃便朝方敬业扑来。
王二岂能让他得手,用身体挡住,直叫二女搀他往外走。
一干人等推推攮攮出得山寨,行了一小会儿,正好冯立带人赶到。
原来冯立和谢叔方回到村里,不见冯宾茹三人,一问之下,情知是去了方敬业所在,放心不下,这才带人找来。
方敬业这边紧随在后的帮众见势不好,纷纷摆好阵势。
冯立本是心焦而来,没曾想是这么个局面,见女儿安然无恙,又救出谢非,心下大喜过望,原本就不想与方敬业过于交恶,只图保得村人平平安安,当下命人扶过谢非,示意王二放了方敬业。
王二暗地里冲方敬业使使眼色,装模作样一把推开他,把那把破匕首也扔在地上,回到己方人群中。
方敬业手下有些不甘心,呼喊着要冲上前去,却被方敬业喝住。
冯立拱拱手,与方敬业交代了几句场面话,便率众离去。
方敬业目送着王二,只盼这一把没有赌错,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不安,怕他所说多有水份,想来想去,还需得做些安排才好,可不能竹篮打水两头空,功名固然紧要,性命却是第一。
冯立等人走得稍远些,看看后面无人追来,这才放下心来,问王二是如何擒住方敬业救出谢非的。
王二一心要在冯宾茹面前落个人情,故意谦虚地客气着。
频儿嘴快,“辟里叭啦”把事情经过绘声绘色描述了一番,至于王二来时路上的狼狈样自然是避而不谈。
王二听得心里直呼好频儿!乖频儿!原来自己竟是这么的英明神武!
众人都道惊险,只是想不透王二是怎么挣脱绳索的,但碍于情面也都不好相问。
谢叔方伸手在谢非身上紧要关节处按了按,虽是遍体磷伤,好在没伤到筋骨,放心之余颇为恼怒,一脸羞愧之色连连向王二致谢,却再也不拿正眼去瞧儿子一下。
谢非原是负气出走,没想到是个这般场面回村,心中已是懊恼不已。
偏偏频儿口齿伶俐,就差点没把王二说得天上有地下无了,每每说到关键处,还侧头去向冯宾茹佐证,“对吧?冯姐姐。”
冯宾茹明知她说的有些夸张,但毕竟不是捏造,便只笑着点头称是。
越是如此,谢非就越不自在,之前对王二还多少心存感激,此时却尽是怨恨嫉妒了。
频儿一路走一路说,到了最后才想起问王二道:“是了,公子,你是怎么挣开绳索的?”
王二自然不敢说是方敬业根本就没捆住自己,只是将粗绳虚绑两端却都纂在自己手心。王二笑笑,道:“我也不大清楚,只是见你们都被抓了,怕你们吃亏受苦,这心里一急,就挣脱开来。”
可恨这王二话虽对频儿说,眼却不停的向着冯宾茹瞄。
旁人没注意,谢非却看在眼中,登时醋坛大倒,恨得牙根直痒痒,无奈小命都是人家救的,又当着众人面,自是不敢恶言相向,只低声“嘟囔”道:“说不定是和方敬业那狗贼串通好的呢。”
王二眼角余光扫到他嘴巴一动一动的,情知没甚好话,隔得稍远却听不清楚。
谢非只顾牢骚,没曾想被身边的谢叔方听得真切。谢叔方向来性烈似火疾恶如仇,本就因谢非不争气牵连冯宾茹三人暗觉羞愧,对王二感激还感激不过来呢,闻听谢非此翻说话,顿时气不打一块来,扬手劈头就给了儿子一个大嘴巴子。
众人均是一愣,除了两旁搀扶谢非之人均不知是因何故。
冯立见谢叔方气愤模样,忙过来架开他。
谢叔方仍不肯罢休,指着儿子骂道:“老子今日打死你个小畜生。”
王二暗暗发笑,如此说来,岂非成了老畜生教训小畜生了?
谢非被老子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心中发狠,恶声道:“是了,人家的都是好,就你儿子没用。。。。。。”
冯立忙出声喝住他,又拼力去架住再欲上前的谢叔方。
关键时刻,王二怎会错过,当然要挺身而出,滥充好人了,“谢大叔,我谢大哥在山上没少遭罪,您老也歇歇火,别太为难谢大哥了。”
谢叔方感激的看看王二,想趁坡下驴也就算了,毕竟是亲儿子,再不堪打在手里也是痛在心上。
谢非听在耳中,却是如油添火另一番滋味,扬着脖子恶声道:“不用你来滥做好人!”
冯宾茹怕他再说出什么混话来,出声说道:“你这叫什么话,咱们还多亏得王公子才能脱险呐。”一半是责怪,一半倒是在帮他圆场,免得他老子下不来台。
只可惜谢非现在已是魔障在心,听不出冯宾茹一番好意,还道连她竟也向着王二说话,越发地气急败坏,吼道:“多得他?头先在山洞里就看他跟方敬业那狗贼眉来眼去的,谁知做的什么勾当。”
王二做贼心虚,不清楚他是随口胡说,还是真的发现到自己和方敬业之间会意的眼色,这要再让他说下去,虽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但自己这一番心思就白做了,不但不能在冯宾茹面前讨个好,说不定还弄巧成拙了。
王二念头转过,倒省起一事,当下冷冷道:“谢大哥你非要这般言语,我王二也不与你争,至于说到与姓方的勾结,倒要问问谢大哥,冯老伯他们的身份来历,姓方的是怎么知道的?”
谢非心中有鬼,闻听此言,登时面如死灰,再无任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