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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爹,可曾见过上溪?”
“我自小生长在云州,太奶奶一辈就被赶出上溪,留在云州,太奶奶生前的遗愿就是再次回到上溪。
云州杜家沿袭了杜家所有的规矩。到我娘这一代血脉就分薄了不少...”
“浅蓝还不知自己有一个异母同父的哥哥吧。”
“若是有缘,我倒希望愫儿能和浅蓝相认,这样他也就多了一个疼他的兄长...”
“杜爹一生下纪愫就没有见过他,再见如何确定他就是真的纪愫呢?”
“愫儿...”杜氏喃喃道,渐渐陷入回忆中,一双与白浅蓝相近的眸子伤痛不已。
“祈氏养着愫儿...从不让我靠近愫儿...如今才知道是这个原因...”杜氏哭泣道,我可怜的孩儿,他竟然从没抱过他,也没有给他喂过一口奶,愫儿受了那么多苦,他这个爹爹却什么都没有替他做过。
“祈氏信佛,愫儿颈前带过一块金弥勒佛像。”杜氏擦掉眼泪道。
金弥勒佛像,都沦落风尘了,一介男子还有本事将钱之物留在身旁吗?
纪愫,除了杜妗这一线索,用其他方法去找人与大海捞针无异。
“杜爹,最近七日之内还请不要随意出门,陪着浅蓝在府里待嫁,院里的守卫我会派人增加。”
杜氏擦掉眼泪点点头。
等到推开门,就看到白浅蓝和小鸥站在门外关切地看着她。
“爹爹...”白浅蓝看到杜氏忍不住流下泪来,他在外面听到爹爹絮絮叨叨的哭泣声,内心早被牵动,至于模糊的内容那还有心思去听。
爹爹定有委屈的事埋在心里,久久埋藏,如今如数倾出,才会如此伤痛。
“浅蓝,我的孩儿!”杜氏走出门紧紧抱住儿子的身体。
“爹爹将你交给赵小姐,爹爹放心,只是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要嫁人了,爹爹心里真是难舍...”说完哭泣出声。
“爹爹...”白浅蓝搂住爹爹,心里感动不已,之前因为爹爹说的话,拒亲带来的忧伤一下子烟消云散。
小鸥站在一旁,悄悄抹着泪,小姐和公子终于能在一起了。
窗外,碧落如洗,清风拂过树叶,传来沙沙的响声。
白浅蓝将头埋在女子怀里,手臂紧紧搂住妋灵的纤腰。
乌黑的青丝泻在脖间,衬的肌肤如雪,水蓝色薄纱与女子银鼠锦衣相交辉映。
“阿妋,我好欢喜你,我要给你生儿育女...”白浅蓝靠在妋灵胸.前,看着熟睡女子的容颜红着脸低声道。
伸出一只手轻轻摸上女子的秀美的侧脸,明亮的眼眸里溢满了柔和,感动,爱恋。能嫁给自己心爱的人做夫郎,又得爹爹的认同,他的心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温暖甜蜜过。
觉得自己之前受的苦都是值得的,遇见阿妋,他的人生就发生了改变,也不知这是不是梦,如果是梦,他宁愿永远不要醒来。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张清秀的脸立刻烧透了,将头埋在妋灵怀里。
生儿育女?身为一个男子,他怎么会说出这等不知羞耻地话来。
一时间起落,他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转变,想到她为自己做的那些心里柔软不已。
“阿妋...”男子感动地掉下泪来,滴在女子的胸.口,濡湿了一片衣料。
一双美丽的眼睛睁开,眼眸眨了眨,纤长的睫毛宛如蒲扇。
拥着男子的腰身轻声道:“睡吧!”声音夹杂着一声疲惫,若不是胸前一湿,怕是要睡过去了。
白浅蓝靠在妋灵肩上闭上眼睛,双手环住女子的腰,疲惫渐渐袭来...
过了许久,妋灵睁开眼睛看了看地板上投下的窗影,颈边是男子发出轻微的呼吸声,挠着她的脖子痒痒的。
怜爱地亲了亲白浅蓝的额头,轻放下男子搁在腰间的手臂,拉过一旁地薄被给他盖上,轻手下了床,穿好鞋子。
等到醒来时,床.上只有自己一人。
“阿妋...”白浅蓝坐起身发现身上盖了一层薄被。
想起之前两人一同在这张床.上共眠,脸上不由透露出红色。
“公子...小姐在坊里。”这时候小鸥端着水盆推门进入。
“她可有说何时回来?”
“回公子,未曾。”
男子再次躺回床上,侧过头将脸埋在枕里,依旧是女子的发香,就连被里都是她身上的玫瑰花香...
这时候院里传来花媒公欢快又尖细的笑声:“小姐让人给我传话后,我立刻就来了!我就知道今日亲事一定能提成,黄道吉日呀!”
“白公子的八字我就拿走了,这礼书,聘书,过几日小姐亲自送来,订好了日子,就准备迎亲!过不了几年你就等着抱大胖孙子吧!”
“劳烦媒公了。”杜氏看着花媒公道,眼眶酸涩不已,他的儿子终究还是要嫁出去的。
“哪个儿子到了年纪不嫁人,何况杜叔又是同白公子住在一起,杜叔可要放宽心!这可比那些几年才见一次面的父子要好多了。”花媒公安慰道。
“你说的是。”
“好了,杜叔,我去给小姐送这个好消息去,就别让人送了。”花媒公说完就带着小厮走出院子。
“小碟,替我去送送花媒公。”
“是的,老爷。”
听到这个消息,白浅蓝的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了,既有紧张又有幸福,但多数还是紧张无措。
他要去找爹爹,想着便起身下了床。
唤来小鸥给他梳妆。
时间退回到昨夜。
翠莺楼
楼上灯火通明,丝竹之声不绝如缕。男女来来往往,随处可见交头接耳,耳.鬓厮.磨。
杨韫带着史怀还有两个锦绣坊的伙计来到翠莺楼二楼。
“还真把银子带来了,可是让我怎么和客人交代啊?这到嘴的肉怎么说没就没了?”鸨爹道。
“这位是杨掌事吧!今日什么风将你刮过来了?”看到杨韫鸨爹开口道。
杨韫道:“鸨爹是个明事理的人,这人还在你手里,开个价吧!”
“去!将人带来。”花衣的男子挥了挥手帕对小厮道。
“这是事先说好的五百两银子,鸨爹看看。”史怀将银票交在鸨爹手里。
数着手里的银票,鸨爹看着史怀道:“人,我可交到你手里了,再次丢了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做生意就是做生意,规矩就是规矩。虽说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但他的心还没有完全黑透。能为后辈积些福泽便多积些吧。
不一会史欣就被小厮带了进来,见到史怀立刻扑到哥哥的怀里哭道“哥哥...呜呜...欣儿好害怕!”
“哥哥...你终于来了...呜呜...”
史怀紧紧抱住自己的弟弟,还好欣儿没事,若是出事他恐怕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史欣拉住史怀的手哭道:“哥哥,我想回家...我想娘亲...姐姐...”
史怀蹲在地上摸了摸史欣的头:“欣儿乖,欣儿饿不饿?”
“饿,哥哥,欣儿肚子又饿了,咕咕...。”史欣摸着自己叫的肚子道。
“咕咕...”
“走,哥哥带你去买吃的。”
“好的,哥哥。”史欣乖乖答道。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时间史雅卖掉小儿子去还赌债,不认大儿子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别有用心之人,更是添油加醋地将史雅之前的烂账翻了出来。
整个街道上多数人在议论此事。
“看见没?那就是史雅的两个儿子,真是可怜!”
“就是的,生的惹人怜爱,这史雅真不是东西。”
……
杨韫对史怀道:“今晚,你们就住在锦绣坊吧,若是想回家也可,明日好去栖白县。”
“哥哥,我想回家,我想吃爹爹给我做的烧饼...”史欣抓住哥哥的袖子道。
那个家?自己哪里还有家?娘亲不是娘亲,姐姐不是姐姐,就连爹爹,一直宠的是姐姐,自小也没有怎么疼爱过他们兄弟。
在这个家里,除了弟弟他已经感受不到亲人带来的温暖。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爹爹了,依照爹爹柔弱的性格定然会受到欺负。
欣儿这一事发生,他对娘亲的怨恨依然没有消减,今日他无论如何是不想回家的,明日到了栖白县,等过些时日他再向小姐请示回家看看爹还有,娘。
无论怎样,他们都是自己的亲人,生育养育自己的娘爹。
“是,杨掌事”史怀对杨韫说完又对弟弟道。
“今日,家中有客人,娘亲说不能留于家里。”
“哥哥,你是说我的小床被人占了,不能睡了?”
“是,所以哥哥带你出来去别的地方睡。”
“有哥哥在,我哪里也不怕。”史欣抱住哥哥的腰高兴道。
史怀兄弟被安排与锦绣坊的伙计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