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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受到院士周式暴毙的惊吓,当宁王再次驾临岳麓书院时,司马相如终于抵受不住内心的恐惧,选择了变节投靠。
作为妻子的周文君当即和他划清了界限,这个变了节的才子本着出嫁随夫的道德准则,硬是要新婚的妻子与他一起归顺宁王,却被刚刚丧父的周文君一巴掌打的愣在当场,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混蛋,你,你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
司马相如捂着通红发烫的左脸好歹反应了过来,顿时恼羞成怒,上去就要和这个清新的妹纸撕扯,却被周刚这个粗犷的汉子一把推倒在地上,
“你想干什么?一只哈巴狗还想咬人吗!把你那脏兮兮的爪子拿开,再敢去欺负文君,我就把它废掉!”
“口气倒是不小,打狗还的看主人呢,就凭你也想动王爷的人,我雷豹第一个不答应!”
一个同样粗犷的嗓音响起,东军主帅雷豹睁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瞪着周刚,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架势。
这时老将呼延赞忽然一把拉住了他,摇着头叹道,
“雷将军,稍安勿躁。说到底,司马相如的做法确实有些过分,文宾兄与我也是多年的同朝,如今逝者已矣,还是不要太过难为他的女儿了吧!”
“老将军所言甚是,孤也是如此想法,老同学,毕竟夫妻一场,文君姑娘也是因为丧父而悲戚过度,才会举止失度,你就受些委屈罢了,何必跟一个女子斤斤计较!”
见呼延赞表了态,宁王也不好太过硬来,于是顺坡下驴,只能让司马相如吃些哑巴亏了。
“相如,人各有志,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不再是我岳麓书院的人,从此以后我们便再也没有瓜葛,你还是不要太过纠缠,赶紧走吧,省得累及左相大人的名声!”
见司马相如刚投奔过去便被弃之如敝履,副院士朱熹也是为这个年轻人感到悲哀,直接挥了挥手,让其滚蛋。
只是此时的司马相如几经羞辱,不管是面子还是里子都已是丢的一干二净,早就没有了面皮。
此刻的他闻言大声狂笑,状若疯癫,指着朱熹吼道,
“你当然巴不得我赶紧走,你才好坐稳这个院士的位置!天下第一书院的院士,谁不想坐,想我司马相如才高八斗,论学问、论才情,不输于当今世上任何一人,为什么我不去朝堂之上从四五品的官员做起,非要窝在书院里做一个声乐老师,还不就是为了这个院士的位置,可她周文君却生生的把这个位置送给了你,那我待在书院还有什么意思!”
“什么?你在书院只是为了当上院士,那你娶我也是为了借用我父亲的声名方便你登上这个位置?”
听到司马相如在语无伦次之中暴露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周文君气得浑身发抖,瞬间猜想出了接近于事实的真相,大声质问着自己这个已经决裂的新婚丈夫。
“哈哈哈哈,你都猜到了,还问我做什么!”
见周文君那难受而痛苦的表情,司马相如整个渣男终于长出了一口闷气,大笑着承认了这个结果。
听到对方在父亲的灵柩前供认不讳,一点忌惮都没有,周文君像是吃了苍蝇般感到恶心想吐,最后还是忍不住心中的腻歪,大声的喊道,
“滚,你给我滚!”
“文君,别这样,你不用和这种人面兽心的家伙生气,气坏了身子,反而让他更加的得意!”
眼见周文君反而要扑上去撕打,周刚等人死死将她拉住,苦口婆心的劝解着,好说歹说的终于是让其停下了动作。
只是周文君心中那最后的幻想已经破灭,整个人再也无法支撑,颓然跪倒在父亲的棺木前,如同岳麓山上一朵凄美的小白花,虽然动人心弦,却是显得那样的楚楚可怜,饱含着悲凉的人生经历。
“唉,文君姑娘也是个可怜人,只不过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为了黎民百姓的幸福安定,老同学,这些儿女情长,你也当断则断吧!”
清新的妹纸本身已经够可怜的了,然而宁王却根本不为所动,依旧是很冷漠的对着司马相如说道。
“殿下放心,大丈夫立于世,必先以国家大事为重,目前最主要的就是替殿下网罗更多的人才,等到殿下荣登大宝那天,百般的女子还不是任我挑选,大丈夫何患无妻呢?”
那个变节的渣男见宁王同自己讲话,立马屁颠屁颠的来到其身边,竟是丝毫没有伤心的神色,反而眉飞色舞的将周文君撇在一边,大谈今后功成名就时,左拥右抱的场景,那神态说不出的下流。
“哈哈哈,相如兄,你表面上斯斯文文的,真看不出内里倒是满肚子的男盗女娼。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骨子里豪爽的人,这书院里招揽人才的事就麻烦你了!”
宁王听到这样粗鄙的话颇觉意外,不由得诧异的看了眼自己的老同学,不知道其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德行。
不过这样的人更投自己的脾性,赵刚当下也是哈哈大笑着准备让其利用自己的关系为大军拉来更多的学子,充实部队的参谋和后勤人员。
只是在听到二人竟然大胆的想要拉走岳麓书院大批的学子,众人再次气恼非常,纷纷怒目而视,而副院士朱熹更是挺身而出,大声喝道,
“你们敢?司马相如投靠宁王乃是他自身品行的问题,书院的其他学子又岂会和他同流合污。今日有老夫在,你们一个也别想带走!”
“哼,朱院士,孤王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对你是一再的礼让,可这并不代表孤就软弱好欺。今日这学子孤王招的光明正大,为了平定乱局,抵御外敌,此事势在必行,若有谁阻挠国家大事,那就别怪孤不念旧情,出手立威了!”
见书院众人一再阻挠自己的计划,赵刚的耐心终于被磨灭干净,浑身散发出一种穷凶极恶的霸气,已经是图穷匕见了。
朱熹却是丝毫不惧,面对着伸头一刀的结果,这位已经将儒学修行到骨子里的老顽固怡然不惧的挺立在前,不曾后退一步的紧盯着对面那微眯着双眼的宁王,一点对死亡的害怕都没有,
“既如此,那就请宁王立斩某头,以全老夫对书院的卫护之心!”
“你!”
赵刚听到这话,心中的怒火怎样都无法压下,却又不得不压下,因为这朱熹绝不能杀。
已经死了一个周式,虽说用畏罪自杀这个拙劣的借口能糊弄过去,但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要是自己一怒之下,再杀掉一个副院士,不说岳麓书院的学子怎么想,天下儒生的悠悠之口也将在几日之内就会将其的名声败坏的一钱不值。
即便自己最终登上了皇位,留在历史当中的记载也会遗臭万年,至少不是什么好话。
好在这个时候,静默一旁的周文君突然发话,替他解了围,
“朱师,宁王想要招揽的话,便随他去吧!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们懂,他也懂。真正知晓忠义的人是不会跟他走的,而投靠他的那些人,我们书院也不稀罕,何必为了这些心术不正的人枉送了性命!”
“好,文君姑娘快人快语,孤就依你所言,决不强求一人为孤做事,也算给姑娘和已故的周院士一个面子!”
赵刚就着这个梯子就下来了,一脸满意的神色,他早已打定了主意,既然明面上不能威逼,但利诱总是可以的。
自己只要把价码开的高高的,这个世界上能抵御得了金钱诱惑的又能有几人?
在这样的设想之下,他也是故作爽快的答应了周文君的言外之意,难得的做了回好人。
周文君则是连头都没回,只是盯着父亲的棺木,幽幽说道,
“宁王招完人后便自行离开吧,我们岳麓书院自今日起便闭门封院,还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搅了!”
“好,文君姑娘都如此说了,孤王自不会做那无理取闹的小人,只要能招来人才为孤解忧,孤日后必有所报,绝不会再打乱书院的静修!”
宁王听说封院在即,哪还有心思在这和众人扯皮,连刚才的怒火都烟消云散了,直接敷衍了两句,便急匆匆的带着司马相如招人去了。
而且这招人也不费什么功夫,院士过世,这是书院最大的事了,今日的书院全面休课,所有的学子都聚集在阁楼之外。
于是司马相如大喊着为宁王拉选票,一时间倒的确是有一些人为财帛动心,加入了宁王的队伍之中,也从此踏入了这个万丈深渊的巨坑之中,再也没有爬起来。
而让上官索等人难堪的是,自己昨夜费尽心思所救的那几位学子,或许是因为惊吓过度的缘故,竟然全都选择投靠了宁王,让众人深为院士的死而不值。
只是不值归不值,事情已成定局,多说无益,上官索等人便也再次进入阁楼,眼不见心不烦,专心为周式祈祷着。
宁王果然守信,在招收了足够多的学子后,带领众人浩浩荡荡的追赶大军而去,却是片刻都没有停留。
而岳麓书院的大门也在其走后,缓缓的关上,与外面纷乱的世界再无任何的瓜葛。
整个书院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要说唯一的大事却还是件悲伤的故事,那就是气急昏迷的罗老太君再也没有醒过来,在三天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从此与世长辞,和周式结伴同去极乐世界高谈阔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