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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是一个重要的分水岭。
因为就算是整天摸鱼不念书的韦任清也要进行开眼仪式。
毕竟他已经属于茶馆的一员,况且还是正式的徒弟。
早就在一年多前,韦一清悟性高,早早就先他们一步进行开眼,他更获得了外出跟随师傅处理诡异案件的名额。
其次,第二个获得开眼的是东方倩笑。
每当有诡异案需要处理时候,茶馆就只留下一个韦任清。
看着窗外叽叽喳喳的声响,他的思绪又飘到了蹴球之上,还有那三个伙伴。
因为不能随意出入茶馆,韦任清根本没有机会去告诉他们自己的处境。
而那些朋友,也从未来到茶馆找他。
或许他们并不缺他一个臭小子。
十二岁到来,韦任清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执着。
按照规矩,开眼仪式必须在地下室进行。
怀着忐忑的心,韦任清静静坐在一把椅子上,四周是黑乎乎的墙壁石砖。
他自己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可是看见那个充满黑暗的世界时,内心受到极大的震撼,唤醒了他最原始的恐惧。
特别是一副巨大的黑色铠甲凭空出现时,浑身颤栗的韦任清彻底失去意识,摔倒在地。
任韦一清和东方如何叫喊,昏迷的少年一点反应都没有,有的只是裤裆下流淌而出的黄色液体。
“师傅,他......尿了!”
清钟大师抱起韦任清,摔门出去,一句话都没说。
东方和韦一清理解,他们根本插不上手,师傅自然有办法把那胆小鬼救回来。
......
“哈哈哈哈哈!”
回忆到这,东方倩笑忍不住再次发笑。
韦任清一脸黑线:“正常反应,有什么好笑的。”
“开眼还能尿裤子,我会记一辈子的!”
“......”
“对了,师傅那个时候把你带去哪了?”
韦任清嘟嘴:“人都昏倒了,怎么可能还记得......”
“不可能,第一次开眼,你印象最深,仔细想想!”
韦任清捂住脑袋,仿佛脑壳即将爆炸。
......
迷迷糊糊的韦任清,只记得师傅背着他,一直往前走,穿过城门和山丘,终于来到一处峡谷内。
这是韦任清推测的结果,因为他醒来时,就在山谷中间的房子里。
师傅坐在窗边,思考着什么。
外面有两个男人......不,具体一点是和师傅年龄相仿的老者。
韦任清环顾了四周,桌子上摆着一套茶具,四个杯子明显动用过,只有一间小屋,简陋无比,窗外还种着许多竹子,沙沙声沁人心脾。
韦任清起身推门出去,师傅没有阻拦,那两个男人迅速离开,再也没有出现。
“师傅,是他们救了我吗?”
“是啊,他对于救人有很高的造诣。”
“那......我应不应该去感谢感谢他们?”
“不用,你们没必要认识。”
“他们是谁啊?”韦任清问。
“嗯.....挚友吧。”
“挚友?”韦任清不明所以。
“就像你和东方、一清那般。”
韦任清的脑袋暂时无法听懂,索性不再问。
回来后的韦任清确实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比如除了念书,他已经什么都不惧怕,妖魔鬼怪同样如此。
此后,茶馆三人开始频繁出现在百姓面前,协助师傅捉妖拿鬼。
那两个师傅的挚友却再也没有出现,仿佛人间蒸发。
一直到师傅死亡,都没有人前来祭拜,除了茶馆几人,没有人会对药师的死亡抱有任何情绪。
只要无法完成任务,百姓便是怨声载道,可不管你从前救过他们多少次。
只是多亏了师傅的名望,才没闹出什么幺蛾子,师傅意外死亡后,继任的韦一清同样没有从百姓那讨到好名声,死后只留下“私通阴间”的巨大污点。
来到韦任清继任,这种情况更加复杂,甚至方士群体的声誉一度超过茶馆。
师傅在一次救治种毒时候命丧黄泉。
他们找到了种毒根源,准备起火烧掉。
可是清钟大师使用一连串的火焰都无法烧毁,为了保护王都百姓,师傅引召“幽冥之火”,才终于把种毒根源烧毁,但是自己却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冥火缠绕在清钟大师身上,用尽一切办法,不能压制,最后在三个徒弟面前化成灰烬。
......
“这么说,那老头应该是师傅挚友其中一个?”东方倩笑问。
“有很大可能,如果他们还在世,本应该前来给师傅送行,但是他们没有,而且又是挚友,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决裂了。”韦任清胸有成竹,大胆猜测。
“形同陌路,不再相送,见面只会掐架,自己的挚友和自己决裂,要是我啊,我也不敢跟你们说。”
“你有什么朋友?”东方倩笑瞪了他一眼,“你的狐朋狗友,那几个叫你玩蹴鞠的家伙?”
韦任清挠挠头:“我早就不玩蹴鞠了,他们......都不知道是死是活。”
“身为药师,总要舍弃一些东西,就是这个理,你平常大大咧咧,还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东方倩笑话锋一转。
“我们要如何找人?”
韦任清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那两个家伙在他们的回忆里,只有一个黑色的剪映,无法看清任何细节。
想要找到他们,十分困难。
“你还记得那个山谷吗?”东方倩笑问,“就是师傅带你去的那个山谷。”
韦任清瞪大双眼。
“他们还真可能在那!”韦任清兴奋地跳起,“记得,我还记得那个地方的模样,只是彭城四周都有较大的山林,我们应该去哪一个呢?”
“还有一点......”韦任清凑到东方耳朵边悄悄说,“他很强大......可要考虑清楚,茶馆无法和他正面对抗,不过他不打算杀我,让我前去吧。”
东方倩笑点头,开始打哈欠。
两人中间,正好是月光洒落的地面,形成一幅不可言喻的画。
“困了啊?”
“都夜半三更了,你还精神抖擞?”东方倩笑用一种不可理喻的神情扫视韦任清。
“心里烦躁,无法入眠。”
东方倩笑起身,上楼前对他说:“闲着也是闲着,你为何不把茶馆的匾额重新题写一次,记得把字框起来,你几个月前贴的那张纸,都快烂掉了!”
“好啦好啦。”
韦任清安静地坐在原地,一直等东方倩笑消失在屋子门口,才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去拿纸笔。
桌子上因为他的书写变得混乱不堪,墨水滴得满地都是,不知道废了多少张纸,才写出较为满意的两字。
此时已经隐隐约约听见鸡鸣。
韦任清借着木梯爬上匾额处,快速撕下他潦草贴上的纸张,换上了新字框好的。
下来一看,非常满意,似乎茶馆因为这个而焕然一新。
关起两扇雕花大门,韦任清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房间睡觉。
他可是经历过漫长的旅途,回到茶馆还得如此熬夜,早就困了。
上床前,他特意去看了看如玉郎。
如玉郎睡的很香,已经开始翻身了,距离苏醒不久了。
“死胖子啊,没有你的旅途,真是太无趣。”
躺在床上的韦任清很困,但就是睡不着。
无意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仅剩一张符箓。
他猛地坐起。
“既然要去找那个死老头,不得多制作一些符箓保命!”
想到这困意一扫而光,韦任清溜出房间,进入藏书阁,抄抄写写,首先完成简易的符箓,后续强大的符箓得用好几天制作。
正好,可以等待如玉郎的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