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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啊!”
四人躲在拐角处亢奋,只有韦任清义无反顾走上前去。
他仔细试探妖怪的阵法范围,告诉他们那里的地界是安全的,安全线正好能看见北面城墙的那幅画。
“能亲眼看到战斗耶!”
几人早已忍不住,一遍一遍催促韦任清。
“你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吧。”
“从来没有,我们不会开眼。”阿云说。
韦任何笑了笑,回过头来,转变惨白的眼睛吓了他们一跳:“那就好好看吧,不知道是不是唯一一次机会。”
“哇——”
“这眼睛开的真帅气,眨眼的功夫,黑色就变成白色了!”
四个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韦任清觉得烦躁,不再理会,单掌拍地,一道阵法延伸,紧接着大阵之上重新出现两道小阵。
“妖怪,我不会放你逃出去,我的阵法之内,出入封禁!”
“还有,取道之法!”
小阵法上,两道混黑的身影升起。
将汉活动活动手臂,先前被破败鬼打伤,如今已经全部恢复:“才过多久,又有任务?”
棠溪含笑:“臭小子天天惹事,不过我喜欢,在下面快发霉咯,一片黑,还是人间好玩!”
韦任清双手合十,死死盯住画幅:“既然如此,别让它活着。”
当三人踏入画幅的攻击范围,牛角准时出现。
相比于韦任清一介人类,棠溪和将汉的反应迅猛,快速挑起躲开了攻击。
黑铠则时刻保护他的底盘。
“牛角?”
棠溪不屑一顾,挥剑瞬间斩断巨大的牛角。
“相比于破败鬼,它太弱了,揍它!”
将汉蓄力,临空而下,将它身体下的牛角砸成稀巴烂,两对牛角转瞬之间已经粉碎,那画幅开始抖动,边缘弯曲撑大,两只巨臂伸出。
巨臂遮天蔽日,朝韦任清一砸一擒。
“哎呀,擒贼先擒王,聪明!”韦任清毫不犹豫掏出符箓,燃烧的火焰带出一道金色闪电,先将一砸接住,又弹开那手擒拿。
“哈哈,简单的防御符箓,如何啊?”
韦任清抽出赤霞反击,趁它的手臂没有收回,和上一次交手一样,迅速切割一圈,随后投入灵火。
“烧死你!”
“把它拖出来!”
手臂欲要缩回去,韦任清当即跳起抓住一根手指,使劲拉拽。
棠溪将汉领会,在侧面对它发动攻击,狠狠击打,手臂上顿时乌黑发紫,左冲右撞无法收回。
“化物之法!”
韦任清单手举起念咒,周围阴气疯狂聚集,凝聚出一条黝黑的绳子,将它套在手臂上,用身体的力量拉扯。
“别打了,把它拽出来!”
另外两人配合,然而这手臂却如被卡住一般,怎么拽都纹丝不动。
“用力!”
韦任清使出吃奶的劲儿,鞋底软险些滑倒。
灵火已经渗入手臂内里,焚烧的臭味弥漫,切割处因为拉扯猛然断开。
画里传来一声痛苦的嘶吼,断臂狼狈缩回画里。
留下的手掌很快化为飞灰。
“妖怪,有胆就出来!”韦任清指着画幅叫骂,“前日不是很嚣张吗,人多怎么不敢有大动作啦?”
他踢开脚边碍事的骨头,心脏忽然一紧。
他明明没有移动脚步,这块骨头为何突然靠近自己?
“还有后手阴招?”
韦任清快速后撤,黑铠现身欲要防御,可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棠溪摊手无奈说:“别太紧张,这不是破败鬼......”
“它不出来,只能用烧。”将汉同样踢开脚边的碎骨,满脸疑惑,“地上至少四具尸体,它不是吸......而是吃。”
“吃?”棠溪回头,“不是阴间妖怪?”
韦任清靠在墙上,深呼吸,点点头:“没错,是一只怨灵,动物鬼。”
“吃人还吐骨头,算好啦。”
棠溪捡起一根碎骨,皱着眉:“这叫好,敲骨吸髓?”
“......那倒是很会吃。”
韦任清抬头,一只鸟儿飞过,拉了一滴屎。
好巧不巧,当着韦任清的头。
“喂,不是吧!?”
当棠溪和将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鸟屎的瞬间,一条粉红且细长的舌头将韦任清稳稳粘在墙上,那几颗鸟屎化作一根根羽毛,锋利如刀,钻入他身体。
“哇——”
羽刺钻心痛,除了痛它似乎已经把韦任清钉在墙上,手臂无法行动。
棠溪眼疾手快,斩断粉红舌头,它畏畏缩缩退下。
将汉抬头,找到那只怪鸟位置,一个弹跳来到和它同一平面,火热的拳头轰出,小鸟被烧成一团黑雾。
“救我!”韦任清使劲动弹身体,唯独手臂无法移动,“动不了,它限制了我的手!”
棠溪正要上手帮他拔出羽刺,身后的黑铠竟被一拳击溃,这次是双拳尽出,刚才被扯断的手臂,已经重新生长。
“稍等!”棠溪转身舞剑,和两只巨大的手臂纠缠。
将汉落地瞬间,牛角出现,径直将它从下到上贯穿。
无法躲避!
“这妖怪......”
看着手臂上刺入的羽毛,韦任清想用嘴去叼,可是脖子不够长。
画幅微微震动,从里面伸出一颗骇人的头颅,血盆大口,绕过棠溪,直取韦任清。
棠溪无暇顾及,韦任清用身体生硬地接下了攻击。
所幸一张防御符箓是受到伤害自己释放,保护了他的身体。
墙体和自己一块棍出去,混乱中抬头看,那骇人诡异的头颅由无数动物和人类的血肉合成,扭曲肮脏,连接它的是从画里伸出一条巨长而细的脖颈。
双拳把棠溪牵制,越打越偏离范围。
墙体破碎后,战场全貌彻底暴露在四个方士的眼下,他们惊呼,不是因为看见妖怪,只是因为韦任清随着墙体破碎而来,身上满是灰尘。
“啊道,没事吧!”
怪异的头颅肆意张扬它的下颚,鲜血从它嘴角滴落,一滴一滴落在韦任清无法动弹的手臂上。
几块碎石压在腿上,又无法用手挪开,韦任清面露焦躁,回头大喊:“别愣着,泼水,阴阳水!”
四个人一脸茫然点头,抱起木桶,眼前却什么也没有。
“泼......泼哪?”
“泼我身上!”
韦任清嘶吼,双脚因为急躁而疯狂拉扯,把鞋子裤腿蹬掉撕破。
血腥的头颅缓缓靠近,伸出舌头舔舐韦任清的脑袋。
它完全可以一口吞下韦任清。
但是它没有,它仿佛在戏谑,在享受眼前这个人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