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瓢泼大雨,光听这声音都让人生寒,那站在门口的人呢?
翁析匀浑身都湿透了,但他却没有离开,他看着楼上那亮灯的一个房间,他多希望看见桐一月出现。
这可不是毛毛雨,是暴雨啊,来袭凶猛,气温骤降,站在这雨里,好像浑身的血液都要冻僵了。
可是,薛家客厅里,薛常耀还悠闲地在看报纸,桐一月在旁边急得两眼通红。
薛常耀冷冷地说:“我到要看看,翁析匀不走,他是要准备淋到什么时候。男人用这种招数来哄女人,其实没几个能坚持多久的,不出半小时他就得跑。”
薛常耀说的话也算是并不夸张,那么大的雨,正常人谁会傻到在雨里站很久的?
桐一月心急如焚,时不时望着窗外,清澈的眼眸里全是担忧。她只能默默祈祷这雨快点停啊,不然翁析匀受不住。
但老天爷听不到桐一月的祈祷,雨势一点没有缓和的迹象。
就连桐一月都忍不住叹息……或许翁析匀真的走了吧,毕竟,雨下太大了。
桐一月闷闷不乐的,拖着沉重的步子上楼去了,连电梯都不想坐,整个人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房间,桐一月失魂落魄的倒在贵妃椅上,木然地望着天花板,脑海里却浮现出翁析匀的身影……他是知道了她要跟乾昊结婚了,所以才来的吗?
他该有多心痛多伤心?
桐一月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她无时无刻不在盼着与他团聚,盼着能重新回到他的怀抱。离婚是权宜之计,迫不得已,可她从未真正想过成为别人的新娘。
桐一月对于翁析匀,除了思念和爱,更多的是歉意。为了挣脱被囚禁的困境,她不得不演一场离婚的戏,但现在呢,她真的要去嫁给乾昊了,翁析匀可怎么办?
这段时间,翁析匀受的精神打击够多了,再添一件的话,他会不会心痛得疯掉?
桐一月有气无力地站起来,走到窗户边,这一看,不禁彻底呆住了。
天啊,他还没走?他还在门外淋雨!
桐一月的脑子完全凌乱了,胸臆里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她再也顾不得那么多,转身冲出房间。
“爸爸……爸爸……我要去见他,让我见他!”
桐一月泪眼摩挲,强忍着泪水没掉下来,可她的激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薛常耀蓦地将报纸攥在手里揉成一团,撕碎。那声音听着都恐怖,仿佛在说着薛常耀此刻多么的愤怒。
“我说过,不准见!滚回你房间去!”
桐一月也正是情绪高涨的时候,意志十分坚决:“不,我一定要见他!爸爸,如果您不想我在跟乾昊结婚的当天一头撞死,您就让我现在出去见他!”
薛常耀倏地眯起双眼,精冷的视线很瘆人:“你说什么?你敢以死威胁我?”
桐一月毫不畏惧,她也是豁出去了。
“是,就算是威胁,我现在必须见他!”
桐一月已经明白了翁析匀的意思,假如见不到她,他不会走的,在这么大的雨里,淋一晚上的话,还能活吗?
桐一月趁薛常耀愣神之际,猛地冲出客厅的门,不顾薛常耀在她身后怒吼。
她冒雨出来,狂奔向他,同样的,被淋得浑身湿透。
翁析匀看见桐一月出来了,他本来快晕过去,可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又有了一点力气。
“月月……老婆……”隔着铁门,翁析匀透过门的缝隙,握住桐一月的手,发青的嘴唇哆嗦着呼唤着她。
此刻,两人都分不清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触到对方冰冷的手,那种心疼的感觉难以言喻。
“傻瓜,笨蛋!谁让你来淋雨的,你会生病的!”桐一月带着哭腔的怒吼,却饱含着满满的疼惜和爱。
翁析匀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很难得的,他高大的身躯因寒冷而发抖,战栗。
“我就是想来问你,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你会不会跟乾昊结婚?”
“我……”
桐一月刚要开口,身后却传来薛常耀低沉的声音:“你们别抱有任何幻想了,我已经订下日子,很快就会登记注册结婚。”
薛常耀的话,无疑是雪上加霜,翁析匀差点气得背过去,桐一月也愤懑地说:“什么日子,我怎么不知道你订了?”
“我跟乾昊商量过的,他的意思是日子由我们这边定,定了告诉他就行,我刚才看过,过几天就是好日子。”
“薛常耀,你休想逼迫月月结婚,她不会答应的!”翁析匀的嘶吼,一半被雨声盖住了,听起来格外凄凉。
薛常耀却一点都不担心,只是冷冷地看着桐一月:“你告诉他,你会不会听我的话。想好了你再回答。”
最后那句分明是警告。
桐一月心如刀绞,恨不得能冲破铁门出去拥抱着这个痴情的男人,可她的脚步最终是没有迈出去……
“月月,老婆,你说话啊,你告诉他,你不会嫁给乾昊,你说啊!”翁析匀也急了,难免情绪激动。
他充满希冀的目光看着她,浓浓的深情,万分的期盼,却只看到她在沉默片刻之后,往薛常耀身边靠了一步,站在他的伞下,肝肠寸断的目光凝视着翁析匀……
“你……你回去吧,我和乾昊结婚那天,我就不通知你了。算我对不起你,你回家,回去中国,好好照顾宝宝……”
桐一月不知自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来这番话的,但她看到,薛常耀笑了,很满意,也很得意地笑。
翁析匀呆若木鸡,两只手死死抓住铁门,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倒下去。
“你说什么?你要嫁给乾昊?”翁析匀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宁愿那是幻觉了。
桐一月点点头,泪水早就决堤,混合的雨水流下。
“翁析匀,算了吧,我和你的一切,就当是上辈子的事,我们今后都该有各自的生活。”
“不……怎么可能算了?你要离婚的时候,我尊重你的选择,因为我知道即使离婚了,我也还是会把你追回来,但你给我机会了吗?离婚才没多久,你就要跟乾昊结婚,你干脆一刀杀了我,岂不是更洒脱?”
“月月,你忘了我们曾经有多幸福吗?我们一家四口,两个孩子都那么可爱,我把你当宝一样宠着疼着,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好吗?”
“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波折都没有放弃过,就算是离婚,我都没有怕过,可你现在却要断绝我所有希望,你为什么可以这么残忍!”
翁析匀越说越沙哑,每个字都带着悲恸,带着泪水与痛苦,甚至将他火红的心都捧出来了,却得到这么一个结果……太惨,一个大男人,在大雨里只为求见心爱的女人一面。
而见面的等到的不是温情,是一把血淋淋的刀子啊!
薛常耀看着翁析匀这样子,他反而笑得更深了:“小伙子,现在知道后悔了吧?如果不是你从一开始就跟我作对,我也不至于让月月跟你离婚。我最痛恨跟我作对的人,怎么可能容忍一个想要置我于死地的女婿?”
“今天你的结局,只能怪你自己,跟我作对就是这样的下场,天意如此,你就别再挣扎了,识趣的就早点离开,如果再不走,我会叫保镖赶你走。”
“不要……爸爸,别让保镖赶他走,他都已经被雨淋成这样了……”
翁析匀神情木然地看着桐一月,再看看薛常耀,忽地,翁析匀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只是,听起来格外的凄惨。
“呵呵……桐一月,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你真的很听薛常耀的话。他才是你的主宰吗?我和孩子都不能打动你,让你回来。既然这样,你还假装什么好人呢,我就算现在淋雨而死,也跟你没关系。”翁析匀绝望的眼神如死灰般沉寂,他是真的死心了。
亲口听她说的,要嫁,他还有什么可幻想的?
“桐一月,也许在你被带出境的时候开始,我和你就注定了现在的结局……你早就从感情和婚姻里走出来了,只是我一个人还在沉醉,在做梦……呵呵,我真傻啊,不过今后,我再也不会傻了,因为你不值得我再为你做任何事。”
“翁析匀……你……”桐一月喃喃地发出低语,都被雨声淹没了。
翁析匀这些话,一字一句都戳中了桐一月的心窝子,他像是说给她听,更像是在告诫自己。
薛常耀脸上又露出那种胜利的笑意,状似很慈爱地说:“好了,女儿,你这么听话,我很欣慰。走吧,我们回屋去。”
桐一月被薛常耀拉着往回走,可翁析匀还望着她的背影,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远,他的心也跟着在下沉……粉碎……
人的身体和意志力都是有限的,虽然翁析匀在这两方面都非比常人,可是,淋雨这么久,铁打的也受不了啊。
终于,在看着桐一月走进客厅的门,消失在灯光中,翁析匀撑不住,两眼一黑,昏厥了过去……
一场暴雨的降临仿佛就是在为了折磨这个苦情的男人,强悍的身体都经不住,加上精神上的打击,他终于还是倒下了。
此刻,翁析匀躺在床上,被盖上了两张厚厚的被子,他的身体一会发寒一会儿发热,脸色更是如死灰一般,时不时还在昏迷中发出细微的低喃梦呓,隐约能听见有桐一月的名字。
倪霄守在这床边已经两个小时了,照料翁析匀,等他退烧之后,倪霄才稍微放心了。
薛龙在旁边忍不住唉声叹气,为翁析匀抱不平。
“大少爷这是何苦呢,哎……就算烧退了,可这心都伤透,落下心病怎么医得好?”
薛龙说的是实话,人的身体可以休养,受伤了可以治疗,但心病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却最能摧垮人的意志。
倪霄是医生,在这方面当然更清楚,一旦翁析匀走不出这个坎儿,那对他将会是很严重的影响,心理和精神上都将会是残缺的,伤到骨子里了。
薛龙愤愤地攥着拳头:“该死的薛常耀,咱们干脆就在乾昊和大少奶奶结婚那天冲过去抢人!”
倪霄闻言,没好气地捶了薛龙一下:“别冲动,这里是纽约,薛常耀的保镖可是个个带枪的,难道你想婚礼变成枪战?”
“那不然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大少奶奶成了别人的老婆吧。”
倪霄神色凝重地说:“冷静一点,等翁少醒来再做打算。”
正说着,只见翁析匀的眼皮动了动,随即竟睁开了眼睛。
“大少爷!”
“翁少……”
翁析匀被扶着坐起来,感觉有点头昏眼花的,一看这是自己卧室,先愣了愣,然后脑子里就闪现出了一些片段……他记得自己是在薛家的大门口晕过去的。
“翁少,你感觉如何?”
翁析匀微微摇头:“浑身没力气,头有些疼。”
“大少爷,你发烧了,不过现在没事了,我去厨房给您端饭菜来。”
薛龙急急忙忙就跑出去了,厨房早准备好了粥,翁析匀醒来就可以喝。
倪霄跟翁析匀认识那么久了,很少见他像现在这样脆弱失落的样子,不由得也为他感到惋惜。
“兄弟啊,不是我说你,不管什么事儿,总要先把身体顾好,你跑去淋雨,那是在摧残自己。”
翁析匀苦笑,苍白的俊脸在灯光下显得更落寞。
“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可站在薛家的门口,我就没想那么多,只想着要当面问问她……”
“结果呢?你现在还会阻止桐一月和乾昊结婚吗?”
翁析匀微微颤了颤,喉咙里挤出苦涩的声音:“算了……”
听到他这么说,倪霄只能无奈,可薛龙刚端着盘子进来,顿时就不淡定了。
“大少爷,您不管这个事了?怎么可能……您就眼睁睁看着大少奶奶嫁给乾昊那个家伙?”
翁析匀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神采,只有一片沉寂。
“她都同意嫁了,还能怎样呢。”
“……”
倪霄和薛龙就哑口无言了,桐一月同意了,翁析匀再去阻止,就显得很可笑,没有意义了。
“哎……真是冤孽!罢了罢了,兄弟,你也赶紧振作起来,保重身体,日子还得过下去啊。”
倪霄唠叨了几句就回房休息去了,他最近住在翁析匀这里,进出方便。
屋子里就剩下薛龙和翁析匀了,薛龙还是觉得难以相信,忍不住又问:“大少爷,我不觉得大少奶奶是真心服从薛常耀的,婚事肯定不是她的意愿。她给我们传递关于始皇陵的消息,不就说明她离婚时在演戏,留在薛常耀身边是为了当卧底吗,她……”
“薛龙……”翁析匀抬眸,打断了薛龙的话。
“我当然知道月月当初离婚是有苦衷的,现在看来,她用离婚来演戏,为了做给薛常耀看,所得到的收获就是始皇陵,但始皇陵的入口地图我们已经拿到了,月月的目的也就达到,我她应该功成身退的,可我好像想错了……”
“她如果想离开薛常耀身边,她就会想办法给我传递消息,我们里应外合,一定可以让她脱离薛常耀的魔掌,但她不仅没有这样做,反而答应嫁给乾昊……这一次,我真的看不懂她了。”
不能怪翁析匀这么想,天知道他看见桐一月站在薛常耀身边说她会嫁给乾昊,那一刻,他心痛得快不能呼吸。
天知道翁析匀在暴雨中等待桐一月的出现,他所淋的雨带给他的不仅是寒冷,还有无边无际的伤痛。
翁析匀当初答应离婚,是因为吃准了桐一月必定有苦衷,有什么计划要做,所以他离婚后并不会特别伤心,他会耐心等待,他甚至凭着默契和她在别人面前演戏。
他以为桐一月要做的事情做完了就会回到他身边的,他相信她从未停止过对他的爱。
但现在翁析匀迷茫了,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糊涂了,桐一月一旦嫁给乾昊,那么他所憧憬的团圆,都成了泡影,他的心会被打入地狱。
薛龙也陷入了沉思,有时又会小声嘀咕:“大少爷说得有道理……大少奶奶跟乾昊结婚的理由是什么呢,真让人想不通……”
许多事情其实就是“想不通”的问题,只有思想跨越那个坎,才能释怀。
翁析匀看来是无法释怀了,他这次受到了剧烈的伤害,血淋淋的伤口还在,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愈合。
这个艰难的夜晚过去,第二天大早,翁析匀就被倪霄吵醒了。
倪霄是来叫翁析匀吃药的,因为昨天他的身体出状况,虽然退烧了,可今天还得吃两次药,巩固一下。
翁析匀的精神状态比昨天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心病难医,一时半会儿他是缓不过来的。
刚吃了药,就听到薛龙说有不速之客来访。
让人有点意外,来的竟然是>
她早就出院,可还没想好用什么理由去约翁析匀,但她却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桐一月要跟乾昊结婚。
这对dina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事,她顿时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情敌终于成为过去,她如果还不抓紧机会,那岂不是傻?
dina进来的时候,看见翁析匀身边多了个陌生男子,长得很帅气,不由得心里也是惊叹,物以类聚,这话说得还是有道理的。
“to,你的气色不好,怎么回事……生病了?”dina一眼就发觉翁析匀不对劲。
翁析匀淡淡地应了一声,招呼dina坐下,他对于自己生病的事没有多说。
可dina想问,她隐隐有个感觉,翁析匀生病的原因恐怕没那么简单。
dina走到翁析匀床边,毫不避忌地握着他的手,关切的眼神注视着他,声音更是温柔如水:“你这里没有请佣人吗,那谁来照顾你?”
倪霄死死盯着翁析匀那只被dina握住的手,心想……看不出来,有美女送上门了,还这么热情。
“我助理在,他会照顾我的。”
“你助理也是男的啊……男人有时会粗心大意,不如这样吧,我反正有空,这两天我就来照顾你。”dina这么毛遂自荐,一双褐色的眸子里闪动着醉人的神韵,确实是很容易让男人沦陷进去的。
“咳咳……翁少,这儿没我的事了,你们慢聊,我先闪。”倪霄溜了,可还带着几分暧昧的笑意瞅瞅翁析匀,那意思像是在看好戏。
看翁析匀怎么招架这自动上门的混血美女。
“dina,我已经没事了,现在只是感觉没力气而已,再休息一下就好,不用来照顾我了。”
dina美目一瞪,娇嗔地看着他:“你还跟我客气吗?再这么客气的话,那就是不把我当朋友,我会生气的。”
“不是客气,是我真的不需要……”
“好啦,你现在是病人,要多多休息,别唠叨,反正我既然来了,你这个做主人的难道这么快就要赶我走吗?”dina娇笑着,妩媚动人的神态,让人怎么忍心再拒绝。
留下来的dina显得心情很好,给翁析匀端茶递水,照顾得很细致,薛龙就成摆设了,都插不上手。
一个性感漂亮的女人在身边照顾着,她内心的情感表露得那么明显,翁析匀又不是傻子,能感觉到几分的。
如果说一点都不感动,那是骗人的,但感动不等于动情,dina想要在翁析匀心里占一席之地,那可不是简单的任务。
巧的是,靳楠也来了。
靳楠会来,一点都不奇怪,她带来的是赫军对始皇陵入口地图的详细解析资料,上边已经确定具体地址在哪里了。
靳楠看见了dina,两个女人都同时一愣,脑子里冒出一个问号:“这是谁?跟翁析匀什么关系?”
靳楠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色,径直走了过去……
“翁析匀,听说桐一月要跟乾昊结婚了,是薛常耀安排的,你要怎么做?”靳楠身上那股凌厉的气势释放出来,立刻就将dina给比下去。
dina感觉自己在这一瞬间成了多余的,眼前的女人似乎跟翁析匀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女人的心思真奇怪,当dina和靳楠在对视的时候,竟然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丝不悦。
搞不懂,又不是桐一月在场,dina你能有什么不悦的?
翁析匀没有直接回答靳楠的话,只是对她说:“你来书房。”
随后,带着靳楠去了书房,而dina就被晾在一边,她这心里不爽啊,琢磨着要去向薛龙打听一下,这女人什么来头。
靳楠和翁析匀进了书房,她这才将赫军那边传来的消息告诉了翁析匀。
翁析匀本来是没精打采的,可听到关于始皇陵的事,他也不由得有了三分精神。
“在秦岭的某个地方……嗯,我知道了,会密切留意薛常耀的动向。”
“翁析匀,虽然你现在状态不好,但我也要说,薛常耀那潭水很深,比我们想象的更难对付,所以无论如何,在没有上边的指示之前,都不能轻举妄动。如果我们在这里被抓,上边要想保我们出去都是很难的,说不定还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势力污蔑我们是在这里搞间谍活动。”
靳楠面色凝重,看得出来她也很憋闷。
翁析匀深眸一凛:“你是在提醒我别在乾昊的婚礼上乱来吗?”
“这只是其中一个意思,实际上我们在这里的一切行动都是要听上边安排的,别忘了国际上原本就局势紧张,我们很容易陷入别人的圈套,一旦身份暴露,别国就有了指责我们的借口,而如果你还大闹婚礼,正好是落人口实。”
靳楠还真是怕翁析匀乱来,所以一再地叮咛:“这么说吧,假如你因为跟别人起冲突而被抓,身份被挖出来的话,后果比你在京城的时候被人冤枉杀人,还更加麻烦百倍。”
翁析匀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靳楠不是在吓唬人,这国际关系是最复杂的,脚踏在别国的土地上,身后又有特殊机构,更加不能被人抓到把柄。
“我知道了,你不必担心,我本来就没打算要去闹。”
“哦?”靳楠听翁析匀这么一说,不由得也感到很惊奇,他能忍得住?
严肃的话题说完了,靳楠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你的桃花运还是那么旺,刚才我看到的那个混血美女,满身都是穿戴的奢侈品,气质一看就是富养出来的千金小姐。”
翁析匀想不到靳楠还调侃起他来了。
“什么桃花,我从来不稀罕桃花,对我来说,她只是朋友。”
“哈哈,朋友?好吧,就算你把人家当朋友,可人家也许不这么想呢?”靳楠不知道自己干嘛也变得八卦起来。
“别人怎么想,我也阻止不了。”
靳楠忍不住翻个白眼:“你就是酷到底了。”
“不过,翁析匀,我得提醒你,不管你的桃花有多少,你必须要记住,你可是我们机构里的人,每一个企图接近你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是年轻的年老的,你都得当心,你的身份不能泄露,并且还要防范被人利用,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翁析匀摆摆手:“行了行了,这些我都心里有数。”
两人也没闲聊几句,靳楠离开了,可dina还在,刚才她去找薛龙,想打听一点什么,但薛龙也很精明,只说了靳楠是个中医师,其他的一概不提。
dina见靳楠走了,她就觉得浑身舒坦了,这屋子里又只有她和翁析匀。
“to,中午饭我会亲自下厨,给你做点好吃的。”dina笑得很欢乐,眼睛里都是红心。
每一次接触到翁析匀这个男人,dina都会更加深一层对他的感觉,越来越发现自己很喜欢看他,很喜欢听他的声音,甚至连他额头上那一条细细的疤痕,她都觉得特别有男人味。
翁析匀本来还想说让dina回去了,可她这么兴致勃勃地说着做午饭的事,那种高兴劲儿,让人不忍心去打击她。
虽然dina是千金小姐,从小养尊处忧的,可她最近为了能在翁析匀面前露几手,还真用心学做菜了,现在能做几道像样的中式家常菜,味道还不错。
一个家里,确实要有女人的存在,才会显得没那么冷清。dina忙碌的身影,为这个大房子平添了几分生机,她的笑声很有魔性,不做作,很豪迈,能将那份欢乐传递给别人。
吃过午饭,dina又以睡午觉为由,在翁析匀房间里的贵妃椅上,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她只在衣服上边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躺在那里,犹如一幅精致的油画,像极了童话里的睡美人。
混血儿是有颜值优势的,大多数都是五官长得很深邃立体,这当中又有少数是极品,比如>
不但长得漂亮,身材更是性感火辣,就那么睡着,胸前的衬衣扣子一不小心就松开了一颗,露出雪白的风光,带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除非不是正常男人,不然的话,谁见了会没油半点反应?
翁析匀蹙着眉头,弯下腰,将掉下去的毯子拾起来,给dina盖上。当他的目光无意中接触到她锁骨下的一片嫩白,不自觉的也是倒抽一口凉气。
这……发育未免太好了吧。虽然她还穿着衣服,但那颗调皮的纽扣松开来,使得隐藏在衣服下的风光出来了一半。
翁析匀只觉得喉咙有点**,下意识地吞吞口水,但很快就别开了视线,用毯子将她全身都盖住。
她都能如此不设防地在一个单身男人房间里睡得这么香,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暗示,甚至带有邀请男人的意思。
如果是定力不好的男人,早就一头压上去了,哪里还会绅士地给你盖毯子?
翁析匀走出了房间,将门带上,下楼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当他关上门的一刻,睡在贵妃椅上的dina已经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她神色复杂,似嗔似怒又像是有点欢喜。真没想到翁析匀能这么尊重女性,在诱惑当前,他还能保持清醒,没有趁机占她便宜,还给她盖毯子。
她确实是为了试探他,才装睡的。有点失望,他没有亲吻她,可更多的是惊喜,因为发现了翁析匀的又一个优点。他是真正的绅士,他能抵抗女人的诱惑,他不像有的男人只会用下半身思考……
这么一想,dina就更加觉得翁析匀的好,更坚定了要将他追到底的决心。
到了晚上,dina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打定主意要留下来了。翁析匀生病,这是她的机会,趁机照顾他,跟他拉近距离,培养感情,这是她的战略。
如果现在走掉,岂不是前功尽弃?她要坚持……坚持。
翁析匀实在有点头疼,dina要留下来,他已经再三婉拒,可dina总是笑着说她不放心他,说要照顾他。
最后翁析匀都懒得再争论这个问题,只好让薛龙将dina安顿在客房。
这里客房有几间,其中一间被倪霄睡了,dina就选了翁析匀隔壁的那间。
其实翁析匀并不想留dina在家过夜,抛开她的那点心思,光是她的身份就让人很无奈。
华人商会会长的女儿,住在自己家里,换谁都会有一点压力的。
翁析匀还听到dina跟家里打电话,说她要在这里留宿。她父母好像很开通,没有反对,也没有多问。对于这点,翁析匀也只能理解为是dina的父母在支持她。
不管怎样,明天都必须送dina回去。
dina临睡前还在翁析匀的房间里跟他聊了很久,就差没说要在他床上躺了。
其实dina因为也发觉翁析匀真是慢热型的,所以耐着性子没有贸然进攻。
回到自己的房间,dina躺着,感觉心里甜滋滋的,想到隔壁就是翁析匀……
“今晚是睡在客房,希望下次能睡在他的卧室里那张床……我就不信凭我的热情和真诚还打动不了他的铁石心肠?”dina眼里又浮现出那种自信,女人对男人也是有征服欲的。
一晚相安无事,各自休息安寝。到了第二天,dina起得最早,她穿着翁析匀的衬衣……昨晚她洗澡,要换衣服,可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给她换,她就借了翁析匀的衬衣当睡衣穿。
dina在做早餐,面包烤得香香的,还有鲜豆浆也打好了,火腿鸡蛋都是她煎的。
为什么要起这么早,因为想要翁析匀吃上她做的早餐。看来dina是认真的,不是玩玩而已。
她将早餐都准备好了,正要上楼去叫翁析匀,却听到有门铃响。
dina哼着小曲儿去开门,一打开,看到眼前的人时,dina一下子傻眼了,当场愣住。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dina僵立着,有点慌乱。
两位家长黑着脸走进来,dina的母亲首先扯着嗓子嚷开了……
“你看看你,像什么话?穿着男人的衬衣,你跟翁析匀昨晚做了什么?”
这一声可是够高亢嘹亮的,惊动了楼上的人。
dina也慌了,赶紧地摇头:“没有……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昨晚什么都没做啊,我只是借他的衬衣穿。”
但做父母的哪里肯信,愠怒地叱喝着女儿,这时候,翁析匀下来了,一见这场面就知道不妙……
此时此刻,这屋子里就像是有一个大写的“尴尬”,dina的父母坐在沙发上,虎视眈眈地看着翁析匀。
虽然dina已经换上了自己昨天穿的那套衣服,可这并不能让父母忘掉刚进来时看见的她穿了翁析匀的衬衣。
林希,dina的母亲,这个能说一口流利中文但却是地道的m国女人,对自己女儿的维护是近乎无理的。
“翁析匀,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昨晚你和我女儿没有发生别的事,但我现在想问你,你到底把dina当什么?仅仅只是朋友吗?”
她这么一说,dina的父亲何剑辰的脸色就更黑了,带着薄怒的眼神看着翁析匀:“dina的心意,我们做父母的看得出来,我不信你就不知道!如果你还是个男人,你就坦白告诉我们,你到底打算怎么对待我女儿?”
这架势,怎么看都有点“逼宫”的意思。
做父母知道女儿的意中人是谁,而偏偏他们还很满意翁析匀的家庭背景以及他的个人能力。因为这些因素太强,所以他们竟然能忽略翁析匀离婚的事实。
生活的环境不一样,观念也就不一样。这个国家的离婚率那么高,dina的父母自然不会介意翁析匀曾经的婚史。
翁析匀神色淡然,微微蹙着眉头,幽深的眼眸沉静如水,丝毫不会被dina父母这种气势所震慑。
dina偷瞄着翁析匀的脸色,实在看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
“两位,dina她很好,各方面条件都很出色,但是,说实话,我刚离婚不久,我需要一些时间放空自己,所以目前暂时不考虑再婚。”翁析匀不想拐弯抹角,直说为好。
果然,他这番话,更让dina的父母感觉不舒服,面子上也挂不住。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女儿再好,你也不会考虑她?”何剑辰一生气,这说话的口吻就变得更凌厉了。
还是dina的母亲林希更精明,她本意是不想跟翁析匀闹得太僵,毕竟还是要为女儿着想。
林希轻轻碰了碰老公的手,示意他先别说话,然后脸色略缓和地对翁析匀说:“你是暂时不想谈再婚的事,但不代表以后不谈,等你缓过这段时间,放松一下,你就会重新开始新的规划……是这个意思吧?”
“我们家可没有叫你现在就跟dina结婚,起码可以先相处着,多接触接触,起码别太让dina失望,你说是吧?至于以后的事,能不能走到结婚这一步,就看你们的缘份,怎么样?”
林希这么一说,她老公连连点头,觉得老婆说得很不错。
这就是聪明的女人厉害的地方,知道翁析匀不是那种会受逼迫而结婚的人,干脆现在就迂回一下,别来得太急,而是说先相处着看看。
这等于就是在给dina制造机会,只要能和翁析匀多见面多来往,难道还怕培养不出感情吗?dina的父母以及她自己都是这么想的。
dina暗暗欢喜,母亲真是帮了大忙。
翁析匀也只能暗叹dina的老妈太精明了,她所说的,让人难以反驳。人家不是叫你结婚,不就是让你和dina多多接触么,这样的提议,谁能断然拒绝?
翁析匀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他讨厌婆婆妈妈的。男人嘛,果断一点,经常来往也不代表就是在拍拖啊。
“两位多虑了,我和dina已经是朋友,彼此经常走动一下也没什么。”
他能做到这份上,dina的父母也该感到欣慰了,毕竟,只要多相处,哪能没机会?他们对自己的女儿可是很有信心的。
“呵呵呵……爽快!”
“翁总真是个明白人。”
“……”
dina忍不住向翁析匀这边看来,投去一个娇媚的眼神,掩饰不住她内心的欣喜。
原本以为有一场口舌之争,现在看来也都化解了,dina的父母还留下来吃饭,这无疑也是在变相地为女儿打气。
走的时候,两位家长还有说有笑的,完全没有先前刚来时的火气了。
而dina今后也有了更多的理由跟翁析匀相处。
送走这一家子,翁析匀回到房间,倪霄第一个冲进去,搭着翁析匀的肩膀,很八卦地问:“兄弟,这么快就要二婚了?”
翁析匀没好气地瞥了瞥倪霄:“婚你个头,只是朋友而已。”
“哈哈,现在只是朋友,那以后可说不定。”
“是啊,以后的事谁说得准,搞不好你和陶贝羽还成了一对儿呢。”
倪霄顿时尴尬:“兄弟,不带这个挤兑人的。”
“得了吧你,瞎子都看得出来你对陶贝羽有特殊的感觉,就你自己还在掩耳盗铃。”
倪霄扁扁嘴,很不服气地说:“本少爷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哪里会这么快被一棵树吊死。”
“呵呵……你就嘴硬吧。”
“……”
翁析匀好像恢复一些精神了,但他是不是真的从昨天的伤痛中走出来,这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乾昊和桐一月的婚事,因两家都不是普通的家庭,所以注定了会是风起云涌的难以平静。
当事人也没那么轻松,需要面对的问题还多。尤其是乾昊,他要顶住的压力太大了。
这家伙在阳台上已经坐了好半晌,桌上的新茶都冲过好几开了。
乾昊在桐一月面前经常是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可他独自一人的时候,却是别人看不到的孤独,再加上那么一点的愁绪,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淡淡忧郁,就像陈酒一样迷人。
除了五官长得格外精致,乾昊的手也很好看,光是这手都可以去拍广告不需ps了。
修长的手指拿着小小的陶瓷茶杯,往嘴边一送,这优雅的动作,在他张嘴喝茶的一刻又被染上了几分性感,让人好想变成那一杯茶……
如此富有诗情画意的一幕,却被赤熛那家伙给破坏了……
“老大,您要的臭豆腐我给买来了!”
随着这一声欢喜的叫嚷,赤熛捧着一盒刚从唐人街买来的臭豆腐,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臭豆腐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一个如花的美男大口大口地在吃着……啧啧,这画面太美不敢看啊。
谁会想到像乾昊这样高贵又妖孽的万人迷,会喜欢吃臭豆腐呢。
赤熛觉得,老大吃完臭豆腐之后,心情或许会好些了吧,忍不住就讪讪地笑着问:“老大,今天您老爸又打电话来了,真的不告诉关于您要结婚的事吗?会不会被他老人家知道以后给气得直接杀过来?”
乾昊在擦嘴,闻言,立刻一个眼刀扫过来:“笨啊,当然不能说了,说了还能有戏吗?我老爸连我跟桐一月做朋友都反对,何况是结婚?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我老爸警告过我多少次,叫我不准对桐一月有那种念头……他是不会承认这个儿媳妇的。”
赤熛苦着脸:“好吧……我竟无言以对。”
“你妹的,我觉得你的智商该充值了。”
“你……老大,您这是歧视我!”
“歧视?你跟我这么多年了还不机灵点,我下次就不是歧视你,我直接揍你!”
“嘿嘿……老大,打是亲骂是爱。”
“来来来,反正老子现在想练练手,让我打几拳试试?”乾昊说着就站起来卷起了袖子。
然后,赤熛那家伙就炸毛似的跑了……
刚才一阵嬉笑过后,乾昊的心情又开始沉重了……老爸那边,确实只能先斩后奏了。
先跟月月去登记注册,之后再告知老爸,那时候已经是合法夫妻了,老爸就算现在不接受,以后发现月月其实很好,也许老爸就慢慢释怀了。
不得不说,能做到先斩后奏的男人,太不容易了,只有真爱,爱到极致,才能做到这一点。
桐一月昨晚也没睡好,今天起来还是有点眼睛浮肿,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天睡前哭过的原因。
没精打采的,吃过午饭之后,还是显得很没精神。她的一切,薛常耀都看在眼里,虽然没有责备,但也没什么好脸色。
不过,既然桐一月已经答应结婚的事,薛常耀会觉得自己对女儿的控制又更近一步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桐一月距离薛常耀的核心团队,也更近了。
薛常耀出门的时候,竟然又把桐一月叫上。她今天是请假了不去公司的,可薛常耀说会带她去另一个地方。
桐一月表现得兴致缺缺的样子,薛常耀却说,她身为公司的副总,应该知道关于公司的一些内部运作机制,要带她去的那个地方,将会让她对公司产生更多的信心。
那是哪里?
桐一月被带上车,可很快她发现竟来到了机场。
桐一月现在对机场和飞机有种莫名的恐惧感了……她忘不了自己被从国内带出境时就是坐的私人飞机,而现在,又是一架私人飞机在眼前,这是要干什么?
薛常耀面无表情地将桐一月推到椅子上坐下,她焦虑不安地问:“去哪里?”
可薛常耀像是看不到她的慌乱,只是冷冷地说:“去迈阿密。”
迈阿密?
桐一月瞬间就石化了,心脏骤然一紧……那不就是以前她被囚禁的地方吗?
薛常耀紧接着又补充一句:“这次不是要把你关起来,是要带你去公司的医药实验所。”
实验所?桐一月蓦地攥紧了双手,震惊了。就是苏成刚研究那些药物的地方,是公司的核心机密,如今,她就要去了吗?
桐一月这次乘坐薛常耀的飞机,那感觉又是与上次不同的。
这次她必须冷静,不能让其他情绪影响,因为她知道自己将面对的不仅是薛常耀而已,还有苏成刚。
苏成刚是实验所的领头人,曾经翁析匀所中的生物毒剂就是出自苏成刚以及他的团队。
让桐一月震惊的是,原来她一直不清楚这么秘密实验所在哪里,没想到位置居然是在迈阿密。
现在想想,这实验所在迈阿密,才是理所当然的,否则最初薛常耀也不会直接带着桐一月出境就到了迈阿密,原来竟是因为实验所在那里。
桐一月坐在飞机舷窗边,没心思去看薛常耀在影视厅里播放什么悬疑片,她更没心情品尝眼前的珍藏版红酒……
她憋着一肚子的疑问,可现在不适合她发问,薛常耀如果想说,自然会讲,他如果不想说,问破头也没用。
最让桐一月头疼的问题是她现在去迈阿密了,可是行踪别人不知道啊。有点担心薛常耀会不会带她去实验所之后给她注射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呢?
翁析匀上次中毒就是在不知不觉中的,并且潜伏在他身体里很久才发作。因此桐一月不得不心生警惕,想到苏成刚那一群变态的医学怪人,谁心里都难免会发怵。
飞机在云层上穿梭,一朵一朵棉花似的白云好像随手可及,金色的阳光为远处的祥云镀上瑰丽的颜色,与湛蓝如洗的天空形成鲜明的对比,比在地面上仰望天空所看到的更加清晰万分。
桐一月渐渐失神,被舷窗外的美景所吸引,脑子在这一刻都是空白的,什么都不去想了,仿佛身子都轻飘飘的。
这感觉是一种难得的放空,暂时忘却现实,忘却烦恼,忘却太多的心结。
薛常耀和桐一月在飞机上很少说话,没过多久就到了目的地,一下飞机,就感觉到迎面一股热浪将自己包围了。
这个季节,迈阿密的气温比纽约更高一些,可以穿夏天的衣服了。
有专车在机场接,薛常耀一行人上了一辆外表看着很普通的轿车。
这是为了不让自己太显眼,特意不坐豪车。
车子往海边开,沿路能见到越来越多的游客们,来自世界各地的,肤色各异的人们,穿着**辣的裙子短裤,笑声轻快,热情洋溢,为这个城市增添了许多生机。
桐一月越来越紧张,因为她发现车子驶进了一条熟悉的公路,来到一个让她这辈子都印象深刻的地方。
迈阿密的海边,就是这一片停满了大大小小船只的地方,不远处那些几层高的房子,其中一间就是桐一月曾被囚禁的黑屋。
那段时间,对桐一月来说是有阴影的。她忘不了刚到迈阿密的时候,被关进像笼子似的房间里,每天只能透过窗户上的一点缝隙,看看外边,听听人的声音。
她曾试图冲着窗外喊救命,可是喊到喉咙都肿了沙哑了,也不会有人去救她。
这座城市有火热明亮的一面,但更多的也有阴暗。既然薛常耀把桐一月关在这里,就是确定她不可能逃出去。
所以现在桐一月再一次来到迈阿密,她都没心情欣赏这里的热带风光,只觉得胸口像压着一块大石头。
薛常耀他要干什么?怎么又把她带来这个曾囚禁她的地方呢?
经过这一座房子时,桐一月的脚步都是颤抖的,感觉脚跟发软,手掌心里微微浸着汗。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并没有进去这栋楼,而是往前走,走到了一间书店。
这书店的外边看着很不起眼,门面都很陈旧了,里边买书看书的人更是少,显得很冷清。
来这里买书?
桐一月心里正纳闷,薛常耀已经率先走了进去,看样子不是第一次来了。
书店里还有两个顾客在看书,薛常耀进去之后也只是淡淡地对桐一月说,她可以到处看看,喜欢什么书就可以买走。
桐一月很想问:“不是去实验所吗?”
但话到嘴边又咽下了,这书店有外人,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桐一月就跟在薛常耀身后,看他似乎真的很认真地拿着一本书在看。
黄立炀是司空见惯的,一点都不惊奇,也去找书看了。
桐一月瞅瞅薛常耀,再看看黄立炀,最后她慢慢地走到黄立炀身边,悄声问:“咱们要看书看到啥时候?”
黄立炀闻言,看了看手表说,用手比划了一个“五”。
五点?
桐一月明白了,要等书店关门之后啊。
果然,当接近五点的时候,另外两位顾客走了,这书店里就只剩下两个营业员和薛常耀他们了。
桐一月都快按捺不住了,却见薛常耀朝着两个营业员招招手,她们就将店门关得紧紧的,然后薛常耀走到某个书架前,也不知手按了哪里,书架竟从中间往两边分开。
机关?桐一月暗暗心惊,她也不是没见过机关,只是现在太意外了,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藏在书店里的。
实验所就是机关背后,可是要先通过安全检测才能进去。这是苏成刚的老巢,他最宝贝的地方,谁要进去都得经过全身检查,用仪器检验,凡是有可疑物品,都不被允许带进去。
别看这是一个隐藏在书店后的秘密基地,但它的价值足以让世界都震惊。苏成刚就怕万一有人带了什么东西进来影响到他的药物研究,他会抓狂的。
桐一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在实验所的门打开时,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跟着窒闷起来。
入眼的是很多被装在瓶瓶罐罐里的标本,有的是干的,有的被液体泡着,各种颜色都有,至于里边是些什么,桐一月真心没那个胆子一一去看,太惊悚了。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在忙碌着,没有苏成刚的吩咐,他们都还是各自工作,就像是根本没有看到薛常耀他们进来。
这是苏成刚的团队,以他马首是瞻,是会听他一个人,就连薛常耀都不能掌控这些人。
苏成刚却穿得像个绅士,戴着金丝边的眼镜,彬彬有礼地冲着桐一月微微弯腰……
“欢迎来到我的实验所,请随意参观。”苏成刚说这话的时候分明是很得意的眼神。
桐一月默不作声,心里却在腹诽:谁稀罕参观,你这些标本看着都够吓人了。
确实,桐一月都是强行装着胆子在硬撑,在这种阴森森充斥着恐怖的地方,她全身汗毛都倒竖起来,头皮发麻,尽量控制自己眼睛不要到处看,否则一定会被标本吓晕过去。
薛常耀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看不出神色的异常,但他的眉头也没松开过,看来,他也很不喜那些标本。
要不是因为这实验所关系重大,薛常耀才不会来呢,他只要一看到苏成刚收集的那些标本,心情就会很糟糕。
谁让这些人搞的研究多数是属于禁忌呢,他们收集的标本比一般的实验所更可怕,没点胆子的人早就吓个半死了。
可这说是不看不看,当眼睛无意中瞟到某个瓶子里的东西,桐一月粉润的脸颊瞬间就变得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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