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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一言出惊四方庸才
夜深了,一轮明月高悬黑幕,四周的星光有些黯淡熹微,一道道雾气缓缓飘来,然后悬浮在了月亮的前方,让其原本清亮的光芒变得有些朦朦胧胧,明天的天气,看来不太好。
青云派的七星殿里,白天的会议早已结束,按照时间推算,元真大师应该已经和慈航观的小尼姑们远去南方治疗当地的瘟疫了,所以现在七星殿里只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坐在主位上,他叫冲虚,是青云派的掌门,已不知活过了多少个春秋,下巴上的白色胡须都已经垂落到了胸前,偏偏还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邋遢,而头上的白发倒是疏的一丝不苟,连束着头发的道冠都是那般的大气典雅,他穿着一身华美的丝袍,尽管那是一件高达七阶上品的防御法宝,但对他而言那也只是个袍子,他就这样静静地端坐在最高处的主位上,目光定定地看着头顶七星殿穹顶上的星空浮雕。
他的眼睛很漂亮,虽然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百岁老人的眼睛仿佛有些不太合适,但是那两颗黑色的眼珠真的很漂亮,你看到这对眼睛的瞬间,大概会想到大海,阳光散发着有些灼热的温度,下面是碧波荡漾,没有波涛,没有暗流,只是仿佛画一样安静的世界。
再过不久,他就要渡劫了,然后便是飞升,再然后他便要离开这个他生活了数百年的地方,凡人修道为成仙,但是年月久了,他倒并不再向往那个人人期盼的世界,他已经在这个世界待了太久,他甚至希望他能在这个位置上再继续待下去,虽然会有很多人不同意。
他每天晚上都会在七星殿里坐一坐,就好像之前的宗门大比一样,他只是坐一坐,因为现在宗门根本就没有任何事情需要或者说值得他亲自来做决定,他觉得有意识或者无意识中,青云已经在开始适应没有他的将来了。
他想起很多年前自己还是青云派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弟子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很忙,但是很充实,那个时候他是一个无名小辈,但是他很幸福,他很想再找回当年的感觉,但是下巴上一低头就可以看见的胡子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时代已经变了。
他看着星空,叹了一口气,然后突然笑了起来,接着,他手指一弹,一把极其袖珍的短剑突然出现,短剑上刻着青云派掌门的标示,足以让看到的人一眼认出,短剑的剑身上绑着一封白色的纸张,上面写着短短的几行字。
飞剑传书。
“去吧。”老人挥挥手,那把小剑好像有灵性一样,带着白纸飞走,离开七星殿,然后跨越了十几米的距离,落在了一个中年修士的面前,而他刚刚在白天主持了接待元真大师的事宜。
是了,很麻烦,很郑重的飞剑传书只是为了对他而言无关紧要的几句话,而且是要传给近在咫尺的一个人,想到对方脸上的表情,老人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孩子般快乐的笑容,那是一种小孩子做了坏事之后没人发现的,很得意的笑。
但是青云派却很快不平静了。
“什么?掌门传书,指定要白天佑参加凤巢秘境的试炼?”
“什么什么?白天佑元婴期了?这怎么可能,他可才十五岁啊!”
“什么是凤巢秘境?”
“什么?只准五个人去?”
“你说什么?宗门里这么多元婴期的修士,凭什么他要占一个名额?”
是了,凤巢秘境,每个宗门都会派出五个人,不会多也不会少,而青云派的五个名额,白天佑便要占一个了,所以有人惊讶,有人感慨,有人不爽,有人嫉妒。
有人第二天便上了玉衡山挑战,有不少人,所以之后玉衡山下也躺了不少人。
再所以在第三天,没人再上玉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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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每一个宗门都有引以为傲的后辈的话,那青云毫无疑问有两个,其中一个叫清风,清风是他的道号,准确点说,他叫清风子。
他是个名人,而且这个名字不止在青云里流传,也在昆仑,佛门,魔宗以及很多地方流传,清风是个名人不是因为他年纪轻轻就有元婴后期的修为,而是他的手里沾着很多很多的血,很多魔门修士的血,很多年前,他刚刚元婴的时候,在一次试炼里,他遇到了魔门的埋伏,三天之后,他提着对方出窍期修士的人头回了青云,从此,声名大噪。
而此刻,他正待在自己的洞府里看着传书,脸上出现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不得不说,清风子真的生了一副很好的皮囊,就如他的名字一样,他的气质也是宛如一道清风,不留痕迹,却又清凉见心,只是需要的时候,他也可以化作狂风,吹散一切很多人曾经认为坚不可摧的东西。
他秀气的眉毛慢慢舒展开来,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道:“白天佑,有点意思。”
这几天玉衡山上的动静终于传到了他的耳朵里,看着传书上所说,会跟自己一起前往秘境的师弟,他突然升起了浓厚的兴趣。
他在生与死之间游走过很多次,幸运的是,每次冥君拖走的,都是另一个人的魂,所以他知道修真界的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他不喜欢娇花嫩叶,或者说他不喜欢让这些未经世事的小孩子提前领会到这种残酷和恐怖,他是一个讲究循序渐进的人。
不过,看着传书里对于白天佑的描述,他突然有些好奇,为何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会如此的。。。。。。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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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佑这几天也很无语,自从掌门那个莫名其妙的传书公开之后的第二天,便有很多元婴期的修士找上门来,要找自己比试。
他们或许无法用言语说掌门你错了,但是他们可以用行为来证明,同样这也是为他们自己争取正当的利益,所以他们去了。
他们赢可能会需要很多很多的原因,但是他们输只需要一个原因。
法决的巨大差异,天赋的巨大差异,战斗技巧的巨大差异,所有的这一切,都组成了一个无法逾越的鸿沟,所以玉衡峰下躺了一地的人,而他毫发未伤,甚至没有都感觉到什么疲惫。
每一丝灵气都运用的堪称完美,每一步都站在了对方法术或者飞剑的极限范围外,那一点点的距离仿佛天堑,让对方触不到自己一根毛发,而他却可以轻易的攻击到对方,观战的人不少,想挑战他的人更是不少,但是在很多人郁闷而又无可奈何地躺下之后,所有人也只能郁闷而又无可奈何地放弃。
玉衡山又空旷了起来。
算了下日子,没几天就要去凤巢秘境了,白天佑没有丝毫的轻视,所以他准备在出行前炼制一个趁手的法宝。
还是那个搅动风云的密室里,一柄略显暗淡的金色短刀,一根平淡无奇的褐色藤蔓,一个浑若天成的蓝色葫芦,一把造型华美的红色宝扇,一方结结实实的黄色宝印,以及五根布满裂纹的阵旗,正是之前从黑袍人处收获的战利品,除了这些东西之外,黑袍人身上并没有带太多的东西,或许也是怕这些东西暴露了身份吧。
而其余的类似丹药,灵石等物白天佑一股脑地全给了安平,倒不是他大方,只是要对方守口如瓶,总归是得付出点东西的。
白天佑看着面前的六件东西,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
炼器毕竟不是把所有的东西扔在一起便算完事了,那是煮饭。
若想炼出一件满意的法宝,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首先要在脑中构想一切过程以及最后法宝的成品图,然后得有一方宝炉和一把好火,而且炼器者的修为决不能差,最后还得有好的炼器功法配合才行,更细微的说,当天什么天气都很重要,若是雨天自有湿气干扰,若是雷天可能无意引天雷炸炉,这些都是要注意的。
而今天是个寻常的一天,也是很好的一天,无云无雨,既不干燥,也不湿润,平平常常,才算最好的。
材料是五件法宝一套阵旗,法决是佛门秘法须菩提妙解蕴宝术,炉子是玉衡峰上五阶宝炉,火是从地心引来的熔岩地火,炼器的人是他自己,所以白天佑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