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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愁见叶子晨厌恶自己,却这般诚心对待龙女,不由得又是羡慕,又是恼恨,又想起陆展元对自己的负心薄幸,双眉扬起,叫道:“师妹,你当真有福气。”心中酸溜溜的,因嫉生恨,长剑疾向叶子晨喉头刺去。
龙女见她真下毒手,心中对叶子晨有了认可,事到临头,却也不由得不救,左手挥动,十余枚玉锋针掷了过去。
“嗖嗖嗖!”
李莫愁蹙眉,双足一,身子跃起,避开了毒针。
龙女已拉了叶子晨奔向门口,回头道:“师姊,我誓言破也好,不破也好,咱们四个命中是要在这墓中同归于尽,我不愿再见你面,咱们各死各的罢。”伸手在壁角一按,石门落下,又将四人隔开。
一番出手和对话,龙女心情激荡,身子内息乱窜,有些难以举步,叶子晨扶着她,来到一座墓室内。
这间石室空荡荡的,除了一个铁箱子外,没什么陈设,叶子晨拿过火折子,燃了油灯,顿时石室内有些晕黄的光线,对于两位先天境的武林高手而言,光线足以够用了。
叶子晨抬头环扫一周,只东西两壁都挂着一幅水画,西壁画中是两位女子,一个二十五六岁,正在对镜梳妆,另一个是十四五的丫鬟,手捧面盆在旁侍侯,画中镜里映出那年长的女郎容貌极美,秀眉入鬓,眼角之间隐隐带着一层杀气,令人不自觉生出敬畏之念。
东壁上悬挂的画像,竟是位道人,身材甚高,腰悬长剑,这一次不在是背脊向外,而是侧面望着一片星空,他的身上被一股光环笼罩,似乎要破空而去,那股神韵和丰姿,让人不禁感慨钦佩,画中左上角题着一首词:
“昨夜寒蛰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街行,人悄悄,帘外月笼明,白首为功名,旧山苍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筝,知音少,断弦有谁听?”竟是岳飞所作的《重山》。
“这个人难道就是活死人墓的原主人王重阳?这王重阳在历史记载,是中国道教分支全真道的始创人,后被尊为道教的北五祖之一,传中,他是南宋时期第一武学高手,以武、道、释、儒四方思想熔炉于一身,后来功德圆满,破碎虚空。”叶子晨暗暗想着。
龙女坐在了地上,闭目运功疗伤,叶子晨也盘膝坐下,开始运气,缓解身上的伤势,两个人都是重伤之躯,同命相连。
一个时辰过后,龙女缓解不少,吐了一口瘀血,身上的经络畅通了一些。
叶子晨听到动静,也睁开了眼,关心地问:“伤势如何?”
“一时还死不了。”
“需要多久日能恢复过来?”叶子晨询问。
“要治疗伤势,至少要半个月,彻底复原,一年半载吧。”龙女淡淡地。
“龙姑娘,你要如何对付那个女魔头,我们任她自生自灭,还是疗伤后找她复仇?”
龙女寻思一下,摇头道:“我和她,并没有什么大恩怨,时候,师姐她没少照顾我,现在困于古墓中,不超过一个月,我们都要饿死了,还对付她做什么,两不相见,岂不更好。”
叶子晨心中当然不这么想,龙女以为真的出不去了,所以才会这样消极,放下所有偏见和怨恨,平静等死。
龙女停顿一下,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你和我素不相识,为什么甘愿为我死?”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真话!”
叶子晨轻叹道:“有几个原因吧,一是我看到你的容颜和气质,就如同一朵雪莲花,不忍心那女魔头伤害,二是在古墓中,就咱们四人,我跟女魔头有过节,肯定要帮你!”
龙女了头,心想原来是这个原因,只不过,她不懂男女之情为何物,一个刚认识一天不到的男子,这样心甘情愿挡在她的身前,可以为她牺牲,难免也有些感动,不知这算不算破誓言。
“那你,算不算喜欢我?”龙女忽然问了一句。
叶子晨被她问的摸不着头脑,不过想到龙女不通俗事,人情世故所知甚少,心性非常单纯、天真,所以可以理解,头:“我挺喜欢你的!”
龙女微微一动,又问道:“那你可有了心爱的女人吗?”
叶子晨被她这样一问,想到了已经失去的蝶,心中一痛,微微头。
龙女脸色登时变得冰冷,抬起头来,见她本来娇俏的脸蛋忽又回复了一向的苍白,咬牙道:“你若有了心爱女子,那还是别喜欢我的好!”
叶子晨脸有悲伤,苦笑道:“她已经死了。”
“哦,为何而死?”龙女有些不解。
叶子晨就把来龙去脉简单地了一番,当然不能提车祸之类的,只被恶少所欺致死,自己一怒之下,斩杀强权官者,敷衍了过去。
龙女听完,有些感触,想不到这个青年有如此凄凉经历,倒是对他有些同情,目光看着棱角分明的叶子晨,有些柔和了。
“以后我们就要死在一起了,你后不后悔?”
叶子晨伤感的表情一闪而过,微笑道:“能跟仙子死同穴,也算是我的福分。”
龙女闻言,脸颊有些羞赧,红润起来,暂时不再理他了。
通过一番交流,彼此的陌生感消除很多,虽然不上多熟悉,但是龙女已经认可了他的存在,就好像当初接受杨过刚入古墓一样。
能在死前,有一个陪伴,话解闷,也不算孤独了,龙女有这样的心思。
叶子晨并不担心会困死古墓,所以没有任何悲观情绪,继续闭目疗伤,争取早日恢复,以防再对上李莫愁,也好有反击之力,他心中想着,若是能得到《九阴真经》,也许自己的修为还能更进一大步。
龙女偷偷看着叶子晨,俊逸的脸庞,英气逼人,越看越顺眼,体内有一只莫名的感觉浮现。
她自婴儿之时即在古墓之中长大,向来心如止水,师父与孙婆婆从来不跟她外界之事,她自然无从想像,此时跟叶子晨相谈几句后,不由心事如潮,但觉胸口热血一阵阵的上涌,待欲运气克制,总是不能平静,不禁暗暗惊异,自觉生平从未经历此境,想必是重伤之后,功力难复。
龙女却不知以静功压抑七情六欲,原是逆天行事,并非**就此消除,只是严加克制而已。她此时已年过二十,突遭危难,却有一个年轻男子甘心为她而死,自不免激动真情,有如堤防溃决,诸般念头纷至沓来。
她坐在床上运了一会功,但觉浮躁无已,当下在室中走来走去,却越走越是郁闷,当下脚步加快,奔跑起来。
叶子晨察觉有异,睁开眼,看到她双颊潮红,神情激动,真气散发,有些躁动,像是练功出了岔子,不禁有些担忧。
龙女奔了一阵,重又坐到床上,向叶子晨望去,但见他脸上满是关切之情,心中忽然一动:“反正我就要死了,他也要死了,虽然相处只有一日,但他人品、外表和武功都不错,跟我死在一起,也有个伴了,他喜欢我,不知是否真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