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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破庙外渐渐逼近的队伍里。
“启禀大人,前方远离官道的山坡上,属下发现一处破庙。眼看着天要亮了,大人,咱们今日是不是到那边安营扎寨?有间破庙挡风,好歹也能让队伍里的老弱病残休息休息?您看?”。
他们这群身强力壮的人倒是没事,可经过长途跋涉,提心吊胆的老弱妇孺们早就熬不住了。
如今能有个避风的破庙,纵使不大,但把如范家嫂子这样带着奶娃娃的妇人安排进去,把如俞蔓草奶奶那样的残疾安排进去,把营里重伤还未好的弟兄安排进去,挤一挤还是可以的。
肖文业想着也对,随即点头,“行,你带一队人马速速前去探查清楚,其他人,就近寻找隐蔽地方安营扎寨。”。
队伍停下,各自分散,有序的寻找合适的位置安营扎寨的时候,那厢领命前去查探破庙的斥候副队长,一会功夫就飞速的跑了回来。
“启禀大人,破庙有人。”。
破庙有人?“什么人?”。
“回大人,是咱们自己的百姓。”。
自己的百姓?
肖文业心里猛地生出一股子欣喜来。
从黄茂一路出来,他们所见所闻,皆是白骨露与野,千里无鸡鸣的惨况,眼下终于叫他们遇到活口了,他必须得亲自去看一看才成啊。
“前头带路,我去看看。”,说着,肖文业急匆匆的就往破庙去。
再然后,跟着斥候副队长的肖文业一步踏进破庙,一直被亲爹带在身边,搂在怀里骑马赶路的肖雨栖,颠颠的尾随在亲爹其后,可不就亲眼见证了,遇到活口心里爽,当面认亲火葬场的‘惊喜’画面么!
“天,三弟?你是人是鬼?当初你不是死在永固城外了么?”,为什么眼下会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又为什么,这些当兵的糙汉,会对他自来就看不起的庶孽,一副马首是瞻的模样?
是他在做梦?还是梦在作他?
可怜肖文祖,当初匆忙逃到黄茂城,那时候黄茂城危,肖文业一直就窝在北城墙上,基本没得什么时间回家;
后来黄茂乱起战来,哪怕就是连肖雨栖也没闲着,不是在外城帮忙,就是在军医营帮忙,就连肖羽楼都没空去管,进了城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肖家大房人;
再后来,一直窝在城中央乞丐窝混日子的这一大家子,怕死怕危险,哪怕李玉蓉拉着肖雨栖全城动员,百姓们也纷纷齐动的时候,他们偏生怕死的避而不出,唯独在没得了食物时,才偷偷摸摸的派了女眷与孩子去领救济粥饭;
最后从地道撤离,那也是分批走的,出了地道,一路赶往浊河边,甚至是渡河,他们也一直没有跟肖雨栖一家人中任何一个碰上;
过了河安全后,肖文祖兄弟二人起了小心思,忙着带一家跑路,根本也没有多停留一会,自然而然的,肖文业带领断后将士们过河的那激动人心的一幕,他们也没有亲眼见证;
种种机缘巧合之下,也可以说,是在肖家大房人趋避厉害的小心思驱使之下,双方还真就那么巧的,根本就没有打过照面。
唯一离得近的一次,估计就是那日难民进城,黄茂戒严,肖羽楼与他们一个在书坊内,一群在大街上的错身而过吧。
肖文祖看到眼前英武不凡的肖文业,心情那叫一个激动,因为呀,他最先想到的是,庶孽如今眼瞧着是出头了,那他身为庶孽的大哥,四舍五入一下,不也等于是自己出头啦?
哈哈哈,他就知道,天不亡他肖文祖!哈哈哈……
就在肖文祖激动的踉跄起身,一把冲过来,想要拉着庶孽三弟好好絮叨絮叨之时,不想人还没有奔到跟前,却被面前刷刷拔出的二十好几把,闪着寒光的长刀生生挡住了去路。
“速速退后,莫要上前!”,洪亮威武的声音,瞬间响彻破庙。
斥候小队全体成员,乃至肖文业身边的好兄弟范丞,还有身后的心腹储广元等人,见了乞丐样的肖文祖,居然满嘴的胡话,一脸激动的朝着他们的大人冲来,护主心切的将士们,一瞬间纷纷拔刀,把肖文业与站在他脚边的肖雨栖父女,牢牢的护在了中央。
猛冲过来,准备叙旧套近乎的肖文祖,生生被逼停下来,他顿住脚,干咽着口水,一脸期待却又认不清现实般,嘴里带着一丝高傲与命令的,看着肖文业跳脚的大喊。
“老三!肖文业!我,肖文祖,可是你嫡嫡亲的大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居然还敢不认我!难道你就不怕老祖宗被你气的,从地下爬出来训斥你忤逆不孝,不认祖宗吗?”,要知道,他可是宗子嫡孙!
唉!说来也是后悔。
要是早知道,黄茂城内人人都敬畏的萧校尉是自家那庶孽老三,他当初还领着一家老小跑个什么劲,折腾个什么劲啊?
安安稳稳的呆着,跟着队伍一起走,被发了家的老三护着,难道不香吗?
这把好了,瞎折腾!
闹到如今,眼下最能名正言顺压制老三的老祖宗闹没了;
当初在府里,老三稍微待见些的老六又不知所踪;
眼下对上面前这气势渐涨的老三,这该死的庶孽,说真的,他的底气还是有些不足的。
毕竟当初在公府时,父亲带着自己与二弟对他做的那些打压;
母亲与妻子弟媳对他们的剥削;
更甚至是到了永固,他们还夺走了庶孽三弟一家进城居住的名额;
虽然说,这些事自己倒是不觉得对他亏欠亏心,毕竟他是宗子嫡孙啊,所有庶孽必须得为嫡出让步,谁家也是这个道理啊!
他倒是不在意,不计较,怕就怕,眼前这小心眼的庶孽记恨在心呀!
这么想着,肖文祖心里升起了一丝忐忑。
什么叫人在屋檐下?眼下自己这就是!
可怎么办呢,谁叫自己时运不济呢?
罢罢罢,保命要紧,宗子嫡孙的架子,还是等先安抚好眼前的庶孽,等以后日子安稳后,他再端起来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