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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保钓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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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保钓船

    回到渔船,爷爷叫我们到船舱里去,他说趁着日本人现在离开我们,我们一定要把那枚集束炸

    弹找出来,找着后把它扔到海里,再在今晚在夜幂的掩护下把渔船悄然开走。我们从北边绕到北小

    岛去,再从北小岛拐到西边去,只要有三四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就能摆脱这伙日本人,日本人的巡

    逻船即使有二郎神的千里眼,也寻不着追不着我们了。爷爷接着说,这是一个相当稳步的计划,但

    是如果找不着那枚炸弹,让它仍然留在船上,一旦日本人发现了我们逃跑了,即使我们跑到那里,

    跑得多远,始终是一个隐患,危险始终存在。我们都赞成爷爷的计策,于是分头行动起来,结果不

    到一盏茶工夫,阿海踏到一张凳子上,把船舱顶上的工具箱门拉开,才发现了它。我一见到这枚炸

    弹,就不断地骂起自己来,骂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蠢笨如牛,这两个侏儒把这枚烂鬼炸弹放在这工

    具箱里,我居然也没有想到。

    这枚集束炸弹从弹头到弹尾都是青绿相间的颜色,它像一条眼镜蛇一般躺在那些板手、铁锤以

    及锣丝批之间,它的尾巴像蛇头一般的冷飕飕地朝天翘着,弹头像一把蛇舌那样对着我们。它的确

    是一枚集束炸弹,像电影里日本鬼子从飞机上朝我们投下来的集束炸弹一个样,只是它短很多,也

    小得多,不到电影里的十分之一,它跟一只水葫芦那样大小罢了。我记得有一部电影里,日本飞机

    投下的那枚集束炸弹还没有炸响时插在地上,比一头牛还要高,比一根松木还要大,后来它突然爆

    炸了,连隔着一条巷子的房子也翻飞了,还炸死了那房屋里的所有人家。“这么小的炸弹,让我上去

    把它拿下来扔了吧。”我见到阿海在盯着这枚炸弹,半天也不愿拿下来时,便说道。

    “看来我们动不了它。”阿海望着站在我身边的爷爷说:“一动可能就会爆炸。”

    爷爷盯着炸弹。“为什么?”

    姑姑也问他:“为什么?”

    阿海把眼睛凑到炸弹身上。我又问他:“为什么呀?你不是吓唬我们吧?”

    阿海把一张方格纸条拿下来递给爷爷。“这里有一张纸条,纸上写着,只要我们一动它,它就会自动爆炸。”

    爷爷拿过纸条,脸孔阴沉了下来,他的脸颊好像黑夜那样。武本秀胜你也太狠太阴毒了,居然

    出这种阴招来防我们!我暗暗地大骂起这个狡猾的胡狸精来。

    姑姑从爷爷手上拿过那张纸条,父亲和阿福也眼睛凑到纸面上。姑姑读出了纸上的内容,的确

    跟阿海说的一样。“武本秀胜也许是吓唬我们的吧?”她读完后困惑地说。

    父亲望着这张纸条。“我估计这家伙一定是吓唬我们的。”

    阿福回头盯着那枚炸弹。“即使是吓唬咱们,咱们也不能乱动呀。——要是真的怎么办?”

    爷爷瞧着阿海。“你能不能把它拆了。——你说过你会拆水雷的。”

    “这种炸弹我没有见过,里面的结构一定比水雷复杂得多,我想它不但有摇控装置,而且还有

    自动撞针,技术含量非常高,我想我拆不了它。”阿海瞧着炸弹的弹头说。

    姑姑拉了阿海的衣襟。“你试试吧。话不定把它的尾巴拧下来,把里面的线条剪断就成了呢。”

    姑姑说。其实姑姑这样说没有半点根据,但她还是提出了这个问题,我想一定是她已经有些不耐烦

    了。

    “我想不成,”阿海盯着炸弹的尾巴说。“因为弹肚里有很多引线,引线一定绷得很紧,一尾

    巴动就会断掉。”

    “是呀,阿海,你可不能乱来呀,你现在碰都不能碰它了,你还是马上下来吧,你这样在炸弹

    摸不摸去吓死我了!”阿福叫道。

    “拆不了就下来吧。”母亲跟着说,“我们不动它就是了。”

    “那我们不走啦?”父亲说。

    “既然动不了它,我们还是先不要走吧,我想我们一离开这钓鱼岛,武本秀胜就会知道的,别说

    是到北小岛啦。”爷爷想了想说。

    “我想也是,他们有望远镜,也有夜光镜,我们逃不过他们的夜光镜的。”阿海说。

    “话不定他们还有卫星监控我们呢。”阿福说。

    往下我就不想再赘述我们如何在既紧张又无奈地度过那个晚上了,也不再讲阿福通晚都在船头

    和钓鱼岛之间跑来跑去了。次日早上,我们吃过早饭,我们吃过了母亲和姑姑煮熟的螃蟹之后,又

    到岛上去继续寻找食物去。爷爷说,这回我们一定要多捉一些螃蟹,除了捉螃蟹外,还在岛上寻找

    一些淡水带到船上。于是,我跟着爷爷提着一只胶罐沿着海岸走向了南边,到尽头那条山坳走去。

    爷爷告诉我,那里有一条从上流下来的泉水,那些泉水就是淡水。

    我们一边走时,我一边朝山上望去,往那些密不透风的棕榈树望去,偶然,会有一条条细流从

    岩石缝隙里流下来,从我的脚下流过,从沙砾面上汩汩流过。我曾掬了一些溪水到嘴里,这些溪水

    也没有半点咸味,也没有半点苦味。“干吗要到那边去?这里也有淡水啦。”不一会我跨过一条溪水

    之后对爷爷说。

    “我想顺便瞧一下保钓人士到了没有。”爷爷边走着边说道,胶罐在他的手里晃悠着。

    我望向那巡逻船。“巡逻船还在那里等着呀?”

    “我知到巡逻船在等着,但我想他们今天也许会来。”

    十来分钟后,我们绕过了两块大礁石,来到了山脚下一潭泉水旁边。有一条小溪从山上的棕榈

    树里流下来,落到泉水里发出着潺潺的响声。水花溅到了旁边的石面上,也溅到了旁边的棕榈树里

    去。这潭泉水有七八张大圆台那么大,四面岩石嶙峋,有很多棕榈树生长有岩缝里,有的树叶伸到

    了泉水面上,偶然有一两只海鸟从棕榈树里突然飞出来,飞到山上去,飞向大海去。泉水晶莹透澈,

    水面上泛着涟漪,一些五彩缤纷的蝴蝶在水面上、棕榈树上翩翩起舞。水底下的马卵石好像远古的

    恐龙蛋那样光滑圆润,还有数不清的小鱼儿在游弋着,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这真是一个没有忧虑

    没有烦恼没有喧嚣的世界。我望着这潭泉水,望着这些小鱼儿,禁不住想起了在家里时那种平静的

    生活。

    我正在浮想联翩,爷爷已经把胶罐沉到水里,把满满一罐淡水提到岸上,放在我身边那块岩石

    上,接着他坐到那块岩石上,抽起了香烟来。这时,海面上仍然风平浪静,巡逻依然一动不动地停

    在我们前方的海面上,好像已经死去了那样。爷爷抽完那支香烟后,太阳也升了起来。湿热的阳光

    慢慢地海面上的雾气驱散,把棕榈树上的雾水蒸干,把我身上的寒意赶跑。爷爷望了一眼那耀眼夺

    目的红太阳,接着眯起他那苍老的眼睛来说道:“要么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我们还要用这些淡水来煮

    饭的呢。”我知道我们早就没有米下锅,但我这时也不想驳问他,让他继续梦想在鱼米之香的世界里。

    可是,就在回到不远处的大礁石前面时,我们正要从那块像石壁一般的大礁石旁边绕过去,突

    然,巡逻船响起了长长的鸣笛声,声音划过海面呜呜咽咽地漂到了我们的耳畔里。我赶紧跑到礁石

    边。只见巡逻船的鸣笛声响过之后,它又响起了发动机的轰隆声,接着它就慢腾腾地朝前开去,朝

    着它前面不远处那艘刚刚从云海里冒出来的一艘青色的大铁船驶去。渐渐地,我发现那艘青壳大铁

    船上的船身上写着“国民008”这几个斗繁体字。爷爷说它一定就是台湾人的保钓船,我想也是。

    那艘保钓船的船头和船尾船以及驾驶楼上都插满了旗帜,旗帜把整条大铁船装扮得俨然节日里的旅

    游船那样。大铁船上有国民党的青天白日旗帜,也有红蓝绿各种小彩旗,就是见不到一面像我们那

    渔船上一样的五星红旗。我看着这些五花八门的旗帜,蓦然感到有些失望,有些惆怅,甚至有些悲

    伤,有些忧愤。

    我正远眺着那艘保钓船,巡逻船的高音喇叭里忽然叫嚣了起来,传来了武本秀胜的尖叫声。只

    见武本秀胜不断地反反复复地高喊着:“这钓鱼岛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固有领土,这里是我们的领

    海,我命令你们立即从这片海域滚蛋,你们从那里来,必须滚回那里去,否则,我们要对你们开炮

    啦!”听到武本秀胜这样的叫嚣声,我怒不可遏地把一颗颗马卵石往巡逻船掷去,往那高音喇叭掷

    去,尽管只是掷到不远那海面上,只是掷到海水里,掷到浪花里,但是我还是一颗颗地掷过去,我

    恨不得把那高音喇叭打破打哑,把武本秀胜的嘴巴打歪打烂。我痛恨他这种无理叫嚣,不管他对任

    何人这样无耻地叫嚷,我都恨死了他,就像恨死了那些强盗抢了人家的东西,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说

    那东西是他的,还要把人家赶跑,甚至把人家打伤打残的野蛮行径。

    可是,那时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即使武本秀胜喊哑了嗓门,把他那女人般的尖叫声喊成了鸭公

    声,把鸭公的嗓子喊成了公牛的嗓子,而那艘保钓船却好像全然没有听见似的,依然隆隆叫着往这

    里驶来,往钓鱼岛驶来。看到保钓船这般倔强,这般勇敢,这般不怕撞坏撞破,这般不怕船毁人亡,

    葬身鱼腹,顿时,我想到了我们,也想到了我自己,我感到了惭愧,感到了内疚,感到了窝囊,我

    恨不得有个地洞立刻钻下去。也许,你现在会耻笑我说的都是废话,是胡话,是不知廉耻的脏话,

    是屁话,但不管你如何猜想,如何耻笑,我那时的确是这样,尽管我见不到我们的五星红旗,见不

    到我们渔船上那面一样的五星红旗,我那时的确是被它感动了。

    转瞬之间,保钓船驶近了巡逻船,咆哮如雷地从巡逻船的旁边直冲过去,就像我们的渔船以前

    从巡逻船的侧边直冲过去那样。可是,这艘保钓船可没有我们的渔船这么窝囊,我们的渔船那时只

    冲了两下就被巡逻船撞停了,吓停了,被绑架了,而它即使被巡逻船连续撞了七八下,撞出了一个

    个窟窿,把船头撞破了,撞到我好像也呼到了撞击声,它依然毫不畏惧地往前冲,毫不畏惧地摇摇

    晃晃地冲向前。这时,那里就像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海战那样,你要拦我,我偏偏不让你拦,你要撞

    我,我又不怕你撞。你即使撞破了我,我也不怕你,我仍然要走,仍然要走我的路,叫你干瞪眼干

    着急,气炸你,气坏你,气死你。当然,这艘保钓鱼也不是好似我们的打渔船,也不是木板钉的打

    渔船,也没有我们的渔船那么小,它几乎跟日本人的巡逻船一样大,也跟巡逻船的一样坚硬,我想

    它或许也是一艘战艇改装而成的,只是上面没有炮台也没有火枪而已,巡逻船根本撞不沉它,我想

    也拦停不住它。

    此时,爷爷与我一样,他也在激动观看着这场船碰船的游戏。我之所以把巡逻船不断地碰撞保

    钓船,而保钓船拼命地要在巡逻船的碰撞之下夺路而去的场面说成像一场游戏,就好像之前巡逻船

    碰撞和捉弄我们的渔船是一种游戏那样,完全是因为那两艘船简直就是两头正在田野里打架的公牛

    一样。巡逻船是一头主动进攻的公牛,而保钓船是一头被动进攻甚至挨撞的公牛。那时,保钓船这

    头公牛虽然没有胆怯,但它也没有能力也没有想到要还手,它只是一味要夺路而去。而巡逻船就好

    像在故意玩弄那艘保钓船似的,而保钓船也不怕它玩弄冲撞那样。我听母亲说过,我们爷儿俩是在

    同一个模具时所铸造出来铬铁,只不过一块铬铁已经陈旧,而另一块铬铁刚铸造出来不久,比较新

    鲜比较崭新罢了。确实,我们不但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说话和动作也都一样。爷爷有一个高高的鼻

    子,我也有一个高高的鼻子。爷爷有一个宽阔的脸孔,我也有一个宽阔的脸孔。爷爷有一双海水那

    样湛蓝的眼睛,我有一双海水那样湛蓝的眼睛。爷爷的手脚粗大,我也有一双粗大的手脚。爷爷说

    话粗壮,我说话也同样粗壮。此时,我把一颗颗马卵石往前掷去,爷爷也把一颗颗马卵石往前掷去。

    我的马卵石通通落到了海里,他的马卵石通通落到了海里。我踩着脚焦急地喊着那艘保钓船快点过

    来,爷爷也在喊着那艘保钓船快点过来。我在谩骂着那艘巡逻船和武本秀胜,爷爷也在谩骂着那艘

    巡逻船和武本秀胜。

    几分钟后,保钓船终于摆脱了巡逻船,从巡逻船的船头一百来米的水面越了过去,腾达腾达地

    朝我们奔来,往钓鱼岛奔来,刹时,我和爷爷高兴得几乎同时都爬到了这块大礁石上,不断地向它

    挥手,不停地朝它欢呼,我相信我们那时的兴奋劲儿一点都不减那时那帮日本精英们建完灯塔后那

    副兴奋劲儿。可是,就在我们高兴得就要跳起来的时候,日本巡逻船突然加大了马力,像一头东北

    虎一般冲到保钓船左侧,再从左侧冲到了它的前头,然后朝它射出了一枚枚惊人的炮弹。刹那间,

    海面上浓烟滚滚,炮声隆隆。我见到巡逻船向保钓开炮了,顿时吓得跌倒在礁石下,撞到了一块乱

    石上,一阵痛楚叫我感到我的胳膊都摔断了。当爷爷扶起我说那巡逻船射出去的不是什么炸弹,更

    不是什么集束炸弹时,我才敢睁开眼睛站直身子。

    我完全想不到这日本人的巡逻船上除了火炮之外,那炮台旁边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还有高压水枪。

    当时,高压水枪向保钓船所喷出去的水柱就像一枚枚集束炸弹从炮筒里射出去一样,把保钓船喷射

    得东倒西歪,俨然遭到炮轰一般。须臾间,保钓船上的旗帜大水被冲飞了,船头上的绳索被冲跑了,

    驾驶楼上的玻璃镜被冲烂了,船舱顶上那两条天线杆也倒了断了,掉进海里去了。不一会,只见两

    个身着红色衬衫的保钓人士从船舱里冲冲忙忙地跑出来,要把跌落在甲板上快要滑到海去的那面国

    民党青天白日旗捡起来,结果一个保钓男子被突然扑到身上的水柱冲到了船舷旁边,差点跌到海里

    去,而另一个满头黑发、高大壮实的保钓男子攥着一面青天白日旗冷不防从那个保钓人士的头上翻

    过去,跌进了海里。然而,叫我依然无限激动的是,此时尽管这艘保钓船已经伤痕累累,但它毫不

    动摇地地往前奔跑着,仍然要在敌人的炮轰之下往前勇取地奔跑着,而且越奔越快,越奔越起劲,

    眨眼之间,只见它猛然拐了一个大弯,又要从巡逻船的侧边越过去。可是,就在这时,巡逻船上的

    那门火炮真正炮轰起来了,刹时,一枚炸弹落在保钓船的前头,一枚炸弹落在保钓船的船尾,另一

    边炸弹在保钓船的左侧窜起水柱,还有一枚在保钓船的右侧炸响。炸弹的轰炸声立即替代刚才水柱

    喷薄而出的哗啦声,也掩盖了巡逻船和保钓船的马达声,也堵住了我的呼吸声,也堵住我心脏的跳

    动声,我几乎被这突然轰响的炮声吓晕了,吓得不成人样了。爷爷此时也歪着脖子扭着嘴,他也不

    成人样了。炮声过后,保钓船停了,巡逻船也停了,武本秀胜带着一批保安像一群疯狗一般冲到了

    保钓船上,那两个侏儒也带着大日本帝国的工程师、测量师、建筑师、摄影师们窜到了保钓船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