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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集束炸弹
过一会,我们自觉地回到暗房里,也心甘情愿让武本秀胜把我们锁在暗房里,没有出声,没有
抱怨,也没有发牢骚。武本秀胜为我们抄来了窝窝头,我们也照吃了,后来他又拿来了淡水,我们
也照喝了。当时,房间里好像有了一种不同往常的味道,不是鱼腥的气味,不是死尸的气味,也不
是死老鼠霉烂的气味,我说不出那是什么气味,我呼吸着这种奇特的气味,时不时就会昏昏沉沉,
浑浑噩噩,时不时又会觉得轻飘飘,像是喝了一大碗高度三花酒的感觉,又像是被注射了兴奋剂的
感觉。吃过窝窝头之后,爷爷躺了下去,倦曲着身子,把手肘放脑门下当作枕头睡着了。我还是发
现他第一个晚上睡得那么香,那么沉。接着,姑姑靠着阿海的肩膀也睡了过去,父亲和母亲好像很
疲惫的样子,也闭上了眼睛。阿福不一会睡过去之后也打起了呼噜来。不过,他平时经常会夜深人
静的时候打起这病态呼噜,但这一次的呼噜是为自己壮胆,还是催眠,我就不清楚了。这一天的整
个晚上都显得分外沉寂。
第二天**点左右,一个陌生的歪嘴保安给我们送来窝窝头和淡水,武本秀胜没有来,那个死
藤医生也没有来。当时,当我们在吃着这些窝窝头,突然有一种好像冷飕飕的东西难以抵御地侵入
了我的体内,使我感到惊讶。我不一会用手势问了那个歪嘴保安,问了他武本秀胜那里去了,他为
什么没有来?歪嘴保安于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咕嘟咕嘟地叫了几下,接着又摇摇手。我知道他
的一个哑巴就不再问了。这时我也觉得奇怪,自己怎么牵挂起这个家伙来?
随后过了半天,武本秀胜没有来,眼看中午又到了,他依然没有出现,于是我猜想他一定是在
忙着做死者的身后事。我记得我们村上死了人一般都会为死者做一场法事,请村上的庙祝公吹或者
巫师巫婆吹打弹唱一翻,然后才入殓抬到山上去,或者送到火葬场去,或者抬上渔船运到大海去,
推进大海里,也埋葬在大海里。我想他们也许也会这样,因为爷爷说过,他们也有这种传统,他们
的风俗习惯大部分都是跟我们学的。于是我想,武本秀胜许是回去请和尚或者请巫师巫婆了,让那
些和尚或者巫师巫婆为死者吹打弹唱一翻,为死者超度,拯救死者的灵魂之后再把尸首推到大海里,或者把尸体运到火葬场去。果然,我猜中了,一个小时不到就有一架直升飞机在巡逻船的上空回旋
起来,在我们的头顶轰鸣着,在我们的耳边嗡嗡直叫着。我想直升飞机一定是带死者的家属来送葬
的,或者是带巫师巫婆和尚来吻打弹唱的,但是,这架直升飞机在这巡逻船上空盘旋不到半个小时
就飞走了。那个哑巴保安中午时进来时,他又送窝窝头和淡水进来时,他用手势告诉了我们,那架
直升飞机的确是来运那两具尸首运回去的,用篮子吊走的,吊到火葬场里去的,因为死者的家属要
求,在火葬场里举行葬礼仪式,也在那火葬场里请和尚和巫师巫婆超度,拯救死者的灵魂。
直升飞机飞走后,我们听不到直升飞机的轰鸣声后,接着我们又听到了房门那铁锁的咣当声,
跟着房门悄然推开,武本秀胜背着双手走了进来。这时,他穿着一套新保安制服,踏着一对新的牛
皮鞋,束着腰,腰带上挂着一只黄澄澄的的手枪皮套,铜钮扣扣着,沉甸甸,里面装着一支精致的
左轮手枪。他没有戴头盔——不过,他每一次进来都不戴头盔——头发一律梳向后,头发油光发亮,
尖尖的额头也发着光亮,他的那撮鼻毛也发着亮光。他也不戴原来那副破眼镜了,现在他的眼镜也
是新的,也在发着亮光。我从他那眼镜背后的眼睛里看得出,他正在眯眯地笑着。他笑着时,他的
鼻毛仿佛也笑了起来。自从我们被捉到这巡逻船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开心,这样笑逐颜开。
我看到他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我感到突然,爷爷也感到有点惊奇。武本秀胜春风满面地站在我们面前后,爷爷于是瞧着他的眼睛问道:
“你好像很高兴似的?——是不是升官发财啦?”
“是呀,你说中啦,我的确升官了。我现在真是高兴极了。”武本秀胜拍了拍腰间的左轮手枪
高兴地答道。
阿福接着也瞧着武本秀胜红彤彤的脸,满脸疑团地问他:“你真的升了官也发了财啦?”
武本秀胜捋着头发,瞧着阿福。“不,我现在只是升官。但是,发财是必然的。有那一个当了
官不发财的呀?你们那里的不也是一样吗?”
“你真的升官啦?——升的是什么官?”阿福又问。
武本秀胜转眼望向爷爷:“我现在已经坐上了真琴二秀的住置,当上了副大队长啦。”
姑姑用手梳理着母亲的头发。“想不到汉奸的后代在这里也有官当,真好笑。”姑姑随后又说,
“可是,我们要恭喜恭喜你才成。”母亲的头发已经散开了,姑姑把它重新扎起来,扎成了一条马
尾松。母亲刚才已把姑姑头发辫成了一条又粗又的漂亮的辫子。
阿海从姑姑的和身边站了起来。“那谁顶替犬野太郎的位置?”
武本秀胜从布袋里拿出了一包香烟,放了一支到自己的嘴上,又把两支分别递给爷爷和阿海。“还没有,暂时还没有。”他把过滤嘴往那只画满了樱花的烟盒上敲着说。
父亲双手抱着胸膛。“那么那两个松井野子呢?它们那么埋命干活,难道他们没有升官吗?”
他冷嘲热讽地说。
“提这两个侏儒干什么?”武本秀胜把烟叼到嘴上。“他们能干什么?他们还不是继续做他们
那向右转’社长!”他点燃了香烟,吸了一口说下去。“不过伊藤医生昨天已经回去了,跟着那架直
升飞机回去了,连草药海鸟蛋一起带走了,但是他不久就会回来的,他这次会跟新的大队长一起到
来。所以,现在巡逻船上所有的人都得听我指挥,当然也包括你们,也包括那两个松井野子。”
“既然你是队长啦,什么都是你说了算,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们回去?”父亲又冷冷地问
道。
“一时三刻放你们回去,看来是不可能的。”武本秀胜站到房门旁边,倚着门边杠吹了一个烟
圈说,“因为昨天晚上总部来了急电,在短期内一定不能放你们,如果我擅作主张的话就毙了我,
我可不能随随便便以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呀。”
“那你当这个队长有什么用?”姑姑说,“不如做回你的翻译官。”
武本秀胜望向姑姑的辫子,推了推眼镜。“那可不一样啦。”他说,说后突然把声音拨高,好像半夜鸡叫一样。“虽然我不能放走你们,但我可以有权把你们放回你们的渔船上呀!”
爷爷的香烟突然呆在手上一动不动。“把我们放回船上?你要把我们放回我们的渔船上?——
我不是听会错吧?”他又困惑又有些吃惊地说。
“他讲的话总是放屁那样的。”姑姑说。“那能信得过呀?”
“你不会又在骗我们吧?”房子里十分闷热,我扑打着从厕所里飞出来的苍蝇问他。
“我骗你们干什么?——我真的要把你们放到你们的渔船上。”武本秀胜说着把眼光转到爷爷
的脸上,眨着眼睛又拈起了鼻毛来。“不过。。。。。。不过。。。。。。”
姑姑望着武本秀胜呶动着嘴巴。“不过不过什么?哪,我说得一点不错,你的话部总是放屁的。”
阿海丢掉了烟头。“要放就放,那有那么多理由!——你照实说吧,你想要什么条件,我们都
答应你。你说,不过什么?”他冲口说道。
爷爷也把烟头掉到了上。“对呀,不过什么?你想要什么条件,我们应承你,得了吧?”
武本秀胜站直身子,望着爷爷。“你真的什么答应我吗?”
“我答应你,我讲话历来算数!”爷爷踩黑那根烟头说。
“那好,我说啦?”
“你说呀?”
“你昨天不是拿了犬野太郎那些金银财宝吗?”
“不错,不过是他自动给我的。”
武本秀胜立即抓住爷爷的双手。“你把它们通通给了我,我马上放你们,全部把你们放到你们
的渔船里去,怎么样?”
爷爷把他的手拿掉。“你既然喜欢它们,那我就全部给了你吧,我才不稀罕那些东西哪。”
武本秀胜摊开手掌。“那么拿来吧!”
爷爷望着他的手掌。“我给你可以,但是。。。。。。”
武本秀胜急切地说:“但是什么?”
“但是你必须说话也要算数,绝对不能胡弄我们!”
武本秀胜把手掌举到头顶。“如果你给了我,绝对不会!天地作证,如果我这一次讲话不算话,
天打雷劈!”他发誓说。
武本秀胜发誓完,爷爷把手伸到了布袋里,先把那只手表拿出来,接着又把那条金项链拿出来,
接着又把金介脂和那只玉镯拿出来。武本秀胜看着那些金银玉器在爷爷的手里发着光,刹那间,他的眼睛也突然变得特别明亮,像猫头鹰见到大老鼠一样。他立即像一匹狼似的朝爷爷扑上去,往那
些金银玉器扑去,把它们一古脑儿抓到手上,放到眼皮下,像盯着自己的性命那样端详起来。端详
了几秒钟,他飞快地把它们放到自己的口袋里,捂着袋口望着爷爷说:“就这些啦?”
“就这么多了。”爷爷凝重地说,“你也在场,你是清楚的,就这么多了。”
武本秀胜睁大眼睛。“我记得好似还有一只竹筒的呀?”
“那只装蟋蟀的竹筒早被死藤拿走了,在他们打架的时候拿走了,那只竹筒子他根本没有给我,
在斗完蟋蟀的当儿,他掉到了地上,死藤立即就拿走了,难道你忘了吗?”爷爷说。
“你不会又想耍赖吧?”姑姑说。
“东西你也拿了,你再耍花样,我要回来的呀?”爷爷又说。
“既然这样,我也不想要那只烂鬼竹筒啦,反正它也不值什么钱,让给伊藤这条猪吧。”武本
秀胜沉思了一下说,“但是,这件事你们一定保守秘密呀,一定不能讲出去的呀,如果你们让伊藤
知到,随便让那一个侏儒知到,我就是罪犯,要上军事法庭的,明白吗?”
武本秀胜说完走出了房门,我们于是跟在后面也走出了房门。一踏出这房门,我就像走出了地
狱一般如释重负,两条大腿顿感轻松了许多,身子也俨然在水面上悬浮起来。我吐了口气,也松了口气。走到船舱,船舱里的一切跟往常一样,没有半点改变,一排端着枪杆的保安仍然分两旁站着,
他们在看着我们,也在盯着我们,仿佛犬野太郎没有死,真琴二秀也没有死,他们还在指挥着这些
保安羁押着我们那样。武本秀接着对两个持枪的保安招了招手,那两个保安马上冲过来,跟着我们,
用枪口指着我们。
走出船舱,我发现那大日本工程师正爬在那门火炮上,擦洗着炮筒上的灰尘,那个摄影师正把
相机贴到眼睛上,拱着虾腰,眯缝着眼睛,拍照着昨天死者躺在那里的痕迹。那里什么也没有,只
有一些水痕,我不明白他还拍照这些水渍干什么?神经病!我于是暗暗骂了他。我刚骂完,他又将
镜头对准备了我们,按下了快门。听到那卡嚓的声音,我接着又骂他:神经病!我刚又骂完,他忽
然又跑过来,对着我的头拍照,又对着我的脸孔拍照,跟着又对着我的屁股拍照,照完我之后,又
对着爷爷拍照,对着姑姑,母亲,父亲,阿海,以及阿福拍照,照他们的鼻子,照他们的眉毛,照
他们的脚板,照他们的指甲。。。。。。这时,巡逻船的船舷上,甲板上,炮台上以及船头上都站
满了持枪的保安员。他们荷枪实弹,绷脸鼓眼,严阵以待,好像要打仗一样,又当我们是死囚,把
我们押往刑场上那样。我们的渔船就泊在巡逻船旁边,被两条碗大的铁链捆绑在巡逻船上,桅杆上
那面五星红旗仍然还在迎风飘扬。那两个侏儒这时像两个飘忽不定的幽灵那样在我们的渔船上跑来跑去,他们一会跑进船舱里,一会又跑到驾驶楼上,一会又跑到桅杆底下,眨眼之间又跑到船尾里
去,不知他们在干什么,我们也想不出这两个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我们终于站在了渔船的甲板上,就像站到了家里的土地上,回到了家里那样。我的那头老花猫
从船舱里一拐一拐地奔出来,奔到了我的脚下,转了两圈,接着又跑到爷爷的脚下,也在他的脚下
转了两圈,然后mimi叫着向船舱里跑去,好像专门是出来迎接我们那样。我的这头老花猫瘦多了,
它的双腿瘦得好像干柴那样,它的身子瘦得好像竹竿那样,它的眼睛瘦得好像瞎了那样,它的头颅
瘦得好像干瘪的苹果那样。它身上的黑毛变得稀稀疏疏,没有一点光泽,眼睛暗淡无光,下巴尖削,
声音嘶哑,奔跑起来时,它的胡须好像有气无力地低垂着。见到老花猫饿成这样,也病成变样,我
感到一阵阵揪心的难过。
我们正往船舱里走去,那两个侏儒突然从船舷旁边蹦跳过来,站在我们面前齐声问武本秀胜:
“昨天你不是说只把那个老头和这个毛头小孩放回这船上吗?怎么现在你把他们都带来啦?”
“其实我也想这样,”武本秀胜把眼镜脱下来,抹了抹眼睛狡黠地说,“但是那样是不成的,
因为这两个一老一少只会吃饭不会开船的呀?”
你去死吧!我们只吃饭不会开船,我爷爷比谁都会驾驶这艘渔船呢。我在心里骂他。
接着,一个松井野子叉开蛤蟆脚用缺拇指的左手指着姑姑问道:
“那你说谁会开船?难道这个花姑娘会开船吗?”
“我想她虽然是花姑娘,但她也是渔民,我想她会开的,她们那里的所有渔民都会驾驶渔船的。”
武本秀胜拈着鼻毛答道。
跟着,另一个松井野子叉开蟾蜍腿用缺拇指的右手又指着母亲问道:
“难道这个女人也会开渔船吗?”
“我当然会啦!”母亲恼了一眼这个侏儒说。
“你听到了吧?她也说了,她也会开船的呀。”武本秀胜眨着眼睛说。
“那么这三个大男人呢?你带他们到船上干什么?”前一个松井野子又问。
“当然也是开船呀!”武本秀胜突然发起怒来。“难道你不知道这种渔船驾驶起来需要很多人
的吗?这条船开起来至少要五个人,两个抓方向盘,两个看航线,一个看风向。”说罢转眼望向爷
爷说,“对吧?”
爷爷没有回答他。后一个松井野子又说:
“那就把那五个会开船的留在船上,把那两个一老一少的都押回巡逻船上吧。”
“那不成,这两个一老一少现在都生病了,病重得像刚才那只老花猫那样了,现在伊藤医生也
不在这里,谁照顾他们呀?病死了怎么办?谁负责呀?”
前一个松井野子说:
“既然他们病了,那就算了。但是我们总得有人留下来的呀?不如这样,把这两个女人押回到
我们的巡逻船里去吧?”
“哎呀!那更不成!——她们病得更厉害!我看她们也未必开得了船啦。”武本秀胜说罢瞧着
母亲。“你看那个女人,她的伤口又肿起来了,那条手臂随时都会断掉废掉的呀。”武本秀胜说完
又瞧着姑姑姑。“你又看那另一个女人,她的脸也浮肿起来了,话不定也会随时死掉哩。”
后一个松井野子望向姑姑的脸。“她得的是什么病?”
武本秀胜推了推眼镜说:“听伊藤说,是胃癌,已经病入膏肓啦。”
你去死吧,我姑姑有胃癌,你才病入膏肓呢!我又在心里骂这家伙。
前一个侏儒又问:
“那么这个老头呢?”
“伊藤说他是恶性肿瘤,你看他那脸上就知道了,他的脸尽是红斑褐斑,那就是毒素。”
后一个侏儒又问:
“那么这个毛头小孩呢?”
武本秀胜拈着鼻毛。“你看他的脸一点血没有。他是白血病。”
天哪,我怎么有白血病了?这回我忍不住了,我要大骂这家伙了,但我刚张口,爷爷捂住了我
的嘴。
“那好吧,他们通通都到了这条船上,即使他们都病毒死在这里也与我们无关。反正他们一个
也跑不了的。”那两个侏儒同时说。
“是啊,如果病死在巡逻船上,我们就难做啦,上头一定会以为咱们打死的。”武本秀胜说,
接着想了一下又神神秘秘地问这两个侏儒:“装好了吗?”
“都装好啦。”侏儒又异口同声答道。
“装在那里?”
“船头装一枚,船尾装两枚,船舱里装三枚,驾驶楼上装有四枚,都装好了。”
“混蛋!装那多干吗?装一枚在船舱里就足够啦!难道你不知道这是集束炸弹吗?只要一枚集
束炸弹完全就能够把他们炸上天了!——你想连我们自己也炸死吗?”武本秀胜骂道。
“那怎么办?”
“你这两个蠢猪!”武本秀胜又骂道,“把它们通通都拿回来呀?”
“一枚都不要了吗?”
“正蠢猪!——我说过一枚都不要了吗?——留船舱里那颗就成啦!”
两个侏儒跟着又奔跑到船里去。武本秀胜接着对我们说道:“哪,你们也听到啦,我们已经在
你们的船上装上了炸弹,装上了集束炸弹,你们现在虽然到了这船上,是不能开小差逃跑的呀,你
们得老老实实待在这条船上,不然,如果我们发现了,就对你们不客气了,我们一定会引爆这炸弹
的呀。”
“难道动一下都不成吗?”父亲苦着脸说。
“不是不成,你的脑怎么那么蠢?”武本秀胜说,“挪一下都不成我骗那两个侏儒干什么?我
骗他们你们所有的人都会开船干什么?我只说你们不能逃跑,你完全可以把船驶到钓鱼岛上去,但
是不能离开我们太远的地方逃跑掉。——逃跑掉,你明白吗?”
“我不明,你们现在用那么粗的铁链锁在我们的船上,你们又有那么多人用枪对着我们,你
们的火炮也对准我们,即使你们不装这个鬼炸弹,我们也跑不了呀?”父亲又说。
“你不明,我现在就告诉你吧。”武本秀胜说,“我们将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我们这艘巡逻
船要暂时离开你们。哎,跟你直说得啦,明天或后天将有一批台湾保钓人士到这里来,我们要去挡
住他们,拦截他们,逮捕他们,我们可不能老拖着你们这条烂渔船呀,那样能干活吗?你们要待在
这里,也可以把你们的船开到钓鱼岛上,到那岛上寻找吃的,但绝对不能逃跑掉。你们以后还要跟
我们干活,我们也不想你们这么快就死去,这回你明了吧?之前我们打算把你们爷儿俩留在我们的
巡里,但这样你们就说我食言了。现在好啦,你们也通通到了你们的船上了。我说话算数吧?”
听到这里,我才有点明白,原来这家伙赶我们的船上是有预谋的,是原先计划好了的。但我不
一会又犯起了嘀咕来,既然装有炸弹,明知我们跑不了,那这两侏儒为什么还要坚持把我和爷爷留
在巡逻船上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