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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一天上班，杜渐渐坐在办公桌后不知道做什么，文静把她叫到办公室，请她坐下，给她倒茶。文静茶盘上一堆茶具，一个大水盆里还养着几个紫砂壶。看起来这才是她的本职工作。
“喝茶。茶很不错吧。”
“谢谢，很好喝。”
“识货，不像韶华，每次都要嫌弃几句。”
“她可能更喜欢白开水。”杜渐渐说出她对谢韶华的了解。
文静感慨万分：“果然，你是真的懂她。就是平时跟着谢韶华的手下说不定都回答不出来。她就是和别人不一样，职场女性肯定说自己喜欢咖啡这种上档次的，她就是喜欢喝白开水。”
杜渐渐脑海里浮动着许许多多念头，她在想老板叫自己来喝茶，肯定不会是纯粹地唠嗑吧，那还能是为了什么。
其实杜渐渐还是真的想错了。文静就是想找人聊天的。
两人喝着聊着，谢韶华推门直入，把杜渐渐拉走。
文静说：“你干嘛，她现在是我的人，归我管。”
“她要上班。杜渐渐你要知道你是一个员工，上班时间就应该在自己工位上。”谢韶华抓着杜渐渐的胳膊，把她像拔萝卜一样拔起来。
“韶华，我好不容易找到可以聊天的人。”文静一脸委屈，这公司里的人都太闷，谢韶华也是每天就想着让她好好工作，她的理想根本不在公司，她只想做一个隐居的散人。
谢韶华把她伸过来的手打回去，当着她的面，把杜渐渐拉走。
讨厌，她已经做好准备扑上去抱大腿了，大腿就走了。
“晚上公司会出钱请新人吃饭，一般情况都是会选川菜湘菜反正就是辣的这种的，他们还会灌你酒，你就说你不能吃，到时候我会替你挡了。”谢韶华把杜渐渐叫出来，只是为了交代一句话。
刚进公司时，谢韶华一本正经地说不能在公司里表现得太熟，搞得别人以为杜渐渐是走她的后门进来的。
但是谢韶华自己根本忘记了自己当初说的话，她如果替自己挡了，那别人还不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中午，同事组织点菜，同事问杜渐渐要不要跟大家一起吃。大家都是点一桌子，然后坐在一起吃的，再平摊午餐费。
杜渐渐不好意思拒绝大家，又觉得这么快就走在一起吃不是很适合。手机上的一条短信替她做了决定。
谢韶华说中午出去吃。杜渐渐就拒绝了大家，先跑出公司。
谢韶华在楼下车库等她。等她上车，提醒她系好安全带。
“周围有几家不错的，你可以从大众点评上找到。”谢韶华把车开出车库，让杜渐渐自己拿主意。
“你经常吃的有哪几家？”
“平时我都在公司吃外卖。”谢韶华说。
“啊？那今天是特地为我出来吃的？”杜渐渐低头刷手机，笑得合不拢嘴。
“你今天是第一天上班，请你吃饭是应该的。以后有的是你吃苦的时候。”
“不会，我觉得大家都好好，同事们都很耐心地教我，还有老板人也很好。”
“她人一点都不好，每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只知道挥霍家产。”谢韶华说完，发现杜渐渐表情僵硬，以为是自己在影射她，忙解释：“她也有好的一面，公司虽然有她也没倒闭，说明她在用人方面做的很好。”
事实上杜渐渐想的是，谢韶华和文老板的关系似乎是真的好，因为谢韶华说起老板的时候是恨铁不成钢外的口吻，如果不是把她当自己人，谢韶华根本不会操心。
“表姐，你们是同学吗？”
“倒了八辈子霉的几年同学。”
在公司办公室，吃着外卖便当的文静打了个喷嚏。
杜渐渐选的是港式茶餐厅。中午人有点多，她们排队等了一会儿才排到位置。
“你第一天来工作，感觉怎么办？”
“我蛮喜欢上班的。”杜渐渐乖乖回答，她喜欢上班，不单单是因为公司环境、同事、老板，关键是因为表姐在，表姐从她进公司起就在关注她，虽然表姐自己一直说要保持距离，但是她都会及时出现，说明她在看着自己。
她喜欢被表姐关怀着。
“你喜欢上班就好，可是我只是觉得奇怪，如果你想上班，小姨那边你为什么不去？”
杜渐渐手中的吸管无意识地搅拌着冻柠茶，“太后的公司家大业大的，我肯定管不了，太后也不指望我接班，她平时就跟我说只要我负责享受就好了，她会把公司都安排好。”
“小姨真是想的明白的人。”
“表姐，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把谢韶华问倒了。
“哪种喜欢？”
“就是爱。”
谢韶华笑笑，“我这个年纪已经不奢望浪漫什么的，一切都是虚的，有经济实力做基础，在精神层面上有共同话题，相互扶持，共同进步。”
所以是上次遇见的那个社会成功恶心男士？杜渐渐的心跟玻璃杯子上凝结的水珠一样慢慢滑落。
“你呢？你好像基本没有谈过恋爱。”谢韶华想起来自己很少和杜渐渐谈论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杜渐渐表现的好像永远不想长大那样，自己则是心思太复杂，不肯对外人倾诉。
“我有谈过。”杜渐渐一句话让谢韶华差点失态。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记忆中一直跟着自己的表妹，什么时候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地谈了一场恋爱，什么时候，什么人，怎么谈的，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是初中的时候。那时候有个喜欢我的人，我也不知道喜欢是什么，反正就是在一起，后来分手也是莫名其妙。”
“初中还好，小朋友小打小闹，但是就算是年轻，这个男孩子也太没担当。”谢韶华觉得不舒服，因为她一直跟着杜渐渐长大，她居然不知道杜渐渐交过男朋友。
杜渐渐在心里嘀咕，是她，不是他。
她有个同班同学，非常大胆出位，性格火辣，在沉闷的中学里，她是一个意外。那时候她来追求自己，不知道怎么着，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因为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她很像表姐。
事实证明自己可能不适合谈恋爱，莫名其妙就分手，莫名其妙同学哭的稀里糊涂说自己伤害她。
反正就是一团糟糕。
后来她就没再谈过恋爱，因为谈恋爱真的很复杂。
果然和谢韶华说的那样，下班前办公室说要聚会，欢迎新人。因为是公司出钱，大家都愿意放下手上的事情，空出时间来吃一顿。
作为被款待的主角，杜渐渐说自己胃不好，不能吃辣的酸的刺激的。
所以晚饭选在了自助烧烤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