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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柴房中木柴依然干燥,给桌椅床铺扔了几个除垢术,又取来扫帚簸箕,把地面仔细洒扫一遍。
将尘土倒进不远处灰坑后,方长取出当初的取火工具,在火塘里重新燃起火焰。
这取火方式有些落后了,和目前工棚里全套的青铜工具,风格不太匹配,还好他不缺时间,更不缺钻木取火的力气。
但方长还是决定,过几天有心情的时候,制作个火折子使用,可以短时间保存火种,使用也方便,不用再像刚刚那样,用木块按着钻杆拉取火弓。
橙亮火焰燃起,暖意瞬间散发开来,让这经历了冬天的小屋,重新有了生气。
解开包裹,把里面东西重新取出摆好,又将包袱皮叠好放起来后,方长瞅了瞅,摘下腰间葫芦拔开盖子,轻抿了口高粱酒,转头出门到旁边厨房。
忙活了这会儿,已经到饭点儿。
他准备给自己弄些吃的。
粮食之类依然如常,不过放在外面的蔬菜水果已经朽坏。
其余干果、腊肉、风干鱼鸟、蘑菇串、薯干也都完好,陶坛里的腌菜滋味正到火候。
方长准备将回崖后第一顿饭食,整治丰盛些。
地窖里还储藏着大部分蔬菜水果,那些本准备用来越冬,故而他专门选了些耐贮存的品种,如今已然开春,想来很多应已经朽坏不能食。
他准备下去看看,若还有可食用的便取些来用,其余朽坏部分,吃过饭再去清理。
小地窖在厨房旁边不远。
方长特意避开地下水脉,选干燥处挖深坑,撒好石灰,又铺了梁和茅草做顶,再用掺了草叶的泥厚厚铺上一层,只留下个小方口用于出入。
掀开地窖口盖板,他轻轻跳了进去。
随着盖板被方长掀开,上面小小地窖口照射进来一束阳光,斜斜射在墙壁上,反射的光芒将地窖里映的通亮。
竟然没坏?
方长看到,自己这个小地窖里,无论是储藏的地薯和植物块茎,还是蔬菜和水果,除了部分因为地窖里干燥缺水,而显得很蔫之外,并没有哪堆真正腐坏。
他选看起来较为可口的,装了半竹篮。
另外一件让方长有些惊讶的,是他呼吸有些不适。
还好自己是修行人,若是普通人这样在山上独自生活,像他刚刚那样,莽撞地跳下来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因为无法呼吸和中毒,进入了弥留状态。
想来这是因为地窖中储藏的鲜货,依然在呼吸,改变了地窖中空气成分,同时空气成分的变化,也是这些蔬菜水果没有朽坏的原因。
所以在民间,长久未开的地窖,先要通风才能进去。
有些人家还要用蜡烛或者柴火试试,若是灯灭火熄,则不能下去。只是往往有人不通此事,就像方长刚刚作为那样,殒命于地窖中。
还好对于方长这位修行者来说,呼吸只是一种习惯,没啥用处,除了有不适感外,安然无恙。
挎好篮子,他踩着窖壁上,用作梯子的木楔,从地窖中爬出来。
方长没有将盖板盖回去,敞着盖子,给地窖里通通风。
从火塘里取来燃着的木柴,他在厨房里生火,用铜鼎、铜板、陶罐等,开始烹饪。各类食材,经过切剁炖煮煎,变成了盘碗中的美味,摆在餐桌上。
除了腌菜与蔬菜之外,他还蒸了地薯和地薯干作为主食,割了腊肉蒸熟切片,又将一条鱼煎熟,并做了豆子汤。
山中调味品种类丰富,而且有远处盐矿不缺盐,这让此顿饭很是美味。
正好方长胃口好,将桌上所有饭食一扫而空。
…………
这一日,方长扛着锤凿,从仙栖崖壁上翻过来,便放下工具,开始整理打扫。
却是他灵觉中,感到有客人将至。
“方仙长,章淳来访!”
果不其然,等方长刚刚整理完毕,正在烧水时,便有高喊声从崖顶后方传来。
“欢迎,请来此处。”
方长走出屋门,看见云中山山神章淳,带着个半大少年,站在浣花溪所在溪谷对面,正高声呼喝,就像站在门外一样。
也不怪他们将那里当做大门,方长刻了“浣花溪”三字的大石,正在他们二人所站地方对面。
或许以后,应该做个小木桥,安放在大石旁边溪上。
不然在栈桥完工前,来人只能像他们一样,在方长出门招呼后,踮着脚,踩着溪水里凸起石头前行,免得衣襟鞋面沾湿。
方长走到空地当中,银杏树下的棋盘边,立在那里等待二人。
走到近前,章淳笑道:“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你们请坐,我水正好开了。”方长将他们让到石桌旁石凳上,而后回屋,将烧好的开水取下,打开竹筒取出些自制茶叶,泡了壶茶,连杯子一起拿到石桌处,给三人倒上。
他也坐定,不过未等说话,方长就先冲着旁边,章山神所带来那个半大少年笑道:“你怎么也来了?第一次在仙栖崖上见到你。”
那少年竟然是胡云。
乃是已经去世的狐妖胡风之孙,上次方长见到他时,这只小狐狸还未化形。
山神章淳笑道:“他前不久守孝结束后,刚从丧祖父的悲伤中走出来后不久,就轻松化形,真是让先生您说中了。”
方长点点头,道:“意料之中。”
之前得知老狐狸胡风死讯时,听章山神提到这胡云正在守孝,方长便就告诉山神,这小狐狸可能快化形了。
这一是对方机缘所在,二是“若得人身先得人心”,能够做出“守孝”这种极为人性化的礼节,证明小狐狸真的有了人间的思维方式。
不过对此方长并未多谈,每个个体自有其缘法,算是常识。
对面章山神说道:“最近听到山中野兽汇报,说仙栖崖上的方上仙回来了,我就登门前来拜访。带上胡云,是因为对方有一事相求,不过这不是什么急事,我们先手谈几局如何?先生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在下实是手痒得紧。”
“乐意之至,在下也十分怀念。”
方长笑道,其实章淳很幸运,他还记得这次去榆州,所遇上的那个修行人谷山,由于街坊们都不会下围棋,只能和人下五子棋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