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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神山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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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山上人又惊又怒,随即运起他浸淫四十余年的降龙伏虎拳,击向四周的毒虫毒蛇。

    然而拳劲犹有尽时,杀伤有限,自保有余,若要以之护寺,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炷香的时间里,神山上人固然是挥舞着神拳大杀四方自保无碍,但是四周僧众求救的声音却是从一开始的越来越响到现在全无声息。

    那自然是已经被毒晕,半只脚已经踩进黄泉了。

    “‘降龙’罗汉名不虚传,只是不知上人还想要自己这些门人弟子活命吗?”

    神山上人背后三丈处,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童颜鹤发、身形魁梧的老翁。

    神山上人认定,此人既然能在毒丛漫步,则即使不是罪魁祸首,起码也有办法在毒海保命,也没有看清背后那人究竟是谁,随即转身一拳打在他檀中穴上。

    然而檀中穴本就为吸星大法和北冥神功的储气要学,本身吸力非凡。

    神山这一拳上附带的内劲却是直接被丁春秋收了过去。

    神山上人在吸星大法的牵制下一时之间挣脱不开,丁春秋随即双手飞舞,点住了神山全身上下的要穴。

    又在神山上人的身上洒下驱逐毒虫的粉末后,才开始正视着这位“降龙”罗汉。

    丁春秋右手掏出一粒药丸,左手手指用力对着神山上人的腮帮一点,神山上人的嘴巴就被打开,丁春秋右手中指一弹就把药丸弹入神山上人的口中,接着手指在神山上人咽喉附近连点,就将药丸逼入神山上人腹中。

    神山上人又惊又怒,他在被点住的瞬间就认出这人就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星宿老怪”丁春秋。

    被喂药后,神山上人万念俱灰,虽然不知是什么药效,但是既然是丁春秋所给,那自然是常人无解的毒药。

    事实上神山也没有想错,那毒药正是丁春秋最近新炼制成的“三尸脑神丸”。

    只是不知这人明明已经被囚禁于少林寺又是如何跑出来的。

    “神山兄,这‘三尸脑神丹’别的作用没有,丹药中有三种尸虫,服食后一无异状,但到了每年端阳节午时,若不及时服用克制尸虫的解药,尸虫便会脱伏而出。一经入脑,服此药者行动便如鬼似妖,连父母妻子也会咬来吃了。神山兄若是对丁某的手段有所怀疑的话,不如将其置之不理。”

    谁敢怀疑“星宿老怪”的用毒本事?

    只见神山上人的眼睛如同看见生死仇敌一般死死的盯着丁春秋。

    “上人勿需生气,只要你与这清凉寺日后听从我‘星宿老仙’的教诲,莫说解救你的门人弟子,给你解药,就算是那少林七十二绝技,我也大可教你,你又何愁不能将门派发扬光大?”

    丁春秋说着,随手解开神山上人的哑穴。

    神山上人只道是丁春秋诓他,随即说道:

    “你这老怪又何必惺惺作态,要杀便杀,少林七十二绝技岂是谁想学就学的。”

    神山上人虽是这么说,但是说到后来语气却越来越弱,只因不久前少林寺一场混战之下,已经有数人表明自己学了大量少林绝技,这丁春秋是从少林跑出来的,若是真给他偷学了一些,也并不无可能。

    “哈哈哈,少林七十二绝技又有何难?若是上人肯忠心效劳,我便是再传你那‘心意气混元功’更上一层的‘混元一气功’又有何难?若是上人真的天赋异禀,能将混元一气功练至大成,那时候,我再传你西域密宗的‘龙象般若功’也并无不可。”

    丁春秋一边说着,一边注视神山上人的神情。

    神山上人的双眸,从开始的恐惧、怀疑,到现在变得贪婪。

    丁春秋知道神山上人一身最大的遗憾是没有学会高明的上层武学。

    当年神山上人到少林寺求师,还只一十七岁。少林寺方丈灵门禅师和他接谈之下,便觉他锋芒太露,我慢贡高之气极盛,器小易盈,不是传法之人,若在寺中做个寻常僧侣,他又必不能甘居人下,日后定生事端,是以婉言相拒。神山这才投到清凉寺中,他才能杰出,只三十岁时便做了清凉寺方丈。此人聪明颖悟,算得是武林中的奇才,不过清凉寺的武学渊源远逊于少林,寺中所藏的拳经剑谱、内功秘要等等,不但为数有限,且大部分粗疏简陋,不是第一流功夫。四十多年来他内功日深,早已远远超过清凉寺上代所传武学典籍中所载,但拳剑功夫,终究有所不足,每当想起少林派的七十二项绝技,总不自禁又艳羡,又恼恨。

    随即忽悠道:“上人的资质本就在那少林前任方丈玄慈之上,只不过遭到灵门那和尚嫉贤妒能才拒上人于千里之外,否则若是上人一入少林便接连破解‘易筋经’、‘洗髓经’的奥秘,灵门大师这个到死也练不成‘洗髓经’的脸要往哪里放?”

    神山上人喜上眉梢,显然丁春秋这几句话说到了他心坎里。

    丁春秋却心下鄙夷。

    这就是人性,很容易就能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其实那灵门大师和无崖子、天山童姥等人同辈,就算是一向自负的天山童姥谈起灵门大师也要尊称,那扫地老僧说其灵门也不会指摘半句,可见灵门大师无论是武功还是为人都是人中龙凤,有哪里会去嫉妒神山上人什么?

    然而当人受到不公正待遇的时候大都不会思考自己有什么不对,而是首先会去认为对方是否对自己有偏见,如同神山上人这般的人更是一旦钻了牛角尖以后就再也不会回头。

    丁春秋心下嘲讽,嘴上却说:“上人也无需介怀,本座这便把那少林最精深的掌法‘般若掌’传与你,日后你再上少林把那玄字辈的老僧尽数打败,以后江湖上自然就只有你清凉寺,而不会有人再去提及少林寺。”

    神山上人点了点头,随即,丁春秋手指连弹,为其解开穴道。

    他明白,当日少林一战,丁春秋与虚竹之战虽然落败,但也让江湖群雄看到了他丁春秋的实力,神山上人应该清楚自己不是丁春秋的对手,故而不会自讨没趣。

    接着丁春秋就把手掌贴上神山上人的百会穴,将之前吸收的一些来自神山上人的真气传回给他。

    神山上人面上一喜,因为他本来已经快要达到“心意气混元功”大成之境,之前攻击丁春秋损耗的那些内力如果没了的话,他还要多修炼几个月才能功成圆满。

    再考虑到门人弟子大都身中剧毒,必须要面前这人来施救,他神山本人也被种下尸虫,全要仰仗丁春秋。

    更何况丁春秋还承诺能教他少林七十二绝技,那可是神山毕生夙愿。

    故而如同礼佛般拜下,向丁春秋表示效忠。

    随即,丁春秋挥手散去他之前用来吸引毒虫、毒蛇的木香,又给了他一些解毒灵药,之后就进入神山上人闭关的密室里盘膝坐下练功,也不管神山上人急急忙忙跑去救治门下弟子的事情。

    那个用来吸引毒虫、毒蛇的香,乃是和神木王鼎一样的材料。

    修炼化功大法需要源源不断的吸收毒素,而若无神木王鼎相辅来吸引毒物,很容易受毒素反噬。

    当年丁春秋有一名得意弟子,得他传授,修习化功大法,颇有成就,岂知后来自恃能耐,对他居然不甚恭顺。丁春秋将他制住后,也不加以刀杖刑罚,只是将他因禁在一间石屋之中,令他无法捉虫豸加毒,结果体内毒素发作,难熬难当,忍不住将自己全身肌肉一片片的撕落,**呼号,四十余日方死。

    丁春秋早便做过一旦没有神木王鼎后的准备,故而找了一些和神木王鼎一样的材料,付之以一些毒虫喜爱的香草香木,炼制出一种香料,点燃后就可以吸引方缘三里内的毒虫,在丢失了神木王鼎后,丁春秋一直以此来修炼化功大法。

    如今他也同样是以此来对付清凉寺。

    而一旦他把香气隔绝,毒虫毒蛇自然四散而开。

    半日后。

    密室传来敲门声。

    “请进。”

    丁春秋将内息搬运一个大周天后,说道。

    神山上人推门而入,看见丁春秋身上爬满了的毒虫毒蛇,心下一凛,又是一拜,小心翼翼的说道:

    “还请丁上仙传法。”

    他贪图少林七十二绝技多年,如今刚就为门下弟子解完毒,就按耐不住心中对上层武学的渴望了。

    丁春秋也不点破,直接向他诠释“般若掌”。

    丁春秋一边继续吸收毒虫毒蛇的毒素来炼体,一边向神山上人讲解这门“般若掌”。

    韦陀掌是少林派的扎根基武功,少林弟子拜师入门,第一套学“罗汉拳”,第二套便学“韦陀掌”。般若掌却是最精奥的掌法,自韦陀掌学到般若掌,循序而进,通常要花三四十年功夫。般若掌既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练将下去,永无穷尽,掌力越练越强,招数愈练愈纯,可说学无止境,到最后一掌“一空到底”,自这掌法创始以来,少林寺中得以练成的高僧,只寥寥数人而已。

    般若佛法讲究空无,使到最后一招‘一空到底’之时,既不是空,也不是非空,掌力化于无形,没有了色,没有了受想行识,色是空,声香味触法也都是空,掌力是空,空即是掌力。

    同时,般若掌还有对应的护体神功,它又是门攻守兼备绝学,绝对称得上是七十二绝技里的极品。

    少林七十二绝技中高深的武学,大都有匹配的内功,所以练成了“大金刚掌”的玄慈就无法练成本身特性相左的“般若掌”,并引以为平生憾事。

    同时般若掌与混元功特性相近,也更为适合神山修炼。

    神山的天赋也是颇为不凡,罗汉拳和韦陀掌在江湖中广为流传,会者不少,神山上人也早就拿来练过,再加上其本身武学造诣不低,仅仅一日后便在这“般若掌”上取得了进展。

    而那“心意气混元功”也在般若掌的带动下大成。

    丁春秋看着练成“心意气混元功”后欣喜不已的神山,心下鄙夷,嘴上却说:

    “很好,神山上人的资质天赋果然百年难见,本座传你‘混元一气功’,如果上人足够忠心,练成“混元一气功”后,本座再传你‘龙象般若功’,现在跟本座走,路上教你那‘混元一气功’。”

    神山喜不胜收,哪管丁春秋要带他去哪,再拜上一拜后,就跟着丁春秋出寺。

    丁春秋立即带着神山上人赶往天山“灵鹫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