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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的雪枫——呃,现在的小丫丫,感觉到了尿意,一个失控,下身黄河泛滥。丫丫难以忍受这种羞辱,一下子失控哭了出来。白秀英起身亲了下她又轻声哄道:“俺们丫丫这是咋了,不哭不哭噢,娘在噢!”
她将被子打开,屋里炭火烧得旺旺的,也不冷。闻道一股臭味,她笑着拿来尿布:
“娘的丫丫不急啊,娘这就帮你换!”边换还边道:“这是新尿布呢,娘可不用哥哥用过的给丫丫。”
“娘的丫丫不哭啊,娘疼啊!”
这个妈妈好好,可是,她也想院长妈妈,而且这种生活,对已经成年的她来说,简直太羞耻了!被换了尿布的丫丫有些愤慨,可是她又能怎么办?能跑开吗?不能!——但她可以饿死自己,她想。她坚定的忍住腹中的饥饿感。
白秀英想起婴儿都是直肠子,这边吃那边拉都正常。何况小小睡了不短时间,现在又刚拉完。
雪里二进大门就听到小姑娘哭声,心里跟猫抓的一样。将篓子里的野鸡递给肖美娘,忙不迭的跑向东屋。雪朵朵道:
“俺爹,你身上寒气重,俺娘坐月子呢,俺妹也小。”
手碰到门帘的雪里二低头泄气的往回走。雪小小道:“俺们去看妹妹吧。”
雪朵朵点头,雪云云将火钳子递给没精打采的老子,三姐妹施施然的往东屋而去。肖美娘都快笑出声了,顾虑儿子面子,赶紧低头。
雪山洪抱着雪千言,看儿子嘴角的淤青,想起小孙女那一拳的威力也心绪不定。见老婆子乐滋滋的样子,心里好奇又下不来台(天知道他为什么觉得自己下不来台!),轻咳了声道:“千言也饿了,英子能不能一起喂?”
肖美娘犹豫了下,看看雪千言:“得看英子奶够不够呐,千言这个子饭量可不小,要是丫丫也吃不饱咋办?”
“那你问问,紧着丫丫先吃,千言后头。”
“没事,千言五个月了,再缓缓就能加蛋羹了。”肖美娘照料过三个儿子、三个孙女,这点知识还是有的,何况她还会看书,懂些医理 。
雪里二看看雪山兴怀里的儿子,想起年前英子说的亲生的话,心道,果然还是不一样的!他就没想过他那三个闺女他都没怎么抱过!
雪山洪看儿子就来气,半点眼力没有!
“你去,看四丫头——”
“什么四丫头?要么叫丫丫,要么叫雪枫!”肖美娘来气道。
“雪枫?!”雪山洪诧异道。
“雪枫,我起的名,丫丫是小小起的!”
“丫丫不是丫头吗?”有什么区别?雪山洪不能理解。
雪里二不待他俩争完,直接进了东屋。
想饿死自己的雪丫丫,在白秀英将奶头放到她嘴边时,她就完全失了死志。算了,吃完这顿再绝食!
结果吃了一头汗后,她松了饭碗又睡着了。头还一点点的的,三个姐姐看着直笑,却又不敢笑出声音来,怕惊到妹妹。雪里二一进屋,大嗓门道:“媳妇,你还有奶不?丫丫够吃不?”
雪丫丫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惹来众人怒视的雪里二不明所以,但还是讷讷道:“俺咋了?”
雪丫丫循声看过去,根本看不见人,好吧,反正她现在近处也看不清东西,这让以前不近视的雪枫更加抓狂。
白秀英道:“小声点,吓着俺们丫丫了!”
雪里二“哦”了声,一七八的大个站在门边看小闺女,悄悄挪到床边道:“俺爹跟俺娘商量呢,说你这奶要是还有剩,让千言也吃点。要是没有,就让千言还喝米油汤。”
白秀英还没回话,雪丫丫一个伸手护住了她老娘的胸。那姿势——三姐妹哈哈笑起来,雪小小道:
“妹妹也护食呢。”
雪里二乐道:“丫丫吃饱了不?俺能抱会?”
白秀英这会子也有点累了:“把千言抱来——你可别让她吹到冷风。”
雪里二点头,刚要伸手,雪云云伸手拿过包被铺平,上手帮雪丫丫把小衣里里平整。雪丫丫就睁着眼睛四肢大开由着姐姐摆弄。模糊的,雪丫丫就想到了那个孤儿院的叫安凡的姐姐。安凡也像雪云云一样温和,属于没什么脾气的那种。上学成绩一般,好容易职高毕业,打工工资微薄,还想着回馈孤儿院,还会悄悄塞巧克力给她。可惜,那个姐姐,后来被一起打工的男孩子骗了感情,怀孕后还惨被抛弃,本来想拿掉孩子,奈何安凡体质问题,拿掉后可能都不会有孩子。院长妈妈劝她留下,孩子生下来后可以留在孤儿院。安凡也舍不得,奈何,因为安凡难产,不但孩子没留住,安凡姐也因大出血离世。
院长妈妈自责不已,觉得要不是她劝安凡姐留下孩子,她也不会有事。安凡姐临终前,只道:人生满苦的,但有院长妈妈和弟弟妹妹们,她也甜过。让院长妈妈不要为她难过……
雪云云低头,雪试试伸手,雪里二害怕想上前阻止。然雪丫丫只是手轻轻碰了下雪云云的脸。雪小小嫉妒道:“俺也要妹妹摸。”
小脸凑过去,自己拿起雪丫丫的小手摸了下脸,笑得咯咯乐。
雪里二:……
为什么他会挨揍。
雪山洪抱着雪千言在在灶房正等着着急,东屋笑声太引人了。肖美娘擀面条,用撕下来的兔肉丁加尖辣子炒了,眼尖的看到雪云云抱着雪丫丫出来 ,她惊道:“今个才生的,怎么给抱过来了!呛!”
雪朵朵道:“俺奶,俺爹让俺娘喂小弟,俺小妹不愿意,护着呢。”
肖美娘点了下她脑门子:“那也不能搁这,有辣椒,辣,呛!”
雪山洪把雪千言递给雪里二,自己手背到屁股后面过来看自家小四,眼见她眯瞪着又小眼睛,忍不住想上手碰碰她小脸。雪里二直接挡住:“俺爹,脸嫩,别啊。”
雪里二这一粗嗓子,把雪丫丫又惊了下,睁大了眼睛。雪山洪一看小孙女的眼睛,怔愣了下,对儿子低喝道:“喊啥!不是要抱千言给你媳妇喂奶?还不快去!”
他小心从雪云云怀里接过小孙女:“你这小胳膊腿的,抱着一会儿就累了!”
雪朵朵瞪着守不住妹妹的姐姐,跺了下脚。雪云云揉了下胳膊,三奶奶说小妹妹有几斤来着?
“俺爷,俺小妹有多重?”
雪山洪抬头:“呀!早上忘了称了!”
肖美娘早将锅盖盖好了:“早上香玉掂了,说有六斤八两。”
她那堂妯娌除了会接生,另一 个比较牛的本事就是掂孩子,误差不超过三钱!也是奇了,她掂孩子斤重很准,一掂其它东西,没一个准的。人都笑说她就专门是接孩子的。
雪朵朵不瞪她姐了,她可不像姐姐他们对数字没认识。六斤八两的小妹,加上衣服和包被少说有十来斤,姐姐抱着累是肯定的。
雪山洪抱着小孙女,见她秀秀气气打了个哈欠,柔声道:“哟,俺家丫丫这是困了啊!睡吧睡吧!睡饱了长高个。”
雪小小正拿着快奶奶给的兔肉在啃,一下子就停那了。雪朵朵抖了下肩膀,嘴抿着往灶后面去:
“奶,俺有点冷,俺来烧火。”
雪云云看看爷爷又看看妹妹,低头笑道:“俺奶,俺家丫丫香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