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峡谷地带血雨腥风,而陈平已抵达太平镇北。
这是陈平设立的秘密基地。
最初滞留于此纯属意外,但随着刘大壮他们的迅速发展,再加上被魏无央和楚兵联手羞辱之后,陈平的策略转变了。
他将合适的人分散开来,遵循以往的规则,平时互无联系,只有执行任务时才行动。
这些人没有固定的地点,也没有特定的身份,却始终为陈平搜集情报。
陈平的手指在地图上轻点,这张地图由他亲自完善,整个宁远城不会有第二份。
这里靠近京城,却又不至于太过引人注目,陈平从前世的经验中明白。
很多时候,战争就是情报的较量。
当然,这还不够,还需要在宁远和御北城之间打通一条道路。
但这需要耐心等待。
基地内开辟出一大片空地,此刻许多人正在训练,砍杀刺击,已颇具雏形。
这些都是刘大壮他们陆续送来的新兵,已有五百人。
等到宁远的事情解决,他们会随陈平返回御北城。
“世子爷,那些人送回汤国,会不会乱说?”一旁的王老三有些忧虑。
陈平来之前,先去了太平镇,见了那些俘虏。
惊讶地发现,除了楚兵外,还有两个与他们一同招募的新兵,是方程的人。
陈平直接让人捆绑起来,与其他镇上抓到的,一起送往汤将军那里。
仍是使用那个镖局,同样的手段。
“我只怕他们不说。”陈平面色阴沉,“手下的人竟让楚兵混进来,汤国以为杀了郭云城就没事了?”
情报陆续传回,陈平才得知郭云城提到了刘忠,不知方程和尤达会提及何人。
“我们的大将军,既要当忠臣,又想对得起百姓。”陈平冷笑一声。
实际上这种想法并无错误,甚至高尚,只是他生错了时代。
魏未央根本不是明君。
在陈平的计划中,要将宁远设为情报系统的中枢,不容许出现意外。
这样做,既是逼迫汤国,也是给予他一次机会。
“殿下,您让人画了楚兵的像,分发张贴,有何用意?”
朱三一见到陈平,便哭诉着跟了回来,这段时间他一直负责整理密码情报。看着世子爷的布局日益扩大,朱三更加努力学习。
陈平也乐于指点他:“之前是暗中施压,现在是公开逼迫,如果连百姓的意愿都不能让他清醒,那就无需再给他机会了。”
朱三的眼神充满敬仰,他记得老王爷曾说过,何人才有资格为王。只有天下人拥戴,你才能成为王。以前他不敢反驳,但内心并不认同。如今,他明白了。百姓的需求,才是天下的模样。有些人天生就知道,那就是王者!
世子爷便是这样的人。在大魏皇帝的打压、楚兵的逼迫以及陈图生的算计下,他仍能领导他们建立陈家军,还能消灭楚兵。朱三觉得,无人比世子爷更适合成为镇北王。并非因为他是镇北王唯一的子嗣,也不需要大魏皇帝的承认。朱三整个人都振奋起来。
此刻。
那座隐蔽的宅院内。
邓承平与其他三位将领正焦急地等待结果。
“等他们回来,我们得立刻转移,守备军盯得太紧了。”副将焦急地说,最近派出的人很多被抓,剩余的任务也遭到破坏。连城防军也不敢轻易露面:“我们的粮草快耗尽了,再这样下去……”
他的话未说完,但大家都明白,若拒绝城防军的庇护,他们只能返回楚国。
正议论间,外面忽然喧闹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副将皱眉:“应该是去太平镇的人回来了,我去看看!”
刚开门,箭矢便从高处疾射而下,楚兵猝不及防,瞬间有多人中箭倒地。
“敌袭!”
“快躲避!”
副将连忙喊着退入屋内,但他的呼喊无济于事。楚兵并未料到此处会被暴露,刚才还在准备宴席,迎接剿杀镇北王世子的士兵归来。
此刻,队伍大乱,士兵们拼命逃跑,顾不上方向。箭雨一轮接一轮,惨叫声此起彼伏。仅仅两轮,楚兵已有数百人伤亡。箭矢穿透门窗,钉在地上。邓承平等人不得不躲到桌下避箭。
片刻后,箭雨才停止。邓承平愤怒地抓起剑,冲出门外。其他将领也紧跟其后。
“准备战斗!”
“杀!”
幸存的楚兵纷纷站起。
蹄声、脚步声从前方传来,震耳欲聋。邓承平咬紧牙关。
领头之人正是方程,银盔黑马。与以往不同,他的眼神充满杀气。
方程一马当先,率先冲入战场。
紧随其后的都是他手下的老兵。
"守备军!"
"方程,你竟敢违抗命令!"邓承平怒不可遏,想要质问,想要威慑。
然而对手已经近在咫尺,方程猛然俯身,手腕一翻,长枪顺势横扫。
鲜血四溅,瞬间就有四五个敌人倒下。
"遵大将军之命,杀楚兵!杀!"方程举枪高呼。
身后的士兵也跟着冲上:"遵大将军之命,杀楚兵!"
他们闯入楚兵阵中,疯狂厮杀。
楚兵被乱箭射中,本就混乱不堪,来不及拿起武器,此时守备军杀来,只能匆忙应战,很快就死伤惨重。
"方程!"邓承平嘶吼,喉咙都喊出血了。
他怎敢如此?
汤国怎敢如此?
他们难道不怕大魏皇帝的震怒?
守备军的人全都疯了吗?
然而无人回应,方程抽出箭矢。
寒光一闪,副将推开邓承平:"将军快走!"
邓承平眼睁睁看着副将被箭射中咽喉,气息全无。
他咬牙翻身上马。
"撤退,快撤退!"
邓承平一马当先,向另一个方向逃窜,身后只有寥寥几个楚兵跟随。
"大人,追吗?"小兵询问方程。
前方,是城防军的管辖范围。
"撤!"
"大人。"
"来了。"
赵长春圆润的脸庞紧绷,"把门带上。"
江若水顺从地关门后,又回到原位。
"你知道陈平最近在策划什么吗?"
听到这个名字,江若水脸上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扭曲,但他迅速掩饰过去。
"听说镇北王世子在制盐,又在酿酒。"
"世子也不是一般人,突然连续行动,下官……"江若水谨慎地观察赵长春的神色,犹豫地接着说,"下官担心,世子爷可能有别的意图。"
"哼!"
赵长春冷哼一声,瞥了江若水一眼。
"陈平的能力,本官还不清楚吗?江若水,你和陈平的事情,本官一清二楚。"
科举金榜上有陈平和江若水的名字,还是他暗中运作的结果。
否则,别说状元和榜眼,连进士及第的名单都不会有江若水和陈平。
"大人对下官的恩情,如同再生父母,下官永生难忘,定当肝脑涂地以报!"
江若水跪在地上,毫不犹豫地表达自己的忠诚。
"江若水,你是个聪明人,你背后的小动作,本官并非不知,只是懒得追究。"
"但是,事不过三。"
赵长春目光锐利,"陈平的事情败露,你在其中推波助澜不少,只是因为本官撇清了关系,才没跟你计较。"
“现在,陈平已被陛下钦点为状元,你可别做出糊涂事。”
江若水的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大人!下官怎敢!还请大人明察秋毫!”
“算了!”赵长春不愿再与江若水争论这些,只说:“不论是制盐还是酿酒,哪个正经的贵族子弟会去从事这些?陈平虽赢得了六艺大比,但他对朝廷并无太大兴趣。”
“江若水,这次你成功了就是成功,但若失败,就必须乖乖收手。”
“毕竟,败一次就已经够丢人的了。”
江若水低下头,他的表情难以看清。
“是,下官明白了。”
“你可以退下了。”
江若水离开时,脸上满是阴郁。
“大人,您不是……为何反而劝江若水收手呢?”一个人从屏风后面走出。
赵长春冷笑一声,“江若水是不会罢手的,他心高气傲,怎么可能甘心承认自己不如陈平?”
“原来如此。”来人笑道,“大人的智谋真是高明。”
…………
陈平并不急于赶路,兴致来了就骑马,累了就躲进马车里。这一路上,他过得极其惬意。
五天后,他们到达了顺天府。
“直接去顺天府府衙。”
魏无央赐予他的盐矿原本是官府的,因此陈平需要先与顺天府府衙联系。
“你们是什么人!”
顺天府的衙役气势汹汹地挡住了陈平一行人。
“大胆!”朱三脸色严肃,出示令牌,“镇北王世子在此,谁敢放肆!”
衙役们被吓得一跳。
领头的衙役使了个眼色,让人进去通报府尹,然后满脸堆笑地迎上前,“不知镇北王世子驾到,多有冒犯之处,还请世子爷原谅。”
“请进吧。”陈平并未提及是否计较,直接迈步进入顺天府衙。
尽管陈平仍是平民,但“镇北王府”的名号让人不敢轻易得罪。
顺天府府尹是个胖子,气喘吁吁地跑出来。
“见过镇北王世子!”王光一边行礼,一边大口喘气。
“府尹大人不必多礼。”陈平礼貌地回礼。
王光立刻笑容满面,“昨日已接到消息,世子爷今日会到。”
“我已经为世子爷准备了接风洗尘的宴席,世子爷请这边走?”
陈平微微一顿,没有拒绝,微笑着点头,走在王光身旁。
“世子爷,这次我特别请来了顺天府的青娘子。”
王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位青娘子不仅貌美,音乐技艺更是独步天下!她的琵琶演奏,听过的人都赞不绝口!”
陈平笑了,“那我就得见识见识了。”
“哈哈哈!这本来就是为世子爷特意请来的。”王光嬉笑着说。
陈平没有发表意见。
他在执行任务时,见识过无数美女,普通的美貌对他来说可能并不吸引人。
出席宴会的,除了陈平和王光,还有几位顺天府的下属官员。
很快,陈平就见到了王光口中所说的青娘子。
与名字相反,她穿着红色的纱衣,姿态袅娜,眼角微微上扬,带有一抹红痕,配以额头的贴花,眼神流转间,令人魂牵梦萦。
确实是个美人。
这位青娘子,就算与楚国的月灵公主并立,也毫不逊色。
虽然她缺少了几分皇家的尊贵,却多了几分引人入胜的妩媚。
美人赏心悦目,追求和欣赏美,是人的天性。
陈平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青娘子身上。
青娘子似乎有所察觉,向陈平盈盈一笑,纤细的手指拨动琴弦。
空灵而又略带哀愁的琵琶曲响起。
陈平拿着酒杯的动作微微一顿,眼神中多了几分深意。
这位青娘子的琴艺确实出色。
一曲完毕,全场响起一片喝彩声。
“好!果然不愧是青娘子!”
陈平也鼓掌赞赏,与青娘子的眼神交汇。
青娘子微微鞠躬,没有说话,然后退下了。
“哎?”她一退,王光便显得尴尬,“怎么这么不懂事,还……”
“府尹大人,无妨。”
陈平平静地打断了王光。
王光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青娘子本来就是为陈平准备的。
直到宴会结束,陈平也没有再见到青娘子。
当他来到王光为他准备的厢房时,眼神微沉,关上门后,直接走向床榻。
“唰!”
陈平掀开帷幔,露出了床上的美人。
“青娘子。”
躺在床上的美人正是青娘子。
她掩嘴笑道:“世子爷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陈平没有回答,他确实在宴会上从青娘子的眼神中猜到了她的意图。
“世子爷。”一双玉臂环绕上陈平的脖子,“春宵苦短。”
青娘子贴近陈平的脸颊,轻轻吹了口气,“让奴婢服侍您,如何?”
陈平伸出手按住青娘子的肩膀。
主动投怀送抱的美人,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么,就有劳青娘子了。”
“唰——”
帷幔再次拉上,床上的影子在烛火的映照下摇曳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