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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取众人对陈寒的种种指责之后,朱元璋确实认为这些人言之有理。
于是,他略微思索片刻,毅然宣布:“万事皆应以人为本,而非纠缠于琐碎之事。
既然陈寒之举顺应天道民心,我辈便不应因他个人之事及其可能引发的负面影响,乃至将来以此为由头的恶性事件,便轻易将其定罪。
有人欲将百姓怨愤之事诿过于陈寒,指其故意煽动,这些都是我等的揣测而已。
正所谓,百姓认可陈寒,那就足矣。
倘若其他人意图效仿陈寒,自有其道可行,前提是他们必须具备足够的修为,且能让黎民百姓心悦诚服。
对此,朕半个字都不会多说。
此事到此为止,立即释放李少尧。”
待朱元璋定论之后,群臣皆面面相觑,一时语塞。
只知陈寒这次可谓是踏上了幸运之门,不仅自身得以豁免,就连麾下的部属也能安然无恙。
……
李少尧获释后的首日即找到妻子问责:“你是否曾私下拜访过陈大人,向他哭诉求援,或是对他有过何等威胁之辞?”
妻子见状,眼神闪烁,被逼急之下脱口而出:“堂堂大修士,却在背后议论他人是非,真是有失体统。
可不是么?
你身为官职之人,并未给家中带来半分好处,反而时刻给人带来危机感。
此次之事,那人自焚以示抗议,若是下次波及到你,你若遭遇不幸,我们全家该如何是好?”
李少尘听到此言,怒火中烧,毫不犹豫地挥出一道灵力之掌,击向了自己的道侣清瑶仙子。
“你怎能如此质疑尊者!尊者不仅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我修行途中的引路人。随侍在其左右,是我修炼生涯中最珍贵的机缘。你这妇人,真是肤浅无知,我留你又有何用?今日,我便要与你断绝道侣之情。”
清瑶仙子惊愕万分:“你说什么要与我断绝关系?你可知道,若非我去向尊者恳请,若非我请动陈真人出手相救,你如今还能安然立于此处吗?你应该对我感恩戴德才是,我说的全是真言,一字未虚。”
清瑶仙子掩面而泣,深感无辜。但李少尘却愈发愤慨:“你以为所有人皆如你般狭隘?陈真人在我面前从未提及过你的丝毫过错,更不曾透露是你去找他施压。但我心中清楚得很,你是什么样的人。只因我没有助你弟步入修行界,他如今困顿流离,不得不返回故里。你弟一心渴望留在京都,借我之力为所欲为。因此你内心积聚了无尽怨念,每日在我面前絮絮不止,我并未理会。你以为是陈真人给了我太多的压力,让你感到生活动荡不安。殊不知,陈真人公正无私,便是其亲大哥前来寻求官位,他也未曾应允,他又怎会应允你呢?还想让我向陈真人求情,让你弟踏入仕途,他有这样的资质么?
岂料,当晚清瑶仙子竟毅然选择了自缢身亡,或许是对李少尘的羞辱无法承受,亦或是她的伪装已被彻底揭穿。她的确心中充满怨念。
当年陈寒真人慧眼识珠,将李少尘收归门下,留在身旁指导修行。起初,清瑶仙子并未奢望成为官眷,只愿在京都有个安身之处,总好过回到故乡,日日忍受沙尘侵袭的日子。
然而,李少尘在陈寒真人身边修为日益精进,最终竟然受到朝廷的提拔,封为正七品修士,地位等同于他们县城的城主。而且还是京畿之地的高官,比起县城城主要威风许多。
于是乎,清瑶仙子一夜之间成了众人攀附的对象。昔日的灾民同乡闻讯后纷纷上门求助,希望能通过李少尘获得修行职位,甚至有人甘愿做其身边仆从。然而,李少尘一一婉拒,即便是清瑶仙子的胞弟,也是跪地哀求,希望能在京都谋得一席之地,像他的姐夫那样得到修行的机会……
然而李少尧深知,他的内弟实乃凡夫俗子,对此并未应允,因此夫妇间便滋生了深深的嫌隙。如今李少尧遭逢此变故,其妻便立刻寻至陈寒面前痛哭流涕,倾泻怨气。
李少尧归来之后自是心中不悦,却未料及,妻子竟会选择自缢谢世。幸亏林幼薇携同夏荷与冬雪三人携带灵丹妙药来访李少尧,恰好撞见此惨剧。四位修炼者果断施救,方使得她免于一劫。
李少尧深感愧对陈寒。毕竟陈寒对他寄予厚望,精心培养,然而此刻他却发现,自己之妻竟然去苛责他的恩人。
“林仙子,请代我向陈前辈传话,言明我妻行事轻率,给他带来了困扰。日后我李少尧必以更高的修为成就,回报他的恩情。”
岂料林幼薇听完这番言语,只是轻轻一笑,回应道:“实则今日带着夏荷和冬雪二人前来探望你,也是我私自决定,并未经陈前辈首肯。你可知道其中缘由?”
李少尧摇头不解。
林幼薇回答道:“原来陈前辈实在无暇顾及你是否受到委屈,更无法分心关注你妻是否会走上绝路,他的精力太过宝贵。他把你从修炼界的险境中拉出,便是要告诫你,随侍在他身边,他绝不容许任何弟子落后。但他确实也无法分身乏术去关心太多琐碎之事。
你在陈前辈身边勤奋修炼,取得显着成果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繁琐之事,不必多做解释,他未必记得住。就在他援手救你当日,他忙完早朝之后,便赶往一处正在建设的洞天福地,查看那些大户人家的府邸修建进度;又去聚宝门外察看大道铺设状况;紧接着回到商务殿,审阅近期商品流通情形;还需召唤包括家父在内的浙江商会会长、江左商会会长、徽商商会会长等众多商贾巨擘,听取他们这段时间内的商贸进展汇报。
午后,他又需亲临漕运署,与官员们商讨砂石、木材、铁矿石的运输事宜。待到夜晚时分,他还需修订大明商会的各项规制,撰写第二版的大明商会论着,以详述商会现今所取得的重大成就。所以,他需要收集各类情报予以综合汇总。
李提举你想想看,他现在哪还有那么多空闲处理你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呢?他每日里忙得连喘息片刻的机会都没有,恨不得把用餐和休息的时间也挤出来。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仍然不惜耗费大量修为替你澄清冤屈,你应该清楚他对你的重视程度何等之高。而这些口头的解释并不重要,关键在于如何追随在他的左右,协助他一起完成那些看似艰难无比的任务,这才是真正的重点所在。至于其他的一切,无需赘言。陈前辈心里明白,你也应当理解。”
林幼薇此言让李少阳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看似她是在揭示陈寒并未过分关注他们,实则直言陈寒即便身陷繁忙修炼之中,仍不惜耗费修为之力,助其洗脱嫌疑,更甚至是从幽冥牢狱中将其解救出来。这无疑是深切的关注与照料。
也许陈寒的关切并不会流露于言语之间,也无法使人瞬间心生感动,但他那份默默的守护以及他对弟子的庇佑之情,却时时刻刻存在着。
这样的理解让硬汉李少阳在听完这段话后,竟然忍不住热泪盈眶。
次日清晨,当李少阳出现在丹青司时,所有同僚见到他,皆报以淡然而又默契的笑容,并未有过分的言语表露。这就是跟随陈寒左右的所有丹青司修士们所领悟到的务实修炼精神——摒弃繁文缛节,共同砥砺前行。
陈寒也很快就来到了丹青司。李少阳看见他,连忙上前深深施礼:“恩师!”陈寒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在丹青司报过到,速回炼器阁。方才收到两艘载满灵铁矿石的飞舟,立即安排炼化成灵铁。至于织造坊那边,务必尽快研制出第二台水能纺灵线机与第二台水能织灵布机。”
听见陈寒这般直截了当地发号施令,李少阳内心更加敬佩林幼薇,对陈寒的理解可谓入木三分。果不其然,没有那些客套之词,陈寒直接给他布置任务,甚至没有时间询问他出狱后的感受。然而不知为何,这种缺乏温情话语的指示,李少阳听起来却是倍感熨帖。他深感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信任,陈寒把他视为自己人,不为琐事而疑虑,只放心交付重任。
李少阳闻声,即刻高声应诺:“谨遵恩师之命!”随后便以满腔热情投入到修炼与工作中。
与此同时,乾清宫内的书斋中,朱元璋翻阅着锦衣卫自江南送来的密报,不禁冷笑一声:“夏松真是胆大妄为,一次又一次,竟在短短十日内,诓骗二十余位修行商人,搜刮百万条灵布。他是如何想的?为了修炼资源欲壑难填吗?难道他不清楚这些宝物背后牵涉的是走私者的罪行?他不过借用陈寒之名罢了。此事不必多言,直接拿下!”
蒋瓛在一旁暗自欣喜,正等待着这个向陈寒施压的机会。他一直看不惯陈寒那套行事作风,认为陈寒凭借旁门左道爬上高位。因此此刻他已谋划好,定要给陈寒一个下马威,让他明白,即便身边之人,亦未必皆能严守法则......
朱元璋瞥见陈瑾桓的面色变化,沉吟片刻,“待吾前去会面陈寒后再行擒拿之事。”
陈瑾桓面色更显颓丧,心中暗叹,原来老祖宗心中仍旧挂念陈寒之贤能。
奈何世事难料,陈寒即将成为老祖宗的乘龙快婿。
当朱元璋步入灵枢司之时,陈寒正专注于研习《大明仙报》的二期编纂事宜。首期出版,便引得天地共鸣,反响卓着,无论京城内外,区区三千份仙报已显得供不应求。百姓观此奇异之物皆感新奇,商贾之人目睹报纸,则纷纷争购。
在这短短十日内,陈寒费尽心力,总算稳住了江南织造界的动荡之心。恰逢此时,朝廷趁机将诸多秘闻广为传播,以至于众多商贾受其蒙蔽。如今,《大明仙报》再次发布,那些商贾才懊悔不已,只恨未多等数日。
然而当他们寻至陈寒妻兄夏松处理论时,夏松早已摆出公平交易的原则,言辞犀利:“此事乃尔等不知晓内情所致,我先行得知,故以金银换取,乃是自身修行所得,汝有何可怨?若不满,自去找官府评理便是。”
商贾们知夏松乃陈寒妻兄,亦无可奈何。
朱元璋直接将锦衣卫所探得的情报摊开在陈寒面前:“看样子你这位妻兄真是胆大包天。然而有他相助,我们无需耗费过多精力便可收回百万匹仙绸。既然如此,抄家之事便交给他处理吧。
对此,陈寒并无多言,之前早已与人议定,此类人事皆可置之不理。然而谈及妻子的看法时,他开口道:“她之意如何,还需我亲自询问。”
朱元璋点头应允:“那便劳烦你告知于她,不过令尊倒还算清明,未曾涉足此事,甚至还多次告诫夏松要为人正直、行事公正,因此他不必牵连其中。真正该受罚的是夏松此人。
此次针对走私者的公事公办之举,你又是如何看待呢?”
陈寒的回答让朱元璋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