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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到一个老鼠就地一滚,变成了个三十多岁的瘦男人,都吓了一跳。
王七虽然预料到可能会有变化之术,但是真看见了,还是略显惊讶。
萧洞玄护在谢将军面前,提防这个男人对谢将军行刺。
谢将军倒是面不改色。
这个人感受到众人的敌意,立刻跪了下来,磕头求饶:“谢谢各位不杀之恩!”
他双手双脚都紧紧贴在地上,示意自己并没有不轨之心。
谢将军说:“站起来说话。你是何人?来自何处?”
此人不敢站起来,从趴着改为跪着,说:“小人来自湖北沔阳,自幼家徒四壁。出生时,我爹便给我取名为张四壁,希望我凿壁借光,博得一份功名,不再吃苦受穷。”
王七道:“我还以为你是老鼠成精。”
之前他以为宋鱼竿是银子成精,后来发现他是银伥。
动物修炼成精恐怕不会比人修炼成仙容易。
张四璧对王七也恭敬有加,说:“回这位公子的话,小人不是老鼠成绩。小人是得蒙高人传授,学会了变化之术,但是只能变成老鼠,不会变成别的。”
王七问:“变成老鼠有什么好处?你是怎么学会的?”
当初王七经历过板桥三娘子之事,亲眼目睹女人把男人变成驴和牛马。不过变成牲口后只能做苦力,没有任何好处。
而变成老鼠比变成驴也好不了多少。
张四璧磕了两个响头,说:“如果我实话实说的话,诸位大人能放我一马吗?”
王七望向谢将军。
谢将军是此处的主政之人,所有的权力都在谢将军手上,王七不敢越俎代庖。
一切都要听谢将军的意见。
而张四璧从笼子里放出来之后,就一直正对着谢将军磕头。
他早就发现了谢将军才是这里权力最大的人。
谢将军不苟言笑,说:“张四璧!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你先招,招完之后再说。放不放,得看你的诚意和本将军的心情。”
张四璧叹了一口气,就把自己的来历说了一番。
原来张四璧自幼贫困,却苦读诗书,可惜文曲星完全不眷顾,于读书一道没有多少天赋,只知死记硬背,不会举一反三,一直考到三十多岁时,还没有任何功名。
读书是耗钱之事。
张四璧家本来就不富裕,被他读得更穷了。
他曾经娶了个媳妇儿,因为多次落榜,后来媳妇儿跟他的一个同窗跑了。这个同窗考到了功名,后来外放,当上了知县。
人比人气死人。
再后来,张四璧父母先后病故。
百无一用是书生。
张四璧四体不勤,五谷不生,根本没有谋生之道,这辈子读书也熬不出头,人生无望。他变卖家产,安葬好父母之后,就想着一死了之。
母亲头七那天,他打算上吊自杀,却被一个过路的女人救下来。
这个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但是观其行听其言,感觉像是活了七八十岁。
女人出手相救,问他为何自杀。
张四璧满腹委屈,倾吐一番。
女人笑道:“男儿志在四方,小小挫折便寻死觅活?枉称大丈夫!你爹妈辛辛苦苦把你抚养长大,你就这么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吗?不说光耀门楣、光宗耀祖,起码要传宗接代、留下香火。你这一死了之,岂不是懦夫?”
张四璧哭着说:“我活到三十多岁,一事无成。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自己又不懂挣钱,就算是卖身为奴,恐怕也无人要,嫌弃我老。”
“你四肢健全,不呆不傻,何愁无法立足?既然能识文断字,出去给人家当个记账先生,或者去帮人写信,也是个营生。”
女人好一通安慰,句句都在理。
张四璧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只是痰迷心窍,一时糊涂而已。听女人这一番劝说,慢慢卸下了寻死之心。
而女人自述家中也遭受惊天变故,也曾想一死了之,不过心愿未成,死不瞑目,所以继续活着。
二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张四壁这才得知女人叫钱采薇。
……
听到此处王七大吃一惊。
难道这个钱采薇就是自己曾经的干妈,后来的干姐姐?当初和钱采薇分别时,钱采薇说两个人可能很快就会相遇的,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听到她的名字。
“你碰到的这个钱采薇,有没有说她曾经碰到一个宝盆?”王七问道。
“宝盆?那天她没有说。但是后来我们混熟之后,她就跟我说了。您怎么知道她有个宝盆?”张四壁问。
“这世界太小了。救你的女侠是我的干姐姐!既然是我干姐姐救了你,那就约等于我救了你,你可不要糊弄你的救命恩人。”王七说。
谢将军对宝盆很感兴趣,便让王七介绍介绍。
王七便把宝盆的事情三言两语简单说了一遍,尤其强调最后宝盆把李满弓的父亲还原成了婴儿之事。
谢将军道:“我也听说李满弓的父亲出了变故,他们说李老将军返老还童,当时我还不相信,现在才知道居然真有此事。不过扯远了。张四璧,你继续,你是如何学得变成老鼠的变化之术。细细说来。”
张四璧便继续讲。
他听从钱采薇的意见,给人家写信挣钱。
这时候识字的人不多,一般的读书人自重身份,觉得有辱斯文。正因为如此,张四璧才有一条活路。
张四壁发现钱采薇似乎有要事在身,没有离开,而是待在张四璧的身边,帮张四璧接活找活,倒是可以互相照应。
时间一长,两个人感情愈加深厚。
张四璧见钱采薇孤身一人,心生爱慕,想娶她为妻。
可是囊中羞涩,难免自卑。
钱采薇是见过世面的人,若是整天跟着他吃糠咽菜,恐怕委屈了她。
(王七听到此处,不由感慨。钱采薇本是老太太,被宝盆还原成三十多岁的女人。这张四璧究竟知不知道钱采薇今年究竟多大?如果他知道了,还愿意跟钱采薇在一起,那说明两个人是真感情。如果不知道,王七也不打算告诉他,等时间到了再慢慢暗示。)
张四壁想多挣点钱,可惜没有门路。
有一天钱采薇和张四璧告别,她说她要嫁给一个有钱人为妾,已经托媒婆说好了婚事,定下来过门的日子,一段时间后,就要嫁过去了。
张四璧如遭雷劈。他打听这个有钱人叫李善臣,父亲是大将军。家里妻妾成群。
钱采薇居然要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