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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这才明白,原来刚才都是幻境。
他和钟无为一样,经历了层层考验。
钟无为在最后一关失败。而自己根本没坚持多久。
刚才听完萧东玄的故事之后,王七还觉得钟无为意志不坚定,这么简单的环境都没有看破,以至于功亏一篑。
现在想来,自己比钟无为差多了。
看花容易绣花难。
王七再也不敢轻视别人。
他对万回说自己道心不稳的评语也心服口服。
自己还是心浮气躁,经历的事情太少。
万回和尚笑道:“你也不用太过难受。人人都有心魔。不必刻意回避,以后好好克服就是。不管如何,这门咒瓦之术,我已经传授给你了。这是货真价实的法术。日后你好好琢磨,切忌破戒,也不要轻易使用,除非是迫不得已。如果你诚心卖弄,或者为非作歹,那破瓦之术就会失败,甚至还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恶果,比你刚才幻境的考验的后果要严重得多。”
王七听进去了,又问道:“万回大师,你是不是知道我会经历什么考验?”
万回和尚双手合十,道:“佛曰不可说。”
王七嘟囔道:“又来这一套……佛祖喜欢说话说半截?”
万回和尚道:“你还是好好睡觉吧。天亮后,有任务交给你。”
王七在这个晚上怎么也睡不着了,辗转反侧,思来想去,既对不起邓无影,又对不起谢二娘,越想越后悔,越想越愧疚。
好不容易才挨到了天亮。虽然人很累,但是解脱了一些。
万回和尚把王七和邓无影召集过来,说:“现在有个任务交给你们,你们一起去完成。非常重要,也非常邪门。”
王七心里一紧,问:“什么任务?”
万回和尚说:“案子发生在甘肃凉州一带。朝廷工部派遣了多车队运送极为重要的货物,那里有一条必经之路,名为羊肠道。最近每次从羊肠道过的时候,车队就会出意外,货物不翼而飞,根本没有看到强盗。车队人马都说自己身受重伤,现场的确血腥味十足,可是偏偏毫无伤痕。有的人说是车队的人监守自盗,有的人说是附近有怪力乱神作祟。这是我们钦天监的工作。你们准备准备。如果任务完成得好的话,奖金很丰厚哦,要知道工部那些大佬可是都很有钱的。”
这个案子听起来比之前经历的案子要诡异得多,因为根本不知道调查的对象是谁,是什么……
邓无影也问道:“运的是什么货?药材?珠宝?粮食?”
万回和尚道:“非常危险,却能保家卫国的货。”
“具体是什么?”
“不可说……”
“大师你!”
王七一边听着万回和尚吩咐任务,一边听着华严寺内的和尚们念经。
念经的梵音让他心态平和。
不过他还是下意识地问道:“危险吗?”
万回和尚一本正经道:“不算很危险。”
王七明白了万回的套路,道:“看来很危险。可是我们现在在山东。山东和甘肃隔得太远了吧?等我们跑过去黄花菜都凉了。难道要八百里加急?”
万回和尚指着萧洞玄的禅房方向,道:“那不至于。别忘了,咱们有萧洞玄。这是佛祖帮我们去查案。”
“他怎么帮?”
“昨天跟你说过,萧洞玄的画门之术威力巨大。他给你们画一扇门,门开在甘肃凉州。你们就从可以从门里面直接穿到甘肃。”
王七赞道:“非人哉!”
邓无影也忍不住惊讶道:“这也太神奇了吧?如果朝廷想用兵,直接让萧先生画门,把兵运过去,都不用后勤辎重了!”
万回和尚笑道:“想得美!萧先生画出来的门,一次只能送一两个人,而且这一两个人命不能太硬,身上的职责不能太重,否则过不去。”
王七问:“什么意思?”
万回和尚道:“同一扇门可以把你从山东运到甘肃,但是不能把我运过去,也没办法把展县令、李满弓这样有官职在身的人运过去。不然的话,天下可就乱了套。”
王七道:“看来大师的命比我们重……”
万回倒也不否认,嘿嘿笑道:“你这么想也没错。不过萧先生受了重伤,他的右手被李满弓的箭射坏了,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你们也好好养伤吧,潜心练习你的穿墙术和咒瓦之术。查案时用得着。这也是邓姑娘加入钦天监的第一个案子,希望办得漂亮。”
邓无影点点头。
她的影子迟疑了片刻才点点头。
梅姐似乎不太愿意去甘肃凉州。
不过众人都没有在意。
王七肩膀的伤口还在制造疼痛。他轻轻摸了摸伤口,问道:“李满弓不会追到华岩寺来吗?”
万回道:“那倒不会。现在李满弓是惊弓之鸟,害怕有第二个像萧洞玄这样神秘的人去刺杀他,躲在家里不敢出来。而且现在他没有调令,不能私自调动部队跑得太远。若是派遣一般的家丁护卫,也找不到你们。况且华严寺上面也有人。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上面有谁呀?”
“你问得太多了,好好休息吧。”
……
在华岩寺的这几天,三思和尚经常来给王七、邓无影、萧洞玄三个人换药。
三思和尚有一副看破红尘的得道高僧的模样,看这三个人的眼神并无区别。
难道他真的放下了邓无影?
七天之后,萧洞玄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继续作画。他在华严寺的墙上画了一座城隍庙。
庙门口有一扇门。
萧洞玄画完这幅画,大汗淋漓,嘴唇变成惨白色,可见耗尽了心力。
万回和尚道:“辛苦萧道友了。”
“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萧洞玄指着门,对王七和邓无影介绍说:“这是甘肃凉州的一座城隍庙,我以前在那里借宿过几个晚上。此处距离羊肠道约莫有十里地。你们要都走几步。”
王七讪笑问道:“萧先生,您能不能直接把我们送到羊肠道?”
萧洞玄摇摇头,道:“那不行,因为我只能画我曾经见过的地方以及我呆过的地方,不然的话。不然的话,我只能画得像,而不能画出门。”
王七道:“您还去过甘肃啊?”
萧洞玄道:“我当年为了找同心人,走遍全国山川河流,甘肃自然也去过。羊肠道附近的邪魅很多。你们去了之后千万要小心。”
王七始终惦记着谢二娘,担心去查案会影响自己寻妻,便问道:“大师,去甘肃会不会看到我师傅?”
万回道:“有可能。我们得到了情报,说有人在羊肠道附近看到了崂山派道法的身影。可能是你的师父或者是你的师兄弟。所以才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们。”
王七放心了一些,可是又担心查案中的危险,若是碰到李满弓这样的人,九死一生!
如果碰到类似萧洞玄这样拥有神奇道术却心术不正之人,更是要倒霉。
王七憨笑着请教萧洞玄:“如果我们在甘肃碰到危险,您能不能把我们从画卷里拉出来呀?这样我们就脱离危险了!”
萧洞玄正色道:“那不行,隔得太远了。法力够不着。你们通过画门到达甘肃,就是本人到了甘肃,我在画中看不到你们了。”
王七略感沮丧。
萧洞玄摸出一张纸,递给王七,道:“这里还有一张地图,方便你去寻找。”
众人又交代了片刻,再无疑问。
王七便和邓无影一起朝着墙上的门走去。他们化作一阵青烟,钻进墙上城隍庙的门里,消失在画中。
萧洞玄望着墙上的画,问:“他们会碰到他吗?”
万回和尚道:“躲不过的。或许天下的安危,就系在他们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