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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景渊和蝶城检查完李大人和高大人的尸体后,从停尸房出来,见景渊额头微微渗出的冷汗,蝶城忍不住嘲笑道:“平时看你胆子挺大,怎么一进到停尸房就吓成这样了。”
景渊挺挺胸,强装镇定说:“我...我哪里害怕了。”
“不害怕,怎么某人会是那种表情,腿还在那里不停地抖呀抖。”蝶城奚落道。
“喂,我哪里有抖呀抖,这大晚上的停尸房里多么恐怖呀,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一点都不像个女人。”景渊回击道。
蝶城毫不示弱道:“我本来就不像个女人,我就是个女人。”
“你才不是女人。”
“对,我不是你是行了吧。”
“你...”景渊无言相辩。
蝶城顿时以一种胜利者的高傲神态藐视他,进屋去见太傅。
太傅无奈道:“离很远就听见你们两人在吵吵了。”
景渊说:“都是她,我才懒得跟她吵。”
“我还懒得跟你吵呢。”蝶城狠狠一瞥。
太傅说:“好啦,尸体查的怎么样了?”
蝶城回:“回太傅大人,工部侍郎李大人的尸体解剖,只是发现气管局部充血水肿,分泌物略有增多,应该是感染风寒引起的呼吸性疾病,并没有发现其他致命伤害。”
太傅问:“那高大人呢?”
蝶城继续说:“璧山县令高大人的尸体解剖,体内也没有发现什么致命伤害,但是检查尸体的时候发现他的后颈肿胀,如果是从山崖上滚落撞到□□的岩石或树干,那从山崖滚落下来的力量也足以导致出血或者骨折,但是并没有,从肿胀的痕迹来看更像是手刀的形状,应该是人为造成。从伤势来看,手刀的力度足以导致昏迷。从颈部血肿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在死前一段时间留下的,而且我还发现高大人腋下有淤青,应该是拖拽所致。这也就是说死者是在死前被人击打颈部导致昏迷,昏迷后被人拖拽至树林,一段时间之后,凶手才把他勒死,推下悬崖。”
景渊疑问:“为什么要过段时间呢?难道还等着他醒来再将其勒死?”
蝶城摇摇头:“我感觉将高大人打晕的是一个人,而杀害他的另有其人。根据老大爷的说法,可以确定是秦羽落将其打晕并拖拽至树林里,可能她只是偷得高大人的邀请函,就急忙赶去李府参加寿宴。而真正想杀害高大人的凶手,途经树林,看到高大人躺在那里,便趁机勒住高大人脖颈,高大人受到刺激醒来,努力反抗,但也无济于事。凶手勒死高大人后,便假装高大人去驿站偷取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太傅点点头:“这个分析还是能够说得通的,而且时间都能对上。”
景渊问:“那杀害李大人的凶手呢?”
蝶城说:“现在还不能确认,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景渊说:“当务之急,先把林千宿和秦羽落抓住,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知道些有用的信息。”
——
“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吧?”景渊推搡着蝶城来药王谷找尘瑾,来到门前,蝶城却迟迟不进。
“只要有利于我尽快抓住林千宿,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是我们事先有约,你可不要说话不算数。”景渊直接将蝶城推了进去。
碧君婆婆正在院子里晒药材,蝶城问:“婆婆,尘瑾呢?”
“她出去了。”婆婆面色不悦。
“婆婆,你不是平时不让她出门吗?”蝶城问。
婆婆轻叹一声:“她也长大了,我管不住了,原来说什么都听,现在知道反抗了,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吧,我老了,不再想多管。”
蝶城安慰道:“婆婆,您别难过,我们这就找她回来。”
婆婆只是挥挥手,继续收拾药材。
景渊将蝶城拉出来,问:“现在怎么办?”
蝶城说:“跟我来,我知道她在哪里。”
景渊随蝶城来到怪石堆,尘瑾还在那里练习吹树叶。景渊想喊她,蝶城捂住他的嘴,将他拉到一边。
景渊挣开:“你干什么?”
蝶城问:“你有没有感觉尘瑾最近好像怪怪的?”
“有吗?”景渊瞅瞅尘瑾。
蝶城说:“我来过这里好几次,发现她总是一个人坐在怪石堆,吹着一片树叶,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那确实挺奇怪。”
尘瑾见蝶城和景渊走来,慌忙收起树叶。
景渊问:“尘瑾妹妹,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尘瑾回:“没干什么,就是想坐在这里待会儿,打发闲暇罢了。”
蝶城坐到尘瑾身旁问:“尘瑾,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能告诉我吗?”
尘瑾沉默半晌,还是开了口:“蝶城,你有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
“嗯?”蝶城疑惑地看着她。
“就是当你看到一个人的时候,心跳的很快,手心会出汗,脸立刻变红,很想看他,但却又不敢看他。”
尘瑾话落,蝶城却想起了珏隐,脑子里都是珏隐保护她抗击狼群,两人依偎在山洞时的情形。景渊忽然笑脸凑近:“她当然有过这种感觉,而且只要看到我,每次都是这种感觉。”
蝶城美好的幻想瞬间破灭,对景渊大喊:“你去死。”
景渊哈哈大笑。
尘瑾没有理会他们,回想着和千宿在一起的美好时光,自语道:“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想欺负他,让他哄着你,逗你开心,你有什么事情都想和他分享,让他知道你的过去,经历你的现在,希冀你的未来;当有一天他离开了你,你看到哪里都有他的影子,脑袋里全是他,但是心里却空荡荡的,总感觉肚子里憋着一团气,压住了你的呼吸,让你一想起他就喘不过气来。”
蝶城知道尘瑾正在经历爱情萌芽期,执拗的思想只能靠她自己理顺,便安慰道:“尘瑾,我们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都要经历这段时间,经历形形□□的人,他们都是过客,没有人能陪你一直走下去。他们来了,我们珍惜和他们相处的日子,他们走了,我们的生活还要继续,还要向前。生活中,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完全如你所愿,走的越远,离开我们的人就会越多,我们要学会接受,一切向前看,有缘自会相见,没有缘分就不要强求。”
“春天来了,万物生...”只听景渊一声鬼哭狼嚎,蝶城狠狠瞪她一眼:“喂,你不要在那里破坏气氛好吗?”
景渊俏皮地吐吐舌。
蝶城并不想理会她,对尘瑾说:“好啦,尘瑾,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她搀扶起尘瑾,尘瑾只是默默起身,眼神涣散游离,浑身软塌塌,毫无力气。
景渊拉过蝶城,蝶城问:“你又想干什么?”
景渊轻声道:“我想到办法啦,”她凑到蝶城耳边悄声几语。
“不行,尘瑾已经够伤心了,你还...”
“你还有更好地办法吗?”
蝶城犹豫不决,景渊拱拱她,“哎呀,好啦,怕了你了。”蝶城无奈地答应,又不甘心地拱回去,两人就这样跟在尘瑾后面打闹个没完。
——
林千宿和秦羽落在城内躲藏数日,本想趁着夜深出城逃跑,没想到城里已经贴满了通缉他们的告示,各个门口正在一一排查出城之人,大街上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两人无奈之下只能躲回山洞。
千宿悔恨不已:“现在城内到处都是捉拿我们的士兵,我们恐怕出不去了。唉!当时真不应该接这个任务,谁知道怎会无端端地卷进两起命案呢。”见秦羽落怏怏不乐,他立刻解释说:“羽落,我不是怨你啦,我也不相信你会杀人。”
秦羽落说:“千宿,其实出城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需要尘瑾的帮助。”
“现在已经够复杂了,我不想再让尘瑾掺和到这件事中。”
“千宿,我们自己都无法脱身,你居然还在为别人考虑。只要尘瑾能帮助我们出去,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来补偿她。”见千宿还是不能下定决心,秦羽落不停劝说:“你放心,只是让她帮助我们出城,不会给她招惹其他麻烦,你也不想眼睁睁看着我们断送在此吧?”
“好吧,明天我去找她。”千宿还是妥协了,毕竟他更不想羽落受到牵连。
——
景渊这几日一直都带兵埋伏在怪石堆附近,现在全城通缉林千宿和秦羽落,他知道尘瑾是他们二人唯一非黑道的朋友,他们一定会利用尘瑾出城。蝶城便打扮成尘瑾平日里的模样,坐在怪石堆,半遮面颊,吹奏树叶,希望可以引出林千宿。
景渊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树林里的风吹草动。忽然,一阵树叶声从树林深处飘荡而来,蝶城心头一颤,额头微微渗出冷汗,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嘴唇夹紧树叶,吹奏回应。景渊神经紧绷,蓄势待发,他必须要保护好蝶城的安全。
树叶声越来越近,所有人屏住呼吸,只见林千宿的身影从树林里冒出,林千宿也很谨慎,步履缓慢间,不断地向四周窥探。他看到怪石堆端坐的“尘瑾”,刚想开口唤她,“千宿哥!”谁知身后却传来一声清脆叫喊,千宿猛然回头,才发现那才是真正的尘瑾。
景渊立刻带兵包围林千宿,林千宿反应还算机敏,迅速擒住蝶城当做人质,深锁喉咙威胁他们,双方僵持不下。
“千宿哥,求你放了蝶城。”尘瑾大声喊道。
千宿怒吼:“尘瑾,我真没想到你会联手官兵来抓我,枉我那么信任你。”
“我没有,我...”尘瑾欲解释。
千宿抢话道:“你别说了,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
一方是她最好的朋友,一方是她朝思暮想之人,尘瑾欲辩无言,只能干着急。
景渊缓缓向林千宿靠近,说:“林千宿,你这次跑不了了,放了蝶城,我们还能给你一条生路。”
千宿挟持蝶城步步后退,说:“人不是我杀的,你们凭什么抓我。”
“你说不是你杀的,但为何两个现场都能找到你和秦羽落作案的线索,你以为所有人都像尘瑾那么好骗吗?”
“你不要再靠近了!”千宿加紧力道,蝶城有些喘息困难。
“你千万不要做傻事,放了蝶城。”景渊只能后退数步。
猝然间,只听阵阵马蹄声疾驰而来,一声长嘶,秦羽落驾着马车向他们迅猛冲来,官兵排阵拦截,秦羽落泼洒下浓浓迷魂散,士兵猝不及防,纷纷瘫软迷乱。秦羽落顺势驾车冲开士兵,林千宿推开蝶城,飞身跃上马车,二人驶离远去。景渊紧捂口鼻,挥散开浓烟,驾马去追,紧跟不舍。
林千宿知道景渊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对秦羽落说:“羽落,你先走。”
“不行,千宿,要走一起走。”秦羽落说。
“三天后老地方等我。”话落,林千宿飞身跃下马车,与景渊厮打在一起,他自然不是景渊的对手,见清醒过来的士兵赶来支援,他直接束手就擒,任凭他们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