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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仲一刻,回神,才发觉握紧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指尖掐得掌心生疼。
肖扬的话真的让我出离愤怒了。又是颜安青,又是李茹,说不定外面还有别的野花野草。真搞不懂他有什么脸面对我说出这种话!如果不是电梯门及时关上,我都不确定我会不会一时冲动跟他动起手。
离开公寓时冷风肃然,将近午夜的大道上只零星有车经过。我抱着胳膊一个人立在路边,夜空没有一颗星。
人生将半,奔三的路我走得比许多人都曲折。曾经也以为自己的一生会一帆风顺,纵然会有小波折应该也不至遇到大坎坷。曾经以为,我也会有美满家庭,会带着儿女向我妈膝下承欢,弥补她半生孤单的缺憾是肖扬,将我所有的梦无情击碎。
从离开他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泥泞里挣扎,不仅是身也是心。我曾真心爱过这个人啊,被付出过真心的人亲手打入地狱那种感觉不是那么好品尝的。而那之后,他和颜安青又一次一次将我的生活生生打乱。那就是个让我拔不出脚的泥淖,只能无休止下陷。
这不是游戏,是场真真实实你死我活的较量。是他们在掐着我的脖子,就像一根缠在颈上、越拉越紧的绳索,让我无法呼吸。想活命,唯有手起刀落快刀斩断,才能了结。
我快步往前走,沉沉暗夜里,不知哪里才会有一点属于自己的星光。
出租车停在靳予城的别墅院外。下车时我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门口的灯竟然还是亮着的。
没等我按铃黎姨就出来替我开门,应该是一直在等候。我谢过说了几句回来晚了、抱歉的话,又问她孩子们怎样。黎姨往屋子里努努嘴,半嗔半笑:“可真有你的。他一个大老板在帮你看孩子呢。”
我忙换鞋进屋。客厅里鸦雀无声。那个高大人影靠在沙发里打盹,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窝在他臂弯,睡得很沉。几本图画书胡乱掉在地上。
我悄悄弯腰去捡,起身时靳予城睁开了眼。
“回来了啊几点了?”他含混着问一句,又自己去看手表。
我收拾好书,问他怎么不回房间去睡,他小心把手臂从ange的小胳膊里抽出来,只轻声说:怕吵醒孩子们。
平日里叱咤风云,在商场呼风唤雨的晟辉总裁竟也有这样温柔至微的一面,我有一刻动容。
忙活一阵,终于把两个小家伙放回床上安顿好。困意上来,我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回房间去睡,靳予城又叫住我:“去哪?”
“睡觉啊”
“跟我一起。”他长臂一伸把我捞进怀里,往他房间里走。
卧室门在身后“咔”一声关严。我不动声色躲开,悻悻出声:“这算什么?”
李茹去了肖扬那儿,估计我也只能是搬回这栋别墅了。现在这种境况,我真说不清和他到底是种什么关系,处在哪个阶段。
一次两次或许是不为过的,可如果天天都躺在同一张床上
我垂着头,莫名失落。
“小宛,”他按住我的肩,声音低微得柔软,“要不是那时突然离开,现在你早就成我枕边人了。”
深邃眼眸里,依稀映出我的影子。
靳予城还穿着那件沾了油漆的衬衫,他去洗澡换衣服,水声从浴室传出来,我在屋子里茫然转一圈,还是躺到床上钻进了被子。
眼皮直打架,意识刚要消失时,一阵温热从背后传来,那双大手悄然滑进我衬衣,抚在心口的位置。
睡意骤然全无,我极力抑制着心跳。
以为他要做什么,他却只是搂着我,半晌问:“你的那位好朋友怎么样了?”
我微微一愣:“你说李茹?挺挺好的啊。”
一盏台灯的光照在静谧无声的床头,沉稳的湿热呼吸在我耳畔:“为什么颜安青要找人往你们住处泼油漆?那个李茹不会是还和肖扬有什么关系吧。”
我能感觉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敲鼓一样,不知他是不是有所发觉。
“你打算做什么,能告诉我么?”
我没吭声。他继续问:“你说过不会放弃报复,是不是想利用李茹,借她的手再去打击颜安青?用这样的方式达到目的”
我耳根红了。
这手段其实一点也不高明,甚至颇让人不齿。靳予城那么敏锐,这么浅显的事情肯定一猜就透,一看就懂。
我侧过身平躺,他一只手撑在我身侧,俯视着我。我静静看着那张轮廓鲜明的脸,点头:“李茹她怀孕了。”
“孩子是肖扬的,她对他其实也一直痴心一片。我知道颜安青这辈子最大的寄托就在肖扬身上,离开他她肯定活不下去。这件事其实不复杂,如果李茹真能生下孩子,再施加点压力,让肖扬离婚、娶她也不是不可能。到时,我要让颜安青尝尝,失去最重要的人是种什么滋味不仅如此,我还要她下半辈子都眼睁睁看着,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和别的女人组建家庭,生儿育女,出双入对度过一生。”
我淡淡说着这些话,声音像无风的湖面一样毫无波澜。靳予城一直看着我,昏暗光线下眼里也没有一丝情绪。
直到视线模糊,才听见一声低笑:“看来,那位肖大少还真是位情圣。小宛,你就给他安排个这么美满的结局?”
我怔怔惊了惊,靳予城眼里的光沉黯得让人猜不透。
“我以为,你应该恨他。还是因为他是肖青的亲生父亲,所以你放过他?”他鼻尖近了几分,热气清晰可辨,抚在我腰间的手也加重了力道。
“不是。”我蹙起眉,额头上似乎有细汗渗出。
是啊,我应该恨肖扬,他才是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可也许是这世间爱恨太多,我已经无暇顾及。很奇怪对肖扬我早就谈不上什么恨不恨,有的只是厌恶两个字。
“情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对那个当事人反而包容忍让。有时这些事真让人奇怪。”他淡淡感叹,不知从何而起。
我移开视线。心底某个地方却被这句话刺痛了。
情敌是仇人,对当事人,反而包容。就如同苏曼安的事我连询问他一个字的勇气都没有,还自欺欺人如此这般地躺在他身下。
我,李茹,苏曼安甚至于颜安青,amy。我们所有人,何时才能不这么卑微地去爱一个人。
想想能做到坚守自我的,可能只有纪夏了吧。
夜里已经不知是几点,我疲倦了,看得出来靳予城也很累,可我们不可避免还是做了。疯狂、彻底地发泄了一回。越是无法拥有彼此,越是不能停止占有对方的渴望。
李茹住到肖扬家里,事情似乎终于消停下来。期间我跟她通过几次电话,她过得好像还不错,说肖扬白天去公司,她就负责在家收拾整理家务,晚上准备好晚饭等他回来。好几回还向我讨教某个家常菜的做法,俨然一位温柔贤惠的小妻子。
大约是两个月后,农历新年前的一个周末,她约我出来见一面,我欣然同意了。
地点定在一家新开的咖啡馆,环境不错。记得那天店里放的是首粤语歌,歌词听不太懂但旋律很优美,我选了个靠窗的位置,不一会儿一台铮亮的红色轿车停在门口,李茹一下车就向这边招了招手。
好久不见,我快要认不出她了,脸上看起来圆润许多,也褪去了那种浓妆的风尘气,穿着件米白色宽松大衣,遮住肚子。
一坐下,她就把宝马车钥匙扔在桌上,眼里笑盈盈的。
招呼服务生上了杯咖啡,我把视线从车钥匙移到她手指上的炫目钻戒,又移到她脸上,笑着问:“看来他对你不错?”
李茹端起咖啡小抿一口,点点头,不无得意说:上次去产检,b超医生说怀的是双胎。
“双胞胎?!”我嘴里一口咖啡差点呛在嗓子眼里。
“本来12周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不过怕不稳定,所以才敢现在告诉你。我估摸着,两个小宝宝的话,就算不全是男孩,怎么的也得有一个吧?”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沉得住气了。”我回过神,清清嗓子,“所以他给你买车啊?”
“嗯。”李茹点头,眼里始终含着笑意,“你不知道,肖哥可紧张孩子了,出门都不让我多走一步路,还说,过段时间我显身子了,得请个保姆,不能再让我干一点活。”
她满脸幸福,这段时间应该是真的过得不错。
也确实,常年在风月圈里泡着,肖扬精通各种对付小姑娘的招数。如果他真对哪个女人认真起来,绝对能哄得七荤八素。
李茹说得知肚子里是两个宝宝的时候,她也是激动得大哭了一场,还总怀疑是不是上次那个孩子不甘心离开,所以这次趁着机会也回来了。说总觉得和那个不幸死掉的孩子缘分没尽,说注定要当母子,是谁都拦不住的,还说无比期盼着能早一天见到自己的宝宝们。
“颜安青没再找过你麻烦吧?”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