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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曼安拍戏期间突然昏厥,晟辉总裁亲赴巴厘岛探望。
我看了很久,每一个字都像长了刺似的扎得人生疼。
手指僵在触摸板上,不知多长时间我才颤抖着点开链接。文章不长,短短几行字没有太多信息,只说苏曼安连续工作十多个小时,累到昏倒,靳予城得知后连夜赶去探班。字里行间充斥着这类花边消息一贯的写法,满是两人关系不寻常的各种暗示。
无良媒体,不足为信。我默默告诉自己,本不想放在心上,可什么地方好像已经乱了,就像有人往平静湖面扔了块石子,波纹一圈圈荡开。
越是不想在意就越没法停止猜测。耳边回响着他打过的那通电话,他疲惫又带一丝急迫的语调。
还有许律昨天说的,模棱两可似有所指的那些话
他会不会是知道了什么想暗示我?还有靳予城真是去见苏曼安么,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些问题像长了根似的盘在脑子里。
雨没有停。客厅里只亮着盏昏黄的灯,窗外夜色压得人喘不上来气。我拿起手机又放下,反复好几次,还是咬牙将电话拨了出去。
安静的客厅里铃声格外清晰,响了两遍,靳予城接了。
“小宛,还没睡?”
熟悉的磁性嗓音传来,我的心也几乎停止跳动。
“你不也没睡吗,还在忙工作?”我假装若无其事。
“没有。”他轻轻嘶了一声,像是在抽烟。
“那,随便聊聊可以吗,我一个人在家,有点无聊。”
“想我了?”电话里的声音低沉了点。
我没有否认,眼前一阵模糊。
“我这边还有点事没处理完。等事情了结,我就立刻回去见你,可以吗?”
语气是温柔的,话很委婉。我的心却无端收得更紧,酝酿半天终于问出口:“当然可以。那你现在在哪儿,远吗?”
“不算远。巴厘岛。”
三个字,我恍惚间几乎失了魂。
直到挂断电话,也始终没鼓起勇气直接问他关于苏曼安的事。窗外雨水很密,打在玻璃上一点一点全是水珠。我发了阵呆,进房间无力地躺到床上,一直睡意全无。
他们的绯闻这段时间确实断断续续有,我没太当回事,一直以为只是媒体在瞎传。
本以为,靳予城既然要跟我继续,就应该是和别的人撇清了关系的,今天才意识到,我是不是过于自信了?
苏曼安一直没有远离过他。在他面前,她绝不生涩,那种熟络感也远不止普通朋友。他们一起旅行,她为他唱歌,唱“这份深情,难舍难了”。她工作累倒,他会第一时间赶去探视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苏曼安算他什么人?我发现我一直有意无意在忽略这个问题,或是在逃避,就像不敢触碰一根已经绷到顶点的弦。
房间很黑,我盯着眼前的虚空,脑子是钝的,又似乎转得飞快。好久翻一下身,才发现枕上一片湿冷
手机铃声在响。
晕晕乎乎睁开眼,屋子里已经大亮。电话是许律打来的。
我挣扎着起身接通,那头语气很轻快:“秦宛,天气不错,你不说要带肖青出去玩,几点去?加我一个好么。”
孩子还在熟睡中,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正好照在床边,很明媚。
“许医生”我转过头,对着手机叫了一声,突然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嗓子像被烟熏过似的干涩。
我咬咬唇,一时不敢说话了,很怕他察觉出我哭过。
“怎么了?”许律果然问,见我没作声,沉默片刻只说了几个字:“等着,我马上到。”
没等我说话电话就挂断了。
我诚惶诚恐,忙叫醒肖青给他穿衣服,简单吃点东西刚收拾妥当,楼下就响起汽车引擎声,我拎着包带孩子下楼。
许律一身很精神的休闲外套,正立在车旁,车钥匙拎在手里。金丝眼镜反射着光线,镜片下一双眼沉然却也看不出情绪。
“许医生行动也太迅速了,现在时间会不会早了点?”我极力装出开朗的笑。
他若有所思看我一会,拉开车门:“早有早的好处,空气新鲜。”
许律开车载我们去附近的公园。一早人不多,大雨过后空气确实清新。草木如洗,天空澄净,让人心情都空灵了不少。肖青还发现许多松鼠,一路跑来跑去,不亦乐乎。
逛了一圈,出来时已经是中午了。许律说要找地方吃饭,我本不想再麻烦他,他也没理会,半蹲下身笑着问肖青:“想不想去吃点东西?”
肖青想了一会,说了一个字:“饿。”
昨天才会的,没想到今天发音已经很好了。许律眼里也有些惊喜,一把把他抱起来:“那叔叔找家特别好的餐厅,点好多好吃的。”
肖青伸出舌头舔舔嘴角。我实在不忍心破坏他那点小小的期待,把话都咽了回去。
半个小时后,许律带我们进了家意式西餐厅。雅致环境里透着种低调的奢华,菜品也看得出来很用心,还有特制的儿童餐,不仅摆盘充满童趣,而且据说不会添加味精,保证适合小朋友的口味。就是菜单上的价格令人咂舌。
“不用在意那些,这顿我请。”见我盯着菜单,许律语气浅淡。
“这怎么好意思。”我抬起头很诚恳说,“要不还是我自己付吧。”
他佯怒笑道:“我虽然比不了予城那么阔气,一顿饭还是不成问题的。”
“不不,我没那个意思”我忙摆手,耳根有点热。
菜单被人抽走。听他提起靳予城,我心情又开始低落。
很快上了菜,我没什么胃口,一顿饭不免吃得有些沉闷。肖青吃好了坐不住,站起来跑到一旁观察来往的顾客,我才听到许律轻声在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啊没有啊?”我拨拨发丝,声音发虚。
他显然不信:“没关系,有事可以跟我说。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参谋参谋。”
修长白净的手握着铮亮的餐刀,一下一下动作优雅利落地划开盘子里的牛排。许律把一块肉放进嘴里,抬眼看着我似在等我的回答。
那双眼不像靳予城那样深邃难懂,很多时候,总不由自主让人生出种安心和可靠的感觉。我坚持一会,心里那道防线突然沙堡般溃退了。
“没什么。就是苏曼安的事。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看到有报道,说他去巴厘岛是为了见她。”我用手撑住额头,一字一句说得艰难,嗓子里竟控制不住地哽咽起来。
其实我也算经历过不少事了,竟然还会为这点小事哭,我真的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可越这样想,越是锥心入骨。
倘若是别的什么人,肖扬或者谁,做出再没底线的事我也无所谓,可靳予城不一样我用那么多力气去爱他,用那么多勇气全身心去信任他,或许是期望太高,所以容不得一点沙子,他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让我觉得难以承受。
许律一时没出声,只默默放下刀叉,双手交握在桌上静静看着我。
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如何帮我参谋。不过那一刻,我很清楚自己是有点期待的,期待他能告诉我一切只是我多心,希望他能说:靳予城是苏曼安的老板,所以他去探班很正常,传出绯闻也只是媒体故意夸大事实,或是为炒作之类
“秦宛。”
半分钟后,许律低声叫了我的名字,说出口的话却冰冷无情。
“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你不了解他。爱上一个自己不够了解的人,是盲目的。”
我微微瞪大眼,眼眶一阵酸涩:“为什么?我,我怎么不了解他?予城是个好人,他对我也很好。以前,你不也总说,他不是个对感情随便的人,他是真心对我么?”
“可也是你说的,人是会变的。”
一句话,连自欺欺人的余地都不想留,几乎将我打入地狱。
我没出声。许律一字一句语气沉缓:“你回来,只是因为他告诉你,ange跟纪夏没有关系?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ange不是纪夏的孩子,那么又是哪个女人的孩子?”
我惊了一惊。
“还有,你知道小夏为什么离开吗?”
“他们,不是吵架了么”
许律低笑一声:“是,是吵架更是因为,予城那段时间,确实跟苏曼安在一起了。”
眼前一阵眩晕,几乎看不清东西。我闭上眼,又睁开,努力调整呼吸,声音微弱着问:“你怎么知道他们在一起?”
“人人都知道的事,只有你被蒙在鼓里。你走后,苏曼安在他别墅里大大方方进进出出,甚至夜里和他共处一室,在他房间留宿整晚,这是大家都亲眼见到的事。不然,你以为凭小夏对他的痴心,为什么宁愿离开,甘愿一个人回美国?”
许律的声音和平时一样,依然是平和的,一个字一个字却锋利的刀子一般,不留一点情面,直来直去割得我心里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地方。
我知道,他在践行那句“不想欺瞒”。这些事他也许藏在心里很久了,一直在找个机会说出来,让我及时醒悟。
心底在滴血。其实说起来,我也不算完全被蒙在鼓里。他和苏曼安,我并不是完全不知道的。而且黎姨也在明里暗里提醒我
许律这些话,我没有理由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