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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她叫得心底一片柔软,腻歪了好长时间,ange终于肯松手。
“你怎么到家里来了?我正打算去百德找你。”靳予城问。
我清清嗓子:“是贺总说让我到这里来跟你谈。正好,我也想来看看ange。”
他语调上扬地“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客厅里到处都空荡荡的,我扫一眼四周,有些疑惑:“何婶呢?”
“我信不过她,放了长假,让她回老家了。”靳予语气很淡然。
我有点意外:“那ange都是谁在照顾?”
没等他说话,小家伙就拽拽我衣袖,抢着回答:“爸爸照顾安吉!”
我怔了一下。靳予城摸摸她的脑袋,招手示意我跟他上楼。
我一手拎着包,一手牵起ange跟在他身后。或许是一天又要工作又要带孩子,那个高大身影看起来有些疲惫,脚步也不快。
莫名有点心酸。离开那天,本以为纪夏会取代我,好好照顾ange,也照顾好他,让这个家完整如一。没想到再回来时,看到的只是一栋冷清冰冷的房子和一大一小两个孤单的人。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能让纪夏跟他闹得这么僵,就这样不管不顾一走了之。
一上到二楼,ange就拉着我飞快往儿童房跑,想让我陪她玩。考虑到来这里的首要任务是工作,正想跟她解释,靳予城制止我:“陪她一会儿吧。你这段时间不在,她真的很想你。”
一听这话,ange立刻开心起来,把我拽进屋里,向我展示她的新玩具新娃娃,拉着我跟她一起看新绘本,还翻出一堆零食糖果一定要我尝,恨不得把自己的好东西全拿出来跟我分享。
靳予城跟过来,半靠在门口静静看着我们,好久都没移开视线。直到小家伙发现他,挥着小手让他也加入,他才走过来在游戏垫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ange翻出一堆方块积木,拉着我和靳予城跟她一起砌高塔,我们一个一个往上摞,每加一块她就拍手叫好,塔倒了就耷拉下眉头,一遍一遍的乐此不疲。
窗外太阳一点点弱下去,天边是一片火红云霞。偌大一栋别墅里,只有这一个房间是明亮的,充满欢声笑语。我们三个也仿佛都忘记了别处的一切。
玩累了,ange把注意力转到一本图画书里终于安静下来,靳予城才对我说:“你刚走那几天,她很不习惯,天天哭个不停,吵着嚷着要找你。”
我吞吞吐吐:“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吧,我又不能一直跟在她身边,我也不是她的妈妈现在,不也好多了么?”
他默了一会,淡淡接话:“那倒是。”
三个字,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了很久才低声问:“听说,纪夏也离开南城了?”
靳予城点头。
“她就这么舍得扔下她?”我抚抚ange略微卷曲的柔软发丝,声音更轻。
“为什么不舍得?ange跟她没有关系。”他很快回答,话音里听不出一丝波动。
我不由瞪大眼:“什么叫没有关系?”
靳予城看看我,靠进沙发故意问:“那你说,有什么关系?”
“ange不是你跟她的”
我没说完,他就接过话头:“我跟她的什么?ange不是纪夏的孩子,我从没说过这样的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可她们那么像。而且,她自己也承认过”
“什么时候?”靳予城微敛起眼,视线顷刻间也不易察觉地阴郁起来。我没往下说,他近乎蛮横地矢口否认:“像,也不代表就是。”
我定定坐在他面前,心跳得有点厉害。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直接地跟他谈及ange的出身,他的反应出乎意料。我想,我大概是触到他的痛处了。男人也有不愿对任何人提及的隐痛,就像深藏于暗夜的伤,只能无人时自己舔舐。
他和纪夏之间的事,也许远比我想象的复杂,就像个旁人无法刺探的只属于他们的秘密。
我心中微涩,忐忑着看到手边的公文包,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忙掏出准备好的图册和报价,起身递过去:“对了,正事差点忘了,这些是你上次提到的产品型号”
他接过去随意翻了两页,也没细看就拍了板:“行,这些我都要。明天下定,你按流程走吧。”
我犹豫了一会:“价格和返点合适吗?如果不满意,我可以再跟上面申请,还有样品要不要寄过去检验确认一下?毕竟金额很大,得保证万无一失嘛。”
他把图册递还给我,只说:“秦宛,我相信你。”
我犹疑着接过花费了一下午时间才整理出的一摞资料,想想还是抿抿唇,跟他开门见山:“靳总,你一定要下这个单,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怎么说?”他笑了,深隽目光扰得人心乱。
呼吸仿佛要滞住,我极力舒出一口气:“如果,是出于别的目的,那实在没必要我回去告诉他们,就说你对产品不满意好了。”
“合作是我跟刘总谈好了的,你要取消,那我以后怕是没法再跟他打交道了。”
我愣了愣,抬眼,他脸上察觉不到丝毫刻意。
“那好吧。”我把资料塞进包里。
不知何时,窗外已经一层暮色。想到肖青还在许律那边,我看看时间,打算告辞了。
刚说完再见,ange立刻警觉地抬起头。我知道好不容易才见到,她大概不会轻易让我走。正在想对策,靳予城起身走过去,俯身跟她小声耳语了几句,也不知在说什么。
好一会儿,ange看看我,竟真的挥挥手,乖巧地跟我道了声拜拜。
下楼时,我很好奇:“你刚跟她说了什么,她这么听话?”
“机密。”靳予城看看我,只答了两个字。
十月的晚风凉爽清透。走到门口,我伸出手跟他告别:“希望合作愉快。”
他低头看看,握住我的手却很久都没放开。我瑟缩着想挣开,他凑过来,突然说:“关于ange的身世问题,我知道你很难理解。有一天,等时机合适,我会告诉你真相所以,别再拒绝我,好么?”
我不敢看他。他两手搭上我肩头,低回叫了一声:“秦宛”
这样的语气听得人心颤,我既想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又仿佛有深深的畏怯。他顿了顿,吻了我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