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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是个套房,很大,卧室和客厅分开。进屋没多久,午餐送来了。我忙喂肖青先吃。他是真饿了,一口一口吃得很急。
靳予城在旁边一言不发地看了一会,拿起外套又出去了。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没问。
简单吃完饭,肖青打了个哈欠开始揉眼睛。我把他抱到床上,没一会儿,他就闭上了眼,睡得很安静。
窗外雨还在下,天色暗沉得像是傍晚,雨声细细的打得人心底都是一层湿意。我抚抚孩子的额头,替他把毛毯搭在肚子上,起身轻轻带上了房间门。
沙发上坐着个人,我才意识到靳予城已经回来了。
“他长得跟你很像。”见我出来,他很快把指间一截烟头戳进烟灰缸里碾灭。
空气里飘着薄薄一层烟气,是熟悉的味道。
“嗯,像我”我抿着唇点头。
客厅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独处,脑子里不由自主又冒出上次在船上的事。我有些尴尬,搓了搓手心问:“ange她最近还好吧?”
“挺好。”沉默很久,他才看看我,“就是很想你。”
我不意外。ange是在我身边长大的,从小跟我寸步不离,一直都把我当妈妈看待。不到两岁,很多事情她都还不能完全理解。就这样突然有一天见不着我了,肯定会有一段时间不适应。
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念她。不过纪夏在她身边,应该会把她照顾得很好。我瘪瘪嘴角,想了一会觉得还是别问太多的好。
靳予城也没多说,只问:“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带着孩子站在外面?”
“我我们下楼送他爸爸回公司,正好碰到下雨了。”我不想告诉他我现在的狼狈处境,就支支吾吾编了个理由敷衍。
靳予城一瞬不瞬盯着我,盯得我心里发毛。我窘迫地拨拨发丝,忙问:“对了,你怎么正好在附近?”
他没回答,从沙发里直起腰,一字一顿反问我:“你不是被他们赶出来了吧?”
我忽的哽住。
他习惯性地捡起桌上的烟盒抽了支烟出来,捏在手里却并没有点燃:“颜志俊你见过了吧?他给我打电话,说在肖老爷子家看到你了”
“颜志俊?”我一愣。
“我跟他有生意上的往来,私底下也算有点交情。我和你的事,他多少知道一点。他说,你跟他妹妹大闹了一场。我不放心,所以来看看。”
我更加窘迫得无地自容。
颜志俊跟他有交情而且,还知道我和他的事?
不过想想也正常,那时靳予城从来没有隐瞒过想和我结婚的念头,跟他认识的人多少都听到过点风声。难怪之前颜志俊离开时会特意问我是不是秦宛,还用那种眼神看我。
耳根一阵滚烫。也不知道在那人眼里,我是个多么不堪的形象。
不过转念一想,很多事也突然明朗起来。怪不得靳予城想让我放下一切,不愿意我跟颜安青起正面冲突。原来,她哥哥是他的商业伙伴。
南城商界就像一张网,想在这张网里生存下去,就不可避免有盘根错节的利益纠葛。他已经跟肖家闹僵了,再为了我跟姓颜的一家子闹翻,必定得不偿失。这笔账靳予城肯定算得过来。
我能理解他。说起来,我也从来没因为这件事恨过他。
只是想到颜安青,心里有些堵。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人站在她那边?我要做的事好像一步步难上加难。
靳予城坦然看着我,似在等我的回话。看事情已经没法再隐瞒,我只好抚着胳膊低声说:“是。我带他出来了,以后也不回去了不过是我自己要离开的,不是被赶走。”
他眼里并没有太多惊讶,扔掉手里的烟突然起身走过来:“不管怎样,也算是件好事。既然你把孩子接出来了,就跟我回去吧。”
嗓子里顿时涌上一层涩意,我慌乱地躲开他的视线,垂下头没出声。
靳予城一反常态有点急躁,一把抓住我的肩:“我等了这么久。忍耐了这么久,你也做了你想做的事了,还在想什么?”
我推开他:“等什么,忍耐什么?我们不是已经分手——”
“什么话?我从来没答应过!”
“然后呢?所以你还想强迫我是么?”我想也没想,话脱口而出。
靳予城愣愣看着我,好一会儿哑声吐出两个字:“强迫?”
我心里扑扑跳得厉害,脸上烫得火烧一样。
“你是说那天在船上?你觉得我是在强迫你?可笑,我还是第一次听女人对我说这两个字。”他声音里带着点自嘲,在我听来却藏着显而易见的痛楚。
我没吭声。心上像被尖刀划得鲜血淋漓。
我默默长出一口气,装得若无其事:“我只是想说,我们不可能。你也说了和颜安青的哥哥是朋友,而我跟她是死对头。我不会放弃跟她作对,这辈子都不会。靳总,所以我和你在一起只会给你带来麻烦。我们本来就是陌路人,两年前不小心撞见是阴差阳错,现在,就让一切回归原位吧。我们一别两宽,各自为安。”
靳予城看着我,很久咬牙只说了一个字:“好。”
他走了。
我的心好像也空了一大截。再也没有牵挂,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我高兴或伤心的事,一切都沉入死寂。
我呆呆站着,回神已经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外面天空仍是阴沉的,雨还在下,没完没了。
身后的门虚掩着没关严,屋子里似乎残留着淡淡的烟味。桌上他剩的半包烟还放在那儿,我走过去,想了一会儿,拿起那包烟和打火机慢慢放进自己口袋。
回头我才看到茶几旁边立着个购物袋,里面像是件衣服。这里是酒店,应该不会有人把东西落在这儿。思来想去,我突然意识到,这大概是靳予城见我被雨淋湿了,怕我没有衣服换,刚才特意出去买回来的。
我指尖微抖着把衣服拿出来,那是一条杏色连衣裙,款式很符合他一贯的品味,简洁优雅。不用试,我知道尺寸一定是合适的,我穿上也一定会好看。
鼻尖一酸,眼前骤然模糊成了一片。我想,我这辈子恐怕再也遇不到一个像他这样的男人了,永远水一样润泽包容,也永远火一样几乎要将我焚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