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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一下头:“以前,经常来买。”
“以前?不会是和肖扬一起来的吧?”
我看他一眼,也没多说,把手插进大衣口袋里深吸了口气:“以前上学的时候。看书看得太晚了会肚子饿,就来买一份,便宜又管饱。”
“你跟肖扬是毕业后认识的?”
他似乎一定要把话题往肖扬身上引,我默了一会,点点头:“和他认识,是刚毕业的时候。那时我到他家的公司实习,他是我的部门经理之前,我没什么感情经历,对这方面几乎是一片空白。所以他一追我,我就”
嗓子里有点哽咽,我停住脚步,缓了一会才低声说下去:“有时候,我也想,如果没有发生那一切该多好。我其实不是个要求多高的人,不需要有多么奢华的生活或者多轰轰烈烈,只希望能有一段真心相待,平淡守候的感情。”
说着我定在那儿,不知为什么心会这么痛。靳予城揽住我的肩,让我靠到他胸前。
“小宛现在你有我。”
低沉声音被晚风飘飘忽忽地吹到耳边,再也忍不住的泪终于掉下来。我埋头在他怀里,在他温暖又凛冽的气息里,压抑着哭得肩头颤抖不止。
他紧紧抱住我,紧得几乎要把我融进他身体里。
夜深,我们坐公交车回的家,是我提议的。
最后一班车上也没有几个人,大家都沉默地奔赴在归去的路上。车开得很慢,他握着我的手,我无所顾忌地把头靠在他肩头,看着车窗外缓缓流淌的璀璨灯火,只希望时间能慢点,再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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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波流感闹得挺厉害,反反复复的很难好。上午我带ange去输液,下午自己再上医院打针,一整天也跟纪夏打不了几个照面,也算相安无事。
最后一天挂完水,我刚从医院出来,身旁一个人突然急匆匆地和我擦肩而过,身影很眼熟。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叫出声:“李茹?”
那人转过身,摘下一副大得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果然是她。
“秦宛?这么巧啊”李茹脸色很白,眼神也慌慌张张的有些闪烁,不知在躲什么。
“你也生病了?”我两步迎过去。
“哦,没”
“那你来医院是?”
李茹没回答,身后倒是有个穿粉色制服的护士拿着本病历追了出来:“李女士!您的病历卡忘了。”
“哦。”她接过病历,护士又嘱咐了一句:“胎心有点弱,如果不想打针保胎的话,回家必须注意营养好好休息,千万不要同房。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来医院复查,记住了啊。”
我在一旁听得清楚,怔怔看着李茹。
她扯了扯嘴角,笑得很勉强:“真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你了。”
“你”我咬咬牙,压低了声音,“是肖扬的吧?”
李茹迟疑一会,点了一下头。
她好像很虚弱,嘴唇都是惨白的。我看时间还早,上前扶住了她:“你还住那儿吗?我送你回去吧。”
从医院出来,打车把李茹送到家,她一进屋就冲进洗手间哇哇直吐,好一会儿才出来。我给她倒了杯水,看看四周,屋子比我上次来的时候还要乱。
“还有床单吗?”我挽起袖子。
“哦那边箱子里。”
我找出干净床单把被褥全部换了一遍,让她躺到床上,又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到厨房看到还有两个鸡蛋,顺手煮了点挂面给她端过去。
李茹坐在床上捧着碗,看看我,几乎要闪出泪光:“谢谢你,秦宛。”
“谢什么。”我坐到床边,这才开口问,“肖扬他,知道吗?”
她用筷子挑着碗里的鸡蛋,眼神很低落,嘴上却依然在要强:“我没告诉他。这个孩子,迟早得打掉,让他知道了反倒麻烦。”
我抿抿唇:“你怎么跟他还有联系?还这么不小心?”
李茹咬断一口面条,吸了吸鼻子,抬头望着天花板:“色字头上一把刀啊,还不是定力不足。他来找我,说要替颜安青赔礼道歉,我就信了,一见面又滚到了床上后来他三不五十地就叫我去陪他,我也没法拒绝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怎么就有了。”
我只觉得呼吸有点困难,低低叹了口气。
“你觉得我傻吧?”她声音很低,抬眼对我黯然笑笑,“我也觉得自己挺傻的。明明知道他肯定不会爱我,只是把我当成发泄工具,还对他那么死心塌地,真是没救了。”
说着,她低头挑了几根面条,放进嘴里一点一点吃得很慢。
我也弄不懂李茹对肖扬到底是种什么感情。明明是那么自私自利的一个人,还毫无底线,毫无原则,根本不值得人去爱。
“我觉得还是离他远点吧,他喜欢的人,只有他自己。”我低声劝道。
“我明白。可就是像吸毒一样明知有害却拔不出来。”
李茹放下筷子,手垂下去,头也垂了下去,声音更加轻得几乎听不见。
也许感情就是这样,无法被理智控制。我拍拍她的手,只笑笑说:“快吃吧,吃完了我帮你洗了碗再走。”
外面天色已经有点暗了,李茹放下碗筷:“没关系,我又不是动不了。明天还得去上班呢。”
我很惊讶:“都这样了还要去喝酒?”
“想办法少喝点呗。不然有什么办法,不上班哪来的钱?我还得交房租,哪哪都是开销。谁像你啊,有大老板宠着惯着。”
“肖扬他就没给过你钱?”
“给。我没要。”李茹很快接过话,说着掀开被子,把吃剩一半的碗拿到厨房。
我定定看着她的背影,这才意识到刚才那句话问得有些伤人了。也许,这是她最后的坚持。
龙头里的水冰凉,我跟过去还是把碗筷从她手里抢了过来:“你去躺着吧。钱的事我可以先借你点,等你手头宽裕了再还我。”
洗完碗,我擦擦手,转过身却看到李茹还站在一旁,愣愣看着我。
“怎么?”
她一下扑过来,比我高出不少的个子几乎是挂在我肩上的:“秦宛,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我只是,只是个谁都看不起,谁都可以踩一脚的陪酒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