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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看着瑾h低笑,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脸上带着些许玩味的神情,问道,“爱妃,好笑吗?”
听到康熙“亲昵”的称呼,瑾h握着帕子的手一顿,暗叫不好,自己这是得意忘形了,怎的嘲笑起皇帝来了。正了正身子,很快收敛了笑容,心里有些打鼓,“臣妾越矩了,请皇上责罚。”
康熙失笑,欣赏着瑾h的变脸,心情莫名地好起来,嘴角噙着一丝淡笑,走至瑾h身边,低头在瑾h耳边说道,“责罚?阿松表妹希望朕怎么责罚你?”然后看到瑾h再次愣神,好看的星眸闪现着微微的惊讶,继续道,“不如,今晚表妹留宿乾清宫?”
侍寝?瑾h脑袋中突地蹦出这两个字,顿时低下头,肠子都悔青了,一想起清朝那变态的侍寝制度,又是一阵懊恼,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人给掐死。不过这次控制的很好,做出一副扭捏的样子,让康熙误以为她是在害羞。
康熙看瑾h一副小女儿作态,在心底又笑了笑,自从表妹生了孩子,这性子也变了不少,倒和小时候有些相像了,康熙脸上露出淡淡的怀念,轻声道,“你小时候也这样嘲笑过朕的,那时被额娘护着,拿你没办法,本想等着有一天你出了丑,朕也好好笑你一番,谁知后来两个人竟越来越生疏了。”
康熙的声音很小,瑾h低着头神经紧绷,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没听清楚康熙说的话。刚想开口转移话题,却听到门口梁九功进来道,“皇上,有急奏。”
康熙一听,先向着瑾h说了一声,“天黑之前把太子送到乾清宫。”然后带着梁九功急匆匆地离开了承乾宫。
看着康熙消失的方向,瑾h微微皱眉,呆愣了片刻,又转身到内室干苦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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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除夕了,宫里也是非凡热闹。白天,康熙在保和殿举行恩赐宴席,外藩蒙古王公以及文武百官皆来朝贺。康熙的宝座位于大殿正中,座前设御宴,左右两边是王公大臣的宴席,按翼品为序。在殿外东隅设笳吹、队舞、杂技、百戏等项目,保和殿檐下左右设中和韶乐、中和清,于中和殿北檐下左右设丹陛大乐、丹陛清乐。
宫中有分位有品级的妃嫔们也都至于保和殿右侧,按着品级一一就坐,大殿外围的侍卫宫人们都是各尽职守,瑾h领了太皇太后的命令,携着温僖妃等几人打理好现场,也都是身着贵妃和妃的朝服来到殿内与皇太后一起接待朝廷命妇。
待所有的事项准备妥当,由于瑾h如今是宫内品级最高的妃子,位置安排在康熙的右下方,身后站着秦嬷嬷,再往后是几个有分位的嫔。康熙的右下方是大阿哥胤|,如今六岁多,康熙已给他找了师傅进了无逸斋,由于年纪小,就由奶嬷嬷带着。三阿哥胤祉快到两岁了,还是肉团子一个,也由着奶嬷嬷照顾坐于胤|的下方。皇室成员的席座所在的地势略高,所以一眼就能看见殿下文武百官的各色风貌。大家都按着规矩坐好后,才听到殿外一声清亮的高喝,“皇上驾到……”
这时所有的人都要站起来,跪迎康熙帝,高呼万岁。康熙一身明黄的龙袍,右手牵着同样衣着黄色袍子的太子殿下,走至大殿正中央。小太子也是一改往日的活泼笑脸,学着他的阿玛,沉着一张脸,似乎想努力使自己的神情看得严肃庄重些。待康熙至正位坐下,太子挨着康熙坐在左侧。康熙道了声起,百官及命妇们又才起身各自坐下。
大殿内及其安静,都在等着康熙的发话,康熙亦停顿良久,眯眼观察了一下他的臣子和妃子们,真真切切地感受着君临天下的骄傲,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群,才说道,“自太|祖皇帝用十三副甲胄于建州起兵,南征北战,统一女真。前明朝廷荒淫腐败,人民愤怒而揭竿,太|祖受天命代之,至太宗入中原,于盛京称帝。自此,我大清建国,固然八旗英勇骁战,却是民心所向,短短数十年,取前明代之。朕之皇考,尊孔读经,忠孝节义,是为满汉一家,共享荣辱。至今日,朕不忘祖训,励精图治,削三番,平内乱,康熙十七年底,国泰民安,人民富足,愿大清盛世,永久长存……”
说完后群臣们又是三呼万岁,康熙点点头,再说了几句客套话,宴会便正式开始。
瑾h百无聊奈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大臣们拼酒拼地不亦乐乎,命妇们也是交头接耳各自闲聊,她身旁坐的是温僖妃,一个很直爽的女人,热情地给她介绍舞台上所演的戏曲,还不时地评点几句,瑾h在一旁应和着,有些心不在焉,戴着硕大的旗头,脖子有些酸软,奄奄地坐着也不说话,温僖妃看瑾h有些疲倦的样子,没得精神,关心了几句,又转过头对另一边的妃嫔们说笑。
瑾h所在的位置虽在康熙的右下方,却也隔得很远,就连看人也看得不清,只隐约感觉康熙与太皇太后说话说的很是起劲。这几天着实累着了,而且这古代的宴会对于她这个现代人来说不仅是身体上的折磨,更是心灵上的摧残,硬撑着疲倦的身子,听着那些怎么也听不懂的京戏,一边又怕在宴会上出了什么差错闹出笑话来。于是趁着大家都在热闹的时候,起身退出大殿。
殿外有一处小的山水园林,不过如今是冬季,到处都是一片雪白,几颗傲挺的松树上堆满了积雪,湖水已经冻结成冰,万物都在一片沉睡之中,清净安宁。瑾h和秦嬷嬷携了几个小宫女往园林的桥上走去。
“娘娘,这个时候您可千万别有事。”秦嬷嬷担心地看着瑾h有些苍白的脸色,“待会儿大臣们散了,还得有家宴呢,那时定要您出去主持的,今夜又得守岁,少不了又是一番折腾。”
瑾h搭上秦嬷嬷的手,虚弱地笑笑,“我还好,可能是最近累着了,休息一会儿就行。”
秦嬷嬷看着心疼,也是无可奈何,嘴上不敢说什么,心里却是不停地抱怨,娘娘为了生下四阿哥差点连命都没有,休息不到一个月又接手宫权管理宫务,这一个月也是接二连三地出事,前段时间被一些不干净地东西害得大病一场,身子还没好全又要准备过年的事宜,万岁爷也不知怎么想的,不说娘娘是贵妃,身子娇贵,却本身是他的嫡亲表妹,也不见这么不心疼人的。
“好了,别抱怨了。”瑾h一眼就知道秦嬷嬷在想些什么,无奈说道,“这里离承乾宫较远,你扶我去那边的亭子里歇会儿,等宴会结束的时候再过去。”
秦嬷嬷听了话,扶着瑾h向不远处的亭子走去。瑾h紧了紧身上披着的斗篷,然后在亭子里的木凳上坐下。一阵寒风吹过,瑾h不经意打了个冷颤。
“娘娘,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风大的很。”秦嬷嬷说着然后叫身后的小宫女去拿暖炉来。
瑾h摇摇头,“无事,这里景色很好……”
瑾h神情淡若,转过头望向湖边的柳枝,虽不如春天那样绿色盎然,此刻却是银装素裹,别有一番风韵,整个紫禁城笼罩在一层白雪皑皑的世界中,没了往日的威严与庄重,更显得宏伟壮丽。今天是除夕,瑾h情绪低落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家了,虽然在现代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可那个地方确确实实是自己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地方。在北京,除了古代的建筑与风景不同,这在大雪中的新年却是一样的。
她也算是个孤儿了吧,一生下来就没看见母亲,二十五岁的时候父亲也去了,一个人的家还算家吗?自嘲地笑了笑,也不知道peter把公司经营地怎么样了?还是i\'m已经不存在了,另外取了个名字?馥萱知不知道她已经死了?还有那个给了她许多温暖的女人又怎么样了?对于现代,她已经是个死人,在古代,却是个侵占别人身体的孤魂野鬼,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也不是。
瑾h想得出神,秦嬷嬷也不敢打扰,只是看着自己主子越看越心疼,整个世界一片静谧。
“莎莎”一声音响,瑾h猛地回过神来,呵斥一声,“谁?”
秦嬷嬷一脸紧张地护着瑾h,眼睛向周围扫视了一圈,才看见亭子旁边的树枝动了动,从假山旁走出来一个侍卫服装的青年,青年立即来到瑾h身边,恭敬地行礼,“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
瑾h皱了皱眉,青年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脸,瑾h严肃地喝道,“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把头抬起来。”
青年依言抬起头,一张俊雅的面孔出现在瑾h眼中,瑾h愣了愣,猛地变了脸色,一个踉跄,倒在秦嬷嬷的身上,双手不停地颤抖,惊恐地问,“你……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