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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实在不能将95年第一次重出江湖的那个乔丹与现在这个第二次归来的乔丹对等地加以看待,尽管他的血脉里仍然奔腾着对篮球的痴爱与热望,流淌着不屈的意志和倔强,但人们看得见他的眼角眉梢又新添了几丝细纹,看得见他已不再能够飞翔,不再具有往昔的节奏与速度,也不再能够完全统治球场。
这是一个走下神坛的飞人,他第一次变得与我们这些凡人如此亲近,甚至可以让我们一片坦然地面对他曾经咄咄逼人的眼睛。所以,或许我们应该学会以一种全新的视角来审视乔丹,无论是他在01年的最后五天内先平了职业生涯最低的6分,又分别以51分和45分羞辱了黄蜂和网,还是他在01年的最后两个月时间里率奇才先遭8连败重创,又获9连胜佳绩,我们都应该以一种平静的心态去面对和接受,因为这是发生在乔丹身上的事情,而他已不再是曾经那个和上帝一样全能的飞人。
因此,当02年新年刚过,乔丹就像一个凡夫俗子一样接到了发妻瓦尔尼递上的一纸休书时,已经没有太多的人会对此感到惊诧莫名。
02年新年那一天,乔丹没有从妻子朱妮塔嘴里听到那声曾经再熟悉不过的“appyeear”,他与妻子已经分居一年了。在他于奇才队重新恢复打球生涯之后,他的全部活动地点就被圈定在了华盛顿特区,而他的妻子则选择了芝加哥的那所旧居。
令乔丹始料未及的是,几天之后,朱妮塔将份长达六页的离婚诉状上交到了芝加哥的法院,申请中止她与这个世界上最具名望的篮球运动员长达13年的婚姻生活。朱妮塔在阐述离婚理由时称,她与乔丹之间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感情已经完全破裂,婚姻关系很难再存续下去。她要求在这段婚姻解除之后可以拥有两儿一女的永久监护权,并享有位于高地公园的一幢面积达25000英尺的寓所,以及乔丹全部财产的一半。
此消息一经媒体公布引发了人们的纷纷议论,各种离奇猜测立时在空气中飘散得随处可闻。有人说是乔丹对篮球的执着毁掉了他的家庭,聚少离多使他们的夫妻生活名存实亡,与一个没有生命的皮球争宠令朱妮塔备感心灰意冷,因此她提出离婚是一种可以理解的选择。
而另外一些人则认为是乔丹往昔那些风流情案彻底伤透了朱妮塔的心,两人分道扬镳是一种必然的结局。乔丹何以沦落到了被妻子甩掉的份儿上,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许多年来,这对堪称典范的夫妇始终给人留下了琴瑟合弦的印象,令人产生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感想,乔丹也一直以一个贤夫慈父的形象为人所景仰与称道,但朱妮塔的一纸离婚诉状使那些建筑在流沙上的美好瞬间坍塌了,原来飞人也可以这样为情所困,为爱所扰。
对于乔丹的这场婚变,一贯热衷于爆炒名人花边消息的美国媒体却似有君子协定一般保持了低调,甚至缄默,既没有对这对夫妇感情生活触礁的原因进行更深一步的内幕挖掘,也没有对乔丹被妻子炒掉这件有失颜面的事情妄加评论,或许是慑于飞人的威名,也可能是为保护乔丹,不忍破坏这个最完美真神的高大形象,总之,这件发生在他人身上有可能闹得身败名裂的事情,在乔丹这里却没有掀起什么大的波澜。
至于朱妮塔不念与丈夫十余载的旧情,无意顾及子女的感受,铁心亲手拆散自己苦心构建和经营的家庭的原因,恐怕将永远成为这个家庭的内部事务。
两个月后,乔丹夫妇发表了一份公开声明,表示他们的婚姻关系将继续维持下去,有关存在于他们之间的分歧,二人将通过交流和协商的方式进行解决。
就此,整个乔丹婚变事件暂告个段落。只是透过某些表象、我们更加清醒地认识到,事实上乔丹也并非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外飞仙,他一样有着凡人的七情六欲,因此发生在乔丹身上的任何事情都应该是可以被接受的。
尽管新的一年刚刚开始就被婚变搅得焦头烂额,但乔丹的自控能力还是那样令人赞叹。如果说还有什么能够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成为他的心灵寄托,并给予他一丝安慰的话,那可能就是篮球了。
1月4日,乔丹的职业生涯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顶峰。在华盛顿中心球馆迎战旧主公牛队时,乔丹于第二节拿到了自己整场比赛所得29分中的第19分,从而使个人总得分累积到了3万分,正式迈入了三万分俱乐部。乔丹完成这一业绩经过了960场比赛,在全部四位三万分俱乐部成员中,这个用时排在马龙与贾巴尔之前,居于张伯伦之后,后者达到30000分时,经过了941场比赛。
1月19日对乔丹来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这一天距离他为公牛队赢得第6个总冠军有三年半的时间,他生平首次没有穿着公牛队服出现在芝加哥联合中心里,他穿着一件奇才队的23号球衣,他是为了击败公牛队而来,而这在他漫长的职业生涯里还是第一次。
这是芝加哥联合中心在这个赛季第二次球票售罄,也是近两个赛季以来电视网首次向全美直播公牛队的比赛,这些无疑是托了乔丹的福。
在赛前介绍双方球员的仪式上,乔丹是最后出场的客队球员,当人们从联合中心的播音员雷,卡利口中听到“乔丹,来自北卡罗莱纳时,所有人都起立欢呼,掌声经久不息,足足持续了75秒钟。在这个过程中,乔丹一直低垂着头盯着脚下,嘴里还嚼着口香糖,而当他抬起头望向远处的芝加哥球迷挣扎着挤出一丝微笑时,人们看到了他眼中闪动的莹莹泪光,他再难抑制心中的波涛起伏,尽管这个球场已经不再属于他,但这里的人们仍旧值得他牵挂和付出真心。
掌声和欢呼声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现场的工作人员不得不熄灭了灯光,用开始介绍主队球队来打断这个向飞人致敬的仪式。乔丹是含着眼泪冲进客队更衣室的,口中还在不住地念叨着“他们把我弄哭了,这还让我怎么比赛啊”
而当他拿下16分、12个篮板和4次助攻,外加14次投篮不中及9次失误,这是乔丹职业生涯单场最高的失误纪录,帮助奇才以77比69击败了公牛时,他更感到了一种难言的苦涩,因为“打败这支球队让我有一种负疚感”。
尽管奇才队此役过后已经拿到了本赛季的第19场胜利,而上赛季他们用了所有的82场比赛才达到这样一个高度,但乔丹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轻松,除了重归故里带给他内心的情感冲击之外,更多的是遗憾。赛后,他在通道尽头等到了母亲、姐姐和两个儿子,但他没有看到朱妮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