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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的好:仇人见面份外眼红。
而凤景乾与阮鸿飞, 种种恩怨情仇要追溯到明湛的爷爷――仁帝他老人家的感情生活桃色事件后宫争宠庶子夺嫡, 其时跨越两朝三代,中间牺牲无数炮灰,其仇之深其情之远, 可谓渊源流长,一时半会儿难以说尽。
明湛这里听说阮鸿飞到了, 瞬间惊喜后生怕他皇帝爹跟他家飞飞会迸发出什么爱恨情仇的火花来,对着明淇杨濯端庄肃正的一拱手道, “那个, 明淇、姐夫,国事要紧,恕我不能久陪了。”
明淇打量了明湛一眼, 从善如流, “那我和你姐夫就先回了,你忙国事去吧。”哼哼, 看来这个杜若国王果然有猫腻啊!还国事要紧!屁的国事!
明淇一门心思回去打听杜若国的事儿, 倒是杨濯承欢膝下,在丈母娘卫王妃跟前儿,对明湛越发赞赏,“四弟勤于国事,日后定是一代明君。”
话说明湛急匆匆的去了前殿, 让他松口气的是他臆想中的刀剑齐鸣的场景并没有发生,人家兄弟两个正端坐着喝茶呢,彼此有说不出的和气。
还有礼部尚书与理藩院的大人相陪。
“国主的□□话说的当真流俐。”明明恨的牙根儿痒, 凤景乾硬能装出一派和煦,呷口茶笑问,“是早就学过么?”
“不瞒陛下,我素日仰慕□□文化,母亲专门请了□□有学问的大儒为我讲习□□的文字。”阮鸿飞的功力也不比凤景乾差,他谦逊文雅,眼神中透出淡淡的仰慕与喜悦,心里在想,王八羔子,老子现在还要在仇人跟前儿低头!
小太监先进门通禀一声,明湛一进去,除了凤景乾之外,坐着的都站起来了。明湛先给凤景乾行礼,亲亲热热的喊了声“父皇”。这一声“父皇”叫阮鸿飞听的暗暗撇嘴,人家亲儿子也没这么谄媚的。
凤景乾笑一声,“你腿脚倒快。”迫不及待了吧?还是怕朕直接把这贱人砍了脑袋?
明湛笑,“儿臣还是头一遭见海外来的人呢,正想瞧瞧与我们□□有何大不同呢?”
“这怕你要失望了。”凤景乾笑着瞟一眼阮鸿飞,“我看国主的□□话说的比你都雅致三分,再看国主浑身这气度风华,就知腹有诗书。”
“对了,国主怕是还不认识吧?”凤景乾哈哈一笑,指着明湛道,“这是朕的儿子,也是朕的太子。”
阮鸿飞给凤景乾明嘲暗讽的刺了几句,此时方猫得说一句话,“殿下。”
阮鸿飞身着繁冗华美的礼服,头带着玉冠,俊美的眉目给他这身衣裳装扮一衬,平添三分雍容三分富贵与四分威仪。俗话说,佛要金装人靠衣装,果然没错。阮鸿飞这样的打扮这样的身份这样的派头儿,即便是北威侯在他跟前儿,也不敢说一声,你是我那孽障养子――绑架皇上王爷的阮贼吧?
“国主。”明湛看阮鸿飞这身富丽雍容的装扮直出神,肃手道,“国主请坐吧。两位大人也坐。”果然是我家飞飞啊,穿什么都好看,这么花红柳绿的硬能看出几分高雅来,明湛眼睛粘在阮鸿飞身上,一派欢喜道,“我以为海外的人会是红眉毛绿眼睛的呢,国主看起来眉眼与我□□人仿佛,想来八百年前许是一个祖宗呢。”
凤景乾笑斥,“胡言乱语。”暗暗咬牙,真是前世不休,才会跟这个贱人一个祖宗啊啊啊!
明湛难掩眉目间的欢悦,脸上笑的跟朵迎春花儿似的,嘴巴里巴啦巴啦喷个没完,“国主这样斯文知礼的人,我一见就喜欢,说不得是前世的缘份呢。”明湛的位子原是在礼部尚书欧阳恪之上,谁知他硬是一屁股坐在了阮鸿飞先前的位子上,阮鸿飞只得退一位,明湛亲热的问,“国主远道而来,路上可还平安?吃食可还习惯?被褥可还舒坦?我们虽从未相识,可自从收到国主国书时起,我与父皇便时时思量国主是何模样性情,如今一见,真是惊为天人。国主你住哪儿呢,现在?”
“好了,明湛。”凤景乾适时的打断明湛的话,笑对阮鸿飞道,“朕这太子颇有几分痴性,让国主见笑了。”
“哪里哪里。”阮鸿飞落落大方的执起明湛的手,却转头对着凤景乾一笑,那一笑的风情简直是没法儿细说,其间种种自得挑衅就不必提了,他嗓音低沉动听,语气恳切至极,让凤景乾十分想出去吐一吐。阮鸿飞一派挚诚道,“太子殿下这样热情友爱,让我瞬间想到□□的一句话叫‘宾至如归’。我初次来到□□,看到巍峨的宫殿,繁华的国都,威仪的陛下,其实心内惴惴,担心陛下看不上我这小国之主。如今一见太子殿下,我烦忧尽去。说来,我头一回来帝都,颇喜帝都繁华,且我与太子殿下一见如故,倒是想请太子殿下这东道主带我游一游帝都,看一看□□,不知陛下可允准否?”
凤景乾眼风一扫,太子殿下已是给贱人迷的七晕八素,一脸跃跃欲试的贱相,凤景乾内心觉得份外丢人,故做大方道,“国主与我儿投缘,最好不过。说句托大的话,国主瞧着还年少,不知年岁几何?”贱人,一把年纪真好对我家孩子下手的!
阮鸿飞淡雅一笑,谦道,“今年正好二十八。”
厚颜无耻的将凤景乾噎了一个倒,凤景乾也不是好对付的,喘匀一口气,继而噙着一缕笑道,“国主好生面嫩,朕瞧着国主不过弱冠之貌,却不想已近而立,比朕的太子大了十岁啊!”那一脸的吃惊真不像假的,编吧,你就编吧!不知羞耻的贱人!
明湛在一畔傻乐,“是啊,真瞧不出来。莫不是海外山水好,国主瞧着只比我大个两三岁的样子呢。”
不争气的东西!凤景乾不着痕迹的剜明湛一眼,再下一重手,关切的问,“国主怎么没带王后一道前来?莫不是怕路远迢迢,行动不便?”
“不瞒陛下,自从我的王后过逝,小王还未遇一钟情之人。”阮鸿飞脸上一派高华深情。
凤景乾哈哈大笑,“那正好,朕正要为朕的太子选妃,如今国主既无王后,且跟着朕一道瞧瞧我□□佳丽,若有哪个可入国主之眼,朕为国主赐婚!”
阮鸿飞尚无反应,明湛“嘎”了一声,凤景乾扫明湛一眼,淡淡的问,“太子可是有事?”
“没。”明湛还是识时务的,他断不会在礼部尚书跟前儿反驳太子妃的事,此事,私下解决比较好。嘎巴嘎巴嘴,明湛试着清场道,“父皇,已是晌午,这些天礼部与理藩院事多,不如让两位大人先回去做事吧。我正闲着,倒可陪一陪国主。”
凤景乾清晰的看到阮鸿飞在听到太子选妃时眼底隐隐的不悦,虽说这贱人善于隐藏情绪,不过凤景乾是何等眼力,比孙大圣的火眼金睛不在其下。阮鸿飞有一分不痛快,凤景乾便痛快十分,顿时心了平了气了顺了,应允明湛所求,打发了礼部尚书与理藩院大人。
明湛长长的吁了口气,总算可以不要阴阳怪气的说话了,顺便连屋里的大小太监都打发了。
阮鸿飞对着凤景乾淡淡一笑,“多日不见,皇上龙体康健,真是小臣的荣幸。”老子能绑你一次就能绑你第二次,你别找不自在啊!
凤景乾面不改色,“这都是祖宗保佑。”祖宗怎么没顺便打个天雷霹了这个贱人呢!有本事你再试试看!
阮鸿飞暧昧不明的笑两声,低头端起茶碗要喝花,明湛的手先挡在阮鸿飞的茶碗前,拦住说,“快别喝这个了,茶都冷了,我另给你换一盏热的去。”说着从阮鸿飞手里取下那盏残茶,屋里也没个支应的太监,自己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出去要茶了。
阮鸿飞微微一笑,受用无比。
凤景乾险些气的厥过去。
若不是这样拂袖离去有些不合身份,凤景乾真不想继续看阮鸿飞这张贱人脸以及明湛这张贱皮子脸,真是一对贱,怪不得能看对眼呢!
不多时,明湛端了茶回来,花梨的茶盘上摆的却是两盏暖茶,明湛先递了一盏给凤景乾,笑道,“父皇,你的茶肯定也凉了,换盏新的吧。”
凤景乾接了茶,忽然觉得他家儿子还是颇有可点拨之处的,慢呷了一口,就见明湛摇头摆尾的对着阮鸿飞献殷勤,“我看你唇上发干,像是赶路上了火,茶里我放了蜂蜜,你尝尝。”
阮鸿飞呷一口,明湛又问是甜是淡,几番拢笨吹姆锞扒康煽诖簟
凤景乾忽然觉得其实人啊,生儿子没什么狗屁用,像这贱人,倒是没儿子,不过人家找个比儿子还体贴的床伴!不但有人给端茶倒水嘘寒问暖,估计日后明湛还能给贱人养老送终!精啊,真精啊!凤景乾头一次发觉贱人成精的可怕性!
凤景乾喝着没滋没味儿的茶,琢磨着怎么抡起大棒给这对小贱鸳鸯当头一棒,也让他们脑袋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