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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魏无忌愈加看不懂许凡,纵然是自己那几个弟子,看到自己发怒也不敢和自己眼神对视。
这许凡不晓得什么是害怕吗?
【许凡:我小学班主任告诉我是接班人,我怕你?】
不一会,按照许凡的要求来了一个铁匠、一个木匠。
按照许凡的要求,木匠用木板刻了一个模板,是四四方方的表格。
其实就是后世最普通的账本,字是反的。
然后让铁匠用锡铸了一个模板。
没有用铁,是因为锡熔点低,铸造快,稍加打磨就能用。
魏无忌坐在一旁喝茶,一句话不说。
许凡趁这时间,在纸上写下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下面对应是 10。
接着,许凡用锡板蘸着墨印了一张账册。
又拿出旁边户部的账簿开始抄写。
只是加减乘除,连算盘都不用。
一盏茶的时间就抄了一页。
从刻版、铸造到现在还不到半个时辰----多亏镇抚司的工匠效率高,要是东宫一个时辰都不一定能够做完。
许凡把账簿、那张纸、还有新版账册放在了魏无忌面前。
魏无忌只扫了一眼就知道是干嘛的,用符号代替字抄写更加简单、计算更加方便。
然后是账簿的进出账记录方式,还有那一目了然的账册。
他意识到意味着什么!
户部的工作量只有以前的几十分之一,难怪许凡敢大言不惭要功劳。
这是不亚于侦破税银贪墨案的功劳。
许凡碎碎叨叨:“魏公,其实现在已经没我什么事了,剩下这些小事……下官觉得还是留在东宫比较安全。”
魏无忌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牌子丢在桌上,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监察御史!
御史台的御史分侍御史(从五品)、殿中侍御史(从七品)、监察御史(正八品)三个等级。
京城有两个部门不能以品阶看待,一个是尚书省。
里面的主事、舍人也不过是六品、七品,可他们都是宰相、皇上的参谋,能够接触到国家层面的政策制定,决策。
每一个都是宰相、尚书、侍郎的候补人选,谁敢小觑?
就像大学士苏师成,建武帝的参政顾问和最高幕僚,负责起草诏令及审议奏章。
他之前就是尚书省主事。
一个小小的六品官,却能和功勋世家白殿恒平起平坐。
另外一个就是御史台。
御史有“风闻弹奏”的特权,而且不需要证据。
我只需要怀疑你做了坏事,我就可以弹劾你,在朝会上当着皇上、文武百官的面弹劾你。
哪怕没事也可以轻飘飘一句“我只是听说,有则改之、无则勉之”就能开脱。
御史这个行业,我惹不起你也能恶心死你。
我天天盯你的哨,抓住你一点毛病就往死里弹劾你。
所以御史的选拔也是相当严格,若是混入了品德不好的人,反而会扰乱朝纲。
许凡的呼吸紧促了,他看着桌子上的牌子,这份礼物有点烫手啊。
虽然是一把保护伞,台面上没有人愿意招惹一个御史,哪怕谁都清楚御史就是魏无忌手下的一条狼狗。
“除非有生命危险,否则不能公开的。”
魏无忌给许凡御史腰牌,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侍御史、殿中侍御史是堂堂正正的官身,有严格的编制人数,魏无忌也不可能凭空加一个编制出来。
但监察御史不同,可以穿官服,也可以穿便衣,一切都是为了查案。
魏无忌自己就能决定。
许凡有了这一层身份,不论查什么案子,只要拿出腰牌行。
“风闻弹奏”是一个无解的权利。
许凡拿着牌子在手里掂了掂,道:“魏公,还请您为下官解惑。
您究竟看重我哪里?我改还不行吗?”
魏无忌表情变的严肃,郑重道:“镇抚司也好,御史台也好,都是为大周国泰民安而努力。
你昨天面对强权而不屈服,有胆有识,我欣赏你。
你有能力,留在东宫是屈才。
你虽然是楚昭辅的人,可楚昭辅是瞎了眼吗?
你这样的人才,就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让你当太监?
除了我这里,哪里还能让你施展抱负?
当年和齐国在大散关一战,我和楚昭辅并肩作战,打退齐国五十万大军。
呵呵……这点袍泽之情,我还是记得的。”
许凡恍然大悟。
魏无忌和楚昭辅是朋友,当自己这枚“暗棋”拿到明面上以后,魏无忌当然要照拂一二。
许凡收起腰牌,拱手道:“魏公,没有其他事,卑职去做事了。
如果不出意外,十天就能查完这些账簿。
魏无忌摆摆手,“在隔壁给你安排了一个公房,尽早查清楚账簿。”
许凡出去了。
一个穿着黑色玄衣的女子走了出来,赫然是大周长公主李安澜。
李安澜坐在魏无忌对面,“魏师!”
“安澜,”魏无忌不解道:“我可是因为你开口才破例卷入了夺嫡之争。
你为什么这么看好许凡?
就算他有能力,可太监的身份也限制了他的发挥空间。”
魏无忌之所以给许凡御史的职务,是李安澜的意思。
“其实我也不看好哥哥。”李安澜坦诚道:“他脾气暴躁、杀气太重,哪怕有白玉川辅佐也斗不过李承泽、李承旭。
舅舅武元庆虽然明面上支持哥哥,可武元庆的能力和外公差太远了。
哥哥拒绝娶表妹后,他和舅舅之间已经出现了裂痕。”
当年武元庆想让女儿武静儿嫁给李承罡当太子妃,亲上加亲,也能保证武家经久不衰。
但,李承罡拒绝了。
后来武元庆又想让儿子武攸宁娶李安澜。
可武攸宁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又被李安澜拒绝了。
武元庆不敢嫉恨建武帝、武后,对李承罡、李安澜兄妹二人就疏远了。
李安澜又道:“许凡是楚昭辅安排保护太子妃的人。
若是拉许凡一把,哥哥也能多一个保命的筹码。”
魏无忌摇头笑道:“皇上这么多孩子里,唯独你最聪明。
可惜你是女儿身啊!
你今年十八岁了吧?
要是再找不到如意郎君,恐怕皇上就要指婚了。”
李安澜冷哼一声,不屑道:“我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惹我,到时候直接让锦衣卫去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