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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跟十八年后的斯夸罗好像, 不, 应该说是一模一样才对。
不过还是稍微有一点地方不同,成年之后的斯贝尔比·斯夸罗虽然也很暴躁跟别扭, 但脸红的次数却少之又少, 就算偶尔感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羞涩, 斯夸罗也会用大吼大叫、破坏墙壁、打穿地板的方式强行遮掩过去。
不过这样也挺可爱的, 我喜欢在某些莫名其妙的地方显得过于纯情的人。因为看上去很好欺负。
我低着头,垂下眼睛,像是在观摩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年幼的斯夸罗看, 就算后者在我过于赤.裸的目光注视下神色越来越别扭,我也没有打算把视线移开。
想起沢田家光嘱咐给我的话,我并没有草率地表现出跟斯夸罗很熟稔的模样,虽然按照我和斯夸罗相识的时间, 我可以信誓旦旦地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呃, 可能xanxus先生除外吧。
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对方那肉肉的脸颊,暗暗警告自己不要去摸、不要去捏、初次见面绝对不能冒犯对方, 然后顺从自己的心意感叹道:“杜尔先生, 我认为你说的不对, 斯库……不, 斯夸罗先生并不是脾气差态度不好喜欢大吼大叫还瞧不起人的小鬼,斯夸罗先生明明这么可爱。”
斯夸罗脸红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后便恶狠狠地用自己圆圆的小拳头捶了两下杜尔的腰,像是教训他背地里说自己坏话, 凶巴巴地大声说:“我哪里脾气差了?!”
杜尔被他捶得龇了一下嘴:“还说你脾气不差??”
斯夸罗又气又说不出话,他僵硬地抿直柔软的嘴唇,干脆把头扭向一边。
杜尔笑了两声,把斯夸罗放了下来,紧接着整只手掌按在斯夸罗的头顶上,毫不客气地撸了两把对方那头毛茸茸的白色短发。后者露出了徘徊在炸毛边缘的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又硬生生地忍耐了下来。
杜尔摆出了一副炫耀孩子成绩的家长的模样,开口对我说:“这家伙叫斯贝尔比·斯夸罗,是彭格列附属家族的孩子,虽然现在还小,但实际上在剑道上有极高的天赋,他的天赋说不定还在我之上。”
“哼,不用你说这也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斯夸罗眼睛里的骄傲几乎快要溢出来了,显然他对自己在剑术上的天赋也相当自信。
我点了点头,肯定地说:“嗯,我看出来了。”
杜尔有些好奇:“诶?你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他的手。”我简短地指了出来。
斯夸罗后知后觉地摊开小小的双手,我微微弯下腰,动作十分自然地将对方的双手轻轻地拢在自己的手里,斯夸罗的身体和神色都伴随着我的动作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我握着他的手,开口解释说:“我刚才注意到了他的手,他的手掌上有握剑留下来的茧,这种程度的茧说明他每天握剑的时间起码超过了四个小时。对于小孩子来说已经非常厉害了,这不是光有天赋就能做到的事情。”
“从第一次见面起,我就认为你……会是一名非常了不起的剑客。”我表情真诚地说,声音和眼神都没有丝毫动摇,因为相比起现在的斯夸罗来说,我已经看到了相当遥远的未来。
斯夸罗愣愣地望着我,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才动了动柔软的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并没有发出声音。他偏过头,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有些不擅长表达感情似的别扭,又好像有点害羞,他抿了抿嘴唇,开口说:“这是当然的。”
“……还有,那个,”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不太自然地说出了口,“……谢谢。”
我:“……”
我和杜尔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慈祥的表情。
斯夸罗气得跳脚:“喂!你们那是什么眼神?!不准这么看着我!!”
短暂的问候后,今天的训练课程很快就开始了。说是训练课程,但因为双方的实力水平相差过大而呈现出残酷的碾压局面。同是暗杀者的出身,杜尔非常熟悉我只进攻人体要害部位的攻击方式,较量的又是他引以为傲的剑术,他的力量比我更强大、速度比我更敏捷。
实话说,在面对杜尔的时候我隐约感受到了一股和奈鲁先生初次见面时对方带给我的压迫感,但不知道是因为实力差距还是性格差异,杜尔给我的压迫感终究还是弱了一些。正是这种削弱了的压迫感让我产生了“并不是不能赢过他”的想法,反而使我的战斗欲更加旺盛了起来。
我并不是一个好战的人,各方面的欲望都精妙地保持在了一个适度薄弱的水平——可能对金钱稍微感兴趣一些——太过强烈的欲望会使头脑难以保持清醒,进而逐渐遮蔽眼睛,“强欲”对于需要隐蔽踪迹的杀手来说是非常致命的弱点。
然而,强大的对手和自身的弱小,这两者之间的强烈对比激起了我那一点刻意压制在平均线以下的、好胜的欲望,而这种欲望一旦被激发出来就很难再次抑制回去——毕竟,我从很早以前就清清楚楚地意识到,我是一个极其痛恨自身的无能的人。
杜尔似乎看准了这一点,因此下手更加全力以赴、毫不留情。从这方面来说,他的确是一个出色的教导者。
“手臂的力量太弱了。”
“不要只顾着进攻!防守也是必要的。”
“视野的变化速度还要加快,在反应能力不及对方行动的情况下要学会预判。”
“预判的关键就是观察肌肉的变化,身体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
在杜尔略带赞赏的目光中,我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自己的进步。两百一十八负一平,最后的那场平局中,我的左脸被凌厉的剑气弄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而杜尔的脖子上也渗出了一点鲜血,到最后谁也没有再次进攻的余地。
杜尔把手中的剑插在地上,手掌如同抚摸着权杖一般抚摸着剑柄的顶端。他看我的模样就像是在看一棵冉冉生长的树枝,眼中已经隐约看见了生成的大树的形状。杜尔对我笑了一下,语气轻松地说:“呼……完了,再这样下去我可就没什么能教给你的了。”
我摇了摇头,抬起手敷衍潦草地擦去脸上的血迹,一本正经地开口道:“在没有彻底赢过你之前,每场战斗对我来说都只是失败而已。”
闻言,杜尔的眼神微微一动,随后半是感叹半是期待地说:“漂亮的回答。我开始羡慕奈鲁那家伙了,你以后会变成怎样的女人呢……真想快点等到亲眼看见的那一天。”
“啊,”我想了想,表情认真地说,“你大概等不到那一天了。”
杜尔一头雾水:“???”
随后,我走到了一直旁观到结束的斯夸罗的面前,蹲下身体,将视线与对方保持平视。
斯夸罗虽然表面上是个吵吵闹闹、咋咋呼呼的小孩子,但在这个时候就已经表现出了与以后别无二致的沉着冷静的性格,从始至终默不作声又聚精会神地观摩着每场战斗。
斯夸罗有些奇怪地望着我,脸上流露出了不太自然的表情,问:“怎么了?”
“没怎么,”我眨了眨眼睛,声音平静地开口道,“只是在等你夸我。”
斯夸罗顿时露出了一脸“你脑子坏掉了吗”的表情:“???”
此时此刻仿佛失去了姓名的杜尔:“难道我夸你还夸得不够多么???”
见年幼的斯夸罗抿着嘴半天没有反应,我不免感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失落——果然,十八年前的斯夸罗和十八年后的斯夸罗,尽管从生理意义上是同一个人,但对于我而言却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是原来的斯贝尔比·斯夸罗的话,他一定会对我说些什么。不管是夸奖还是嘲讽、鼓励还是奚落,他的话语对我来说总是非常重要。
斯夸罗哼了一声:“开什么玩笑,我是不会把失败者放在眼里的。”
我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嗯,说的也是呢……”
这时,我的左脸忽然一软——大概是刚才我的动作太过潦草,脸上的血迹没有擦干净,斯夸罗朝我伸出手,认真又仔细地替我将脸上的血迹擦去。
“等你赢了再说吧。”斯夸罗继续说道。说完之后,他就闭上嘴再也不肯说话了,耳边柔软的白色头发丝毫不能掩饰住涨红的耳根。
我:“…………”
我情不自禁地盯着对方那肉肉的脸颊以及毛茸茸的白色短发,再次警告自己不要去捏、不要去摸、绝对不能冒犯对方以免产生不好的印象。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杜尔,有些疑惑地问道:“杜尔先生,请问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问吧问吧,”杜尔对我扬了扬下巴,“对我不要这么客气,敬语什么的就免了吧。”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我就单刀直入地指了出来:“刚才交手的时候,你完全没有用过左手,这是为什么呢?”
杜尔并不是那种出于某些特殊的原因而给对手放水的人,身为一个追求荣誉的剑士他向来全力以赴。正因如此,他完全不用左手的举动才会让我有些不解。
“这个么?”杜尔抬起左手晃了晃,解释说,“是因为一个约定而已啦。”
我歪了下头:“约定?”
“我在追求剑道的路上,去过很多国家,挑战过很多剑客,”杜尔的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色,那似乎是一段非常愉快的记忆,“但有一个人让我印象非常深刻,他是一位真正的法兰西战士。”
“那时候他正在找杀害妹妹的凶手,我们很快就分别了。我立下誓言,在打败他之前不会再使用这只左手战斗。”
我:“……”
请问这其中有什么因果关系么?
“十多年前我得知他来到了意大利,似乎在追查什么东西的下落,但很快我就失去了他的音讯,”杜尔说,表情渐渐凝重了起来,“但那个男人是不会莫名其妙地死去的,所以这十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
说到这里,杜尔紧紧地握住了左手的拳头,开口说:“我想,我很快就能找到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给没看过上部的小仙女们提示一下哈,斯夸罗是把琴妹一手养大的妈【?????
jo3里面我其实最喜欢波波和伊奇
………………可是你妈的,为什么???!!!
得想个办法把无敌的波鲁纳雷夫带回彭格列养老【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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