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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问出口, 房间内顿时变安静了。
许珍意识到是自己说错了话, 想挽回一下, 岂料荀千春直接凑过来,认真说道:“有。”
许珍心肝儿一颤。
她问:“什么想法啊?”
荀千春回答道:“喜欢先生。”
许珍听到这么直白的话, 热气冲到头顶, 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她张了张嘴, 脸颊渐渐泛红,耳根子也红,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便愣愣看着眼前的小叫花。
小叫花今日依旧是那件厚重的深蓝色破布衣服, 外头棕色软甲,腰间系了两把小剑,脖子上缀着一块玉, 面色平淡, 嘴角却微微上扬。
许珍又问:“你, 你身子, 真的不疼了吧?”
荀千春嘴角笑意变淡, 眼中依旧是浓郁的柔软。
“先生。”她直接问许珍, “我身子疼, 和喜欢先生, 有什么关系?”
她一下子就问出了问题的根本。
许珍知道小叫花是聪明的,迟早会发现这一切,她没打算隐瞒,既然都发现了, 那就说出来吧。
许珍酝酿片刻,说:“我确实知道一件事情。”
荀千春看着许珍。
许珍缓慢的告诉她:“你身上,其实有毒。”
荀千春没说话。
许珍解释补充说明:“一种很厉害的毒。若是有特别在意的人,你就会浑身发痛,越在意那个人,就越痛苦。”
她说到最后,语气往下压,几乎要哭出来,但想到自己已经有了解决方法,很快能让小叫花恢复正常,便又收回了悲伤的情绪。
荀千春站着依旧没什么动静。
许珍拉她袖子问:“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信?”
荀千春摇摇头:“我信的。”
许珍说:“你先前疼……”
荀千春接话说道:“不是很疼,尚可忍受。”她说这话的时候,肩膀附近的骨头又疼了下,荀千春忍不住想:难道撒谎也会发痛吗。
她前段时间的确不痛,可自从和先生分开,她每日每夜,只要想到先生,浑身便会忍不住发痛。
好在这种痛,是因为太过想念先生才产生的。
荀千春有些开心。
她拉住许珍的手,将许珍拥入怀抱中。
许珍原本还有许多话想说,这会儿只能听到自己猛烈的心跳声。
“先生。”荀千春的声音像是会下蛊,在她耳边氤氲出迷幻的感觉。
许珍随便应了一声,下巴搁在荀千春的肩膀上。
她一直觉得小叫花思想单纯,但其实她自己,也很少去思考,懒得想太多。
这世间就是情爱最复杂。
她先前想的,是和小叫花长久的待在一起,后来发现,就算分开了,只要能时不时的见面,也是很好的。
结果到了现在,又改变想法了,她还是想和小叫花一直黏在一块,不用分开,即便这是个反派,是个以后可能会把自己一刀砍死的大反派。
留个隐患在身边,不是她会干的事情。
但俗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不管那么多了。
许珍懒得分辨内心究竟是什么情感,完全凭借本能,抱紧荀千春,坦白说道:“我仔细想了想,我可能真的挺喜欢你的。”
荀千春应了声。
外边北风越来越大,发出尖锐的嚎叫,枯草被吹到半空中盘旋,不停敲砸黄土屋子的两扇窗户。
屋内灯火笼罩,红黄色烛光散发出暖洋洋的热气。
许珍接着问:“你能接受,我对你的这种感情吗?”
荀千春低声说:“能。”
就这么一个字。
许珍又是开心又是生气,她拍了下荀千春的背说:“你这木头,你多说两句话行不行。”
荀千春松了手,改成正面看许珍,她桃花眼多情,此时更是故意撩人,像极了魅惑人的狐狸精。
许珍被魅惑过好几次,此刻不敢多看。
荀千春不放过许珍,她对着许珍的视线说:“先生觉得什么算喜欢?”
许珍看窗外晃动的栏杆,答不出来。
荀千春说:“我每日三省自身,早上,中午和晚上,想的都是先生。我觉得这应该就是喜欢了。”
这,这算什么?
许珍被小叫花的情话给震惊了。
她暗暗的想:说好的反派是个汉语不好的胡人,这些话都哪里学来的?
她还未表态。
荀千春又说:“这几日也是。”
许珍愣了片刻问:“什么?”
荀千春说:“很忙,忙着打仗,也忙着想先生。”
“小、小春啊。”许珍实在是喜欢这个小叫花,怎么看都很喜欢。虽然这些话让她害羞的不行,她还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爱上这样一个人,她认了。
许珍小心的往前凑,凑到荀千春面前,往她脸颊上吧唧了口说:“成了,我在你身上盖了章,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荀千春眼中尽是笑意,点点头。
许珍说:“我以后会对你好。”
荀千春道:“先生,对我已经够好了。”
许珍说:“还不够好。”
她开始念叨两人以后要怎么过,若是一直呆在塞北,等小叫花拿了功勋,办完了想办的事,她们就找个不那么干燥的地方。
荀千春听着,暗暗记在心里头。
许珍还要说什么。
荀千春忽的向后倒,躺在了床上。
许珍疑惑问道:“你怎么了?”
荀千春说:“困。”
她顺带拉了一把许珍,将许珍一块拉到被褥上,两人躺着,和以前差不多的姿势,心情完全不同。
荀千春觉得应该干点什么。
想来想去,脑中只有先前蓝衣女子和她说的“亲嘴”之类的,其余一概不懂,也不敢乱动。
待许珍睡熟了。
荀千春才缓缓贴过去,抚摸许珍的脸颊,在她的唇上留下一个轻柔的吻。
夜里刮起风雪,地面的尘土结成冰,灰色的阴云直到早上才散去。
白天还有雪卷在空中飞,屋檐下多出冰棱,地面全是白的,不算太厚,能瞧见隐约的土地和树枝。
天地被映照的亮堂了。
许珍一觉醒来,觉得屋内亮的发光,尤其是自己眼前之人的皮肤,白的晃人眼。她又努力看着,看着这个近在眼前的少女容颜,觉得就和以往无数个白天一样。
但很快,她猛地意识到,不一样!
她脱单了!
她不是单身狗了!!
许珍感动哭了,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摸小叫花脸,温热的感觉从掌心传来,告诉她这一切是真实的,睡在自己身边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对象。
还是个这么好看的对象。
许珍翻过身,捂脸偷偷哭,老半天后才终于回过神,和小叫花起床收拾东西,出门工作。
两人的生活模式并没有什么变化。确认关系,不过是给许珍心底上了层保险,顺便方便她吃豆腐罢了。
确认关系后,许珍整个人都精神很多,荀千春也开心,她从破案的天数中抽了半天,陪许珍坐在县衙口吹风。
冷风哗哗哗。
许珍抬巾布挡风问:“你不去破案吗?”
荀千春抬手,将许珍一缕发丝别到耳后,说道:“晚上。”
晚上去破案?倒也有道理,毕竟花楼晚上才有客人。
许珍说:“那你现在干什么?”
荀千春说:“陪先生,先生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许珍坐在矮凳上晃腿,先前还会注意形象,现在把人拐到了,就什么都不管了。
她伸手勾荀千春下巴:“过来点。”
荀千春勾过来了。
许珍又往她脸上亲了口,就像是亲在了一块冰凉的豆腐上面,又滑又嫩,许珍回味的时候,一个劲的嘿嘿傻笑。
两人坐在门口聊天,前头走过几个抬水的小兵,这些人瞧见许珍,给她行礼,偏头又瞧见荀千春,差点直接给跪下了。
这样干的人多了以后,许珍很好奇的问:“你在军中到底是什么职位,怎么大家这么怕你?”
荀千春想了想说:“就是打仗的。”
许珍问:“你是不是打的太凶了?”
荀千春摇摇头说:“没有。”
她给许珍讲,自己小战场上了不少,大的就上了两次,杀过几个胡人,还从胡人身上抢了点银子和首饰,送给同帐篷那个死去的姑娘陪葬了。
许珍听后一阵鸡皮疙瘩。
荀千春说:“都是带血的故事,你不爱听的。”
许珍反驳道:“你都能干,凭什么我不能听。”
荀千春说:“那我继续说。”
许珍道:“你随便说。”
荀千春讲:“战场上人多,我稍微会点剑法,所以战绩过得去,被提拔的也快,就总有人觉得我是,杀神。”
许珍问:“什么?”
荀千春说:“杀神。”
许珍拍大腿大笑:“杀神?这什么名字啊,也太中二了。”
她笑着笑着,笑容逐渐消失,随后隐隐意识到了某个严肃问题,杀神这个中二名字,不就是反派成名的第一步吗。
这位大反派在战场上闯出了杀□□号后,吓得胡人汉人听到她名字就腿软哆嗦,慢慢的没人敢惹她,这才让反派后期收服胡人能够这么顺利。
自己竟然把这种细节给忘了??
许珍无力的捂额头。
看来剧情稍微有所偏移,整体还是在朝既定结局往前走的。
但是只要女主没重生,这个世界就是小叫花最牛皮的。
许珍安心不少。
到了晚上,荀千春去花楼找胡人眼线,提前离开。
许珍呆在屋子里思考不少问题,特别是如何和古代妹子谈恋爱这种事。
她想了很多,最后觉得还是顺其自然吧,而且为了保险起见,她得继续努力赚功德点,防止之前系统的药失效。
小叫花去办事后,整整两天没回来,大概是搞完以后直接去军营了,许珍知道小叫花不会出事,内心没多少担心,继续悠闲过自己的小日子,教教书喝喝茶,没事干了就去找女官、找傻姑子聊天。
葛喜儿就和之前说的一样,不知是和刺史谈了蛇呢,下午不用忙事,可以跑到书院听许珍讲课。
许珍授课内容无非还是儒家道家的东西。
葛喜儿已经听过一遍,现在再听,依旧能听出朵花儿来的样子。
下课的时候。
葛喜儿和不少同学跑上来,询问许珍问题。
许珍受宠若惊,觉得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干,竟然还能被堵成这样。
她寻思着这应该是葛喜儿的功劳。
可这恩宠,她承受不起啊。
许珍见缝插针的往外逃。
好不容易逃出大门,刚喘两口气,就看见荀千春站在门口,脸色说不上温柔。
荀千春见到许珍后,上前两步抓过她的手喊:“先生。”
许珍挺惊喜的:“你竟然来了,找到胡人卧底了吗?”
荀千春就是想找许珍帮忙这个事情,没想到一来,就见许珍被众人包围,自己完全无法插足。
她想了想,直言道:“先生,我不开心。”
许珍这几日被恋爱冲昏头脑,不太会察言观色,听荀千春这么问,大笑两声,牵她手安慰道:“不就是找不到卧底吗,这有什么不开心的,走,我带你去酒楼吃粥。”
荀千春嘴角更垮。
她不善言辞,见许珍领悟错,只好看看许珍,半晌后,淡淡说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成了成了!!我掐指一算,现在这个阶段不宜有车,以后机缘到了再滴滴滴叭叭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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