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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的貌相像极了她,如雪的肌肤、标致的模样在哪儿都是讨人喜欢的,娅琴每次见了总也少不了要夸赞孩儿几句,这也是娜塔雅对娅琴有了好感的一个方面。
“听说你父亲好端端地就去了,我丈夫到现在还常对我说要好好的照顾你们,还经常夸奖你。”“从小我就见他和爸爸常在一起,那时他就一直在照顾着我们,我和母亲永远都不会忘记。”假如叶列维斯基就坐在面前的话,娅琴一定会脱口说出她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现在却不能,她只能和她说说闲话,尽管在骨子里一直对他留存着不完全的不信任,此时藏在娅琴内心世界里的叔叔还是无法或缺的。
娜塔雅也承认:“因为工作方式的改变,他现在对你们的关心也少了,不过,他和你们都是重感情的。”“您也是。”娅琴的这般恭维在她的心里并不被认可,如果不是颠倒的社会她才不愿过现在这样的生活。她看了一眼玩耍中的孩子问道:“你有话要留给他吗?”娅琴腼腆一笑说:“是想问他知不知道米奇叔叔近来去了哪里,我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哦,你说那个东跑西奔的米奇呀,他好像是去了新西伯利亚,那儿能留住像他这样的男人,”发觉不该在她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时就很快又绕了回来:“听说他还替你们往这里运来了不少瓷器。”“对,是从我弟弟那里。”“那东西可真不错,上次他还给我们捎来了几个,样子很好看。”她笑起来的样子更是好看。
娅琴想了想就有意向她透露一些想法:“报上说两国关系又和好如初了,我想回去看看他。”“你为什么不让他来这里?”“我弟弟从小是在这里的,回去以后就没再回来”她不愿说出‘他们不想回来’。“也是的,”娜塔雅想到了自己:“每个人随时随地都在改变,何况孩子们,这样吧,等他回来我就告诉他这些。”娅琴见好就收地说了些习以为常的话后就作了道别,反正那个秃顶的到访者她也不会想起来的。
回归路上的心情依然沉重的要命,刚才的强作欢颜仿佛如同隔世一般,‘我还能找谁去?’这时她才觉得自己其实也很孤单。
叶列维斯基回来以后就召开了一次工会会议,在休会的十分钟里他抽出时间问及娅琴:“怎么,没有信心啦?”娅琴一时无法解开这话中的具体用意,就带着含糊笑容迎着他说:“我从来就没有这样的认为。”“那就好,返还资金很快就能到位,先把你们的兑付了,这样你就可以支援你兄弟了嘛。”他的话让她大喜过望,一来他并未提及丈夫的事,这就说明目前爱人是没有事的,二来本以为会化作泡影的补偿资金还能收回。她马上就甜甜的对他说:“阿姨都对您说啦,我只想让我的弟弟能够过得好一点。”“这很好。这儿即将迎来新的大发展,你要把工人们的思想变化及时反映上来,不要怕,有我给你撑腰,我了解过,我们的工人对你没有反感。”娅琴看他总是那么乐观的样子,以前对他编织的认知在这一刻发生了些许变化,便说:“我只是说了我应该说的话。”
叶列维斯基稍加停顿了一会,手指在嘴角上刮了几下说:“不过,有些话得先用脑子说效果就会更好。”娅琴显然明白他这是在提醒或是在批评自己在工作中出现过哪些问题,随即便给了他一个干净利落的回答:“是,我一定努力纠正。”“嗯,和你爸爸一样,散会后,我去你家看看你的母亲。”“谢谢您!”瞬间的感动差点就让她掉下眼泪,特别是眼下这个时期。
又一个礼拜日很快就来到眼前,亚力托夫还是没有回来。
娅琴在既没有丈夫的陪伴、也没有带上孩子的状况下,只身一人带了些老人和孩子都喜爱的食品来到了奥格莎的家,虽然奥格莎的母亲知道她丈夫因公在外不能回家,还是认为比自己近在咫尺的男人经常见不到面的好,故对她只身一人的到来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快。她说:“这没什么,别说几日没回来,就是几年也没关系,他是个军人,不会有那些个非分之想,更不会跑到阿拉斯加去。”娅琴对她母亲的快人快语早已习以为常,只是不知道那个‘阿拉斯加’说的是哪里,便小声地问奥格莎:“阿姨说的那个地方是哪里?”“是美国的,东边隔着个白令海的土地便是了。”“哦。”这个‘哦’在别人听来没什么特别意义,而对娅琴来说就有了意味深长的空间,因为这引起她回想到了罗波夫就是去了那个地方,她的额头浸出了汗珠,好在天气也不是那么凉快,奥格莎给她拿来了毛巾。
当奥格莎的母亲把做好的菜端上桌子时,她的父亲就对着女婿嚷了声:“别光顾着听她们说,去把酒拿来。”阵阵的飘香让他有些等不及了,娅琴和奥格莎都用手捂住嘴低下头来互递笑意。她的母亲是位地道的家庭主妇,虽然当下条件有限,今天她还是做出了好几样当地品味的菜来招待娅琴:有爆炒牛肉丝,蘑菇炖豆腐,土豆沙拉,还有就是老人家最拿手的乳渣鸡蛋饼,嚼在嘴里既香又脆,特别是那盘爆炒牛肉丝里的胡萝卜和红辣椒吃起来脆香不说,口来且无生腥味,这些菜一看就知道是为孩子们准备的,她母亲也毫不保留地声明了这一点。
娅琴今天没有陪老人喝酒,她言谢之后只好如实向大家说明原由:“我打算下午去一趟‘工人联合会’(二次更改后的新名称)问问近一段时间有没有过往哈尔滨的船只,我母亲思儿心切,身体又不好,我想,趁着松花江的枯水季,行船要平稳些,这样可以让她减少些痛苦。”她打算为母亲的去留作出最后的安排。
奥格莎母亲随即就表扬了她:“有这样的想法就很好。”
戈里加小心翼翼的见岳父端起酒杯时就跟着喝上一口,还偷偷地向奥格莎挤了挤眼。其实他岳父和岳母早就知道他喜好这样的举动,只是不爱开口说出而已,要不,他的绰号怎么会叫猴子呐,加之奥格莎可是他俩的唯一宝贝女儿。
老工人喝到兴奋时就对着戈里加表扬起娅琴来:“你别看她是个外来姑娘,她在台上说的话比我们都流利,很多人听她讲的那些,原来不怎么相信的现在都信了。”娅琴赶紧说:“那都是事先准备好的。”“那也很了不起,我们的语言总不是准备好的吧?!”娅琴趁势以茶代酒举起了杯子说:“那也要感谢这里的人养育了我,我现在是工人中的一员,就该替工人说话嘛。”“看看,看看,”老人家打了个酒嗝。阿姨便接下来说:“她小时就机灵着,现在又嫁了这么个好人,这都是上帝的安排,连我的女儿都说她有玛利亚的心肠。”“上帝保佑”她父亲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娅琴今天尽说些二位老人爱听的话,她也从侧面收获了一些平时从没有涉及过的内容,意外了解到了原来没有察觉到的严重事态,比如奥格莎父亲就说:“他们如果想把我们拖回到过去,首先我们工人阶级就不会答应。”老工人的话在她的心里掀起了一阵狂澜促使她暗暗保佑起丈夫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要出现任何问题。
临走时,奥格莎的母亲根本不顾娅琴的推拉婉拒非要她带上已为她的孩子们准备好的乳渣饼,并且说:“让你母亲也尝一尝它的味道。”娅琴只得拎着个小篮子走进了西边的工人联合会。
在那里,她从唯一一位临时代办员的口中了解到了哈尔滨现在的真实情况:“现在那边还算太平,只是日本人现在控制着那里的大片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