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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铤而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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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如今的李承运,实在是太可怜了,太落魄了。;;;;;;;;;;;;;;;

    王十三不由地想:顾文笙和纪南棠知不知道他们一心想要辅佐的人成了这等模样。

    帐内敌人如狼似虎,账外兵马成千上万,且不说自己又没有三头六臂,怎么把他弄出去,就眼前这一关李承运就不好过。

    被俘这么久,看不到获救的希望,李承运的骨气还在么,若是呆会儿沙昂一吓唬,他就屁滚尿流地摇尾乞怜,自己是救还是不救

    王十三决定看看情况再说。

    不用沙昂和伊兰开口,下头的东夷将领们便连声喝斥,大逞威风。

    李承运置若罔闻,坐在囚车里垂头动也不动,胡子乱蓬蓬的,头发披散,上面又是土又是草屑,遮挡住了面孔。

    沙昂抬了下手,大帐内安静下来。

    他之前已与李承运打过数次交道,由刚开始的兴致盎然,到后来的索然无味,这会儿看李承运又拿出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来“嗤”地一声笑,嘲道:“程国公,你的运气来了,本帅有意将你放回去”

    他这话要是早说个一年半载,李承运说不定还会动容,这会儿怎么听都像是猫戏老鼠,索性闭了眼睛不吭声。

    沙昂也不恼怒:“你家里的武士现在于泉,愿意赎你回去,本帅正在想,叫他们拿多少钱赎人合适,要得少了,岂不是有辱你程国公的身份。”

    李承运没什么反应。

    沙昂慢悠悠道:“程国公落在我们手里这么久了,必定着急回去归心似箭,本帅也想赶紧促成此事,就怕你那边的奴才不上心。本帅觉着有必要给他们提个醒”

    他摆了下手,一旁刀斧手上前,手里拿着利刃,一看就不怀好意。

    沙昂吩咐:“斩下一根脚趾,小心点,程国公身份高贵,不要叫他出太多的血。”

    他不想错过了欣赏李承运惊恐求乞的机会。故而每一句话都由通译紧跟着译成了大梁话。

    王十三的心不由悬了起来。

    李承运抬起头来。漠然望着眼前众人,双脚带着铁链,自囚车的缝隙伸出来。不避不缩,叫人怀疑他是不是吓傻了,根本未听到沙昂的命令。

    刀斧手听从沙昂的吩咐,手起刀落。一道寒芒闪过。

    李承运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带动铁链子和囚车一起摇晃。他则发出一声闷在嗓子眼里的痛呼,听上去叫人头皮发乍。

    行刑的刀斧手将刀一挑,半截血淋淋的脚趾落到一旁托盘里,由侍者端过来星际萌夫。放到沙昂面前。

    中军帐中一片静寂,只有李承运压抑的呻吟,都说十指连心。脚趾也不例外,挨这一下无疑是极疼的。

    沙昂盯着他看。好似这反应还不过瘾,摸着下巴,道:“一根脚趾少了点,不如凑成一对儿。”

    刀斧手躬身领命,举起了染血的钢刀

    “且慢”

    王十三嘴巴先于脑袋,出声制止。

    帐中众人齐齐向他望来,目光中有疑问,有不屑,也有着嗜血和凶残。

    王十三脑筋飞转,想着说辞,这个沙昂真够狠的,像个疯子一样,怎么能阻止他,保全李承运

    沙昂皱了下眉,自座上向王十三望过来,脸上似笑非笑:“怎么,你有话要说”

    王十三“哈哈”一笑,将露出的那点儿不自然遮掩过去,摆手道:“我是见大帅露这一手,莫名觉着亲切,这与我们抓了肥羊一样,都是切了手指耳朵装在匣子里送回去,催促他家里人来赎。”

    沙昂淡淡地道:“是么”

    “要不说我和大帅这么投缘,哈哈,敢情是惺惺相惜。”王十三抓了抓头皮“不过我们动手的时候,怕他家里人不信,都是当着他亲信随从的面,割完了叫下边人趁热拿走,这个么,不知国公爷的家人会不会怀疑大帅拿旁人的脚趾糊弄他们。”

    沙昂默然,停了停道:“你是不是想说,割了脑袋送去就不会弄错了。”

    王十三心里暗骂,面上却要拍马屁:“大帅英武霸气在下是觉着,不若等程国公府的人来了,当着他手下人的面,如此才好谈价钱。手指脚趾统共只有二十根,斩一根少一根,都说眼见为实,亲眼看着,才会知道心疼嘛。”

    沙昂侧着头想了一想,道:“你错了,除了手指脚趾,程国公身上能切的零碎还多着呢。不过,算了,就这样吧,做这等事,毕竟是你有经验。”

    王十三点头哈腰:“哈哈,大帅谬赞,在下实不及大帅分毫。”

    他坐下来,手心里暗捏了一把冷汗,微一转头,与伊兰望过来的目光相遇。

    伊兰目光里透着冷漠,盯着他讨好的笑容看了一阵,方才挪开望向了别处。

    这次的聚会王十三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如坐针毡。

    散会之后,他回了住处,苦思对策。

    李承运就押在这军营里,机会难得,只是上上下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怎么能搭上线呢

    王十三翘着腿躺在松软的被褥上,晃了晃脚丫子,想起李承运的伤。要想办法接近他,还不能引起看守的怀疑,最好能帮他先处理一下伤口,免得恶化

    他一转脸,看向一旁伺候的栾和玉。

    先前他把栾和玉、吴大嘴几个留下来,是担心自己不在,这几个小人搅风搅雨,扯齐鹏的后腿。

    不过这会儿嘛,王十三到庆幸栾和玉留了下来,可以让他物尽其用。

    他一骨碌坐起来,指指门口,叫吴大嘴等人出去守着,留下栾和玉,拍拍他肩。和颜悦色道:“老栾,我这里有笔发财的买卖,能不能做得成,全靠你了。”

    栾和玉:“”大王突然这么客气,好生惊悚,腿软了怎么办

    “程国公李承运现在押在这军营里,他家里有的是钱极限成长系统全文阅读。说是金山银山也不为过。”

    栾和玉脸白了。吓的,悄声道:“大王,你不是想要跟东夷大军抢人吧”

    王十三心道:怎么不是。不过爷爷怕说实话吓死你。

    他挥了挥手,笑眯眯道:“想哪去了,你有所不知,沙大帅正在和程国公府的人谈判。开价一千多万两银子,叫他们拿钱赎人。”

    栾和玉倒抽口冷气:“娘欸。好有钱。”

    王十三见他两眼冒金星,循循善诱:“适才在中军帐,沙大帅怕他们不肯就范,斩断了李承运一根脚趾头。我叫小幺在外边联系上李承运的人。他们想叫李承运这段时间过得好些,就得花大笔的银子贿赂咱。至于这边的活儿,你去干。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找着关押李承运的地方,和看守们搞好关系。”

    栾和玉一听这难度有些不情愿。王十三将脸一沉:“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我知道你肯定行,快去”

    栾和玉不敢违抗,苦着脸出了帐篷,先将吴大嘴等人搜刮一番,他很清楚,要和看守们搞好关系,全靠银子开路,在这之前,他需得先买通一个通译。

    将头等大事交给栾和玉去做,王十三又派人给齐鹏传了个口信,叫他想办法找着曲俊等人,明着勒索,实为通风报信。

    常言道蛇有蛇路,鼠有鼠路,栾和玉很快就摸清楚了关押李承运的所在。

    大约因是在戒备森严的军营里,加上李承运身上有伤,行动不便,负责看守他的东夷兵只有十来个,白天晚上分成两拨,官职最高的不过是个百夫长。

    东夷军中等级分明,上级盘剥下级很厉害,到小兵基本捞不到什么油水,但比在东夷时食不果腹是强多了。

    这就令栾和玉讨好起来极见成效。

    一开始,那些看守还颇为警惕,后来吃的拿的多了,通译又将栾和玉的企图稍稍透露了一下,诸人一听原来是这么个事儿,胆子大起来,一时皆大欢喜。

    过了两天,王十三跟着栾和玉亲自去探望了一回李承运。

    王十三不好说别的,装腔作势一番,逼着李承运站起来,踉跄走了两步,扔了瓶伤药过去。

    他避开了李承运带着疑问的目光,总共在他那里呆了不到一刻钟,出来之后痛快地掏了银子给看守。

    栾和玉守正在边上跟通译吹牛:“我们大当家做买卖最讲信义,说了会关照犯人,这不就亲自来了,连我替他都不用。”

    通译看在银子份上没作声,暗忖:“你们一帮贼寇还有脸说做买卖,都是无本的买卖,谁被你们讹上算是倒了大霉。”

    去过这一趟之后,王十三心中大致有了数。

    他开始想办法频频同齐鹏等人在军营里、集市上或是海盗船上碰面,为了掌握更多的情报,做周密的布置。

    王十三在等待着一个全身而退的机会。

    只要能够乱起来,他就有可能将李承运趁乱偷出军营,率领众人杀出重围,奔向自由。

    这段时间齐鹏已经指挥不少纪家军在于泉城里潜伏下来,单等王十三那里一得手,他们便群起响应,好叫自家船只能开出港口去。

    至于这个机会,王十三想,不知童永年率船队去攻打东夷战果如何,海上交通不畅,消息闭塞,但再如何距上次长蒙岛分开已经将近一月了,若是顺利的话,是不是沙昂这边也该接到信了

    还有那顾文笙,说是要带着纪家军在于泉港外边接应,也不知就位了没有

    他这里惴惴不安,也是因为曲俊那里没办法再拖延下去了腹黑ceo的坑妻计划。

    眼下形势今非昔比,时局这么乱,说凑银子赎人,沙昂那里欲壑难平,曲俊等人来于泉时可没打算任人宰割花这么大的一笔,可眼看国公爷的半截脚趾都送来了,曲俊愁得头发都白了,又哪里敢说个不字。

    这天黄昏,夕阳将于泉港映得一片辉煌,好似有火焰在水下燃烧。

    由港外飞一样驶来两条战船,离得远时两条战船都没有悬挂旗帜,看不出属于何方势力,直到近前,才挂出大东焱的战旗来。

    随着两艘船靠近海岸,双方打旗语,呼喝对答。

    而后岸上一队骑兵疾驰而去,看方向,正是赶往军营,显是有紧急军情要向带兵的将领报告。

    这时候王十三却留了吴大嘴等人呆在他的住处,只带了栾和玉前往探看李承运。

    曲俊那里压力太大,王十三决定不等了,他要冒着风险,提前发动。

    成与不成,端看今天晚上。

    到了关押李承运的地方,由远看不出什么异常,依旧是营帐周围杵着七八个东夷兵,一个个看上去无精打采的。

    经过这些日子,他们之间已经熟悉到不用通译也能简单交谈几句,加上手势,就能沟通个差不多。

    王十三走近,先关心了一下众人吃过饭没有。

    果不其然,他们已经吃过了,这意味着今天的看守倒过班了,这七八个人要呆在外头守一晚上。

    照例由栾和玉腆着脸凑过去,做了一回散财童子,而后王十三带着栾和玉像往常一样,进到里头转了一圈,看看李承运吃没吃饭,生没生病。

    不过只一会儿,王十三就捂着鼻子出来了,掏银子比手势,叫看守去帮着弄点洗澡水来,里面一股臭气,熏得人恶心欲吐。

    军营里头水很充足,过了一会儿,两个东夷兵将洗澡水提来,王十三自不会屈尊降贵去给李承运洗澡,这个倒霉差事就落到了栾和玉身上。

    栾和玉对李承运自然不会像对王十三那么诚惶诚恐,手下没轻重,一边洗一边骂。

    李承运早就觉着他和王十三说不出得古怪,试探道:“你不想洗就算,我又没求你。”

    “哎呀,你他娘的。”整天被王十三折磨,栾和玉早忘了自己曾经是个读书人,一边各种污言秽语愤愤然喷涌而出,一边还没忘了大当家有吩咐,为了自己少受点罪,怎么也得把这人秃噜干净了。

    秋日天短,这一折腾,周围就黑了下来。

    王十三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冲东夷兵们招了招手,伸手入怀。

    这是个掏银子的标准动作。

    东夷兵们登时围了过来。

    王十三冲为首的笑笑,抬手“咔嚓”一声,就拧断了对方的脖子。

    ps:先发,我再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