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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第十七章]唯一能做的事
火之国与风之国之间的一个僻静山谷里, 宇智波鼬看着自己收拾出来的木屋, 忍不住猜测夜风是什么时候来过这里。离木屋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就是水源,而且山谷里还有不少药材和可食用动植物,可入口却极为隐蔽以至于他都是开启了写轮眼才找到。说是藏身之处, 在他看来更像是一个适宜隐居的地方。安静,没有人打扰, 全然的放松。
“咣当……”
听到器物落地的声音,宇智波鼬快步走到里间, 看到已经醒过来的宇智波佐助打翻了床边的矮桌。弯腰把矮桌放好, 宇智波鼬并没有看向一脸茫然的弟弟。
“我……”想要询问这是什么地方,可一张口就觉得喉咙好像火烧一样干涩得要命,而下一秒眼前是宇智波鼬伸出来的手——拿着水杯。对水的需索让宇智波佐助暂时抛却了顾忌, 想要抬手接过杯子却发现没力气, 干脆就着宇智波鼬的手喝光了整杯水。喉咙终于不再那么难受,刚刚苏醒的迷茫也退却了, 宇智波佐助看着眼前板着脸的哥哥, 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睛还在。
“你已经不在木叶了。”把准备好的食物放在矮桌上,宇智波鼬一开口就是让宇智波佐助瞪大眼睛的话。“当然,这里也不是晓的某个基地。”
挣扎着坐起来,宇智波佐助皱着眉头努力回忆自己失去意识之前的事情。鸣人说要挖出自己的眼睛,可在鸣人靠近自己的瞬间他就失去了意识。“我昏迷了?”
点头, 宇智波鼬指了指矮桌上的食物。“你昏睡了好几天,先吃点东西,吃完再说。”说罢便转身走了出去。
等到宇智波佐助吃完了东西终于觉得有了点力气, 活动了一下酸软的四肢下了地,走出木屋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山谷。而木屋外面的树下,宇智波鼬正靠坐在树上。
“风说,如果我不希望你死在他手上或者被他挖出双眼,就带你离开木叶,越远越好。”看到宇智波佐助,宇智波鼬连拐弯抹角都省略了直截了当的将夜风的原话告知对方。
浑身一震,刚刚恢复的一点力气好像又消失了,勉强让自己保持站立的姿势。垂着头,宇智波佐助觉得自己可以想象得到说这话时鸣人的决绝,一如当年自己鼓起勇气挽留他留在木叶的时候。
“你知道我在晓,也知道团藏,但你一直留在木叶,想方设法的进入暗部。”在佐助昏睡的这几天,宇智波鼬想了很多。他发现灭族之前的佐助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可疑,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而自己在中忍考试之后回到木叶,见到的却是一个什么都知道的佐助。前后的变化未免差距太大,不能不让他疑惑。而他也一直在思考灭族之后佐助在木叶的活动,猛然间发现一个问题——为什么佐助要执着于留在木叶还要进入暗部?“目的?”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却是在中了你的月读之后我才想起了一切。”或许是因为昏睡了几天,宇智波佐助不再那么浑身是刺。也或许,是因为昏睡中他一直都梦见当年的第七班。“醒了以后整理了乱糟糟的记忆,我发现村子里完全没有鸣人的痕迹。没有一个金发蓝眼的孩子,没有一个叫做漩涡鸣人的同班同学,甚至连他住的地方都一直是空着的。我只是……想找到他。”
因为风的人柱力身份,所以认为可能是被三代藏起来了?可这么一想,宇智波鼬更觉得这其中还有什么。“找到了之后呢?”
“我……”被宇智波鼬这么一问,想起自己原本的那些打算,宇智波佐助忽然觉得那些没能实现的计划就像是一场梦,从未存在过,也无法实现。苦笑着,宇智波佐助走到兄长身边坐下。“想弥补自己的过错,想要让他有一个快乐的忍校生活,想要帮他摆脱吊车尾的成绩……最想的,是能再一次看到他的笑脸。呵,我却没想过鸣人也许和我一样。”
“你所做的那些事是无法弥补的,佐助。”隐隐觉得佐助的想法源自于某种禁忌,宇智波鼬纠结了。可撇开禁忌什么的,在彻底伤害了一个人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真实的心意,佐助,你真不像是一个宇智波。
“我知道。”看着晴朗的天空,宇智波佐助的语气并不重,却足够认真。“可我没办法不去做。”
眼皮一跳,宇智波鼬偏头看着自己的弟弟,没来由的不悦。严格的说,宇智波家的人从来不在乎什么禁忌,可宇智波鼬却无法开口说鼓励的话。如果连那样的事情都是可以弥补的,忍界就不会有战争了,甚至连忍者这种存在都不需要了。同时他也很清楚夜风根本就不会接受,只要佐助不再惹麻烦不再对木叶有威胁,夜风大概会彻底漠视佐助的存在。然而他更明白自己的不悦不是因为这些,尽管他还想不出具体是因为什么。
“从四战结束,我一直守着鸣人的屋子,一直等着有一天他会回来,哪怕只是见到我之后冲上来揍我也好。”视线虽然还在天空上,可宇智波佐助的眼神已经飘忽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每天都有人在你耳边说,鸣人已经死了。或者就是日向宁次那个家伙冷冰冰的告诉我鸣人永远不会原谅我。十几年,我一直都在等,每次出任务都会四处打听他的消息,可是什么都没有。鸣人他,就好像不曾存在过一样,消失的干干净净。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当初他追在我身后想要我回木叶的心情有多痛苦多绝望,可我却一再的让他更痛苦更绝望。”
“记忆恢复的时候,我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没有从医院直接跑去鸣人的屋子,一想到能够再看到他我就觉得连斑还活着都是一件好事。只要他还能对我笑,把你这个逃家的哥哥抓回来也好,干掉斑也好,我都不觉得有多困难。他是意外性第一的忍者,而我有上一次的经验,我不相信我们会输。”眨了眨眼,宇智波佐助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却还是在声音里泄露了他此刻的脆弱。“鼬,宇智波家是不是真的被六道诅咒了?让我有了一次重来的机会,却没给我改变一切的权利。当我发现夜风就是鸣人的时候,当我发现那同样是重来的鸣人,我才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默默的看着把脸埋在手掌中的佐助,宇智波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对。同样是重来,风已经改变了太多,佐助却显得毫无作为。为什么?不是因为佐助在灭族那年才想起一切,而是因为风早就已经不再是那个漩涡鸣人。想看到风的笑脸?即使是见过他真面目的自己,也从未见他笑过,哪怕只是一个微笑的弧度。尽管那双眼睛里偶尔会流露出情绪,高兴或者悲伤,冷漠或者愤怒,却从来都只是短短一瞬。他甚至有一种感觉,风似乎已经不把他自己当做人类来看,连同那些最普通最自然的表情都一并丧失了。曾经因为九尾被视作怪物,而后又背负了斑的诅咒,不得不远离人群独自流浪,风他……是否还记得自己只是一个会痛会受伤的人类?
“七年前,风曾经因为高烧而昏迷,失去意识导致查克拉彻底失控。当时我并不知道基地被毁掉了近乎一半仅仅是因为一个五岁孩子的查克拉失控,更不知道在那之后进入第七小队成为我的部下的夜风就是那个孩子。可是出任务的时候我却发现,卡卡西前辈一直在暗中跟着我们却始终没什么动作。有一次夜风受了伤,战斗结束之后我想帮他包扎,卡卡西前辈却毫无预兆的现身阻拦我。我很疑惑,因为卡卡西前辈从来都是很重视同伴的人,却坚决的挡在夜风面前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甚至还拿出了三代的手令。”
注意到宇智波佐助哽咽的声音小了一些,宇智波鼬不紧不慢的继续。“碍于命令,我只能站在那儿看着夜风艰难的给自己包扎,什么都不能做,可我却注意到背对着夜风的卡卡西前辈眼底几乎藏不住的痛苦。后来,一次任务中小队的另一个成员不慎被抓成为了人质,关键时刻夜风提出交换,由他充当人质。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那个把夜风按在地上掐着他脖子想要威胁我们的敌人,突然间瘫软无力的倒了下去。我一直记得,那个时候夜风垂着头看着地上敌人的尸体,回村子的路上不管我们怎么问都不肯开口说话。”
“鸣人一定很痛苦,拥有了那样的能力。”总算是勉强控制住情绪,宇智波佐助觉得自己无法想象这么多年鸣人是怎么忍耐下来的。“明明是最怕寂寞的人,一直都喜欢热闹,却因为那个能力不能亲近任何人。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过去他没有那种能力的,只不过是查克拉量庞大得惊人而已。”
“斑的诅咒,以他那双永恒万花筒作为祭品的诅咒。”
震惊的望向给出答案的宇智波鼬,宇智波佐助猛然意识到上辈子鸣人离开木叶恐怕就是因为这个该死的能力。可是诅咒什么的,真的是忍界会有的东西?如果是他所知道的那种诅咒,不是只需要杀掉下咒的人就可以了吗?
“已经死掉的斑,是不可能再死一次的。而现在活着的斑,并不是下咒的那个。”像是猜到了宇智波佐助的想法,站起来,宇智波鼬掏出家族卷轴丢给弟弟。“如果你真的想要弥补他,就寻找解咒的办法吧。这里很安静,不会有人打扰。”
看着手上的卷轴,宇智波佐助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比起呆在这个看不到鸣人的地方,他当然是想要立即奔回木叶。可如果斑的诅咒破除不了,那鸣人就会一直因为这个诅咒痛苦下去。
“顺便说一句,宇智波佐助这个名字现在已经被列入了木叶的失踪忍者名单上,据说是在一次任务中遭遇了不明身份的敌人,为了掩护同伴而独自断后,生死不明。”难得风居然会想出这样一个完全跟佐助不相称的理由,宇智波鼬忍不住就怀疑风根本就是在讽刺佐助。
惊愕的瞪着自己的哥哥,宇智波佐助怎么也想不到为了把自己弄出木叶鸣人竟然会用这样的理由,掩护同伴什么的……根本就不像他做的事情。自从十二岁离开了木叶,他就再也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即使后来回归了,他也从来都是一个人执行任务,根本没有同伴可以让他去掩护。
“所以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待在这里好好研究这个卷轴。”忽略掉心里越发强烈的不悦,宇智波鼬转过头很郑重的看着佐助。“至少这是你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苦笑着,宇智波佐助已经明白不管是鸣人还是哥哥,都没打算给自己选择的余地。事实上以他现在还未完全恢复的实力,既不能去干掉斑也不能去干掉大蛇丸和药师兜,或许,研究卷轴真的是现在的他能为鸣人所做的唯一一件事了吧。
“鼬。”被迫接受了留在这里,宇智波佐助看着转身打算离开的宇智波鼬,脸上露出了一个难看却坚决的微笑。“卷轴我会研究的。但如果你听到什么对木叶不利的消息,记得通知我。那个家伙是不会允许有人对木叶不利的,与其让他去还不如我去,至少我还可以找你来帮我包扎什么的。”
脚步顿了顿,宇智波鼬点点头,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回头。“佐助,风已经不是你所怀念的那个漩涡鸣人了,而这并不是重生之后才有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