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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看看天色将晚,十户长沙狗和管辖的编户牧民们喝着马奶酒,高唱着悠扬苍凉的牧歌,在牧羊犬的协助下,驱赶着羊群返向营地与家人团聚。
在这将近年关的天寒地冻时节,温暖的毡包、鲜美的手扒肉、烤羊腿、奶皮子、奶豆腐、马奶酒、还有热乎乎的自家女人,就是牧人们牧马放羊辛劳一天后的最大的渴望了,早饭可是只有奶茶、炒米下肚,晚间该痛痛快快的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了。
“不知道前方的战事怎么样了?听百户长说沙鹫大将军吃了败仗,各寨子里连十二、三岁的男娃子都被征走打仗了,就只剩下我们这些留守后方的老弱病残,唉!也不知道这场仗什么时候是一个头啊------”沙狗十户长看着自己的断臂,心里默默念着。
年过五十的退役老兵、十户长沙狗想着这些的时候,远远的已经可以看见他们营寨了,十顶圆形尖顶的蒙古毡包,用柳木为骨,可以卷舒,前面开门,上如伞盖,顶开天窗,顶上和四周以一至两层厚毡覆盖。
各家的毡包炊烟缭绕,香气扑鼻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留在营盘里的老人和勤劳的妇女们迎了出来,慰劳丈夫辛苦,嘘寒问暖,十几个小孩儿在空地上摔跤打闹,一派喜乐融融的景象。
凶猛高大的牧羊犬大反常态、焦躁狂吠着;劳累了一天的男丁们也未太多在意,在驱赶着安置好羊群牛马,各自回各自的毡包,吃着自家女人烹煮的鲜嫩手扒肉,再喝上一碗马奶酒,酒足饭饱之余,乘着酒兴和体格健壮的女人滚到一起。
十户长沙狗的女人沙雉,本是沙狗旧日战友的遗孀,前夫阵亡守寡后,被百户长分配给了因残退役的沙狗十户长。沙族崇尚武功,女人的社会地位极其低下,底层阶级的贫民家女子,通常都是做为货物赏赐或转赠给那些战场立功的兵将,毫无尊严可言;再加上沙族民俗国风大异,一女同嫁多夫,近亲通婚等现象更是屡见不鲜。
沙雉三十几岁,有着沙漠民族特有的黝黑的皮肤和健壮的体格,在长年累月的风沙生活下,容貌略显粗陋,但比起其他沙族女人来,五官倒也算得上精致,眉目传情,别有一番风韵,更兼一套独到的服侍男人手段,让沙狗十户长欲仙欲死,对其格外宠爱。
就在沙狗十户长刚爬到女人沙雉身上的时候,营地中突然喧哗起来,夹杂着女人小孩的哭喊和牧羊犬的吠叫,兴致大减的沙狗十户长,不由得自言自语骂道道:“一定又是那个该死的沙豹!刚回来就耍酒疯打女人,看老子不抽死他------”
沙狗嘴里嘟囔着,提着马鞭正要掀开毡幕出去劝架,一口锋利如雪的利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想让你的女人死的话,最好乖乖的听话!”一个柔媚动人的声音听在耳边响起,宛如冰冷的寒风,凛然的森意沁入骨髓。
沙狗十户长丢到手里的马鞭,一步步退入毡
包,在毡包内油灯的映照下,挤进毡包的数名荷枪实弹的萨满军人,为首的两个女孩子,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窗着黑色警察制服,神情冷艳;另一个皮肤黝黑,一头火红秀发格外惹目,非常地年轻鸷猛。
虽然冷冰冰的军刀架在了脖子上,沙狗十户长还是镇定的问道:“你们是军人?萨满军人??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赤发少女眼中精芒闪动,亮出一口雪亮的美齿,闻言嘿嘿冷笑道:“我是狼群宪兵大队指挥官安影儿上校,我身旁这位是武装警察独立旅安梓潼警官。赶快交出所有弓箭和兵器,别给本姑娘耍心眼!”
天啊!!!
沙狗十户长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十恶不赦的萨满人居然潜入到了我国的境内,必定有不可告人的图谋!这些该死的家伙为了隐秘行踪,一定会把所过之处屠杀掳掠殆尽,采取鸡犬不留的血腥手段确保他们秘密不被泄露,而且从他们很快就控制了整个营寨来看,人手也不少,虽然这营寨里仅仅就十户人家的老小而已。
“沙雉,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兵器弓箭交出来!”久经风浪的沙狗十户长好汉不吃眼前亏,忙冲着自己的女人喊道。
“哦,”那个叫沙雉的沙族女人连忙把好几付强弓、箭壶、两具牛皮盔甲、几口弯刀、套索、长矛都搬了出来。
安影儿上校饶有兴致的用手抬起沙雉尖尖的下巴,笑吟吟地对身旁的男人说道:“嘿,你的妞儿都不错嘛,看不出你一个小小的十户长也很富有嘛!”
那个叫沙雉的沙族女人梳着一双辫子,上有发套,前有流苏,旁有流穗,缀满着金银饰物,瑰丽华美;从这女人的衣饰确实可以看出沙狗这十夫长财力不弱,那些精致贵重的衣饰想来是沙狗壮年时在战场上靠军功积蓄的战利品。
“十户长,快去做手扒肉,吃了收拾东西跟咱们一起上路,我们需要一个地理向导。”安梓潼准将说着话将一个沉甸甸的银袋丢在桌子上,阴冷地道:“里面的二百枚金币是你的酬劳,只要你把我们带到你们的首都‘五沙城’,这些金币都是你的了。”
沙狗十户长掂了掂银袋的份量,又瞄了一眼满脸无助的女人沙雉,迟疑了半晌,顺从的来到帐外杀羊;当走出毡包一看,这位从沙场退役多年的老兵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整个营寨中,一队队身穿统一军服的宪兵,鱼贯巡行,一双双冷酷锐利的眼眸,全然不带任何情感,强劲如刀的寒风,刮在他们如同岩石般冷肃紧绷的脸庞,眉头也不稍动半分,步伐整齐,训练有素,手中锋利雪亮的钢枪,散发出强烈的杀气,“嚓嚓”的脚步声仿佛战鼓一般。
营帐四周还有一些高坐马匹之上,脊背挺拔,气势沉凝的武装警察,正警惕地警戒着四周的动静。
再看看沙豹等其他九户的老小男女,都身首异处的躺在血泊里,就是那几头牧羊犬也未幸免于难,死状极惨。一看这架势
,沙狗十户长暂时死了反抗逃走的心,乖乖的去羊圈牵羊。
沙狗十户长杀羊手法极利索,只一会儿的功夫,便把十几只整羊剔剥出来了,草地上连一滴血都不沾,羊皮也顺手晾在了草地上,羊血和内脏本是用来喂牧羊犬的,他提着羊肉,用刀割剁成三五斤的大块叫女人下锅煮了。
在杀羊煮肉的功夫,安梓潼准将和安影儿上校坐在帐中,一面看着草图密语,一面大摇大摆地喝着奶茶,吃着奶皮子、奶豆腐、奶渣子。
过不多时,拿白水煮,不加任何调料的手扒肉,就端上桌来,大概都是饿了,狼群士兵们把这出锅后的大块连骨羊肉翻来掉去撒些细盐,使之显得肥腴咸香,然后便是双手把牢羊骨头两端,半拉脸儿扎进肉里,叉开十指吃得满腮油腻。
只有两位女军官还斯文些,一手攥着大块肉,一手用匕首切割成小块,蘸着碗里的盐水吃。片刻之后,大家风卷残云,手扒羊肉吃了个精光,桌上只剩骨头了。
“通知后面的狼群大队跟上,出发吧!”武装警察旅团长安梓潼准将站起身来拍了拍手道。
沙狗十户长和他的女人沙雉不敢反抗,在武装警察与宪兵的严密监视下,带领着狼群先遣部队向他们的首都“五沙城”进发,中途他几次企图逃走给政府军报信示警,都没有成功,夫妇两个反被粗暴的军人打的鼻青脸肿,沙狗十户长门牙更被打掉了两颗。
天色微明,朔风猎猎,阴沉沉空中竟下起鹅毛大雪来。狼群先遣军顶风冒雪前行,沙狗夫妇突然发现这支萨满武装的斥候探马频繁活动起来,上空也有很多长着翅膀的飞行怪物来回穿梭,显然前面有异常情况。
很快,一支为数两千多人的沙族民军巡逻骑兵意外的出现在前方的视野里,对于这场不期而遇的遭遇战,马背上的安影儿上校啐道:“活见鬼!被发现了------”
“必须在没有惊动政府军之前干掉他们,否则我们和后面的狼群大队都死无葬身之地!”武装警察独立旅团团长安梓潼杀气凛然的道。
“呜呜——”
伴随着雄浑悠长的号角,发现了异常情况的沙族巡逻民兵,似乎并没有太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队伍呈扇形向目标试探性的缓缓迫近。
看着前面两个凶悍冷艳的美女军官冷然端坐在坐骑上,一付准备硬战的架势,本自窃喜的沙狗隐隐觉得不妙,暗暗地带马接近,竖起耳朵偷听。
便听到那个赤发女宪兵军官对穿着黑色制服的冷艳警官道:“梓潼,这两千猪猡,看武器装备就知道是地方乡兵,等会我们看谁杀得多,输者就在属下面前表演脱衣舞,敢赌吗?”
“哼哼,说起杀人数度来,我们武装警察可是你们宪兵队的祖宗,等着脱衣服吧,骚货!”安梓潼脸色铁青,抽刀在手,奋然大呼:“狭路相逢——”
狼群先遣军齐齐抽刀纵马呼应:“勇者胜!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