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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者受伤严重急需抢救,闲杂人等让开。”医生吼道。
顾言汐走过去将裴锦程拉开,待医生和护士进了电梯,她才轻声宽慰道:“锦程,你别担心,以信不会有事的。”
她摁下另一部电梯,等了好一阵子电梯才下来,拉着裴锦程走了进去。
两个人达到抢救室外面时,手术室的灯已经亮起。
裴锦程站在门外,双手在不知不觉间握成了拳。
江以信出事,是他完全没有预料的。
他怎么会出事?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事?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意外,顾言汐也是不明所以,看着裴锦程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她好心疼他。
江以信是他最好的兄弟,此时命在旦夕,他心里一定不好受。
顾言汐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裴锦程低头看着她,手臂环过她的腰,将她搂进怀里。
两人相拥了片刻,顾言汐就离开回了卫蓝心的病房。
裴锦怿已经离开了,江倾玥一个人在病房里,正无聊的刷着手机,见她来,疑惑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锦程呢?”
顾言汐没有回答,走到她面前喊了她一声:“倾玥……”忽然有些说不出口,不知道该怎么来说。
“怎么了?”见她不太对劲,江倾玥收起手机站了起来,“怎么不开心,裴锦程欺负你了?”她挽起衣袖,像个行侠仗义的侠客,“你说,他怎么欺负你了,我去给你报仇。”
顾言汐握住她的双手,抿了抿唇,迟疑着道:“倾玥,以信出事了。”
江倾玥一懵,仿佛没有听明白似的,反问道:“什么?”
“刚才我和锦程准备出去吃早饭,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以信被送到医院,现在正在抢救室,你过去看看吧!”
“不可能的。”江倾玥推开她的手,摇头否认道,“我早上从家里出来的时候,阿信都还好好的,这才一个小时不到,怎么会出事呢?”她退了两步,用力的摇着脑袋,“你们看错了,一定是你们看错了,阿信不会有事的。”
“倾玥。”顾言汐握住她的双臂,给予鼓励,“我相信阿信不会有事,他一定会平安的,你放心。”
江倾玥茫然的不知所措,手脚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只是一个劲的摇着头,嘴里道着不可能。
他怎么会出事呢,一个小时前,他们还一起吃早饭。他还答应她,中午陪她去买衣服,为什么转眼间就……
她不相信,她不信!
顾言汐摁住她的肩头,强迫她冷静下来:“倾玥,以信现在很需要你,你一定要镇定,你要表现的比安诺冷静、果断、坚强,不能事事让她抢在前面,你要努力去争取你和以信之间的幸福。”
听到安诺的名字,江倾玥猛地反应过来,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用力点头道:“对,我要冷静,阿信现在需要我,我不能让安诺抢了风头。”看向顾言汐,“阿信一定不会有事的,言汐,我先走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顾言汐微微叹了一口气,走到母亲的病床前坐下身。
他们这些人之间,总是在上演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先是她和裴锦程,再是江以信和江倾玥,那么后面,又会是谁?
为什么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
难道这就是生活?
可这样的生活,让人身心疲惫。
餐厅的雅间里。
餐桌靠着窗台放着,坐在餐桌旁吃饭,可以欣赏窗外的风景。
这间雅间,窗外正好是餐厅的后院,后院里有个小花园,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儿格外的漂亮。
那是秋菊。
秋菊开花了!
原来,秋天来了。
男人坐在沙发上,胳膊肘撑着餐桌面,掌心拖着侧脸,目光落在花园里那些花骨朵儿上。
微风一吹,翩翩起舞。
他正看得入神,雅间的门被人推开了,韩知远走了进来。
听到声音,裴锦怿回过神来,见他进来微微一笑。
韩知远走到餐桌旁,在他对面坐下来,笑着道:“等很久了吧?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车。”
“我也刚刚到。”其实,裴锦怿在这里坐了几乎两个小时,他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找韩知远问清楚。
八年的友谊之情,或许会随着他今天的一问而产生裂痕,因为不信任,是结束一段情义的前兆。
可是不问,他心里憋得慌,每时每刻都在胡思乱想。
他在乎小柔,他也在乎和他的友谊。
毕竟八年了,八年,就算再冰冷的东西,也被焐热了。
“最近不忙吗?会有空请我吃饭。”韩知远并没有察觉出裴锦怿的不对劲。
“什么时候忙过?一直都是闲人一个。”
“不是征了一块地,打算做什么?”
“暂时还没想好。”裴锦怿提起小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昨天带言汐去看那片湖,害得她出事了,心里很过意不去。”
韩知远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后问道:“言汐怎么了?”
裴锦怿拧了拧眉,苦涩一笑:“她害怕水,我偏偏还要带她去看湖,你说我是不是作死?”
“不知者无罪,这也不能怪你,言汐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没事了,我哥照顾着。”裴锦怿啜了一口茶,像是有些无奈的样子,“可是我知道她怕水,但我还是带她去了。”
韩知远挑了挑眉,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为什么?”
裴锦怿想了一想:“因为……”又不知道要怎么来形容才正确,转了转眸道,“第一次带她去的时候,我不知道她怕水,去了之后才知道,可她说想克服这个坏毛病,又叫我带她去,我明明知道可能出事情,可我还是那么做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她的任何要求,我都没办法拒绝。”
韩知远脸色变得有些难堪,五指不禁扣紧了茶杯:“锦怿……”他抿了抿唇,似认真,似玩笑道,“你是不是喜欢上言汐了?”
裴锦怿轻微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表示不喜欢,还是他也不清楚。
韩知远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可裴锦怿也没有开口,雅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良久过后,裴锦怿开口道:“也许,是因为她长的很像一个人吧!”
韩知远犹豫过后,还是问出了口:“谁呀?”
裴锦怿满上一杯茶,一饮而尽,舔了舔唇望向窗外,隔了好一阵子才悠悠开口道:“小柔。”
韩知远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震,茶水从杯中溅出来,落在餐桌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将茶杯中剩余的茶水倒入口中,以此来平息心里的震惊。
其实,也算不上震惊。
裴锦怿说顾言汐长得像一个人,在他们身边所有人之中,除了那个死去的女孩,她还能像谁?
只是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在他口中听到小柔这个名字,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可是,他今天为什么跟他说这个?
是聊到了这个话题上,还是他故意为之?
刹那间,韩知远对面前这个男人,他认识了八年的男人,丝毫不了解。
裴锦怿一直望着窗外,并没有看到韩知远的神色变换,但看与不看,他都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过程。
他回过头来,笑着说了一句让韩知远真正震惊的话:“知远,你是不是也觉得言汐和小柔很像?”
韩知远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眸中闪过一丝错愕,一丝慌张,一丝无奈,一丝苦笑。
他这样问,是他知道了他和小柔也认识吗?
终究,他还是知道了。
其实,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他平静下来,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条斯理的啜着。
“怎么了,你觉得不像吗?”裴锦怿笑着问,笑容亲和的与平日里没什么区别。
恰好服务员上菜来,他将碗筷摆放好,盛了饭放在他面前,还为其夹了一筷子他喜欢的菜。
他了解他生活的一切,却唯独不了解他的感情,或者说,他的心。
韩知远倒也没有客气,拿起快点就开吃,微微一笑:“像是像,但也只是像。”
像又如何?再像也不是同一个人。
“倒也是。”裴锦怿夹了才放在碗里,“只是我没想到,你也会认识小柔,这么多年了,我们从未提起过。”
“到现在,我也不想提起。”
裴锦怿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笑着略过了话题:“最近忙不忙,陪我去看看那块地,想做个投资,有没有兴趣?”
对于他的不追问,韩知远微微震惊,笑了笑反问道:“为什么不继续问?”
“你不想说,我何必强人所难?而且……”裴锦怿微微一笑,“也没什么好说的,都过去了不是吗?”
“锦怿,你是一位很好的朋友,我希望我们不会因为这件事产生隔阂,如果你想知道我和小柔的关系,我可以告诉你。”韩知远不是傻子,不可能听不明白他的话中话。
如果他想知道,他可以说。
不过说了,可能会更影响感情。
但相处了这么多年,他确实觉得他是一位很好的朋友,无论哪一方面,都叫人值得珍惜。
“不,我不想知道。九年了,我和小柔……”裴锦怿停了一停,似乎在犹豫着怎么说,沉默了片刻才道,“也许,我应该重新生活。”
“有时候,我很心疼你。”
裴锦怿抬眸忘了他一眼,笑一笑道:“我很可怜吗?”
韩知远摇一摇头:“不,是心疼。”
“哦?”裴锦怿好奇道,“心疼我什么?”
“你在这段感情里陷的太久了,那时候,你才……”韩知远皱了皱眉,“你才十八岁,竟会如此看重这段感情。”
“我只是愧疚。”裴锦怿淡淡道。对,他只是愧疚,如果不是因为他,或许小柔就不会死。
韩知远手中的筷子顿了顿,没有再说话。
只是愧疚?
那么他对她的感情,到底有几分?
江以信的手术从早上进行到中午十二点多还没有结束,中途进进出出许多医生,江倾玥抓住医生问他里面什么情况时,没有一个能给她确定回复。
她又急又害怕,眼泪都快要流干了。
在她的心目中,江以信从来都是高大英勇的,从小到大,他都用他有力的双臂和宽阔的胸膛保护着她。
她从未想过他会受伤,会倒下。
如今他突然不能保护她了,她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
裴锦程也一直守在抢救室外面,见江倾玥哭得都要站不稳了,想扶着她去长椅上坐坐,被她推开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裴锦程不清楚,他现在也没有精力去查,只希望江以信可以脱离危险。
安静的走道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安诺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见抢救室的灯还亮着,她一把抓住了江倾玥的手,声音都在颤抖:“阿信……阿信怎么样了?”
江倾玥用力的推开了她。
阿信怎么样,和她有关系吗?
丈夫出事四个多小时了,她这个妻子才赶过来,若是等着救命钱,只怕早已死在手术台上。
安诺转身看向裴锦程,正要开口,抢救室的门被打开了。
一见医生出来,两个女人同时冲上前,异口同声的问:“阿信怎么样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