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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入圣域之前,莫辰准备把一切都安排妥当,最紧要的事情无非动用仅剩的飞船送居民们去其他星系,万一失败,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给他陪葬。
送去赛弗星系的人数有限,其他的只能分散到其他各个星系,在飞船临行前,莫辰对他们说:“我们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你们在其他星系安顿以后,记得要隐藏起自己白霭星系人的身份,其他星系的人肯定不会欢迎我们的,或许还会把我们当做入侵者赶走,所以一定要隐藏身份。”
在莫辰的再三强调下,飞船上的人们都面色凝重,以前他们怎么对待其他星系的二三等公民的,基本上人人家中都有其他星系的侍者,大部分白霭星系的人根本没有把侍者们当做人看待,看着他们还拥有兽族的基因,大家都嘲笑他们,甚至是虐待他们。现在灾难降临,不得不去其他星系的时候,白霭星系的居民们感到了深深的恐慌,没有了军队和精神力的支持,他们在其他地方怎样生活下去。
“指挥官阁下,您不走吗?”飞船里有一人讪讪问道。
“我不走,我会一直留在这里。”
提问的那人着急了,他又问道:“您不走的话,以后谁来保护我们。”他摊开手,表情显得很沮丧,莫辰作为指挥官一直是他们眼中的强者,是可以保卫他们生命和安全的人。
莫辰并没有显示出怜悯,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自求多福吧。”这样的人一看就是平时作恶多端,所以去其他地方对于他来说如此的恐慌,肯定是怕以前在家中的侍者报复他。
一搜搜飞船腾空而起,它们都打开了隐形模式,为的是不让其他星系的人过多关注,以此悄悄的在其他地方可以生活下去,今天是送走居民的最后一天,明天他将带乔薇去圣域,想想明天的出行,他就一阵心悸。
空地上还有许多年纪大的弱者与老者,他们觉得自己并不适应其他星系的生活,所以坚决选择留了下来,他们脸上的表情到很随意,仿佛与这个星系共同灭亡也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他们的淡然是打动了乔薇,当她从医治中心走出的时候,看见的是这样一群送别的人群,他们大多年岁不小,有的甚至行走不便,还得靠着机器人搀扶,可他们的态度好像是看破了生死。
“莫辰,该走的已经送走了吗?”
“是的。”莫辰揽住娇妻的腰,环望了一眼四周的军人,“他们是一些决定留下的军官,觉得自己的职责就是守护这片土地。”
淡黄色的光晕笼罩在所有的建筑物上,没有来来往往的飞船,没有穿梭不息的人群,母星从来没有这样安静过,乔薇和莫辰站在最高处一同俯视下面,她难得安下心神和他一起同看美景,这里的景色她都想刻进脑海中。
莫辰屏退机器人,亲自为她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他为她倒了一杯酒,乔薇纤细的手握住酒杯,与他碰了碰,清脆的碰撞声在偌大的室内显得格外寂静。
“祝我们能顺利的完成任务。”乔薇笑着把酒一饮而尽,酒的力道一下涌向喉咙,素来很少喝酒的她被刺激的咳嗽了几声。
莫辰细心的为她抹去嘴角的酒水痕迹,然后扬起嘴角,慢慢抿了了一杯酒,他的姿势很绅士,就连喝酒也是如此,不急不躁,仿佛品尝着难得的世间珍品。
晚饭后,乔薇换上了一件华丽的裙子,裙角点缀着颗颗珠宝,莫辰一看就想到了这条裙子是第一次舞会上时她穿的那条。
她的眼睛宛若萤火,散发出夺目的光泽,她的肌肤像雪一样洁白,腰肢纤细的盈盈不可一握,华贵的裙子更衬托出她的美丽与精致,她的气质很是干净、纯澈,与其他的贵女大相径庭。
莫辰静静的看着她,目光舍不得移开,他的乔薇脆弱又坚强,仿佛是雪地中成长的坚韧花朵,从她小时候病弱之时活下来就是个奇迹,然后又经历了那么多,从她去救朋友,到她进入了创造的空间中,然后又一次次的逃离他的身边,对于一个公主来说,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惊世骇俗。
他对她俯下身,右手以一种优雅的姿势向她伸去,乔薇把手放在他温热的手心中,没有音乐,但是两人仿佛合二为一,每一个转身,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脚步都那么默契。
她这才知道,原来舞蹈可以让人这么愉悦,让人这么放松,每一个细胞都得到释放,每一份知觉都在快乐中升华。
乔薇乐此不疲的与他跳了一支又一支,世界都安静下来,此时她的眼中只有他的存在,而他亦然只有她。
她和他一起共浴,她像个孩子一样把泡沫涂在莫辰身上,然后与他嬉笑着打起水仗,剩下的时间虽然很短暂,但是他们过得很充实,仿佛前面的几百年都没有这一刻充盈。
她是被莫辰抱到床上去的,乔薇看了看窗外的夜色,侧过脸对他说:“我想再看一看莫宇。”
她的要求他怎能拒绝,何况孩子走了他也很是想念,于是两个人来到光屏前,今天是维伦抱着小莫宇,小孩子很精神,吃饱喝足后对着父母咿咿呀呀的叫,他肉墩墩的小手向他们伸来,只是什么也没有够到,孩子很好奇的瞧了瞧自己的手掌,他年纪太小,根本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宇哇哇大叫,他很不满,为什么母亲近在咫尺他却-碰不到,要知道他多么怀念那种母亲才有的温暖和芳香,维伦用机械手臂抱紧了孩子,轻轻抚摸他的身体,用机械音哼了一首催眠曲,很快他就安静下来,一双蓝色的眼睛好奇的看着维伦的机械大圆脸,小手挠了上去,又咯咯的笑了。
光屏这边的乔薇也笑了,看见莫宇开心是她最幸福的事,她轻轻唤了声:“宝宝,以后你要乖乖听维伦的话。”
小家伙听见了柔柔的声音,小脸又看向了她,他对着她手舞足蹈,想要表达着什么,可惜年纪太小还不具备语言能力。
“公主,明天你就要去圣域了,好好保重。”维伦的机械音压得很低,一想到伤感的事情,他又哭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作为一个不争气的机器人,短时间内他居然哭了第二次。
对于维伦的眼泪,小家伙很贴心,小手在冰凉的机械脸上蹭来蹭去的,不一会儿就拭去他机械脸上的泪水,这温情的一幕看在乔薇眼里,她的心都要融化了,她和莫辰的孩子还这样小,就已经很懂事了,为此她感到很欣慰。
“维伦,不要担心我,如果有缘分的话,我们还会再见的。”她对他如此安慰道。
莫辰跟着补充了句:“我们会很快回到你身边的,到时候……”
他的话还未说完,光屏突然黑了,连线已经被中断,屋子又是一阵剧烈摇晃,风从窗外刮过,像一只发狂的野兽不停的撞击在玻璃上,巨大的哗啦啦响声很刺耳,乔薇听得毛骨悚然,突然间有了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不过现在的情况,离末日好像也不远了。
“不要怕。”莫辰抚了抚她的发,把她拥在怀中,“有我在你身边,发生了什么都不要,等进了圣域修复了受损部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窗外的景色更加萧瑟了,乔薇眼角微润,出生在母星上的她,虽然成长在边远的星球,可是她对这颗星系还是充满了感情,她怎能忍心它们毁于一旦,母星是无疑最先崩塌的,白霭星系大部分会塌陷,也许还会剩下一丁点的领土。
她不敢想象那个场景,以中心点开始的崩塌,然后逐渐扩散,没有撤走的人们,都不会幸免于难,它们的残渣会在宇宙中漂浮,或者被卷入黑洞中,也许过几百年才会沉淀下来。
“我不够坚强,莫辰。”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我必须要成功,失败是不可想象的。”
他扳过他的肩膀说:“乔薇,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本来承受的已经够多,再多想一些我怕你得精神会支撑不住的。”
她捏紧了拳头,一双蓝色的眼角瞪得大大的,莫辰从她身后抱着她,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晚安。”他轻轻对她说。
“晚安。”她回了他一个亲吻,乔薇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渐渐的缓了下来,她靠在莫辰的怀中,周围被男性气息所环绕,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安稳,她转过身,用自己的手抱住他,两个人相拥而眠。
那个夜晚她睡得极不安稳,熟悉的人一个个进入她的梦中,最开始是戴安,他恢复了年轻时候的模样,而她还是孩童时候的样子,她和莱恩手拉手跟在他身后,那个少年在星光圣树下对她许下了一生一世的愿望。
“莱恩。”
她在梦语中轻轻唤了一下这个名字,浅眠的莫辰听见了,只是爱抚的摸了摸她的发,他已经不再去计较她和那个人的过往,如果还有以后,她是他的妻子,是他孩子的母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