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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退一步,目光景切地对上他的眸子:“井然,我们就这样做最好的朋友不好吗?互相关心,互相照顾。而且,和井然在一起,我感到很温暖也很开心,如果这种关系变了味,也许就没有那种真正美好的感觉了,不是么……”
“我不认为,墨言,”裴井然没有让她继续说完,脸上挂着与方才截然不同的温润笑意,“只有我才能真正照顾你,景夜浩,他配不上你,你懂吗?”
紫墨言刚想张口辩解,但脑中一闪而过的是那张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的背后,是景夜浩刻意隐瞒的秘密。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不是吗?墨言,我能做到和景夜浩一样,拥有亿万身家,天天开车接送你,我不会像他那样绯闻满天下,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裴井然见她沉默不语,继续道,眼眸中闪着期待。
“井然,对不起……”紫墨言无奈地抚了抚他的肩头,脸色颇为为难,“对我来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
裴井然神色微愣,随即眼底流露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他失望地抿了抿唇,故作镇定地强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认了。但是你记住,我不会放弃的。”说罢,他拿起掉在地上的包,关上门离开。
紫墨言望着他孤寂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无奈叹了口气,坐回沙发上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小于。
“喂?”
“喂,你没事吧?”紫墨言听着她大大咧咧的嗓音,稍许安下心来。
“这能有什么事,你的裴公子好像看不上我,一生气就掉头跑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还活的好好的,死不了。”小于还能开玩笑,说明她心情应该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嗯,你没事就好。刚才裴井然来过了,把我大骂了一通就走了。”紫墨言变换着各种姿势躺在沙发上。
“哎哟,看来我还是罪魁祸首了。破坏了你俩的感情,我罪该万死,下次再也不敢插足你俩之间了!”小于呵呵一笑,语气轻松自然,听不出任何情绪。
“不行不行,我和他不可能的。你悠着点,我再帮你多想想办法,你这么好的姑娘,我不相信他看不上。”紫墨言坐直起身,表情认真道。
两人聊天间,房门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钥匙声,随即门便被打了开,出现在门外的是景夜浩含笑的脸庞。
紫墨言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站起身作势要走到卧室去,却被景夜浩眼疾手快地拦住。
“我还有事先挂了,你放心,你俩的事,我一定会想办法的,好,就这样了。”
挂下电话的小于,默默瞟了眼堆在桌子上成山的餐巾纸,她从昨晚回到家开始,彻夜哭到现在……
而此刻,紫墨言和景夜浩彼此对峙,气氛陷入一片僵硬尴尬。
“你来干什么?”紫墨言忍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率先打破沉默。
“想你了。”景夜浩微扬唇角,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景总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好好找一找你心爱的小妻子。”紫墨言没情绪和他玩打情骂俏的游戏。抱臂环胸,敌意地瞪着他。
“最近醋意挺重的。”景夜浩也不恼,淡淡一笑,伸手揽住她的脖颈,温柔地将她整个人圈入自己胸膛,“小孩子脾气。”
紫墨言不耐地推开他,微微转过身去,声音冷硬决绝:“这不是你家,再不把钥匙交出来,我就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也对,想去我家吗?”景夜浩倒是很有耐心和她磨,整个人覆在她背后,手臂缠上她的腰肢。
“不想。景夜浩,我很累了,你没事的话就走吧,我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你。”紫墨言无力挣扎了几下,便不再浪费力气,任他拥着,但身体毫无反应。
“你要是说这样的话,会很伤我心的。墨言,我已经撤离了调查陆月的所有人,她在世与否,已经和我无关了。我只想让你知道,你比她重要得多。”景夜浩附着在她耳垂处,温软的声音一点点将她冰山的心情融化。她板着身子站在原地,神情有一丝恍惚。
你比她重要得多……
她的脑海里重复着这句话,虽然知道他的每个字都可能是假,但为何心还是自然地接受了,并且全身沸腾的怒火在一点点熄灭。
“景夜浩,如果有一天陆月回来了,她真的就站在你面前,你会放弃她,牵起我的手吗?”紫墨言半垂着脑袋,嘴唇紧张地抿起。她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么矫情白痴的问题,可是心里却急切需要一个答案。
景夜浩迟疑了秒钟,许久才悠悠吐出一句话:“没意义的问题。”
6个轻薄的字入耳,却如同千斤鼎落在紫墨言心口,她自嘲地勾了勾唇角,绕过他走进卧室,砰地一声锁上了门。
“老公,我不管,我一定要补办一个新的婚礼!”秦惠坐在化妆台前,一边嘟着粉唇撒娇,一边不忘给头发喷上定型水。
胡影书端坐在桌子前,眉心微蹙,有些不耐烦:“你啰不啰嗦?从昨天晚上一直絮叨到今天。都说婚礼等到孩子生下来再办了,你非要昨晚就办好,急匆匆的那几天能准备些什么?”
“你就知道怪我!”秦惠也不是好惹的,一被胡影书刺激几句就狗急跳墙,叉着腰喋喋不休地吵了起来,尖锐的声音响彻整间屋子。胡影书无奈地捂住耳朵,开门离开。天天忍受她的责骂,加之比往常更繁忙的工作,这就是他每日悲惨的生活。
夜深人静之时,在梦中总会回到过去,他和紫墨言还是幸福恩爱的时刻。他上班回家一身疲惫,然而温热的洗澡水早已放好,厨房里的菜肴也准备就绪,还有美艳的妻子为他忙碌左右。虽然日子普通而平淡,并且那段日子没挣什么大钱,饭桌上少有油荤,但紫墨言总会变着花样为他补充营养,饭菜做的有滋有味,生活惬意逍遥,与现状可是截然不同。
可是,既然选择了秦惠,他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婚礼,你知道办一场要花费多少钱吗?光是你要的那种铂金请柬,发给那么多宾客就够你买几个lv包包,再加上你点的菜,主持人,现场布置,各种各样的费用加起来还不是我一个人付!”胡影书折回去,打开卧室门,不满地低吼一声。
“你是我老公,不该帮我付吗?告诉你,我都听说了。你是在紫墨言被景夜浩抱着离开时走神才把酒杯弄碎的,你说,你凭什么走神?你是不是还想着她!”秦惠挺着大肚子,脸色却傲慢无比,说话的姿态倒是一副有理有据的模样。
“秦惠,我已经和她离婚了,就算我有念想,也只能和你这个泼妇共度一生。”提到紫墨言,胡影书的脸色骤然铁青,丢下最后一句话后,摔门而去。
“混蛋!”秦惠拾起一个枕头朝门口砸去,气得她肚子都隐隐发痛。
“还生气呢?”景夜浩敲了敲卧室门,已经6点多了,她也该饿肚子了。
“不用管我。”里面传来紫墨言闷闷的声音,她显然还在怄气。
“对不起,我道歉还不行吗?墨言,我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不能把肚子饿坏了。”景夜浩循循引诱道。
里面终于有了一丝动静,他将耳朵贴在门旁,听见她迅速下床穿好拖鞋,趿拉着鞋子走到门口,清脆地一声解开了门锁。
他拉开门,望着她一张急不可耐的小脸无奈一笑:“真是馋死了,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吗?”
“要你管!”紫墨言白了他一眼,“说好的吃的呢?”
“家里没菜,我带你出去吃。”景夜浩不由分说抓起她的小手,拖着她向门外走去。
—
优雅的法国餐厅内,两人刚结束一顿丰盛的晚餐。
而此刻,一通急匆匆的电话拨到紫墨言手机里。
“喂?”她吸着饮料,心不在焉地接听。
“请问是景先生吗?是这样的,之前和您说过的,徐春颖女士病情已撑不过两周,请您赶在今晚务必来一趟,徐女士的病情突然恶化,现在正在抢救中……”
撑不过两周?病情恶化?
这个人在说什么?
紫墨言的手指一点点攥紧,死死抠着手机边缘,只是机械地回应着,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惨淡下去。
“怎么了?”坐在对面的景夜浩动作优雅地擦了擦嘴,抬脸望向她错愕的神情。
“外婆,外婆……外婆的事,你都瞒了我什么?”紫墨言突然猛地站起身,脸色惨白,目光透着不敢置信的绝望和无助。
景夜浩擦嘴的动作一滞,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下意识站起身抓住她的手腕:“谁打电话给你的?”
“放开!”紫墨言猛地甩开他的手,眼泪已控制不住地落下,滴在他白净的手背上,带着灼热的温度。
“墨言,你听我说……”景夜浩很快镇定下来,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最重要的是让她冷静下来。
“你滚,我不听!”紫墨言闭着眼使劲摇头,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众目睽睽之下,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冲出了餐厅。
紫墨言闭着眼,在黑暗中不知跑了多久,撞到了多少路人,只有当耳边灌满呼呼的风响时,那可怕的消息才不会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重复。
终于,她再也支撑不住地跪倒在地,双腿发软,怎么也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