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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探贼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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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直白到大胆的追求,张出尘当真是有理说不出。

    坐了一会儿之后,风韵成熟的美人回身狠狠盯了宇文禅一眼,逃也似的回房休息了,这一夜终究是不欢而散。

    至少,看得出这个姐姐其实是不懂,单纯得可爱,而非当真讨厌自己,宇文禅心中悠悠想道。望着月夜中匆忙跑远的倩影,轻嗅风中存留的芳香,他突然微笑出声。

    没想到,看似成熟的姐姐竟然这般清纯。

    看得出来,张出尘虽然身子凹凸有致,处事也算豪爽大方,其实内里还是个未经人事的雏儿,不然也不会在被自己稍微一进攻便失了分寸。

    “你是我的”,宇文禅轻轻呢喃。

    一夜无话

    并州虽定,可流亡的百姓尚未回归,匪患依旧肆虐。

    清晨的二贤庄,众人似乎都带着些黑眼圈,看得出来各自心中都不曾安定。

    单盈盈觉得师傅今日很奇怪,往常那般温和的一个人,今日就好像谁欠了她几百两银子般。张出尘脸色寒若冰霜,她都有些不敢同师傅搭话。

    用过早饭之后,宇文禅看着单盈盈,开口说道,“单姑娘,我想去那老爷山实地看看”

    “好”

    老爷山位于潞州东边,距离二贤庄不过几十里路,在并州境内并不算高。

    因为强盗的原因,打探消息的队伍实在不宜人多。

    最终,单盈盈师徒加上宇文禅主仆总共四人出发。这个配置,寻常十多个山贼拦路,怕是不够他们杀的。

    今日天公不作美,白日里也阴沉沉的。

    往日万里无云的北境黑云压城,一股压迫感甚嚣尘上。

    四人都是身怀武艺的,万一碰上什么事情也能及时走脱,倒是不曾有什么担忧。

    单盈盈骑着一匹枣红色小马,马匹极为俊俏,就是个头小了些,与她的身材比例有些不匹配。反倒是一旁的张出尘,个子不如单盈盈那般高挑,却是骑上一匹同宇文禅胯下一般大小的马。

    单盈盈纵马跑在最前边,黄沙漫卷的官道上,四匹骏马快速扬起尘土。

    单盈盈不曾回头,说道,“据手下人回报,老爷山上原本就有百十个强盗,匪首姓高,诨号砍倒山,往日便纠合了一帮匪类在此干些无本买卖。战乱之后潞州城中又有些流氓匪类加入进入,如今不知道有多大势力”。

    “左右不会超过两百人,这么大一伙强盗,横扫潞州够用了。不过相应的目标也变大了,碰上大唐官军也就不好跑了”,宇文禅分析着,看向一旁刻意同自己拉开距离的张出尘。

    因为要出行打探,她换上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罩衣,美好的身段不曾显露分毫,面上更是连一个神色都不给宇文禅。

    “宇文公子能请来官军自是极好”,单盈盈身为瓦岗寨大佬单雄信的妹子,对于大唐其实没有太多好感。

    可如今她还是大唐潞州境内二贤庄的话事人,需要顾忌的人和事太多,对于官方自然是依附为主。

    这个小女孩,其实已经在被迫飞速成长了。

    “还是要小心为上,咱们今日去打探一番,就是看看这伙贼人的虚实,顺便找找下山的小路”

    “公子,找小路干什么”,燕叔同在一旁问道。

    “盗匪几乎都是本地人,官军过来的消息是瞒不住的,以防他们听到消息就跑”

    “原来如此”

    说话间,四人已经到了老爷山下,“单姑娘,那伙盗贼的营寨在什么位置”

    “在半山的山坳里,你看,就在那边”,单盈盈指着远处密林掩映的山坳,说道。

    “咱们分开行动,两人去打探贼窝的虚实,剩下两人去找路”,宇文禅说道。

    “我去贼窝”,单盈盈作为东道主,主动想干最危险的活。

    “公子,我也去”

    “好了,正道上必然有贼子的岗哨,我和张姐姐功夫高些,即便被发现了也能自保。便由我们去打探贼窝,你们两人去找下山小道”,从昨日接到消息开始,单盈盈已经很自然地将指挥权交给了宇文禅,燕叔同也以他马首是瞻。

    只有一旁的张出尘一脸沉默,她当然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可一想到又要跟这个登徒子单独相处,她便是一阵后怕。

    “如此也好,无论如何,咱们未时在后边五里处那个亭子相会”,单盈盈首先应和宇文禅。

    “好,你们多加小心”

    “(宇文)公子,(张)师傅,你们也多加小心”,说罢,单盈盈和燕叔同便离开了。

    宇文禅转身看向张出尘,他还真不是刻意造成自己和漂亮姐姐单独相处的局面,去贼窝探听虚实本就危险许多,应当由他们俩来做。

    此时也不是轻薄浮浪的时候,宇文禅面色沉静,说道,“张师傅,咱们也出发吧”

    张出尘呆站在原地,她本已经做好防备,预防宇文禅再次偷袭了。

    没想到这个家伙现在居然这么老实,她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直到宇文禅再次唤她,她才后知后觉地跟上。

    靠近半山腰,两人拴住了马匹,摸进密林还是缓步向前。

    眼下每一处,都可能有山贼的暗哨。

    两人都算得上武艺高强感官灵敏的,一路注意着摸过去,想来没有问题。

    宇文禅经过了昨晚的事情,知道对于张出尘这般传统的女子,也不宜过于紧逼,所以今日表现地很君子。

    即便是小心翼翼向前摸的过程中,他与张出尘也只有礼节性的必要交流,不曾口花花,更不曾趁机揩油什么的。

    不知为什么,即便他已经这样,张出尘似乎还是不高兴,心事重重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密林山道上,突然,宇文禅伸手想要拦住身后的张出尘,他看见前方树上似乎有个东西在轻微动着。

    张出尘本是个极有主见的,可是昨日被宇文禅用最鲁莽的方式破了道心,一直魂不守舍,方才也只是低着头跟在宇文禅身后走着。

    她不曾抬头,自然没有看见宇文禅伸手的动作,突然贴上去,胸脯正好撞在宇文禅手背上。

    虽然隔着罩衣,终究是全身最柔软弹性之处,宇文禅瞬时明白自己被什么东西碰到了,心中一阵无语。

    你又来?昨晚撞一次,现在又撞我一次。

    可是我真没想耍流氓啊,是你自己不看路碰上来的。姐姐,你这样我很难相信你是不是在欲擒故纵啊。

    不注意观察道路,把握身位不远,速度控制不到位。总之,追尾全责。

    宇文禅已经做好再次被张出尘倒打一耙骂做登徒子的准备了,结果回身一看,只见身后美人沉默地后退一步,脸上满是红润。

    张出尘并非不讲道理,当然知道是自己主动撞上去的,可是昨夜加上现在连续两次,实在有些主动送的嫌疑。

    她想要解释,便看见宇文禅手指挂在了唇边,她当即闭上了樱唇。

    宇文禅轻轻指向前方的树上,张出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她甚至还轻轻揉揉双眼,再仔细一瞧,仍旧是什么都没发现,只能轻轻地对宇文禅摇摇头,眼神中还带着些求助的模样,她这两日脑中如浆糊一般,不太灵醒的样子。

    见她这般,宇文禅轻轻一叹,示意她就留在原地,自己上去买个橘子。

    只见宇文禅从后方轻轻绕行,到了树后边。随后额头侧面青筋暴起凭空发力,纵身一跃便跳上了树。

    这时候,一旁的张出尘终于看清,那树上当真有个男人。他全身裹着树枝和叶片,与这大树浑然一体,即便方才宇文禅指给她看,她都不曾发现。

    宇文禅不曾爬树,而是直直跳到那人身边。他发现之时已经被宇文禅摸到身边,刚想要大声呼喊,宇文禅眼疾手快,单手突前,捏住了他的脖子,随后轻轻发力,将他脖子捏断。

    短短几息功夫,山贼暗哨便被他无声无息地消灭,看得下方的张出尘一脸惊讶。

    她行走江湖已有十年,自忖武艺输不了宇文禅多少,江湖经验更是远胜于他。

    可是她以往碰到这种为祸一方的山贼,都是直接莽进对面窝里一顿乱砍,凭着一身硬实力和绝处逢生的运气杀出威名,实在不行跑了便是,哪有今日这般打探的惊奇时刻。

    一时间,张出尘的心神荡漾,似乎在宇文禅身上发现了闪光点一般。好看的丹凤双眸仔细端详着他,眼神都从鄙夷变成了欣赏。

    宇文禅将那人轻轻放倒,顺着树干落在地上,张出尘刚想要上前夸他两句,便见到宇文禅再次将手指搭在了嘴边。

    “这里处处都可能有暗哨”,他小声说道。

    对面的美人也微微点头,表示自己不会拖后腿。

    两人脸庞贴近,张出尘方才看到了宇文禅小露一手,心中本就有些惊讶。如今令人眩晕的男子气息再次扑面,只觉得自己有些不敢面对他,她已经全然听从宇文禅的话了。

    “走吧”

    “好”

    他们很快接近了山贼的大本营,站在密林中远远望过去,这贼窝还当真像那么回事。

    黑漆漆的山坳口子两边各站着些山贼,寒冷冬日也有人半赤着上身看守着。里外不断有人进进出出,都是些杂鱼小兵模样,不曾发现有什么疑似山贼头领的人物。

    看起来只有这一个出入口,宇文禅带着张出尘再次靠近了些,两人就这般盯着山坳。日渐西斜,张出尘盯了一个多时辰,实在是有些乏了。

    昨天晚些时候他被宇文禅轻薄,晚上睡不着便想出去走走,结果正好撞在这个登徒子怀里,宇文禅的一番言论对她冲击很大,回去之后一整宿都不曾入眠,今日又来干这个刀尖走钢丝的细活,难得停下来,她已经昏昏欲睡了。

    见到张出尘的动作,宇文禅轻笑,真诚说道,“姐姐歇歇吧,我盯着便好”

    张出尘轻轻摇头。

    “放心,在下不会趁你睡着乱来的,在下说过会光明正大”,宇文禅只当她是怕自己趁她睡着了动手动脚,补充道。

    既然他都这般说了,张出尘也懒得多说,靠在树边轻轻闭上眼眸。不知为何,她在野外本不该直接睡着的,似乎在宇文禅身边反而感受到一股安宁的氛围,张出尘竟睡过去了。

    午时已过半,宇文禅仍旧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从进出的人数大约估算了一下,这山坳里的山贼,至少也有二百人。

    算算时间他们也到了约定下山的时候,张出尘早已不是倚靠在树边了,而是臻首轻垂,白皙脸庞贴近在宇文禅的手臂上。

    直到未时,宇文禅手臂都有些发酸,张出尘才秀眉微蹙,醒转过来。

    她已经许久不曾如此沉沉睡过了,甚至还做了个梦。

    在梦里,她是京城大户人家的闺阁小姐,谈不上锦衣玉食,却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可惜好景不长,身为言官的父亲被盛怒的皇帝斩首,自己和母亲也被充入宫中。

    一个男人拯救了她,梦里那人看不清模样,只知道是个声音极为好听的年轻朝臣,她自然而然地做了他的侍妾。

    她的丈夫对她十分礼遇,谨守男女大防,不曾越雷池半步。

    几年间,夫婿多方纵横捭阖,终于为她父亲沉冤昭雪,她也得以恢复原籍。

    就在同一天,夫君却要将她休弃。“三年来,我不曾轻薄姑娘,从今往后,你带着完璧之身做个普通人吧”,他的声音疏离,却击碎了张出尘的心。

    “不,我就要跟着你”,她几乎是哭喊出声。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没得反悔了”,突然,正气凛然的公子变得邪魅狷狂,连他的脸都变得一清二楚。

    眼前之人相貌英俊无比,张出尘仔细一看,这可不就是宇文禅么

    是啊,当然是宇文禅,只有他会很单纯地对自己这般好,还说那般轻薄人的话。

    宇文禅将她一把抱起,扔到了床上。

    “啊~”,梦中的张出尘丝毫不曾反抗,却本能地发出一声娇呼,酥麻得男人只得沉醉其中。

    张出尘醒来了,她觉得自己枕在一处温热身子旁,抬头便看见一脸怪异的宇文禅。

    回想起梦中场景,再看着自己枕在他手臂上,顿时羞意涌上心头,张出尘竟是红着脸偏过头去,一言不发。

    宇文禅更是疑惑,这姐姐怎么回事,刚刚贴过来靠着自己睡觉不说,睡着了还呻吟两句,现在又发什么起床气?

    只是今日他格外正经,不曾有那些绮思,更不曾想到张出尘做了一个他们两人的春梦。

    “张师傅,有些晚了,咱们回去吧”

    “好”,许是刚醒,或是梦中习惯了顺从,张出尘清脆的声音显得十分软糯,连带着人都柔弱了几分。